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去打招呼?”
齐鹤摇了摇头,扭过头想再去寻找穆憬的身影,却只瞧见熙熙攘攘的人群,只听见鼎沸的声音。
“……算了,大概是我看错了。”
他乘马远去,他伫立在冷暗的小巷。 一个朝南去,一个往北走。
两人就此,彻彻底底别过。 ---- 拍摄这部分都是我瞎写的,看着不对或者有bug的地方,不用怀疑,我就是写错了QwQ
第23章 梦里梦外
“卡――!”导演站在显示器面前笑道,“演得真好,真有感情!……” “池总,您说是吧?”
听见那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称谓,闻疏清身体瞬间僵住了,跟缺少了零件的机器人似的,直愣愣地看向导演那个方向――果不其然,对上了一双再熟悉不过的眼睛。
那双眼睛的主人曾抱过他,也曾亲口说过爱他,甚至两人共同经历了一场刻骨铭心的雨。
池沅辋的眼神并不掩饰,直勾勾地盯着闻疏清。 后者轻咳两声,默默地移开了目光。
事实上,他此时脑袋一团乱麻,压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亦或者该说什么。
最后还是池沅辋眸色沉沉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从闻疏清身上已开了目光,转而看向别处。
正拿着毛巾和水,急匆匆走过来的李百川也看见了池沅辋,别有深意地看了眼他,也点了点头。 闻疏清不知道李百川想哪儿去了,只知道天气有些燥热,仅仅站在太阳底下几分钟他就开始流汗了。
“先喝口水。”李百川递过水瓶。
导演刚拿到一笔投资,自然想着对画面精益求精,之后还不知道会重来多少遍。
李百川一边帮闻疏清擦额间密密麻麻冒出来的汗,一边犹犹豫豫地说:“梁总……让你上综艺。” “综艺?”闻疏清表情瞬间顿住了――他以为他之前说的话够决绝了,按照对方的小心眼,大概是容不下他这颗沙的。
果不其然,李百川补充道:“一档密室逃脱综艺……梁施琅,也在。”
这意思就是说,要让他这一身热度都给梁施琅做配角?让他去给梁施琅当垫脚石? 这是当他傻还是观众傻?
“你的合约只剩下几个月了,这个时候也不好解约……”李百川带了闻疏清也有小几年,自然清楚他的打算。 闻疏清本来是想着慢慢熬过这几个月的,只要对方不作妖,他也没什么心思去对那对父子俩讨公道。
准确来说,以他现在的身份,也没什么能力让他们付出代价。
资本的力量太过强大,先前梁施琅翻车的时候,热搜上闹得轰轰烈烈,可现在倒是热度平平。 这就是他们打的一手算盘。
闻疏清甚至都想好营销通告会怎么写了,大概就是说他营销翻车、自食其果,再把梁施琅塑造成无辜小可怜形象。 最后用水军引导吃瓜群众,舆论导向一边倒,为他说话的全部打成梁施琅黑粉。
这一个套路闻疏清再熟悉不过了,因为梁施琅先前说他霸凌他的时候,热度也是那么闹上去的。
但偏偏闻疏清还不好反抗。 距离解约只有几个月,他现在先提出解约,倒是有些得不偿失了。 更何况,如果解约了,后续他也不好推进工作――万一梁施琅或者他爸又想出什么法子往他身上泼脏水,他就连辩解都辩解不了。
李百川也有些难办,摸了摸脑袋,略怂:“算了,你先别管这个了,我只是让你有点儿心理准备,现在的主要目标还是要先拍好这部剧。” 闻疏清点了点头,没说话。
剧组拍摄的进度很快,也没有空闲时间留给闻疏清想这想那的,只能跟着导演的步调一遍一遍进行拍摄,几乎是昼夜颠倒着在拍。
然而有些事情是躲不掉的,当柳知夏急急忙忙捧着手机走进化妆间,顾不得卸妆时,闻疏清就知道是祸躲不掉。
“糟了!闻哥,你现在被骂上热搜了!”柳知夏一边翻看那些不堪入目的辱骂,一边小心揣测着闻疏清的心情。 闻疏清早就瞥见了手机上正挂在前几名的热搜――
#闻疏清家庭 #劣迹艺人不该呆在娱乐圈! #闻疏清父亲
闻疏清舔了舔干燥的双唇,脑子里窜出来的第一个想法是,这天终于来了。
他想远走高飞,想把那些事儿甩在身后,就在他以为这些事终于在他日复一日的逃脱中甩开了的时候、就在他开心得过了头的时候,他才恍然。 原来他从来都没有逃走过。
他自以为是的逃脱,或许在冥冥之中被人注视着,在他放松警惕的时候,再一次把他拽入深渊。
“你为什么要活着!我都半死不活的了,你有凭什么活着!!!”女人凄厉的叫声似乎要刺破了他的鼓膜,“你不该活着的……你不该活着的……”
――你不该活着的。 ――你不该活着的。 ――你凭什么还活着,又凭什么过得这么好?
