闻疏清比他自己想象的要有情有义的多,也要温柔的多。
他会在听见池沅辋卖惨说,自己已经很久没过过一次生日,就连成年那天都是自己一个人过的时候,数着日历,再在他生日的时候送上一份蛋糕。
他会不动声色地替他挡下那些杂音,问起来,也只是懒懒地回答:“嘴贱,欠收拾。”
或许是因为太温柔,走得也很果决,只留下一个在瓢泼大雨的夜里,独自愣神的人。 事实上,池沅辋从一开始就很坚定对闻疏清的爱。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闻疏清,比任何人都更早看透那个懒得就像是人生毫无追求的“纨绔”。
闻疏清不是懒,不是不想结交朋友,也并非秉性凉薄之人。 他只是怕,怕自己最后把一切搞得一团乱,怕自己不舍得。
就像那场雨里,闻疏清在远走的路上,偷偷用新号吗给他发的最后一句消息: 【生日快乐。】
算上标点符号,一共才五个字儿。 可是池沅辋再清楚不过了,毕竟只有闻疏清和移动公司会这么心心念念着他那无人快乐的生日。
那天闻疏清走得太匆忙,不小心落下了一颗心。 那颗心在往后的日子里,成了池沅辋唯一的念想。 ---- 如果光看小闻的视角,小池大概会沦落为一只毫无尊严的舔狗,像个无所畏惧的傻子,坚定地向小闻走去……嗯,有一种他们在一起,只是因为他们是故事的主角的感jio…… 但实际上,小闻视角里无视了自己的太多好,把所有的温柔都一笔带过,留下所有都是他希望别人能看见的刺。 然而小池会把小闻的一切都记好,再笑着看小池,说:“你比你想象中的好多了。” * ps:忽然有点想写个小池视角的番外了QwQ,下次一定orz
第25章 无药可医
闻疏清的梦并不清晰,时间轴也是跳着的,可是他却完全抽离不出来。
负面情绪就像海浪,而他只是个手无寸铁的、站在沙滩上的小人,面对海浪没有仍何反抗之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海水淹没。
他在回忆里又经历了一遍和池沅辋的过往。
他看着池沅辋一眼看破了他精心准备的伪装,看着池沅辋像是和他心有灵犀似的,越走越近。 但是闻疏清知道,无论是梦里还是梦外,他都知道――其实他想要从池沅辋身上索取的,远远不止于此。
可是当他看见永远平静地接受一切的池沅辋,当他看见正在为生活忙碌着帮忙打理花店的池沅辋,一切想法都不那么肯定了。 他想要什么,他想得到什么,选择权和主动权从来不在他手上。
他曾以为他可以是那个对抗一切的天降英雄,可是到这个时候才恍然明白,他只是个被灾难撵着走的普通人。 他并不高大,思想也不高洁,也从来不被命运眷顾。
他只是个,自私又自利的普通人。
可是池沅辋和他不一样,他拥有一个温柔知性的母亲,足以补齐父亲在他生命中的空缺。 他还可以有要留恋的事物,可是闻疏清早已经失去了这项权利。
所以他不可能去剥夺池沅辋的权利。
他想要池沅辋好,想要他一辈子都顺顺利利的,更想要他的所想所愿皆能成真。 池沅辋给了他很多他原先不敢想的东西,闻疏清也不敢再去要其他的了。
他自我安慰道,或许这个样子,也很好。
可是既然那么好,为什么他的心脏会一抽一抽的泛着疼呢?就像一颗完整的心脏缺了一角,就连疼痛都不太真切。但是闻疏清能清楚的知道,他的心脏的确在为了那一句话而难受。
为什么?
