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即将占有连岁的那一刻,时纵突然停了下来,“岁岁…我可以要你吗?”他小心翼翼地征求着意见。 被药效控制的连岁,在对方突然停止亲吻的时候,仿佛一条渴水的小鱼,竭尽全力地向他索求,“可以。要,我要…” 落地窗外,一轮圆月悬于星光漫天的夜空,一地清辉洒落在极尽缠绵的两人身上,连岁满面桃色,紧紧抱着时纵,娇美的身子泛着柔柔的光晕,似晨曦中沾了点点雨露的初绽玫瑰,芬芳馥郁娇艳欲滴。 不知不觉,天色微明。一直守在门外的韩景亦,听到屋内的猛烈动静,和那阵阵的娇哼声逐渐平息,终于长舒一口气,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而另一边,云央镇一旅馆内,陆燃正被龙氏地产的总裁龙曜用领带狠狠地勒着脖子。 “陆大明星,人呢?”轮廓硬朗的中年男人咬牙切齿,面色狰狞。 “龙…龙总,我都…下药了,可是突然…出了一点意外,”陆燃使劲扒拉着死死攥住领带的大手,小小的声音断断续续,“不过您放心,我下次一定…一定会把他送到您手中。” “下次?”龙曜手上施力,“下次是什么时候?” “一周…一周就好…”陆燃的声音轻到极点,几乎只能发出小小的气音。 “三天。” 闻言,陆燃瞪大了双眼,随后又赶紧艰难地憋出一个‘好’字。 龙曜松手顺势一推,陆燃的脊背狠狠地撞到了床沿上,然后跌倒在地。喉间没了禁锢,他猛烈地大口呼吸,但每一次呼吸,后背就疼得要命。 “大明星,记住你说的话。我龙曜,可不是那么好招惹的!”龙曜一边慢条斯理地理着衬衫袖口,一边接着道,“当然,我也不是完全不近人情。毕竟…” 他居高临下地瞥着陆燃,笑得淫.邪,“你长得也不错。” “要是送不来连岁,把你自己送来也行。” 扔下这句话后,他就扬长而去,只留下陆燃蜷缩在地上,呼吸大乱,疼得浑身颤栗。 疯子!这个龙曜简直就是个疯子! 陆燃颤抖着手扯下仍旧缠绕在脖子上的领带,慌忙扔到一旁。 他只是以前看到新闻上报道过,连衡买凶杀了龙氏地产总裁龙曜的龙父亲龙卫国。而这个龙曜又是出了名地喜欢玩字母游戏,尤其偏爱年轻瘦弱的美男子。自己想给连岁一个教训,才会联系他来这云央镇。本来说好了今晚把人送到他床上,谁知道那破秘书半路杀了出来。害得他现在骑虎难下,自身难保! 三天,只有三天!这三天要怎样才能把连岁从时纵身边弄出来啊! 要是弄不出人,就要… 啊啊啊!要疯了! 老子才不想伺候那个死变态!艹!
第38章 时先生 翌日清晨, 药效过后,连岁意识逐渐清晰, 但眼皮却异常沉重, 浑身也酸痛得厉害。长密的睫羽轻轻颤动着,半晌之后,才完全清醒过来。 他缓缓睁开水润的眼眸,看着周遭熟悉的摆设与三年前一模一样, 整个人瞬间就爬了起来。 这是泉山别墅自己曾经住的那间次卧, 这辈子他最惧怕的地方! 是梦, 是梦!一定是梦! 连岁身着真丝睡衣瑟缩在床头, 双手拍打着自己的脸颊, 一次比一次用力, “醒醒!连岁你醒醒!醒过来!醒过来啊…” 这样的噩梦他这三年来经历过无数次, 每次只要意识到是梦, 他都会用尽全力让自己清醒过来。 醒过来, 醒过来就好了,醒过来就不会害怕了… 时纵一进门就看见这一幕, 连忙跑过去握住他的双手, “岁岁,你怎么了?”他慌乱地问。 与时纵对视的那一秒, 连岁的心开始剧烈跳动, 似乎要跳出胸腔一般,大脑一片空白,呼吸越发困难。 手腕处传来紧紧包裹的炽热感, 和眼前无比清晰的时纵瘦骨嶙峋的脸, 连岁逐渐意识到这不是梦。 他清晰地记得昨晚在小镇酒吧点了一杯自己爱喝的甜马天尼,甜马天尼味甜, 可它的基酒是烈性酒。连岁知道自己酒量不行,很容易醉,所以他只是轻轻抿了一小口。怎么会醉成这样?竟然完全断片了。 虽然他不清楚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到了泉山别墅,但他知道此刻如果不做点什么,很大概率以后又会过着那种被人禁锢任人凌虐的日子。 不!绝不可能! 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天真又懦弱的少年了,时纵休想再伤害他! “放开我…”他直视时纵,眼尾泛红,唇齿发颤,“魔鬼…” 看着他这副模样,时纵连忙松了手,“岁岁,对不起。昨晚我…”他欲言又止。 “时先生,您为什么始终不肯放过我?”连岁用像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三年了,我赌上性命才换来三年的安稳,您凭什么毁了它?” “我没有,我没想毁了你的生活。”时纵慌忙解释,“岁岁,昨晚我见到你突然发病…不是,昨晚我脑子不清醒,根本没仔细去想你怎么会回到这里。今天一早我已经教训过韩景亦了。我真的不知道他会背着我将你带回来,我如果知道绝对不会允许他那么做。” “还有,关于昨晚要了你的事,我跟你道歉。