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在你这周的报告里好好写一写对这个吻的吻后感,我想你身后的那人一定会很喜欢。”
第16章 chapter 16 === 埃里希·贝准将看到自己的好友欣策上校在拿到一封密报后,脸色变得犹如德国乌云密布的严冬一般阴沉,可怖的笑意浮现在那张俊朗的脸上,让这名准将有些不寒而栗。 “怎么了,安?” 两人此时正坐在安德里亚斯位于德国海军总部的公寓里。埃里希·贝和安德里亚斯是十多年的好友,曾经莱斯顿也是他们友情当中不可或缺的一员。这一次,贝准将是特地来看望安德里亚斯,他听说他流落在一个荒岛上,凭一己之力端掉了法军的一个秘密情报部门,还带着一个俘虏在毫无补给的荒岛上生活了二十天。 这是他干的出来的事,埃里希知道,安德里亚斯一向是他们三人中最狠的那个。看来有什么事惹到他了,此刻他脸上的表情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没事,埃尔。”安德里亚斯私下里一向都这样称呼埃里希。 安德里亚斯在阅读完那封详细描述了夏佐是如何亲吻诺伊曼的密文后,一是感叹自己培养起来的小杀手实在太过天真实诚,还真听夏佐的话写了一篇吻后感,说什么嘴唇很软很烫,舌头则是很灵活;二则是觉得夏佐胆子也太大了些,居然敢明目张胆地吻别的男人,这分明是在挑衅。 他想下次见面后一定要狠狠地惩罚惩罚他,挫挫他嚣张的气焰。 看着安德里亚斯咬牙切齿的模样,准将笑了笑,说:“安,你最近变了很多。是在法国来了一段露水情缘吗?” 安德里亚斯微微一怔,随即脸色泛红。埃里希作为他的好友和兄长,虽不像莱斯顿那样恨不得钻到自己肚子里分析自己,但也总能一眼看穿他的心。 “算不上,埃尔,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 “嗯?这是为什么?还有你招架不住的女人?” 埃里希一直知道安德里亚斯是非常受女人欢迎的。他长相冷峻威严,身形高大魁梧,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男性的荷尔蒙气息,就连莱斯顿都被他迷的晕晕乎乎的。 而安德里亚斯顿了顿,似乎是在犹豫,但他还是决定对自己的好友坦白。 “是个男人,埃尔。” “男人?!” “是……” 准将眼睛惊讶地睁大,哑然片刻,便很快平复了自己的震惊,缓解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安,你能找到心爱之人,我很为你开心,你从少年时期就很……孤独……但是……你知道的,党卫军,元首他们……咳咳,你还记得冯·布仑堡陆军元帅么?他因为和一名德行有亏的女人结婚而被革去了军职。” “我知道。”安德里亚斯眼眸低垂:“我很清楚戈林、希姆莱那一伙人一直暗暗地盯着我们,可是,我……很难控制自己不去想他。” 他抬起那双晶亮的眼眸,看向贝准将,诚恳地说:“我想我是疯了,埃尔,我很想念他,真的很想他,想到快要发疯,想到睡不着,每一天,睁眼是他,闭眼也是他。” 埃里希再一次震惊了,他从未见过安德里亚斯这种模样。他迎上他的目光,沉默片刻,重重叹息一声,露出宽慰的微笑,说:“安,像我们这种人,说不准那一天就死了,如果有想念的人,就该及时去见他。” “是吗?我该去见他吗?” “十二月沙恩霍斯特号便要从船坞里出来了,还有两个月,你恐怕得一直出海战斗。此时若不再见,以后怕是机会不多了。” 安德里亚斯紧紧抓着那封密报,眉头紧皱,他看向窗外,目光落在遥远的西南边。 —— 诺伊曼经过上次那一吻,深深意识了夏佐·里尔克的可怕。他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自己竟毫无察觉,并且他还看出了他是欣策大人的人。 哼,有意思。诺伊曼觉得自己迎来了个小小的挑战,索性他便租住了一套公寓,就在夏佐公寓的旁边。 而此时,法国自由区里抓捕犹太人活动愈演愈烈,自从约阿希姆·派普来到法国之后,法国当局就开始配合他的抓捕活动,数不清的犹太人被纳粹送进了集中营,在那里他们将迎接地狱般的折磨。 诺伊曼对此毫不关心,他的目标只有夏佐。 夏佐依然平常得很,日常上班下班,消遣娱乐,他老早就知道诺伊曼搬到了自己公寓旁边,但他对此并不怎么在意。他知道诺伊曼盯上自己的原因。 有时,他也会怔怔地望向北方,猜测一下那个人正在做什么。但这种想念十分短暂,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因为,他是月下使者。 当法国陷落以后,英国便在丘吉尔首相的指示下建立了一个特别行动委员会,其任务就是向被德国占领的一些欧洲国家投放派遣秘密特工,实施破坏和间谍活动,为秘密抵抗运动提供帮助以及开展相应的其他秘密活动。这些特工都是用“莱桑德”飞机空投而来,每逢月圆之夜,这些欧洲国家的希望们就会从天而降。 夏佐几乎是一来到维希,就联系上了其中一名潜藏着的特工。 而那名特工的身份就是温泉馆的一名代号为“怀特”的服务生,每次夏佐去泡温泉,都会根据指示进入相应的池子,然后在温泉中他会摸到一个用胶带粘在池壁上的玻璃瓶。这就是他们相互传递信息的方式。 