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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之前

时间:2023-09-11 13:00:03  状态:完结  作者:玫玖枚

  她无力地仰起脖子,注视着眼前19岁的少年。兴许是高中毕业后未读大学,一直跟随在父亲身边磨炼的缘故,如今他竟显得比长姐成熟镇定许多......

  “姐!你这段时间究竟在想什么?!能不能不要再这样下去了!爸和妈的事已经无法挽回了,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现在......现在可是只剩我们两个人了!”

  她木然地望向弟弟,像是听不懂他所言何物。少年见了那空洞的眼神,猛地将她从椅子中一把拽出,拉扯着拖到镜子跟前。在那面玻璃中,她一个月来第一次见到自己,却险些认不出来——

  身体消瘦,眼圈青黑,脸色苍白得宛若死人。相比于母亲临终之前,几乎是同样的憔悴。

  “这......这是......”她似是受到了震撼,总算回过神来,双眼中隐约现出光彩。喃喃自语着,声音却同样嘶哑到无法辨别。

  “姐......这是你......现在只剩我们两个了。求你了,不要像爸一样离开,好好活下去,难道不行吗......”

  母亲临终时的话语忽的显现在脑海中,不断回响。有了这番经历,话中的意思才总算参透些许——

  希望你不要执着于此,随和一些,坦然面对。

  原来,母亲早已料到如今的境况,原是自己不孝,竟令她在病床上都要为儿女操心......

  想到此处,她落下泪来,回头看向弟弟,才发现他早已抽泣了起来。她伸出手,摸了摸他头顶的乱发,忍住心中的酸涩,终是回应道——

  “好......芷宁,以后我们两个,一起好好活着......”

  ——TBC——


第41章 下卷:第七章

  =====

  1991年夏,在那个《还珠格格》仍未热播的年代,许是仰慕《天龙八部》中的大理段氏,姐弟二人整理了父亲遗留的财产,一起迁往大理居住。

  开花店是姐姐一时兴起,没想到弟弟竟也来了兴趣,买下一小片花田,姐弟二人自产自销,日子过得轻松闲适。

  既是答应了芷宁要二人一起好好活着,那便一言为定,绝不含糊。经营花店的那段日子,曲母是打从心底感到快乐。但结束一天的忙碌之后,躺在单人床上,仍不由得回忆起当年旧事——

  夜复一夜,她将母亲临终时的嘱咐回味了无数遍。越是想,便越是感到心酸——

  她早已料到了当日结局,却始终忍着疼痛,配合医生治疗。时至今日,女儿才总算明白,母亲当时所配合的并不是医生,而是自己和父亲。她早已不抱希望,只是为了丈夫和女儿不为此事痛苦,事后也不必耿耿于怀,才忍受了当时种种......

  悟到这点之后,她一度十分愧疚。她与父亲打着爱母亲的旗号,原是对她造成了这么多的负担。若能早点意识到的话,还不如不做治疗,一家人游山玩水,好好度过这段最后的岁月......

  母亲一向疼爱她,她本应更懂得母亲一些,当时却一意孤行。本以为是救了母亲,结果却只是在满足自己的私心。

  相比之下,芷宁......芷宁可要好多了。母亲病倒后的一年多,是他一直陪护左右。他凭一己之力,无法改变姐姐和父亲的执着,却始终以自己的方式,珍惜着亲子间最后的相处。

  是啊,既然结局已经注定,无法更改,与其抱着微小的希望不愿认清现实,倒不如珍惜眼前事,怜取眼前人——

  千禧年的七月,丈夫再度离开大理之后,她独自躺在病床上,将当年得出的结论品味了一遍又一遍......

  当年年底,曲母康复,曲父在湖南省停留。她独自前往长沙,与阔别小半年的丈夫见面。二人相伴,直到2001年春季才分开。

  暂时的相伴不能纾解男人的心绪,与妻子待在一起时,他愧疚得仿佛自己曾经出轨。连偶尔的对视,都要急不可耐地移开视线。曲母早就料到了他会如此,也就全然视而不见,仍像儿子走失前那样与他相处,不顾他是否推拒......

  离开长沙之后,夫妻二人的再一次见面,是在当年四月。曲母给曲父打了电话,他当晚在公共电话亭播回。当时她的声音很平静,没说别的,只说有重要的事要讲,让他火速回家。

  返回大理的一路上,曲父独自想了许多——寻找一年有余却毫无结果,他心中已渐渐没了希望。之所以还不断地煎熬着,是因为始终无法原谅自己,于是情愿抱些侥幸心理,以此自我折磨。

  如今,摆在这个男人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找到他们的儿子,要么一直苦熬下去,直到死去为止。于他而言,陷入自责的漩涡中,已然没了其他选择。

  事已至此,全是他一人的过错,早已无法挽回,不管被如何怪罪、怎样问责都不为过——曲父不敢想妻子唤回自己的用意,有什么不可在电话中讲清,偏要当面来谈?

  思绪已转向最坏的方向,其实也无非是受够了,想要结束这一切而已——

  如果真是这样,与其等妻子用诀别的词句将他肢解剖离,倒不如自己率先开口,反倒不那么伤心......

  那年四月,曲母再次见到丈夫时,他果然比上回还要更加憔悴。整个人仿佛经历流浪后而归来,精神已近乎涣散,不知是依凭着什么而活着——

  见到他的这幅模样,曲母心中不由得一颤。她望着丈夫,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却见他眼底似乎有水光流过。默默地低下头来,他说:“兰若......我......我实在找不到曲铭......我对不起你......我们,我们要不然......”

