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鹤洲沿着隐隐约约的腹肌轮廓,抚摸他紧绷的小腹。他瑟缩了一下,推开梁鹤洲的腿,停下动作,盯着两人水淋淋的连接处看。 梁鹤洲用枕头遮着脸,伸手挡住,夹紧了双臀。 “别看……” “不要。” 燕惊秋眼神仍垂在他手上,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鹤洲,每次你这样,我都……好喜欢……你能坐上来吗?” 他说完,已经先躺下去,梁鹤洲慢吞吞起来,跨坐在他腰间,握住他的缓缓坐下去,完全进入的时候,两人都长长舒了口气。 燕惊秋半咬着唇角,视线落在梁鹤洲撑着他胸膛的手指上,他的关节有些大,显得上下的指节都很细,应该很难找到合适的戒指尺寸吧,去哪里买呢?还是干脆订做一个,可那样要很久才能拿到,他已经等不及了。选什么牌子?要不要带钻呢?鹤洲可能不喜欢钻吧,不然买黄金? “在想什么?”梁鹤洲俯下身来,微微蜷起身体。他有些难受,这个姿势进得太深,小腹的异物感很强烈,让他头晕目眩。他不知道燕惊秋是不是也不舒服,竟然在这种时候走神。 “我……”燕惊秋握住他的手掌,亲吻无名指,“在想,周五晚上……我们出去吃饭好不好?” “不能晚点再想?”梁鹤洲重新直起身体,高高抬腰又重重往下落。 燕惊秋紧紧抓住身侧的床单,胸膛本能地往上挺,腰背已经离了床,浑身发麻,眨了眨眼睛便落下泪来。 “嗯……鹤洲……” 梁鹤洲继续动作,次次让他进到最深。他看见燕惊秋扬起的脖颈滑出一道弧线,青筋隐约浮现出来,锁骨上下滑动着,情不自禁俯身咬住吮吸。 淡淡的洗发水香气扑鼻,连他皮肤上沁出的汗都带着些许的甜。 * 周五那天一早,燕惊秋表现得十分反常。 往日梁鹤洲送他到店门口,他都要哼哼唧唧地撒一会儿娇,要亲亲要抱抱,今天却干干脆脆,道完再见反而一副要赶人的架势,还嘱咐说中午不回去吃饭,也不要送来。 梁鹤洲很是担心,站在街角等了一会儿,果然见燕惊秋从店里出来,打了辆车往反方向去了。 他也拦了出租跟过去,可遇上早高峰,没开出几条街都跟丢了,只好打道回府。 他做了些吃的送去医院,记挂着燕惊秋,没有多待,又去了钟表店。店门关着,燕惊秋还没回来。 左思右想,他还是打了个电话过去,燕惊秋很久才接,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抢着道:“鹤洲,我现在……忙着修手表呢,一会儿再打给你,你记得晚上早点回来啊,我们去吃饭。” “小秋,等——” 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忙音。 梁鹤洲皱着眉,分明听到电话那头有女人说话的声音。 疑虑只在脑海中闪过一秒就消隐,他觉得自己更应该担心燕惊秋是不是瞒着他偷偷去看医生,或许他的病还没好全,或许已经有很多次他这样悄悄地一个人去医院。 他没有回公寓,在店附近找了间咖啡馆,焦躁地等了一下午,快五点的时候,终于看见一辆出租停在钟表店门口 燕惊秋推门下来,手里捧着一束向日葵,肩膀上蹭到了花粉,黄黄的一片,似乎去理发店弄过头发,剪短了一些,看着很软。 他站在马路边捣鼓手机,没一会儿梁鹤洲就收到了短信,问他有没有出发。 梁鹤洲结账走出咖啡店,一路小跑着来到店门口。 燕惊秋看起来并不低落,笑着抱住他,说:“你来得好快,我好想你呀,这个花送给你。” “怎么突然买花?” “不行吗?我是你男朋友,就该送你花,不需要理由。” 梁鹤洲摸着他的头发,跟想象中一样柔软顺滑,接过花挡住二人,亲了亲他,“谢谢,我很喜欢。去剪头发了?” “就是修了一下,好看吗?”他把颊侧的头发撩到耳后,微微红了脸。 “好看。” “那我们去吃饭吧,我已经选好餐厅了。” “小秋,你……” “什么?” 梁鹤洲张了张口,想问他今天去了哪里,见他笑得眉眼弯弯,又把话咽了下去。 “你怎么样都好看,以前短头发也很漂亮。” “哼哼,我知道,你说,你是不是早就迷上我啦?” 梁鹤洲招手拦车,云淡风轻地说:“嗯,从大一开始。” 燕惊秋一怔,霎时耳鸣了片刻,浑身发热,脸烧得通红。他一拳捶在梁鹤洲胸口,结结巴巴地埋怨,“你、你怎么这样!干嘛不跟我说!” “现在你知道了。” 梁鹤洲淡淡回了一句,牵着他坐进车里。两人紧挨着,互相看了一眼,梁鹤洲被他狐狸般的双眸勾得心悸,抱他坐在自己腿上,肆无忌惮地和他接吻。 餐厅是市里有名的中式餐馆,古色古香,门口翘角屋檐上挂着两盏红灯笼,进到餐厅里,入眼一片金红,装修奢华,走廊里照明的是色彩绚丽的琉璃灯。 服务生把二人引到包厢,燕惊秋一落座,忽然寡言起来,眼神飘忽闪烁,又是做爱时那样神游天外的模样。 等菜端上来,他也不动筷子,抱着水杯一个劲儿地喝,把一壶麦茶都喝光了。 梁鹤洲又忧心起来,认定他有事瞒着自己,摸摸他的额头又握住他的手,沾了满指尖的汗。 “是不是不舒服?胃疼?头痛吗?” 燕惊秋摇头,把手抽出来塞进自己口袋,“额……那个,我、我去上厕所,马上就回来。” 他逃也似的跑出去,进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往脸上扑冷水,对着镜子发了会儿呆,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看了看,又放了回去。 