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是你儿子啊?小小年纪长得好俊俏啊,怎么和你一点都不像呢? 每到这时候,他的爸爸总会好声好气地笑着说:“不像我好,我长得丑,他像他母亲,他母亲好看。” 沈岸的母亲确实很好看,年轻貌美,她没有工作,也不怎么愿意管沈岸,她有一群小姐妹,经常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出去玩,所以沈岸的童年,是在父亲肩膀上和声声催眠的古诗中度过的。 虽然母亲不靠谱,但是也会时不时给小沈岸带好玩的东西,有时候是漫画书,有时候是汽车玩具,每逢节假日,一家三口也会经常出去游玩,还算其乐融融。 平静又安详的日子在沈岸九岁那年被打破。 原因是小沈岸体检的时候,父亲偶然发现沈岸是AB型血,而他是O型血。 小沈岸不是他的儿子。
第十四章 脱了 亲子鉴定到离婚,前前后后用了大半年的时间,那一年,小沈岸的十岁生日是在母亲嚎啕的哭骂声度过的。 母亲带着小沈岸离开的那天,沈爸爸独自一人在书房里抽完了两包烟,小沈岸第一次看见那么憔悴的父亲,胡子拉碴,眼底全是黑眼圈,像一夜苍老了五岁。 小沈岸跑到父亲身边,哭着说:“爸爸,我不想走,我能不能不走?” 沈爸爸看了他一眼,哑着嗓子说:“孩子,我不是你爸爸啊。” 十年的养育之情,抵不过血缘二字,那是刻在骨子里的家庭观念,无解。 小沈岸从未怪过那日不挽留自己的父亲,他甚至不怪当年水性杨花的母亲。 十岁,这个年纪,早就什么都懂了。 也该学会面对了。 母亲带着小沈岸找到了他的生父,并且和那个男人再婚了。 于是接下来的一年里,小沈岸几乎天天被家暴。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八千七百六十个小时。 说难熬…… 真的很难熬。 十一岁,小学五年级,开学前一天,那个男人又一次把小沈岸打得遍体鳞伤,小沈岸第二日不愿去学校报道,独身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想着以后的事情。 忽然有人喊他的乳名,沈岸抬起头,看见了父亲。 父亲穿着很旧但是干净的衣服,模样比一年前精神了许多,他看着沈岸身上的伤,满脸错愕地走到他面前:“怎么伤成这样?和同学打架了吗?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沈岸眼眶突然就红了。 一年了,被打骂了这么多次,哭的时候也只感觉过害怕和恐惧,却从未有过委屈。 偏偏一句关心的话,顿时让沈岸觉得委屈得不行。 小沈岸避开父亲伸过来的手,扭头跑了。 那日,他躲在无人角落,哭得声嘶力竭。 不是没想过求助,不是没想过诉苦,可是诉苦了求助了又能怎么样呢?老师来了又走了,警察来了也走了,最后等待着自己的,依旧是巴掌。 可是后来爸爸来了。 而且…… 没走。 沈爸爸要求拿走沈岸的抚养权,但是他不是沈岸的亲生父亲,法律程序根本走不通,母亲和那个男人用了半年的时间敲诈了沈爸爸近六万块钱,这才让沈爸爸将沈岸领走。 所有人都在嘲笑沈爸爸,笑他妻子给他戴绿帽他还替别人养儿子。 只有沈爸爸开开心心地给沈岸买了一套新衣服和大蛋糕,牵着他的手带他度过了十一岁生日。 不同于其他孩子,小沈岸早早地学会了用最卑微的姿势去讨好对他有恩的人,他知道沈爸爸没有义务抚养自己,怕沈爸爸会把自己重新还给生父,所以尽全力去当一个乖孩子,这种态度甚至引发了一些可以称得上是病态的行为。 好在这丝卑微在沈爸爸一日又一日耐心的安抚中渐渐消失,父子俩一起度过了数年安稳的时光,沈岸不负众望地考上了自己喜欢的戏剧学校,念了表演专业。 谁知天不遂人愿,沈岸大二那年,沈爸爸突然病倒。 之后的六年,那些令人称赞的耐心和孝顺,是跨过伤痕疼痛见过人间极恶才学会的爱,无关血缘,名为亲情。 - 当天傍晚,穆无涯真的再次出现在病房门口,和护士医生再三确认自己可以离开后,沈岸这才跟着穆无涯走出医院上了他的车。 晚上穆无涯没有自己开车,是司机接送,沈岸和他并排坐在车后座,低着头如坐针毡。 穆无涯很忙,一路上拿着文件戴着蓝牙耳机不停地打电话,就连和沈岸一起吃饭的时候都在翻看合同。 沈岸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口:“你的胃病好点了吗?” “嗯?”穆无涯抬起头,然后笑道,“好一点了。” 沈岸点点头,见穆无涯又一次拿起合同,轻声道:“吃饭还是别看合同了,对胃不好……” 穆无涯顿了顿,挑着眉看向沈岸,眸光里带着明晃晃的笑意,沈岸有些慌,声音更轻了:“我是不是管多了,我只是……” 话说一半,沈岸哑然。 穆无涯将合同放到一旁,笑着追问:“只是什么?” 沈岸看着眼前的皮蛋瘦肉粥,轻声说:“只是关心你,你别觉得我烦,对不起,是我多管闲事了。” 穆无涯开朗笑道:“哥,你管我的事不叫管闲事,叫管家事。” 喝粥的沈岸呛了一口。 穆无涯说:“慢点吃,不急。” 呛得满脸通红的沈岸慌慌张张拿起一旁的毛巾擦嘴,胡乱地点了点头。 穆无涯笑嘻嘻地低头吃晚餐,再没看合同一眼。 一起吃完晚餐,穆无涯直接把沈岸带了家,怕他担心沈爸爸,安抚道:“叔叔那边我叫王姨照顾着,你别担心,你也该歇歇了。” 见沈岸点点头,穆无涯带沈岸去了客房。 客房虽然不大,但是被装潢得很温暖,穆无涯说了一声衣柜里有干净的衣服便走出了房间。 沈岸觉得自己身上全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起身去浴室冲了个澡,出来时看见穆无涯坐在床边. 穆无涯也洗了澡,半湿的头发抚在额上掩盖了他成熟的气质,全然是三年前年少的模样,沈岸一时间看得有些恍惚。 见沈岸从热气腾腾的浴室走出,穆无涯笑了笑,说:“哥,把裤子脱了。” 作者有话说 12.7开始稳定
