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保存了这张截图,发了一个跪地感谢的卖萌表情包过去,附带一条语音,尽力忍住不炫耀:“哥哥,这张卡是董哥今早回国前留给我当零花钱用的。” 语音发出去整整两分钟,温寻没有一点动静。 等我以为闹过火了,温寻不想理我,不会再有回复,心里正跌宕起伏的时候,温寻给我连发了六个大拇指表扬。 谁能拒绝董烟青的魅力呢,还是这么自由的钞能力! 就算温寻也很受宠若惊吧! 我紧巴巴捏住手里的主卡,暗戳戳地揣测温寻此时嫉妒得面目全非的心理。 我觉得我被他们带坏了! 坏得一去不回。 因为我很快就把给温寻订餐的截图发给了董烟青,明知道他现在看不到,还是乐此不疲地欺负人: 【松鼠弟弟:董哥,我哥加班没吃晚饭,我能用你的卡绑定网银,请单身狗吃一顿朴实无华的晚餐嘛「害羞」】 ---- 插播一条关于言宋的,不算剧透,文中有提到的言宋接回温家之前就确诊了抑郁症。 长期遭受虐待暴力的人,猝然换了一个新环境,其实那种不安感要比呆在原来的家庭还要严重。他很难去接纳身边陌生的一切,除了有温荞的排挤外,温家长久的漠视更难以让他打开心扉。 所以人物构设上,13岁是他的病情不断加重的一段时期,失明是一个爆发点,也是转折点。 而董烟青恰好出现在他的精神平复期。 这样一个带着“目的”靠近的人,眼底都是他,只有他,他会沉溺进去太正常,但凡感情上使些手段,足以令他万劫不复。 当然董烟青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而且某种程度上还故意刺激依赖感,就是要他的黏着力再强些。 深想起来很残忍,但因为董烟青出现了,温言宋的病情确实是走在一个治愈的过程里。 董烟青的过往目前透露不多,可以明了不是为利益来的,而且他从出场至今对温言宋的占有欲始终处在一个危险的阈值。 这对的感情张力就是董烟青把温言宋吃得很死,骨头都要吞进去的那种,温言宋还是溺在董烟青的眼波里不想自救,更察觉不到危险。而董烟青犹嫌不足。 这爱情听起来有点病态,很难收尾,但坚信皙约子真是要写HE
第26章 一到研究所我就被谢温拎到了实验台,那只公羊的状态很好,谢温预计下周给它植入第一个冷冻胚胎,现在每天都要记录这只公羊的排异反应情况。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守这只羊,所以这项工作交给你。”谢温把日志报表打印出来交到我手上,签字笔指着桌上的石英钟,“你可以定个闹钟,从现在开始每两个小时做一次活检筛查,通过血浆进行分子表达检测,以DNA水平值来判断是否产生排斥反应,及时调整免疫抑制药物的剂量。” “一直到下周进行胚胎植入吗?”我接过表格看了眼,这是我第一次正规参与移植手术,很多东西都还需要请教,因而跟起来有些畏手畏脚。 谢温看穿了我的想法,按住我的肩膀,叹息道:“这个项目让你一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跟是有些难为你,但是su,我相信你跟下来会学到很多的。” “胚胎植入一次只能一枚,但是每植入一次,受体的免疫系统就要防御一次,大大增加了排斥反应的风险。”他耐心地和我讲解,“所以这个抗排异的过程,真的要零风险,只能是摘除了异体器官,懂吗?” 我点头,意思就是要先确认公羊是否能受孕,在排异反应发生之前,取出活胎或是死胎,最后把移植的那套子宫摘除。只有摘除了这套不属于公羊体内的子宫,才能停止排异监测。 这个过程太繁琐,稍有差池,迎接公羊的就是一命呜呼。同理,也是谢温口中那位男性患者所要考虑的后果。 “他已经签署了手术同意书。”谢温可能知道我在想什么,也可能只是需要一个倾诉对象,“手术过程中可能会发生的意外,以及将来可能引发的并发症,他没有不清楚的。但依然坚持要把这套可能会要他命的器官植入体内,就是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 事情比我想象得要深入复杂许多,我满脸错愕,手上的轻薄记录表蓦地重了起来。 我一直都知道生命是脆弱的,曾经母亲言媚毫无音讯的那几个小时,我躲在堆满了杂物的橱柜里听完了她冰冷的尸检报告。那时候安慰我的民警挂在嘴边最多的就是这句“生命是脆弱的,所以要好好珍惜”。 刚被接回温家的时候,温寻手里拿到的确诊抑郁症的诊断书里,就有一行标红的小字注明了我的健康状况:该患者具有轻度自毁倾向。 时间真的很可怕,它竟然可以让原本离死神那么近的人,开始畏惧生命流逝。 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对这位素未谋面的患者存有怎样的情绪,生命如何做主他最有权利,我在职责范围内相对配合就行。我都懂,也可以劝说自己心无旁骛当个医生,我只是可惜,可惜他什么都想清楚了,就是忘记了爱自己。 孩子真的很有必要生吗,连命都不要了?所谓生命的延续,爱情的结晶,在这种情况下就被衬托地格外讽刺。 “su,为什么你搞得比我还苦大仇深。”谢温捏起我鼓鼓的脸颊,好笑道:“还真是一个孩子,心思全写在脸上了。” 