对不起,岁岁,昨晚见到你我太激动了,一时失控,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知道如果你没喝醉是不会愿意的,但那时候我意识不太清醒,所以…” “什么?”连岁大惊,瞪大了眼眸,强压着胃中的翻腾之势。 可时纵还在继续,“我当时问了你,可不可以要你。听到你同意后,我承认是我抱着的一丝侥幸得到了回应,也是我借着脑子混乱的时候放纵了一次。因为这三年我真的太想你了,想你想得…” 啪—— 一道狠辣的耳光重重地抽在时纵瘦削的脸上。 空气凝滞了几秒。 “时先生,这是我鼓起勇气第一次扇您巴掌…”连岁泛红的指尖颤抖着,连带着嗓音也有些发颤,“如果您仍旧不知分寸,以后…”连岁深吸一口气,竭力稳住自己因为害怕而不住颤栗的身子,“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以至无数次。” “对不起,岁岁…”时纵仿佛不觉疼痛似的,拉起连岁被咯疼的手轻轻吹着,“不会有第二次,我以后会尊重你的意愿,绝对不会再…” 啪—— 又是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他脸上。 连岁用力挣脱他的手,“时先生,您拉我的手,经过我同意了吗?” 时纵无言。 “时先生,您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尊重。您也根本不会尊重我。” “时先生,细想我十五岁时在那条昏暗小巷与您重逢的那一刻起,这么些年,您一次,一次都没有尊重过我。一次都没有…”泪水从连岁的眼尾滑落,他单薄的双肩颤抖着,满眼绝望地看着眸色深情的时纵。 这一句又一句冷漠疏离的‘时先生’,像极了一把又一把生锈的钝刀,扎进胸膛,用力剜着时纵的心脏。 “岁岁,别叫我时先生,别叫了好不好?”时纵红了眼,他想扶住连岁颤抖的双肩,可刚刚抬起的双手,突然顿在了半空,最后又克制地收了回去。 连岁冷冷地瞥着他,“不叫您时先生?那我该叫您什么?” “叫什么都好。叫什么都比叫时先生好。” “呵,”连岁含泪浅笑,“您还记得吗?新婚夜,您取下唇角叼着的香烟,狠狠地压在我后腰之上。” “我当时好疼好疼啊,身体疼,心更疼。” “我叫您的名字,可您让我闭嘴,说我不配。” “我求您放过我,您说…”连岁笑着问,“您说了什么,还记得吗?” 时纵垂首无言。 “您说,我如果不想被搞死的话,最好别再叫您的名字。” “这么些年,我后腰的伤疤好了,不疼了。可我一刻也不敢忘,不敢忘记您说过的每一个字。” “那些话融进了血液中,刻进了骨子里,烙在了灵魂上。每时每刻都在提醒着我,不配。” “抱歉时先生,我想就算我死了,也会一直谨记,我该叫您时先生。” 说完这些话,连岁早已泪水滂沱,他的视线被不断涌出的眼泪模糊,根本看不清时纵痛彻心扉的模样。 良久的沉默之后,时纵打破了寂静。 “既然如此,那就随你吧。我说过,以后都会尊重你的意愿。”他头颅低垂,嗓子哑得厉害,似乎还有一丝隐隐的抽泣声,“虽然听见你这样叫我,很难受。但是…” 他起身,丢魂失魄地朝门口走去,“我活该。” * 当日,时纵亲自送连岁回了云央镇。 入夜时分,两人走在职工宿舍斑驳昏暗的楼道里,“好了时先生,我到家了,您可以走了吗?”连岁站在门口,回身看着时纵。 发黄的灯光打在高大瘦削的身形上,一大片阴影笼罩着连岁。 “我看着你进屋后,就走。”时纵与他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行。”连岁转身,掏出钥匙开门,“既然您来了,就把协议签了吧。” “什么协议?” 连岁没理他,自顾自进屋,脱下毛呢外套,挂在门后的立式衣架上,然后从窗边桌子上的抽屉里取出一份离婚协议书,和一支钢笔。最后从容地走到门外,递给立在原地的时纵。 昏暗灯光下,看着‘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时纵觉得异常刺眼,他的心也仿佛被钝刀刺痛。 “我不会签的。”时纵将协议和钢笔还给连岁,心口隐隐作痛,“岁岁,你让我做什么都行。离婚,不可能。” 呵,他就知道,时纵是不可能真心悔过的。 要不是拿出这份离婚协议书,他都快信了时纵逼真的演技了。 “时先生,您不是口口声声说,要尊重我的意愿吗?”连岁上前两步,将协议拍在时纵的胸膛,“和您离婚,是我所愿。您可以不同意,但不代表我会放弃。” 说完,他就转身进屋,关上了房门。消失在时纵视线里的纯白衬衫,白得晃眼。 协议书飘落在地,时纵裹了裹身上的黑色风衣,佝偻着身子颤颤巍巍地下了楼。 好冷。 这边境小镇的秋夜,对此时的时纵来说,堪比数九隆冬。 他又裹了裹风衣,尽量裹紧一点,才能勉强止住身体的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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