“我喜欢你。”画面定在那一刻。 池沅辋身穿着校服,面孔还有些青涩,但是却很坚定地说:“我喜欢你,我很确定我对你的感情除了爱情,别无其他可能。”
那天的阳光有些烈,热得就像是要把人的五脏六肺都晒出水。
闻疏清分不清自己的心脏,到底是因为这般恼人的天气而跳得快速,还是因为池沅辋说出的那一句话而心跳如擂鼓。
“我没有非要你给个明确答案的意思。”闻疏清眼尖,看到了池沅辋不安攥着衣襟的手,还有藏在头发里的红耳尖,“我不是和你索取关系,我只是表达个人情感……”
闻疏清头一次发现,居然有人的语无伦次,落在他眼里也很可爱。
他确切地从自己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冲动,和平时步步算计、从不敢莽撞的他并不相同,却莫名驱使着他。
“今天的太阳很大。”闻疏清笑了笑,看着眼里闪过明显失落的对方,慢悠悠地补充道,“哥哥请你喝水。” “我比你大。”池沅辋一板一眼地纠正闻疏清话里的错误,然而后者依旧漫不经心。
“就差了五十三天,你也就比我大了五十三天而已。”
“大了五十三天也是大。”
闻疏清有些恍惚。
七年前的事儿,他应当记不清了才是,可是如今在梦里回忆起来,却仿若历历在目。
他的潜意识告诉他,其实他没有忘,从来都没有忘。这些事儿永远只是封存在他记忆的一角,却从没有丢掉过。
“池沅辋。”闻疏清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梦里还是已经清醒了,只是自顾自的喃喃:“我好像真的无药可救了。”
心脏跳得怎么这么快? 就像是失控了的机器一般。
闻疏清比仍何时候都清楚,他想见池沅辋了,尤其是现在,特别特别想见他。 他很想抱抱池沅辋,即便只能拥有几秒的拥抱也好。
不知是不是梦里的愿景总是成真得尤其不费力,耳边传来池沅辋低低的声音:“闻疏清,我爱你。” “……这句话,不是梦话。”
*
池沅辋快速地处理好公司里的各项事宜,便朝着闻疏清家的方向赶去。
李百川在微信上和他说了一声,大致意思是车子不能在小区里逗留,他只能先开车去找停车位,这段时间闻疏清是没人照看的。
李百川话没说得那么死,大概只是本着报告一声自己艺人的“挚友”的想法,发的这段话。 池沅辋只是扫了一眼,当机立断便开车回家了。
窗外的景色飞驰而过,池沅辋无心欣赏,只听见风在耳边呼啸而过的声音。
心动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就连界限也都划分得暧昧不清。 是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喜欢闻疏清的?大概时间节点没那么清楚,或许只是因为一瞬间,就蓦地落入如此梦幻的词。
硬要说的话,闻疏清处处都好,他喜欢一下也并非什么十恶不敕的事儿。
池沅辋眼前倏的闪过,闻疏清低头学着他动作插花的模样。 叛逆的长发被不知从哪里顺来的花给扎成丸子头了,但看起来并不奇怪,相反,多了些雌雄莫辨的美感。
“看我干什么?”他眯着眼睛,另一只手一会儿拿起旁边的一株小雏菊比对,一会儿又拿起一株凤尾兰对比。
他忘了自己是怎么回答的,总归不是什么正经答案。
毕竟接下来闻疏清转过头来,顾不得自己心心念念的插花大业,气恼地瞪他。 但闻疏清生得一副多情风流模样,这么一瞪,非但没表现出应有的意思,却多了几分调情意味。
台灯落下的暖光,让闻疏清五官的轮廓感都削弱了不少,只剩下一片流光溢彩的柔和,像静静流淌的暖色。
池沅辋想,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让闻疏清余下的一辈子都能这样顺顺遂遂。 不需要考虑仍何多余的事,只需要这般,干自己喜欢的事儿,再也不用为着明日的生存、为着未来而斤斤计算。
负荷太大的机器也是会提早报废的。
但是年少时有太多事物都不属于他能掌控的范围,随便一个大人便可以轻易将他所珍视的人、物,夺走。
可是他只是想守着一个人。
却也有人想把闻疏清强行剥离走。
池沅辋将车稳稳停进房屋自带的停车位里,面色有些冷,眼睛里透露出冥顽不灵的固执。
车门一声闷响,被重重合上了,力道带着点池沅辋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泄愤。 一想到网上那些肆意批判闻疏清的话,池沅辋就有些火大。
但是他却不能对他们怎么样――他很清楚,作为一个算是半公众人物的自己,要是控制不好言行会对公司造成怎样的影响,或许还会让闻疏清的这盘脏水彻底洗不清,造成反效果。
闻疏清的粉丝基数小,死忠占比无论多高都不能敌过这种显然早有预谋的黑人阵仗。
而且闻疏清现在也因为压力过大而病倒了,因此澄清就更加艰难了。
池沅辋面色冷淡地注视着显示着电梯不断往上升的电子显示屏――大概是因为他的情绪也在不断攀升,介于理智与不理智之间,所以连表情都懒得做了。
实话实说,池沅辋的确很想当众骂街。
但是当站在闻疏清门口的时候,他心中那点儿烦躁又被一点点抚平,最后恢复以往的平静。
【李百川:池总,您怎么直接去疏清家里了?】 池沅辋低头看李百川发来的消息,叹了口气,努力压抑着自己心中的躁意,打字道:【疏清家的密码是多少?我在他家门口了。】
想了想,又补充道:【你可以不用过来了,这里一切有我。】
李百川再一次感叹池沅辋这个兄弟做得到位,想也没想就直接把闻疏清的密码发了过去:【那个密码锁的密码是010408,好像是初始密码来着。】
池沅辋视线扫过那串数字,又微妙地重新回看了几遍,最后落在了“初始密码”那几个字上。 他不做评价,也不拆台,只是回复李百川一个“知道了”,便利索地输入了密码。
一串音乐声响起,门开了。
闻疏清的家比池沅辋想象得更加冷淡,黑白灰的最佳搭配甚至延伸到了装修风格上。
池沅辋小心翼翼关上了门,一步一步挪到闻疏清的卧室外。 卧室门是虚掩着的,看不清楚全貌,池沅辋推开门,走了进去。
卧室终于有了点儿生人气息,桌面上还摊着前一天研读的剧本,池沅辋匆匆扫过书架上塞的几本《刑法》,又看向安静躺在床上的闻疏清。
大概因为闻疏清天天宅家的缘故,他的皮肤比一般人要苍白许多,现在又平添了几分脆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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