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看不见的角落,闻疏清冷笑一声。
在这种四面为敌的环境下,闻疏清被迫成长得快速,没几天就赶上了另外几人的学习进度,甚至隐隐约约有压他们一头的架势。 就在这时,另外几个原本只是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小孩霎时间感受了被威胁感。
也就是那个时候,他的饭盒里开始出现蟑螂、蚯蚓等等动物的死尸。
闻疏清冷静地就像这些事不是发生他身上,他只是个局外人一般,扫了一眼饭盒,没有仍何波澜地把它放回了书包里。 他无视角落里那几道因为计谋落空,失望的目光,起身走了。
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现在并不是奋发图强的好时机。 他得先把这些人给解决了,再谈努力。 ---- Q:为什么闻疏清的生父在文里称呼为闻父,而闻疏清的生母在文里却称呼为那个女人? A:本篇是以闻疏清为主视角进行叙述,在他眼里,他和闻父一样可恶,只是可恶的程度不一致,而生母这边,她只是一场性暴力的受害者,不应该和闻父、他,放在同一个位置上。
第24章 一颗心脏
在所有条件都不利于他的情况下,他只能选择一种方式――借着闻父的威压,狐假虎威地整治那些小孩。 即便他知道罪魁祸首不是他们,可这并不代表他们就无罪了。
他太熟悉闻父的心理了,好面子、情感淡漠。 闻父并不在意他家庭里的仍何一名成员,只是有些好面子而已。
所以他需要借助这一性格,来完成他的反击。
他把一切都算好了,看着所有人按部就班地在他编排的剧本里上演一出又一出的闹剧。 其实他没办法把握闻父的想法――他或许知道,只是不闹大就不想管;他或许不知道,只有闻疏清将这事儿捅到他眼前才惊觉。
可是他纵横商场这么多年,是真的看不出来那些个小孩子的动作吗?
不,只是不想管,或者说是,任由他们闹。
闻疏清看得清晰――但他只有这么一条路能走,他要让闻父在日复一日的“闹剧”里彻底厌恶出演,让他干脆地给那几个小孩大一些的惩罚。 如果闻父看得再清楚一些,更想从根源解决这个问题的话,他应该会去找那个披着无害的皮,却干着教唆的事的女人。
闻疏清紧紧将自己缩在被窝里,听着外边隐隐约约传来的走动声……他知道,他成功了。
第二天早上,看着面前两个小孩已经哭肿了的眼神,他却没有什么报仇成功的喜悦。 有什么劲儿呢? 他们只是被当成示威的工具而已。闻疏清毫不怀疑,一但再遇到事情,那个女人又会像昨夜那般不留情面地撇清关系,将一切都推到这几个才半点儿大的小孩身上。
不是所有母亲都爱孩子,爱孩子也不在母亲的职责以内。
就像她,她对孩子的爱太浅显了,那些爱全都表现在宴席上,那尖细的嗓音所诉说的高谈阔论里,短短几个字符说出一个“爱”。
她也没那么爱她的孩子。 或许她展现出来的那丁点儿爱,都建立在以后的回馈上。
那,他的生母呢。
闻疏清目光平静地看着那女人蹲在原地,脸上还是挂着见到他时如出一辙的笑容,就像一只扎的并不精细的纸人。 她将那两个孩子的衣领整理好,这才慢悠悠地将头转向闻疏清:“小清,你也过来吧。”
闻疏清微笑着,不着痕迹地躲过了她伸出来的手。
他的生母大概恨他还来不及吧。 毕竟他是个疤,烙印在她身上一辈子的那种疤。
闻疏清身高日益增长,宽松的校服套在身上,风一吹,便鼓了包。
他不喜欢与人交际,也不想在这方面耗费什么精力,久而久之,周围的所有人都开始对他避而不及。
他想,当个人群里的怪人也不是不行。 只要没人挡路,他乐得清闲。
作业发下来是白的,交上去是白的;学校不让他逃课,他就上课睡觉;老师说网吧里边的人都是小混混,不能接触,他就硬生生逼自己在如此吵闹的网吧呆了三小时…… 耳边充斥着叫喊声、咒骂声,无非是在骂队友的抠脚操作,或者为着游戏里的某个设置急得跳脚。
闻疏清并不喜欢烟味,但在这里,他却奇异地感受到了自己还活着的迹象。
他们还会为了游戏吵吵闹闹,可是闻疏清早已经学会了对着任何事物保持微笑,无论真诚与否。 那不是他需要考虑的问题,是别人需要分辨的难题。
“哥们儿,找代打不?”他听见旁边一个卡座的人拐了一下他的胳膊弯,有些贼眉鼠眼地问。 闻疏清被那些直冲天灵盖的热闹整得脑子嗡嗡的,反应了会儿,才迟缓地摇摇头。
闻疏清瞥了眼对方电脑桌面上的游戏界面――似乎是最近火爆的一款游戏,不过他没玩过,也不了解。
那个人看见他的目光,“嘿嘿”的一声笑了,挠挠头:“这不是攒钱买东西嘛……”
“买什么?”闻疏清摁了摁太阳穴,随口问。
“买烟呗。”那人说得倒是信誓旦旦,“我没抽过烟,所以想试试。”
闻疏清看了眼烟雾缭绕的屋内,沉默了许久,转头便出了门。
他在想,他为什么要来这里,听别人宣传自己的买烟大计。 其荒诞程度不亚于一觉醒来发现世界末日了,而自己恰好是那个天选之子,背负着拯救世界的责任一样。