  预谋过多次的台词颤颤巍巍,却始终无法登场。纵使已在心底下定了决心,他仍开不了口——因为他不敢想象,与妻子分开后的生活,又将如何继续......

  “老曲!”他挣扎在原地,妻子却早已看破了他的意图,扶住他的肩膀,微微叹了一口气,随后带着笑意说道——

  “......我怀孕了。”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男人猛地抬起头来。

  愕然、迷茫、悲伤、愧疚......种种情绪在他眉眼中闪过,最终眉间皱起,嘴唇抽搐着落下泪来——他似是有话想说,不过,现在却只能牵住妻子的手,抽噎着不断点头......

  短短四字,使得生活又有了延续的必要,他们之间也同时拥有了新的纽带。纵使过往残破,终究也难以分开——

  曲父明白,这是妻子的预谋,从去年年底的长沙一直铺垫至今。如今她的心意已无需多言,新生命的到来,昭示着夫妻二人间已然冰释前嫌。

  而那个仍未出生的孩子,则是他们唯一的女儿——曲钘。

  在曲母的预谋下,她来得正是时候,若是没有她的话,丈夫当年四月怕是就愧疚得提了离婚。

  2002年1月1日,公历新年的第一天,女儿于大理出世。她的父亲如同七年前的十一月,长子出生时一样,在门口默默等待。直至孩子出生时,就已经想好了名字——

  曲钘,钘为青铜酒器,谐音前行的行。表明他将抛弃不堪的过往,与妻子彼此相携前行,也与长子的“铭”字遥相呼应,一样与青铜有关,暗示他对走失孩子的思念。

  而当年,之所以给儿子以此字为名,并无其他含义。

  只是1992年仲夏初遇妻子时,他手中曾捧有青铜器。而他正是抚摸着凹凸不平的铭文,才总算找到勇气,说出那句改变自己的一生的话语——

  “这位女士,我似乎对您一见钟情。”

  对于女儿出生后的生活,妻子始终接受良好,现在的结果使她满意。

  花店的生意逐步恢复正常,丈夫的考古事业得以继续,女儿健康平安地逐渐长大。儿子的事暂且无法挽回,但这是她做出的抉择——

  注定无法保留的人与物,哪怕倾尽世界也无法守护——母亲去世的时候如此,儿子走失时也同样如此。与其在过去中不断纠结,倒不如好好面对未来,珍惜眼前仍有之人。

  而如今,长子失而复得,她本人事业顺利、家庭幸福,生活实在不能更好。现在的她,则想多花些时间,看看本以为无缘再见的儿子——

  他长得很随父亲,从年幼时就已能辨出特征。如今父子二人更是像得惊人,几乎是同一人在中年与青年的两种形态——

  高瘦的身材,浓且俊逸的五官,白而出尘的脸孔,以及那学者型的淡然气质。如高山流水般清丽,却同样让人怦然心动。

  两个孩子都长得极像她的丈夫,男俊女美,她实在没有什么不满。儿子连性格都与其父如出一辙,只是女儿实在任性,所作所为有时简直可用张狂形容,却不知究竟是像了谁。

  不管怎么说,女儿现在已经成年,独自前往北京读书,再想纠正已无意义。不过,多少还是盼着她老老实实,不要惹是生非。

  然而,这一念头刚在她脑海中闪过,就听见玄关传来女儿的声音:“爸——妈——我回来了!不是说哥找到了吗?人哪呢?让我看看!”

  曲铭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背一只航空包站在门口,刚把一只脚从短靴中拔出,塞进拖鞋里——

  这位就是曲钘,较他年幼六岁有余的妹妹,国内顶尖高校物理系大一新生,刚从北京偷溜回来。

  ——TBC——


第42章 下卷:第八章

  =====

  出生十八年来,少女还是第一次见到兄长——那个原本只存在于父母口述中的神秘人。

  她将行李丢在门口,缓缓走上前。先向慕远打了个招呼,才站在曲铭面前:“什么嘛,你就是我哥,没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男版的我自己?”

  曲铭站在原地笑笑,却也不由得承认,兄妹二人的长相实在相似得出奇——

  女孩的身高接近一米八,黑色长发扎成高马尾,额前留几缕碎发。明明是几近相同的五官,放在曲铭脸上,是高山流水的气质,而在她这里,却美得明艳而富有攻击性。

  “曲钘!走之前我跟你说什么了!老实学习,谁让你跑回来的?!”

  母亲指责着偷跑回家的女儿,她却不闪不躲、满不在乎地咧嘴笑笑,解释道:“那不是坐飞机吗?现在交通多方便,中午出发,现在就到了。”

  曲母气不过,女儿这次先斩后奏,暂时总不能撵她返校,只得在肩膀上用力抽了两巴掌。曲钘则笑眯眯地受着,后续装出一副夸张的痛苦表情——

  截止此刻,一家人总算团聚。

  说起曲钘,从小模样好看、头脑灵活,却任性肆意,是让母亲和老师爱恨交加的角色。

  父亲始终由着她的性子,舅父则一贯宠溺。每次父母繁忙,将她托给舅父照顾时,她便在花田中肆意奔跑,每跑一次,性格就更乖张一些。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任性的岁月只存在一时,而她却是从小到大未曾改变。越是纵容,性格反倒越发古怪。

  今年九月,初入大学之时,她曾对同学讲到,自己母亲的职业是贩卖器官,从而引发了一些不必要的恐惧与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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