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许闻松突然道歉,然后勾住他的裤腰往下拉了一小段,屈起指节轻轻摁了一下臀缝之上的尾骨。 “这里疼吗?” 周如意把脑袋埋入枕下,捂住耳朵,脸红爆炸,身体绷得像僵尸一样。 这并不是许闻松第一次扒他裤子。上一次是四年前,许闻松给他上生理课的时候。那时候的感觉他死都忘不掉。虽然这不是生理课,只是单纯的检查,他还是羞耻到无地自容。 许闻松看出他的窘迫,无奈地笑了笑,调侃道:“小如意,你怎么还这么害羞,我以为我们已经算是不分彼此的老一对了呢。” 周如意内心的羞耻程度又加深几分,恼羞成怒道:“要擦快点擦,再问我揍你。” “好。” 许闻松憋住笑,用棉签蘸了点药酒涂抹,一股清凉的气味逸散开,接着几根温热的手指在周边轻缓地按了起来,时不时挤压臀肉。 “……” 周如意想跳楼,脚趾蜷成了拳头。 许闻松温声道:“别紧张,只有很小一块淤青,我只是检查一下骨头有没有错位,冷敷就好了,等明天或者后天换成热敷。” 周如意快撑不住了。 “你好了没有……” “嗯。” 许闻松的手离开了他的身体,而后提醒道:“Kalyan,你最好换一条深色内裤,药酒染色很难洗掉。” “……” 周如意是担心睡裤透色才换的白色内裤。 许闻松绝对在捉弄他。 他从床上爬了起来,从许闻松手里抢回自己的裤腰,埋头到衣柜里找了件黑色内裤和短裤,冲进卫生间,迅速换好,掠过许闻松躺回床铺装死。 许闻松盯着他笑了几声,站起身找衣服准备洗澡,离开前,坏心眼地说:“Kalyan,你这样害羞的话,就只能半夜躲厕所里给自己冰敷了哦。” 周如意恶狠狠地瞪他一眼:“你再说,我明天不来了。” 许闻松果断认怂:“对不起……” 周如意埋下脸,不耐烦道:“洗你的澡去。” “好。” 许闻松溜进了卫生间。 周如意躺了几分钟,突然想起许闻松是个洁癖,蓦地蹦起来走到卫生间门口,敲了敲门。 不过三秒,许闻松衣着齐整的样子打开门:“怎么了?” 周如意瞥了眼刚刚扔在篓子里的裤子,指着许闻松警告道:“你,不准帮我洗衣服。” 许闻松歪着头眨眨眼:“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周如意心想但凡有点记忆力就能发现,觉得这句话问得莫名其妙:“你当我傻?” “对不起。”许闻松拉住他的手,撒娇道,“我不该乱碰你的东西。” “我气的不是这个。” 周如意埋怨道:“你又不是我的保姆,没必要干这些,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尴尬。” “抱歉,我以后不会了。”许闻松上一秒像只小兔子,话锋一转,提要求道,“但是你不洗的话,会有很多细菌,尤其是夏天,你可不可以换下来就洗掉?” 周如意理直气壮道:“我一换下来就忘了。” 这句话是真的,他不是不爱干净,是经常会忘了有脏衣服。 许闻松怯怯地质疑道:“那你怎么会知道我帮你洗了……” 周如意嘴一横:“你的洗衣液味那么浓,谁闻不出来。” “你不喜欢吗?” “不知道。” 周如意感觉许闻松是在问他别的问题。 许闻松沉默了一会儿,问:“那你现在要洗吗?” 周如意叉着腰问:“你不能先洗完澡吗?” 许闻松理所当然道:“我怕我图方便顺手洗了。” “……” 周如意攥紧拳头,不得已从篓子里捡出裤子洗。 许闻松站在门口看着他发呆。 周如意没好气道:“看什么看。” “嗯?”许闻松回过神,随即若有所思道,“我在想,你好像已经十九岁了。” 周如意心想许闻松的脑子真退化了,难以置信地重复:“好像?” “你成年了啊。” 许闻松意味不明地感慨道。 周如意自认为凭借三年颜色漫画猜到了许闻松的言外之意。 他绷紧嘴唇,努力控制自己不往那方面想,脸红却不自知,绯色从锁骨一片烧到了眼尾。 他其实不是没做过那种梦,也有点好奇,和许闻松…… “可是你一点没变,还是一样傲娇啊。” 许闻松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臆想。 ----
第97章
“困死了……” 周如意大张双臂往后一仰,闭上眼,踩着地晃椅子,身边环绕着浓密的黑雾,充满薄荷味的嘴巴肆意散发起床气,一边犯困一边埋怨许闻松。 许闻松对他的怨气置若罔闻,来来回回走动,忙碌不停,然后突然从后靠近,带来一阵风,遮蔽光线,用还没刮过胡茬的下巴蹭他的额头。 “Kalyan,该换衣服了。” “嘶……” 周如意捂着额头坐直,幽怨地看着他说:“明天我就把你绑去做冰点。” “好。” 许闻松顺口应下,催道:“再坐下去该赶不上飞机了。” “知道了。” 周如意慢吞吞起身回卧室换衣服。 许闻松打包好三明治,等他出来才不紧不慢刮胡子,顺便提醒他洗衣服,完全没有十分钟前催促他的急迫感,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坏家伙又在逗他玩。 