他叹了一口气,看着外边光亮的喧哗,就像到达了另一个世界一样。
下午上课的时候直犯困,就像想把网吧里没睡好的觉一并补上一般。 直到噼里啪啦的鼓掌声,才让他一片茫然地坐直了身子,却看见全班几时双眼睛难得统一地聚集在了他身上。
讲台上的老师不满于他的懈怠,使劲拍了拍讲台,铁皮的讲台居然还震了震,发出闷雷似的声音。
闻疏清这才注意到,有一个生面孔居然不偏不倚的、直直的向着他走来。
他的第一反应是难不成他上午去网吧被抓了?第二反应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学校在这一方面上想来是雷声大雨点小,不可能亲自抓人。
对方注意到他思索的目光,很自然地开始自我介绍:“池沅辋。” 他出于礼节,也回了一句:“闻疏清。”
然后旁若无人地继续趴下了睡了,丝毫不顾忌自己在这个新同学面前的模样。 或者说,他也不在意。
这种人他见得多了,要么随波逐流地随着班上的人一起无视自己,要么在几日的相处下来,那颗带着炽热的心慢慢地冷下来,和前者殊途同归。
这人会是例外吗? 无所谓,他不需要谁来做那个例外。
期盼着别人来拯救你,确实是太蠢了,就和总在困境里想着神来帮你一般,一样的不可理喻。 如果真的有神,那他六千多个夜晚都在祈祷着闻父去死,为什么他至今还活得那么逍遥自在呢?
*
李百川紧张地搓搓手,对面的医生抬起眼瞧着他,很简洁地下了判决:“心里一直压着的那根线断了,压力过大,倒下了。” “静养一会儿就好,没必要开药。”
李百川连连点头称是,努力去无视身旁跟一根石柱似的杵在旁边,幽身散发着低气压的池沅辋。
“那个……池总,疏清,我就带回去了啊?”李百川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池沅辋看样子是想把正在昏厥状态的闻疏清带走,但思虑再三,还是同意了李百川的提议:“好,麻烦你了,我还有事要忙。”
李百川稳妥地接过闻疏清,把他摆到后座,系上安全带的时候才忽然反应过来――明明闻疏清是他带的艺人,怎么到池沅辋嘴里,他李百川才像是那个外人? ……这是友谊的威力吗?
他脑海里浮现出几个月前,那个直接横冲直撞上热搜的超市偷拍图,又有些不确定了。
至少他三十好几了,不会和自己的朋友那么亲昵地一起逛超市……当然了,也可能是年轻人的友谊他不懂。
李百川叹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到一边去,安安稳稳地开车,让后排无意识的闻疏清少点磕磕碰碰。
另一边。 池沅辋面色冷峻地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吩咐:“是谁曝出这事儿的,查到了吗?”
另一边的人恭恭敬敬地答:“我查了热搜的主持人,那个营销号不出意外就是那个小公司的手笔,发过很多篇旗下艺人的营销稿,但是有关闻先生的却只有这一条……” “至于这件事……如果我查的没错的话,是几年前陨落的闻家遗留的一儿一女,将这个消息卖给了狗仔。”
“目前最好的公关方法你们讨论出来了吗?”池沅辋面色不变。
“这……”那人有些犹豫,“这些事情,经过查证都是真的,再加上网民的发散思维很厉害,比较难公关。” “目前最好的公关方法是,让艺人自己亲自出面道歉、澄清,再用水军引导方向……”
池沅辋犹豫了一瞬:“……就这么做吧。”
有些人的恶意比想象中要大得多,把闻疏清的过往添油加醋地骂了一番,但是这种评论,居然也获得了不少的赞同。
【我只是平平无奇的老咸鱼1982:从wsq踩着lsl上位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不对了,你想想,公司老总怎么可能让其他艺人压自己亲儿子一头啊……但如果,wsq被公司老板qgz了呢?这样的话,事情是不是一下子明朗了?】
他们似乎很热衷于将一切美好的事物泼上墨,让它们渐渐腐败,再悄无声息融进土里,最好一辈子都不见天日。 而池沅辋只是冷冷地注视着那些不断往火苗里添柴的人,似乎透过屏幕,看见那些人狞笑着的嘴脸。
他的心好似被分成了两半,一半饱含着所有激情地辱骂这些不明事理的评论,一半却只是安安静静地想着闻疏清。
他想起自己第一眼瞧见闻疏清的情景。
一脸无所谓的态度,笑着接受所有不好的评价,甚至是辱骂。
他在想,这人是没脾气吗? 后来才知道,这哪是没脾气啊,就是因为太有脾气了,才想着操一盘大棋,让他恨之入骨的那个人走入陷阱,再刷的一下把棋盘给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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