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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金：“啊？继续，继续什么……” “包养我。” “噢，这个啊，我知道你不愿意……” “我愿意。” “什么？！”胡金忍不住喊出声。 那头一片沉默，不愿再多说一句。 胡金几乎要以为自己打错电话了，只得愣愣地回答：“噢噢……好，好的，我，我知道了，我会转告给穆总的。” 沈岸挂了电话，觉得身上疼得有些站不住，于是往冰冷的墙壁上靠，他闭眼缓了缓，不由地又浮现出三年前的场景，穆无涯扑在自己背上，笑着对自己说：“哥，我吃不起食堂了，你做饭给我吃好不好？” 三年，不过三年，物是人非，当真变化得这么快吗？ 沈岸不愿多想，又打通了一个电话：“喂，师兄。” 杨松潭惊讶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小沈你声音怎么了？你感冒了？” “师兄，你知道高利贷哪能借吗？” 杨松潭声音一下严肃：“你问这个做什么？” 沈岸自嘲地笑了一声：“当然是借钱，难道无聊和你唠嗑唠这个？” “小沈你要多少？我看看我能不能借你。” “师兄你的公司刚要开，哪有什么钱，废话少说点，来个途径，要不是现在卖血犯法，我都要去卖血了。” “还是不要借高利贷吧，你知道利滚利有多可怕吗？我的一个朋友……” “师兄。”沈岸打断他，“还有半个小时，我爸就需要交手术费了。” 杨松潭沉默半晌，说：“那我去问问朋友，你先给叔叔办手续。” “谢了。”沈岸点点头，挂了电话，一瘸一拐慢慢地挪进住院部大厅。 虽然不是周一，但是缴费窗口还是排起了队伍，好不容易轮到沈岸，他已经疼出了一身冷汗，缴费窗口的小姐姐察觉出他的异样，友好地询问他有没有事情，沈岸摇了摇头。 “嗯，给1201病床的沈先生交手术费是吗？”小姐姐迅速地敲打键盘，然后愣了一下，又问了沈岸一遍：“您确定吗？” 沈岸点点头：“嗯，我确定。” “可是……”小姐姐眨眨眼睛，疑迟地说，“沈先生的住院费和手术费已经全部缴清了。” 沈岸一愣，重复道：“缴清了？” “对呀。” “谁缴纳的？” 小姐姐翻出一张缴纳单递给沈岸，沈岸急急忙忙接过，往签名出看，然后蓦然瞪大眼睛，指尖轻颤。 缴纳单的签名处，写着穆无涯三个字。
第八章 发烧 “先生，先生，你还好吗？”小姐姐询问。 “啊……嗯。”沈岸回过神来点点头，他深吸一口气，将缴纳单还给小姐姐，然后一瘸一拐往病房疾步走去。 那小姐姐忍不住探出身子多看了沈岸两眼，她身后另一名会计小姐姐伸手敲了敲她脑袋，揪着她耳朵小声道：“干什么呢，看人家长得帅，眼珠子都收不回来了？” “哎呀！疼！是真的好帅啊，像明星，会不会就是明星？欸不是，姐姐我和你说，太奇怪了。”小姐姐边给下一位病患办理缴费手续，边压低声说。 “有什么奇怪？” “之前那个来缴费的人，长得也好帅啊，身材和模特一样，我看他面容带笑，很好亲近的样子，所以忍不住问他是帮谁缴费，你猜他怎么说吗？” “怎么说？” “他说这是帮他未来岳父缴费！可是你刚也看到了！刚才想要缴费的，也是男的欸！” “也许他有个姐姐或者妹妹呢？大惊小怪，好好干你的活。” - 沈岸浑浑噩噩往病房走去，脑子糊成了浆糊，他扶着墙休息了一会，觉得四肢发冷，额头却滚烫，沈岸知道自己发烧了，思索半晌后还是决定先去照顾下父亲。 沈岸走到熟悉的病房前，护士长恰好端着药出来，见到沈岸熟稔地喊了一声：“小沈？你怎么跑这来了？你爸有什么东西落下了？” 沈岸问：“什么？东西落下是什么意思？” 护士长咦了一声：“你不知道吗？你朋友之前来把你爸转到单人病房去啦！” 沈岸怔愣地看着护士长，喃喃地问：“朋友？” 护士长说：“就是那个谁，那个叫什么来着，昨天他还问了我好多关于你的事，啊，我想起来了，姓穆！穆先生!” 沈岸靠墙低头嗫嚅道：“我是不是烧糊涂了……” 护士长察觉出他的脸色不对：“小沈你怎么了？哎呀，怎么这么烫？发烧了吧！快快快，过来，给你挂瓶水。” 沈岸嗯了一声，低头道谢，然后跟在护士长身后：“那个朋友，他真的问我的事情了吗？” 护士长说：“问啊！我和他说了好多，我说你这些年辛苦啊，一边工作一边照顾你爸，他也不插嘴，就安安静静地听着，时不时问两句你的习惯和喜好，怎么了？是不是我话多了？” 沈岸：“没有没有。”说完，沈岸忍不住单手攥拳掩唇抿了抿嘴。 护士长道：“怎么突然这么开心？你爸住院的这些年，我几乎都没见小沈你笑过呢，小伙子年纪轻轻，要经常笑笑，笑起来多好看啊，来来来，过来挂水，你爸那边有人照顾，你就放心吧。” - 而此时，市中心的一幢耸立的高楼大厦里，梳着背头的小李左手抱着文件右手拎着打包咖啡的袋子，先对着镜子露出了一个完美而自信的笑容，然后大步朝老板办公室走去。 