第十五章 自残 沈岸微微怔愣后点点头,慢慢向穆无涯走去。 昨日后头弄出的伤还没有痊愈,沈岸有些懊悔刚才在浴室没有给自己先做下扩丶张,他还发着低烧,希望穆无涯今晚能稍微轻些,虽说要狠了沈岸也忍得住,就是觉得明天去医院麻烦。 沈岸呼了口气,坐在床上,他刚才换了睡衣,现在裤子是松紧带,随便一拉就能脱下,沈岸抬起头,见穆无涯在一旁环着手臂看着自己,沈岸咬咬牙拉下裤子,露出两条修长笔直的腿后,无声地坐在床上。 沈岸在等着穆无涯过来,他想就算穆无涯不喜欢前戏不愿意亲吻,这种时候了总会抱抱自己吧? 可是穆无涯没有,短暂的沉默过后,穆无涯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稍稍靠近沈岸,抬抬下颚说:“内裤也脱了。” 沈岸眼眸暗了暗,心脏像被人拿大锤砸出了窟窿,落落空空,他的手慢慢伸向最后一道防线,几下勾扯又因为觉得十分难堪所以犹豫着。 这种感觉像是被关在笼子里被人展示的物品,赤裸全身,毫无尊严。 沈岸闭了闭眼睛,深呼吸了一下,就在他准备突破最后一道心理防线的时候,手腕突然按住。 穆无涯微微蹙眉:“哥,你在发抖,是冷吗?” 沈岸低头,声音很轻:“没有,不冷。” 穆无涯直起身子,环顾四周,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几步走到门口把灯关了。 房间顿时陷入一片漆黑中,只剩窗外透进的静谧月光。 沈岸花了几秒让眼睛适应黑暗,等他大概能看清房间物品的轮廓时,穆无涯已经欺身压了上来。 沈岸的双手无处安放,他下意识地伸向穆无涯,又及时地停顿住,最后还是放在身侧,攥了攥床单。 他怕穆无涯嫌恶自己的拥抱。 最后一道防线被穆无涯脱下,沈岸本能地浑身僵硬,呼吸急促地想要放松自己。 黑暗中穆无涯拿起了什么,又挤了一些在手指上,抬高沈岸下半身慢慢往他身体里探去。 冰冷而尖锐的刺疼从昨日撕裂的地方传来,沈岸蹙起眉,不易察觉地颤抖起来,好在四周一片漆黑,他不用调整面部表情,可以先抵抗疼痛。 “哥。”黑暗中,穆无涯突然开口,声音温柔,“忍一下。” “好。”沈岸闭上眼睛,开始深呼吸。 穆无涯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笑着和他说话:“让你自己来我怕你够不着深处,别人来我又不可能答应,所以你就勉强一下吧。” 有什么在沈岸脑海里轰然炸开,他四肢冰凉,愣愣地重复:“别人来?” “嗯。” 沈岸还想追问,但是一阵钝痛从身下传来,他顿时绷紧身子,抿住下唇,说不出一个字来。 沉默弥漫在房间的角角落落,忽然穆无涯撤去了沈岸身体里的手指。 沈岸静静等着身体被劈开,谁知穆无涯却退了一步。 穆无涯帮沈岸整好衣裤,盖上被子,起身走进洗手间,将手洗干净后走出浴室,发现沈岸已经把灯打开了。 沈岸坐在床上,拿着刚才穆无涯给他用的药,反复翻看着。 穆无涯拿纸擦着手上的水珠,说:“我咨询过专业医生,这药用了恢复比较快。” 沈岸抬起头看他,眼底全是迷茫和不可思议,片刻后像冲破云霄,看见一片明净的苍穹,他低下头,像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穆无涯,声音微不可闻:“原来是这样吗……” 穆无涯走到沈岸面前蹲下身,像只大型犬一样双手扒在沈岸膝盖上,脸上满是歉意地笑道:“哥,昨晚弄伤你了,对不起,三年没见我没忍住,不会再有下次了。”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像三年前穆无涯环着他的腰,半撒娇半强势地说他晚上想吃什么。 沈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忽而伸出手揉了揉穆无涯半干的头发。 穆无涯闭眼歪头用脸颊蹭了蹭沈岸的手掌心,然后站起身说:“哥,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有什么需要来隔壁房间喊我一下就行。” 沈岸一把握住他的手臂:“你……去哪?” 穆无涯笑了笑:“当然是去我自己的卧室。” “哦……好。”沈岸松手,低头喃喃,“也对……你也好好休息,晚安。” 目送穆无涯走出房间,沈岸坐在床上安静数秒后,抬起方才蹭过穆无涯的手,借着月光打量半晌,慢慢攥紧而后吻在唇边。
41 首页 上一页 5 6 7 8 9 1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