我顾不上他的调侃,把心里话悉数吐露:“老师,您可以选择不帮他安排这台手术。这项移植技术并不成熟,成功皆大欢喜,失败除了影响一个家庭,还有您这么多年积累的声誉。” 听罢,谢温露出了我从未在他脸上见到的彷徨。 他揉着我的头发,苦笑着说起一个于他不过是路人甲的故事,声音轻得像怕打扰谁,可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男性患者,名叫Boris,是技术水平和职业成就不低于Sherwin的同门师弟。 他与Sherwin曾有一年一同登上了美国本土医学期刊封面,被媒体誉为移植学双子星。 原本二位的人生轨迹应当是携手同行,只等枯木朽株之年以共创移植学术圈神话为结尾。 他们是彼此最好的挚友,人生路的长明灯。 变故发生在七年前,Boris爱上了自己入门的女留学生。师生相恋,另外Boris家境不错,权力结构不平等给这段迟来的爱情增添了很多麻烦。当投诉信举报Boris存在权力胁迫及滥用职权时,Boris为保全小女朋友的学业选择辞职。哪怕真相与事实存在极大偏差,他也知道那封举报信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但师生恋是事实,Boris不愿意否认流言蜚语里唯一的真实。 “他们分分合合了很多年,直到去年才结婚。”谢温点了根烟,尼古丁的味道很刺鼻,烟雾缠在他憔悴得没有容光的脸上,声音干涩,就像是跨越了很多年才给见证过的这段爱情潦潦两句评价做结尾。 我不知道该作何评价,谢温说这个故事之前,我一直以为患者应当是同性伴侣的其中一方。 异性婚姻是生活的常态,女性被自然法则选定为繁衍子代的那方,甚至当前99.9%接受子宫移植的人也是因为子宫收损引起并发症导致不孕的女性。剩下那些渺茫到微乎其微的概率,基本被社会边缘化的同性情侣。 我犯了一个先入为主的错误。 “哼……”谢温一声轻嘲,拇指顶了顶烟,抓了一把我头发,“你一张脸写满了震惊,真这么疑惑啊。被保护得真好。” 我躲开他的魔抓,拉过一张椅子坐到旁边,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嘴上辩解道:“还不是你之前问我的那个破问题,误导了我。” 谢温见状笑容真诚了一些:“su,你最近胆子越来越大了,有人撑腰就是不一样啊。” 知道他意有所指,我很开心地默认了撑腰的人是董烟青。 “可惜Boris没你幸运,他在这段感情里并不是主导方。”谢温低头深吸了一口气:“也没有被优待。” “婚后家里催生,但是妻子还年轻,对未来的规划里,孩子被安排在五年后降生。Boris顶着家庭压力,瞒着所有人去冻了精。可是没用,因为从医,他在家族里不够有话语权,离婚协议直接略过他给到了妻子手里。妻子去冻卵的时候,意外检查出了脑癌。” 故事很坎坷,谢温阐述时却没有带任何感情。但我知道,他其实是难过的。 谢温停下来又点了根烟,“你还小,你的家庭也应该不会让你感受到这种走投无路的滋味。” 我有一瞬间的冲动,想告诉他,其实没有,我很久以前其实过得没有现在好。我不是一点也不能感同身受。 但是我说不出口,那种无力的感觉通过我触谢温的手背,一起感染了我。 他却若无其事继续:“和我已经断了四五年联系的Boris找上了我,他求我,为他的婚姻。” 我听到他逐渐消失的呼吸:“他说他仍旧对这段婚姻有很高的期待。” “su,你也爱过人,你可以理解我的心情吗?”谢温突然侧过脸,我被他眼角随话声一同落下的泪震惊,他扬起嘴角,“我一点都看不到他曾经的骄傲,筋疲力尽的脸上却还在妥协。” 谢温哽咽到失声,但我已经可以替他把剩下的故事补充完整。 就是那时候Boris告诉谢温这个故事的前半段吧,可能还用了极尽卑微的语气。那么谢温呢,可能都没有被求多久,就答应了这台手术。 传言中为研究而生的Sherwin主任,三百天以来第一次旷工。我替他守着这只羊的数据,也旷了整整一天的课。 测完第六份检测报告,我依据统计数据调整了免疫药的种类和剂量,换好衣服拿出储物柜的手机准备去食堂吃饭。 按亮手机屏幕,被董烟青的未接电话挤满,从下午两点开始,整整十个。 推算时间,大致是董烟青刚下飞机开始打的。 我连忙回拨,对面很快接通,我张口就解释:“董哥,我在研究所做数据,手机放在储物柜,所以没接听到电话。你已经下飞机了吧,对不起啊,害你打了那么多电话。” 对面静音了很久,我没有得到回应就开始胡思乱想,不知是不是被谢温影响了一天,强压的思绪开始逆反。 我不受控制地开始犯蠢,委屈巴巴地问董烟青:“有一天你会因为我不能生孩子不要我吗?” 耳边传过一阵尖锐地呲音,接着保持沉默的听筒吹过一声呼吸,董烟青隐忍的笑意听得我当场社死:“我在开会,晚上告诉你答案好吗?”
第27章 开会说这种话,又笑,还用这种哄小孩的语气?董烟青难道不介意在下属面前影响威信吗? 意识到现在可能有一堆人探头探脑听董烟青不正经,我闷闷不乐地说了句“你先忙”,就把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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