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具身体还是很纤细,而脸蛋早已不止是纯粹的漂亮,更多了几分色彩鲜明的韵味,并非成熟男性的气质,是似乎已经刻入骨子的少年感,越长大越能感受到的稚嫩,与及肩的金发同样鲜活。 周如意今年二十二岁,仍然是小树的年纪,性格犹如早已定型的树干,依旧傲娇又蛮横。仿佛永远不会遭岁月蛀虫侵蚀。 周如意把哼哼放到地上,调侃道:“外企也要加班啊?” “嗯。” 许闻松快步走近,抱着他亲了几下。 “外面下雪了。” “静湳市也会下雪?” 周如意将信将疑地回头,看到窗外渐渐厚重的雪,表情有些惊讶,转眼瞥见他头上未化的雪,忍俊不禁:“你在自己脑袋上堆雪人?” 许闻松低下头方便他拂扫雪花:“等明天积雪了,你可以试试。” “你明天不上班?” 许闻松细声抱怨道:“我连着上了一个月班呢,终于恢复双休了。” 周如意签了个很宽松的美术工作室,基本等于自由职业,一周三天闲,但每次的外包项目和订稿都来得很突然,经常爆发式工作,突然出差半个月,突然放两周假,一切都很自由。他似乎很喜欢这样的工作。 这个月周如意从圣诞放到了现在,清闲得堪比小区门口的大爷。 听到他的哀怨,周如意下意识幸灾乐祸地笑了一声,后知后觉这个反应会伤到他,露出辨不清真假的心疼表情,抱住他的腰说:“辛苦了。” 许闻松从不管这些真假,周如意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他拉开一点距离,俯视周如意灵动的表情,这双晶莹剔透的蓝眼睛无辜地仰视他,让他的心顿时又软又甜,像一颗膨胀的棉花糖。 “你好可爱啊。” 许闻松痴痴地笑着说。 周如意偏开脸:“你才可爱。” 许闻松被可爱得心都快化了,情不自禁凑上去找他的嘴唇:“小如意亲亲亲亲。” 周如意的手挡在两胸脯间,不断后仰躲避他的吻,脸瞬间晕开绯红,又羞又恼:“你,别在窗口亲。” “抱歉。” 许闻松突然反应过来,忙腾出一只手拉上窗帘。 然后抱着周如意坐上书桌,双手撑在他两腿外,动作有些强势,嘴唇却很温柔地吻了上去。 被笼罩在阴影下的人格外乖顺,两条藤蔓似的胳膊缠着他的脖子,下巴扬起的弧度恰好是他心跳的频率,随着愈加沉重的喘息,相绞相缠的舌头软成了两滩水。 许闻松用尖牙细细啃咬周如意的嘴唇,舔舐着主动送上来的小舌,掌心丈量腰臀,指腹沿背沟摩挲渐渐发热的肌肤,勾起一阵细弱的哼声。 他看到眼下迷乱的表情,水光潋滟的眼眸,微张的嘴唇不断呼出灼热的吐息,心脏猛烈狂跳,感受到浪潮将至。 许闻松想和周如意一起融化在这场时隔三十年的雪里。 “Kalyan……” “嗯……” 周如意用意乱情迷的喘息回应他。
哼哼挠了两个小时的门。 许闻松先起来哄了会儿哼哼,等哼哼叼着猫条跑进客厅,回头看了眼惨不忍睹的门板,无奈叹息,再回到卧室收拾床铺。 周如意洗完澡一身潮气,和狗狗差不多大的身体缩在小沙发里,仰着脑袋注视天花板,傻里傻气地喊:“许闻松,你这个大蠢蛋,我恨你。” 许闻松忍俊不禁,抱着被单走到他身后,弯腰亲了一口:“好呀。” 周如意瞪他一眼:“好什么好,恨你还高兴。” 许闻松实话实说:“你说什么我都高兴。” “哼。” 周如意又开始傲娇了。 许闻松早就习惯了周如意对他嘴硬的样子,自顾自走进卫生间把被单枕套放洗衣机洗了,回到床边收拾更难办的被芯。 周如意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头埋进了抱枕下,和以往每一次干了丢脸事或者做完之后一样,羞耻得浑身颤抖,不愿面对现实。 许闻松每次做完的兴趣就是观察他一会儿生无可恋、一会儿想暴揍全世界、一会儿回味羞耻的表情,像在内心上演了无数部电影,模样又可爱又诱人。 周如意今天也害羞了很久,才红着脸走过来帮忙整理被褥。 收拾完毕消过毒,许闻松把铺床的任务交给了周如意,出门开始做饭。 没过多久,周如意拖着脚步来到厨房,脸上的颜色和锅里的番茄一样红,刻意躲避他的视线,犹犹豫豫地问:“有什么,要帮忙的?” 周如意的确是又害羞又善良的人,和他一样经常自我检讨,不帮忙就会非常过意不去,很容易被他这样的人道德绑架。 许闻松忙碌间指了指冰箱说:“帮我拿个东西?在左下第二层。” “好。” 周如意乖乖去拿,在看到那盒冰淇淋时,双眼一亮。 “你买的?” 许闻松跟着粲然一笑:“对呀。怕你吃坏肚子,只买了一小盒。” 周如意的表情顿时又别扭又感动,郑重抱了抱他,诚恳道谢:“许闻松,谢谢。” 许闻松最喜欢在周如意正经的时候调戏他,故意用上下起伏的夸张语调道:“啊,原来我是许闻松啊,你刚刚不是还叫我……” 周如意神色一惊,凶巴巴打断他的话:“闭嘴。” 许闻松装出无辜的样子:“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不准说。”周如意羞耻得嘴唇颤抖,强装镇定警告道,“敢说一句我杀了你。” 许闻松对这样的警告屡见不鲜,完全没有威慑力,但莫名给他一种必须要臣服的感觉,每次都很愿意听话:“那就让那个称呼变成Make love限定吧。” 周如意的表情更抓狂,像小猫生气一样,咬牙切齿道:“你闭嘴。” “哈哈。” 许闻松乐不可支。