他握住发颤的指尖,深深吸了几口气,推开门走出去。 走廊上不似先前那般安静,围拢着一圈人,吵吵嚷嚷的,挡住了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走近,看见几个服务生在拉架,正准备从人群中挤出去,余光一扫,程庭南的身影映入眼帘。 三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围着他,他被推来搡去,险些摔倒。 燕惊秋眉头紧皱,朝人群喊道:“别吵了!” 周围静了片刻,他推开人群挤进去,拽住程庭南把他拉到身后,对那三个中年男人说:“你们想干嘛?有话不能好好说吗?再这样我报警了!” “你谁啊你,我们和他的事要你管?” “他是我朋友,我就要管!” 燕惊秋回头看了看程庭南,问:“你没事吧?” 程庭南愣愣地摇头,瞥见他肩膀上一片花粉,忽然有些恍惚,他觉得自己一定喝了太多的酒,不然为什么燕惊秋会出现在这里,会站出来维护他呢? 那三个男人仍在叫嚣,程庭南摇了摇隐隐作痛的头,抬眼望过去,正看见其中一人拿着茶壶从包厢跑出来,就要往燕惊秋脸上泼。 那茶他喝过,刚刚被服务生送过去,还是滚烫的。他本能地要去挡,但酒劲上涌,身体迟钝地反应不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他闭了闭眼睛,听到茶壶碎裂的声音,再睁眼去看,猛然坠进一双茶褐色的深沉眼眸里。 那双眼睛在他脸上停了一秒,随即移向燕惊秋,浓郁的爱意跟着倾泻出来,像夏季夜晚里香气热烈的栀子,刺鼻得有些惹人厌烦。 燕惊秋躲在眼睛主人的怀里,完好无损,但他被吓坏了,颤着肩膀喊“鹤洲”,细白的手指捧住了梁鹤洲的脸。 程庭南的心坠了坠,在这一刻突然意识到,这就是他比不过梁鹤洲的地方,他永远也赢不过争不过这个男人了。 人群重新吵嚷起来,几个服务生拦住要逃走的那三个人,燕惊秋拽着梁鹤洲进了洗手间。 茶壶砸在梁鹤洲腰上,已经浸湿了他的衣服。这会儿天气慢慢热起来,他穿得薄,脱下外套后,果然里面的T恤也潮了,后背红了一大片。 燕惊秋脸色煞白,眼睑飘红,小心翼翼卷起他的衣服,看见皮肤上已经鼓起小水泡,当下哽咽着哭了。 “鹤洲……呜呜……” 他边哭边打开水龙头,用手掬水泼在他腰上。 “不要紧,别哭。我看你一直不回来,幸好我来找你了。”梁鹤洲拂去他眼角的泪,除了声音比平时低沉一些,看不出什么不妥,比起烫伤,好像更关心燕惊秋的状况。 程庭南站在门口,说:“还是快点去医院吧,看着很严重。” 梁鹤洲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又附在燕惊秋耳边说了些什么,燕惊秋搂着他抽泣,侧头吻住了他。 程庭南移开视线,走出去叫车。 他在门口等着,不多时三五个高大的服务生扭着那三个男人也出了店门,其中一人对他说:“先生,我们已经报过警了,一会儿警察会来带他们走。” “我知道了,谢谢。” 片刻后燕惊秋和梁鹤洲也出来了,那三人见了他们,嘴里仍是嘀嘀咕咕地说着脏话。 燕惊秋站得离他们近,听得清楚,气得脸色涨红,转身一拳挥在摔茶壶的那人脸上,把那人扑倒在地,膝盖顶着他的肚子,揪着他的头发,狠狠用他的脑袋砸了几下地面。 场面又乱作一团,燕惊秋被梁鹤洲抱着拉开时,蹬着双脚又踹了他好几次。 到医院时已经深夜了,燕惊秋哭了一路,等梁鹤洲走进急诊室,他才止了眼泪,紧紧抱着梁鹤洲的外套不肯松手。 程庭南靠墙站着,还没醒酒,头疼得厉害,像有小锤子在敲太阳穴。 他开口和燕惊秋搭话,试图转移注意力。 “刚才,谢谢你。” 燕惊秋抽噎着说:“不用谢。” “那几个是我的客户,跟他们谈的生意出了点问题,他们又喝了很多酒,所以……” “喔。” “你手没事吧?蹭破了吗?” “没有,就是有点红。” 燕惊秋看了看手背,擦掉眼泪,望向急诊室的门,静静地一动不动。 程庭南顿了半晌,又说:“你和鹤洲一起去吃饭吗?” “嗯,我们和好了。” “看出来了,好久不见,你……变了很多。” 燕惊秋这才看向他,认认真真地说:“对,我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了,之前都是我不好,让你难过,真的对不起。庭南,你是我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朋友,我不想和你——” 程庭南垂眸,打断他,“我知道的,不用再说了。” 二十多分钟后,梁鹤洲走了出来,他腰上缠了一圈绷带,神色倦怠。 燕惊秋急急上前抱住他,他又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和程庭南点头打招呼。 三人一起去药房拿了药,再赶去警局。已经过了午夜,民警只简单做询问了情况,留下他们的联系方式后就让他们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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