你明明不该出生的,你的出生就是个错误,你的成长只会让这个错误根深蒂固。
闻疏清揉了揉耳朵,那些脑袋里的低语却停不下来。
他说:“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
柳知夏呆住了。 因为闻疏清也不知道,他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居然还带着笑容。
那张笑容在此时变得虚假无比,亦或是它本来就是假的,只是平时藏得太深。
李百川早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他忧虑地看着从门里面走出来的那个,似乎一如既往般温和、脸上还带着笑意的人。 他不清楚闻疏清这是疯了,还是没疯。
然而闻疏清只是看了他一眼,脸上那点儿笑,一点、一点,褪了下去,就像是一个失去了灵魂的玩偶,只剩下一片空茫的眼神。
他的视线有些模糊,大概是光照得他眼睛疼,所以他只想闭上眼,好好睡一觉。
在他即将落入睡梦中的时候,耳边掠过一阵嘈杂,还有闪光灯的“咔擦”声。 紧接着,他落入一个怀抱――一个,温暖的怀抱。
他终于找到了一个短暂的港湾,放心地闭上了眼睛。
*
太多画面闪过,闻疏清快要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哪儿了。
一会儿是伤痕累累的手臂,没结痂的伤口缓缓渗出新的血。 他想哭,眼泪一滴滴打在伤口上,混着血滑过手臂,最终落在地上。 他哭得很小心,声音全都蒙在了胸腔里,只是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一会儿是银白的刀直直地划开他的手臂,开始没有感觉,当鲜血涌出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感受到了疼痛。 可是他看着眼前面容扭曲,像一只怨气深重的恶鬼似的女人,一句疼都喊不出来。
“如果没有你,我怎么可能会蜗居在这个地方!”女人因为焦虑,步伐急促地来回在他面前踱步,“他的几万块,买了我一晚!”
“我想逃……太痛了……太冷了……”那些话说出口,就像是梦呓一般,不清楚,也不准备让谁听清。
“你知道么,我好痛啊……”她拽住他的手臂,又往上边划了一刀,“我太痛了……我使劲咬住那个人的手臂,可是他轻易地就把我甩开了。” “我想走,却又被拉回了那个巷子里。”
那天下了难得一见的大雨,一切罪证都随着雨水,一块儿不见了。 她的叫喊声被埋没在雨里,眼睛被雨水弄得模糊不清,只看见了灰扑扑的天。
有太多声音,她不知道自己该信哪个。
“他只是喝醉酒了,况且他家里有背景,你别想着鸡蛋碰石头啦!” “你为什么不跑?要是跑开了还会有这么多事儿吗?而且现在去报警,人家以后怎么看你?你以后还能嫁得出去吗?” ……
闻疏清看着充斥着划痕的手臂,只觉得天旋地转。
他想,这是我的错。 他想,多惩罚我一点,也没什么错。
他还是好痛。 但她就不痛了吗?
他不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他只是在日复一日地惩罚着自己。
可是某天,轿车开到楼下,他被拽着上了车。力道很大,大到他还没完全结痂的伤口都开始作痛。 拽他的司机从车前镜看了一眼,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祛疤膏,什么话也没说,低头默默地开车。
闻疏清坐在后排,手忙脚乱地接过祛疤膏,想了很久,又放进了口袋里,局促不安地看着前边只露出头顶的司机。
然而司机没什么表示,就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被送到了闻父所买下的别墅前,闻疏清怔然地看着另一个昂首挺胸、身上有一种泰然自若的气质的小男孩。 那个小男孩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间,毫不犹豫的移开了,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一种傲气。
在对方眼里,他只是个不值一提的小人物。
而闻疏清只能攥紧了口袋里,司机递给他的那一管祛疤膏。
无论是否为司机的本意,但那的确是他来到闻家别墅的那天,接收到的唯一好意了。
别墅里的装潢也是金碧辉煌般得闪耀,闻疏清站在哪儿,不用做什么,已经是格格不入的那个了。
他到别墅的那天,闻父甚至都没有来见他,只有一个家里的佣人,用一种很轻蔑的语气说:“你的房间在那,自己找去吧。” 闻疏清点点头,不敢轻举妄动。
从某种程度上,家里佣人的态度也代表了家里主人的态度。 主人瞧不起他,佣人也会很有眼力见地对他态度冷淡。
闻疏清是第二天才见到匆忙的闻父的。 他很虚伪地解释:“我昨天太忙了,所以没来的及为你庆祝,抱歉啊。” 坐在他身边堆着笑容的女人也连连点头,用她的手摸闻疏清的头:“是啊,真对不起呢。”
再忙能忙到连看一眼他的时间都没有吗? 闻疏清不信,但他还是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摇了摇头:“没关系的,我知道了。”
一边路过的小男孩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是在骂谁,反正轻飘飘地落下一句:“真虚伪,假惺惺的!”
另外两个大人瞬间急了,就像是被踩着了尾巴的狗,瞬间起身,瞪大眼睛,压抑着怒火低吼:“小童,你在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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