周如意满脸怨气地开始洗衣服,瞪了眼右边洗脸的许闻松,坚定道:“我要在你家里摆四台洗衣机,一台洗衣服,一台洗内裤,一台洗袜子,还有一台洗你。” 许闻松噗嗤一笑,凑过来用湿漉漉的嘴唇亲了他的脸颊:“你要开洗衣店吗?” “洗你脑袋。” 许闻松笑嘻嘻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洗——衣——店。” 这解释跟没解释毫无区别。 周如意没听懂,皱着眉说:“莫名其妙。” 许闻松笑了笑,没再继续解释。 周如意晒完衣服,许闻松还跟在后面,一副意有所图却不敢言的模样,他边往卧室走边把手上的水珠往许闻松脸上弹:“跟着我干嘛?东西捡好了?药吃了?” “吃了。” 许闻松突然搂住他的肩膀,眨巴眨巴眼睛,认真地说:“我低血糖好像又犯了。” 许闻松开始了,一恢复正常就开始变着法调戏他。 周如意下巴一抬:“不是说赶时间吗。” 许闻松不让他走,无辜道:“对啊,所以要尽快。” 周如意注视这对亮晶晶的眼睛,抬起手揉他的头发,他胳膊滑到腰间,配合地低下头来,嘴角泄出几声笑,身后仿佛有条大尾左右巴摇个不停。 “真可爱。” 周如意被萌得慈父心起,笑着亲了亲许闻松的嘴唇,然后抱着他的脖子闭眼傻乐,就像许闻松总在他颈间汲取能量一样。 “你也可爱。” 许闻松侧过脸与他耳鬓厮磨。两个人的脸都红彤彤的。 互相依偎半晌,周如意慢慢抬起头,胳膊撑着他的心脏,感受到对方几近疯狂的心率,明知故问:“你低血糖好了吗?” 许闻松有点亢奋:“我高血糖怎么办?” 周如意直觉许闻松快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再亲昵下去可能真赶不上飞机,狠下心泼冷水道:“我给你两个耳光就降下来了。” 许闻松表情期待:“好。” “好什么好。”周如意被许闻松的回应惊了一下,很快恢复蛮横的模样,“还走不走了,赶不上飞机你背我去暮春市。” “啊。” 许闻松幡然醒悟,收回手就要走,刚走出一步路,突然想起什么,回过头笑着在他嘴唇上亲了一口,匆忙跑出卧室收拾东西。 “有病。” 周如意笑骂一句。
静湳市下了一整周的雨,今天端午节,周乐他们昨晚驱车回了周家,周如意自然要履行诺言带许闻松回去见奶奶。哼哼不方便坐飞机,只好让周乐捎一程。 落地时,暮春市室外温度三十八度,头顶高悬的太阳比火都红,毫无遮蔽的日光仿佛洒在皮肤上的毒药。 周如意撑开伞,抬高胳膊把拎着行李的许闻松罩进来,忽然说:“晚点再回去吧,你好不容易来的三天假期,要先去玩一会儿。” 许闻松思索着点头:“嗯。也好。我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奶奶。” “你很紧张?” “嗯。” 周如意轻笑道:“怕什么,说明而已,用得着请求谁的同意。” 许闻松抿了抿嘴唇,颇为顾虑地说:“我担心,到时候我又变成那样,作出对你不好的选择。” “没关系。”周如意拉住他的手,安慰道,“我相信你。” 许闻松眼中波动,反握紧他的手,感动得一塌糊涂:“谢谢。” 周如意歪着脑袋笑道:“那走吧,既然要感谢我,就请我吃两个冰淇淋,一个要重口抹茶,一个要淋满巧克力酱。” “好。” 许闻松显然对偏生活的话题更感兴趣,也很愿意和他干这些看似无意义的稀疏日常,满足他这些听起来格外幼稚的要求。 司机是家里派来接送的,但不知晓奶奶和周如意的矛盾,对他言听计从,目的地从老宅偏离到市中心。 路程很漫长,许闻松飞机上用完午餐吃药睡了会儿,周如意一路没合眼,现在困得脑袋一点一点,最后被许闻松揽到肩上。 再醒来时,车子停在周家老宅门口。 许闻松打开这边车门,扶着他下车,解释道:“看你太困,就先回来休息了,冰淇淋下次一起出门的时候再吃吧。” 周如意站稳脚跟,脑袋被烤炉一样的温度烫醒,看着许闻松认真的模样,突然玩梗道:“许闻松,你欠我的,拿什么还。” 许闻松粲然一笑:“如果冰淇淋真能还清我欠你的债,我愿意请你吃一辈子。” “你欠我什么债了?我怎么不记得。”周如意拉着许闻松迈入大门,绕着空无一物的院子走到房间,“热死了,空调开十六度。” 许闻松把空调开到了二十度,然后把遥控器放到周如意懒得伸手够的地方。 他想了想道:“泪债?” “什么?” 周如意没听清。 许闻松靠在书桌边,微笑着凝视他,眼睛里翻涌的水光像是经过了无数次情绪的纠缠和交叠,最后摇了摇头,轻声说:“没什么。” 周如意对许闻松的每一种模样都了然于心。 他内心无奈叹息,握住许闻松搭在大腿上的手,难得温柔:“又开始自咎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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