那一次看见诺伊曼跟着进了池子,夏佐心下还吃惊不小,当时他还不敢百分百确信这个人是欣策上校派来的,但自从他吻了他,仔细观察他的表情之后,夏佐基本就可以确定了。少校苦笑,有这么个人在,他的行动的确很受影响。他可不想被注意到他每逢月圆之夜都会偷溜出郊外的事实,他一向很谨慎,从温泉馆的一条秘道出行连着两次行动都甩开了诺伊曼。 但这始终是个潜藏着的炸弹。 砰砰砰,隔壁传来了什么声音。 寂静的夜晚,夏佐心想那个小杀手难道是想吸引自己的注意吗?他本不想去理会,可没想到那声音越来越大,大到他根本就难以入睡。 他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这人是被派来折磨自己的吗?暗暗骂了安德里亚斯几句,听着似乎没有休止的敲击声,夏佐彻底怒了,他起身穿好睡袍,走出公寓,敲起了隔壁公寓的大门。 “该死!安静点……” 门应声而开,下一秒,他愤怒的表情凝固在脸上,随后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抓住了自己。 他被猛地一拽,落入了安德里亚斯的怀抱里。
第17章 Chapter 17 === “你怎么……在这里?”夏佐一时语无伦次,看着眼前的上校,他太惊讶了,也……太开心了。 安德里亚斯穿着德军便服,披着黑色斗篷,德意志阴冷的天气让他的肌肤越发苍白,看起来犹如暗夜里吸血鬼。然而那双薄唇却被情欲染红,泛着红酒的光泽。 “我想你了,里尔克少校,很想很想,所以我来了。” “可……” 夏佐的话被一道激烈的吻堵住,安德里亚斯根本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就将他抱在怀里,拼命地吮吸着,似要吸走他的灵魂。夏佐感觉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他羞红着脸半推安德里亚斯,然而环在自己身上的力量也太大了一些,他根本推不动他。 这种欲拒还迎似的推搡仿佛让安德里亚斯更加兴奋,他一把抱起夏佐将他扔在了床上。他看到夏佐睡衣半敞,露出光洁的胸膛和精致的锁骨,眼神荡漾起来。 “别说话,看着我。”上校语气带着命令,斗篷应声落地。夏佐犹如一头受惊的小兽,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环在了身下,“现在,我要吻你。” 上校开始亲吻他的唇,轻柔而耐心。他一手轻抚着少校的头,一手落在他的肩上。突然,他停了下来。他的指尖传来一道异样的感觉,他看到是少校肩上的伤疤,那伤疤就像一只可怖的虫子盘结在他紧致的肌肤上。 “这是我留下的吗?”他不禁好奇自己当初怎么舍得开抢。他蓝眸颤动,盯着那道伤疤,温柔地落上一吻。 “欣策上校,你……” “别说话,夏,别说话。” 他又捧起他的脸,与他接吻。他亲昵地称呼他为“夏”,可是语气依旧是不容置喙的命令,夏佐很听话地没有忤逆他。他也说不出话了,恍若梦境,他感到干涸,就像沙漠里迷失的旅人。又有无数只蚂蚁顺着他的血管到处乱爬,毫无章法,神经被挑动,浑身酥麻。 火星落在稻草堆上,枪声响彻在一触即发的战场上。 “夏,这两个多月里,你和十二个女人亲吻过,其中有三个被你带回了公寓,你和五个男人在一起跳过舞,其中有两个还和你一起喝过酒,然后,你还和一个男人接过吻,没穿衣服,泡在温泉里。”上校声音冰冷,“所以,现在就是惩罚,这是对你,不忠的惩罚。” “不!我没有!哦不,我是说……” “夏,别害怕……” 安德里亚斯将夏佐翻了过来,用亲吻覆盖他颤抖的背脊。夏佐在惊惧中无法掩盖悸动,对于行将到来的一切做出虚伪的抗争。丛生的荆棘中,他感受到条伺机扑食猎物的蛇,它在试探,它在找准机会。由他化为的猎物则战战兢兢地瑟缩,他该比平常更加小心谨慎的,可不知为何突然变得期待。因为那捕食者在用温柔迷惑他,仿佛不是啃噬他的身体,而是要探究他生命的本源。 本源,灵魂,他要触碰到他的灵魂……天啊,这贪得无厌的捕食者。他紧咬下唇,在剧痛中发出哼声,每一声只会让上校更温柔,却也更不舍。他用手掌自后托起他的下颌,让呼吸纠缠,让意识共同出逃。 若你要去,我会带你去。 游荡在德意志的清晨,法兰西的黄昏,朦朦薄雾中弥漫着金雀花,鸢尾,还有紫罗兰,矢车菊......漫天的花瓣倾洒在出逃的意识中。那是幻境,是童话,是来自遥远的柏林的古老歌谣,是幽深森林里夜莺的倾情歌唱。恍若又置身于大西洋,空旷而深沉的海面上乌云密布,孕育着一场风雨——风雨,这是暴风雨。面面相对,身体被折叠,若暴风雨中被折断的桅杆,呼吸化作海鸥迎接风雨的洗礼,扑扇着纤细的翅膀,迎难而上——坚决不要后退。 朔风仿若刀子一般切割着他的皮肤,钻心的疼痛让这只鸟儿忍不住颤抖,但那发抖的苍白嘴唇又会被一道亲吻所抚慰。他内心涌出很多疑问,生命的泉源为何满是甘甜?出逃的灵魂为何痴迷于悸动?战兢的猎物为何如此心甘情愿?断桅的船只为何不愿靠岸? 他想要回答,于是伸手勾住上校,挣扎起身吻住他。 “给我……”他说,“给我回答。”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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