晚饭时,许闻松放过周如意,让他独自调整,见他一顿饭吃完脸还是不愿意直视自己,便用其他信息转移他的注意力。 “周乐说他们今晚在小秃河那边放烟花跨年,绿姐也在,要去吗?” 这招对周如意非常管用,话还没说完就抬起了头:“绿姐?” “绿姐上个月就在暮春市当小学芭蕾老师了,说要给你个惊喜,等稳定下来再告诉你,这几天正好到这边出差,错过这次见面机会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哦。” 周如意一边帮他收拾碗筷一边说:“我又没说不去。” “放洗碗机就好了,Kalyan,回来再冲一遍。” 许闻松安心把事情交给周如意,回房间漱口,拿了两件厚外套和围巾出来,看到地上的人时,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大笑。 周如意正蹲在地上给哼哼穿衣服,一副“你爹觉得你冷”的样子,让哼哼情愿又不情愿。 听到他的笑声,周如意皱着眉看了他一眼:“笑什么笑。” 其实在这个温度里猫是不会冷的。 许闻松原本想说这个,但怕扰了周如意的兴致,临时改了话题:“哼哼好像个招财猫。” 周如意看着哼哼裹上衣服后肥硕的身躯,还是绷不住笑出了声:“明明是胖橘子。” 许闻松蹲到他面前,指着身上的橘色毛衣说:“橘子福神一点零和二点零版本碰上了。” 周如意认真地对比了一下:“它比你有福气。” 许闻松凑过去亲了他一口,笑嘻嘻地说:“我也很有福气呀,不然怎么能遇到你呢。” 周如意又开始害羞了。 “笨蛋。” “哈哈。” 许闻松最喜欢他用这个词来骂自己,娇嗔的语气像是某种特殊爱称。
临近零点,他们冒着风雪来到郊区河边的一块水泥空地上,远远就看到五个熟悉的人围在一起喧闹,说笑声能穿透遥遥天际。 “小如意!闻松!” 周乐眼尖先喊了一声。 许闻松一手抱着哼哼,一手牵着周如意,无暇挥手,只好走近了才打招呼:“晚上好。” 周乐抱怨道:“来得也太晚了吧,我们都放过一轮了。” 周如意一如既往谁也不服无差别攻击:“没卡点来你就偷着乐吧。” “周乐还需要偷乐吗?偷乐不就变成周乐乐了吗?” 听周如溯一本正经地说完这句话,所有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言倾真真切切被逗乐。 时绿这几年在各国旅行交了很多朋友,性格变得阳光诙谐许多,更愿意融入集体了,但还是很喜欢周如意,一看到他就靠到身边来,像两个阔别已久的小孩子,背着大人偷偷打招呼。 听到冷笑话,她搓了搓手,裹紧外套,望着漫天飘雪道:“今天几度啊,这雪怎么越下越大了。” 当事人周乐给了周如溯一个大拇指:“你真牛逼,这狗屁不通的东西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想出来的,你还敢说出来。” 周如溯自豪起来:“还行,一般牛。” “他不是夸你。”随长安戳穿道。 周如溯明目张胆地撒起了娇:“那你怎么不夸夸我?” 随长安和以往一样冷漠,周乐看不下去:“你能不能别当众秀恩爱啊,一把年纪了,能不能稳重一点,学学许闻松啊。” 许闻松歪头一笑。 周如溯抱着随长安,颇有几分小鸟依人的感觉,对他们龇牙咧嘴:“嘻嘻。” 周如意丝毫没有攻击力地攻击道:“嘻你脑袋。” 这几个人一碰到一起就是无休无止的吵嚷,即便有三个人已经三十岁了,其中两个还是很闹腾,尤其是周家人,不论大小嘴巴一样利索。 “还有十分钟啊,准备好倒计时了吗倾倾?” “准备好了周乐哥。” 许闻松看这两个人郑重其事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你们要发射火箭吗?” 时绿抱着哼哼晃来晃去,闻言指着地上熟悉的加特林烟花筒说:“你说得对,但是他们确实有火箭。” “还挺帅的。” 他真情实感地评价一句,低头看着周如意烧线香。 周如意就蹲在左腿边,背对着风点火,这个打火机应该是买烟花送的,刚点上火就被吹灭,蹲到腿麻就直接坐到了他脚上。 他把脖子上的围巾扯下来叠好,放到地上,拎着周如意坐上去,解放了双脚,凑到脑袋边一起想办法点火。 周如意像一只小牛把他的脑袋往远处顶:“别靠这么近,会烧到头发。” 许闻松对他的亲昵欢喜得不得了,忙接过他手里的东西,不知不觉又干起了活。 “我来吧,你的长头发更危险。” “我不会烧到的。” 周如意在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莫名有些执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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