小李他昂首挺胸地敲开了老板的门！ 他对着帅气的老板问了好：“穆总！” 他将咖啡杯准确无误地放在距离老板右手五厘米的地方！ 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完美！那么的毫无瑕疵！ 然后他就遇到了职业生涯中的斯芬克斯！ 穆无涯坐在老板椅上，双手交叠，抬头笑问：“小李，你怎么看待LGBT群体？” 身为985大学的金融高材生！这种问题，这种情景怎么能难为住小李！ 不过三秒小李就飞快地在脑海里组织好了语言！ 首先！他的老板年纪轻轻，是新一代有自己想法敢于思考能接纳新鲜事物身在前沿的有为青年！他！不可能思维古板！ 其次！他的老板玉树临风，三年来将偌大的集团管理得井井有条还创下不菲业绩的钻石王老五！他！引领着择偶风向！ 最后！他的老板如此优秀，身边怎么可能缺少莺莺燕燕花花草草也许哪天就混杂着几个gay呢！他！帅气得男女皆恋！ 综上！小李觉得自己的回答已经显而易见了！ 小李清清嗓子道：“老板我认为，LGBT群体应该被包容被友善对待，他们需要的是社会的平常心，就像我们看待异性恋那样，不猎奇，不特殊，不突出。” 啊！多么完美一段话，小李在心里热泪盈眶，自己都快被自己感动了！ 穆无涯笑了笑：“恩，所以你是有和男人做过吗？” 小李手里的资料哗啦啦掉了一地。 这不是他职业生涯中的斯芬克斯！这是他职业生涯中的断头台！鹤顶红！和美杜莎！！！ 作者有话说 微博:1111的码字机
第九章 八年 小李脑袋空白，依靠着本能弯腰迅速将掉地上的文件合同捡起。 开玩笑！这可是好几千万的项目合同，什么断头台，什么鹤顶红，什么美杜莎，能匹敌吗？ 穆无涯转了转椅子，漫不经心地又问道：“你是进入的一方还是被进入的一方？” 小李手里几千万的项目合同又哗啦啦掉了一地。 他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啊！ 这是什么暗示吗？！ 穆总！我小李跟了你三年，这三年你不近女色不近男色，正直应酬，遵纪守法，尊老爱幼，可你今天怎么回事？！ 难道说…… 穆总…… 他…… 看上自己了？！ 他…… 想睡自己？！ 小李倒吸一口冷气，然后吸得太猛一下没缓过来，呛进气管里蓦地干咳起来。 穆无涯起身弯腰自己把合同全部捡起，小李咳嗽够了，撕心裂肺地喊道：“穆总！我不是做这种事的人！” 穆无涯哦了一声，点点头：“处男。”说完，穆无涯还用怜悯的目光看了小李一眼。 小李：“……” 小李在内心猛虎落泪。 没办法反驳，因为老板说得是事实。 “好了，不谈这个，你等等给我带几本德语书来。”穆无涯边将合同文件整理好边对小李说。 小李一愣：“德语书？” 穆无涯点点头：“最近这个大项目不是和德国的公司合作吗？” 小李说：“穆总我们有同声翻译啊，你不用太担心，翻译是我们聘请一个他们聘请一个，不会被坑的，而且这几天的时间你能学多少啊？” 穆无涯笑道：“Lernesovielwiemglich ，能学一些是一些。” 小李听着他这句流利的德语，脱口而出：“穆总你刚是不是想睡我？对此我只有一个字，来！” 穆无涯笑了笑：“不好意思，心有所属了。” 瞬间失恋的小李哭唧唧地走出办公室，然后内心卧槽了一声。 他刚才好像知道了一个很不得了的秘密！ 穆无涯收拾好合同，大致地浏览了几遍，确定没看到大问题后将合同放在桌上，伸手拿出手机，按通一个号码。 冯医生今年五十一岁，是医院里的精神科的主任医师，从医数年来深受患者和其他医生的爱戴，他德高望重，曾经创下两年没遇到医闹的记录，这一记录至今没人能打破！ 然而今天冯医生突然觉得自己的医患关系相当有问题！ “喂？冯医生，你是gay吗？” 冯医生：“……小穆啊，我今年五十一岁了，这个年龄呢，就算一直保持健康的饮食和锻炼啊，血压也是会陡然升高的，你知道了吗？” “所以你是gay吗？” “……小穆啊，我有个女儿，都二十三岁了啊，上次你来我这做心理疏导，不是还见了一面吗？” “所以……冯医生，你是gay吗？” 冯医生蓦地砸了电话，又心平气和地捡起：“小穆啊，我不是gay啊。” 穆无涯失望道：“哦，不是啊，那就没什么好问的了，谢谢医生。” “等等，等等。”见人要挂电话，冯医生连忙喊道。 “嗯？” “小穆你有段时间没来找我了，最近过得还好吗？” 穆无涯站起身透过落地窗看向远处，嘴角轻轻勾起，玻璃窗上隐隐约约印着他的脸庞：“冯医生，不瞒你说，我觉得我昨晚好像犯病了。” 冯医生一愣：“刺激源是什么？自己清楚吗？是不是你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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