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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修齐捏了捏他的手臂，说:“青青写得很好，徐老师加的副标题也好。”于是虞正青加上了那个副标题。 此后无数次午夜梦回，“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总是萦绕在他的耳边。 ---- :D
第18章 18 在月考过后，作文大赛的名次就下来了，虞修齐得了一等奖，虞正青得了三等奖。徐兆祥说奖金会打到银行卡上，让他们记得留银行卡的账号。 中午的时候，虞修齐让虞正青向老师请假，打算去办银行卡。 徐兆祥要坐班走不开，给他们开了假条，千叮咛万嘱咐地让他们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不过镇子不大，银行离得不远，走过去十几分钟也便够了。 虞修齐把校服外套翻了个面，让虞正青拿着在外面等。 “我陪你进去。”虞正青道。 “别来，去旁边店里等。” 虞正青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站在小卖铺门口等着。 过了二十分钟左右，他才看见虞修齐操纵着轮椅出来。 他赶忙迎上去:“哥，你干嘛不许我和你一起去？” “银行卡这事别让我爸妈知道，”虞修齐叮嘱，“我们自己攒钱。” 虞正青赞同地点点头。 虞修齐又道:“里面那个清洁阿姨和我们村不少人认识，指不定会说在银行看到我们了。总之别人问起你就说没来过。” “那我去办卡不就行了，干嘛还要你去？” “你满十六周岁了吗？”虞修齐笑道。 见虞正青恍然大悟的样子，虞修齐拍了他一下:“等有时间了，你也好去办个身份证了，中考那会用得到。” 虞正青推着轮椅往学校去，没把身份证放心上，只一心想着要到手的奖金:“哥，你好厉害啊，拿了一等奖，有五千呢，是我的五倍！” “想好怎么用了没有？”虞修齐问。 “当然是攒起来了。哥，你想怎么用？” 虞修齐早已想好了:“买个手机，以后好接学校的通知，中考报名什么的，也用得上。” 虞正青惊叹:“哇，买手机，我想用手机听歌，我们可以电脑上下歌。” “可以，但是在学校里不可以用手机。” “知道了，我都这么大了，这点自制力还是有的，”虞正青拍着胸脯证明自己，“哥，你信任我点呗。” “人小鬼大，”虞修齐被掐了下肩膀，立刻改口，“当然最相信青青了，要是没有你，那哥哥我又有谁好信赖呢？” 虞正青笑着做了个呕吐的表情。 两人说笑着回到了学校。 虞志文兴冲冲地跑过来:“虞修齐，我帮你推！” 虞正青按住他的手，道:“你上回推得那么快，我哥都要被你推晕了。” “那我这回慢点推不就行了，哎，起开起开，让我来。”虞志文手把着轮椅，慢慢走着，“虞正青，你骑了小三轮来了啊？” “是啊。”虞正青点头。 “让我也蹭蹭呗，我们三个刚好，你骑累了还可以换我来。” “本来就打算叫你的，”虞修齐回答，“也好让正青省点力气。” 虞志文马上接口:“那不如都让我骑。” “哼，你就想骑着玩，”虞正青一语道破他的小心思，“你爸妈都不许你骑小三轮。” “那这不是一举两得，我骑得高兴，你也省力气。”虞志文笑得开心。 “不错，都会用成语了，是个文化人。”虞正青调侃道。 “别提了，我妈这回催我写作业催得可太紧了，和你两同班啊就这点不好。” “那你正好可以好好学，别上不了普高去了职校。” 虞志文听着又开心了起来:“也是，一举三得，一箭三雕。” ---- 逐渐独立
第19章 19 有小三轮当然好，有虞志文这个免费“车夫”更是好上加好。 奈何这天公不作美，叫人骑了半路，哗哗地落下雨来。 虞正青手忙脚乱地撑伞，还得顾着虞志文:“你别拐啊，骑稳点！” 虞志文大叫:“这雨迷我眼睛，没事，路灯亮着呢，我看得见！” “换我骑，你给我打伞。”虞正青说道。 “怎么不叫我给虞修齐打伞，你不是最看顾好他了吗？”虞志文说着转头看，却看见虞修齐身上裹着一件雨衣，严严实实的，只露出半只眼睛来。 虞志文从那露出的半只眼睛里感受到了无奈。 他同虞正青换了位置，这下狂风骤雨也捂不住他的嘴了:“哎呀，虞正青你看看你，给你哥裹得跟个木乃伊似的，也不怕闷死人？” 虞正青懒得搭理他，总归只剩一里地左右就到家了他也不在乎身上有没有被淋到了。 虞志文又道:“虞海超上了高中，都不怎么和我们一起玩了，看起来高中还是很忙的啊。” “高一还没分班，所有课都要学，自然忙一点。”虞修齐解释道，“再说了，你看他周末那一天不也大半天和我们待一块了吗？” 虞志文嘿嘿笑了:“等我高中了，我就要谈恋爱。” “周总理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你倒好，读书为了谈恋爱。”虞正青迎着风雨做了个羞羞的表情，得亏没让虞志文看到，不然两人又要互相嘴贫一番，每回都闹得虞修齐不得不出来打圆场。 虞修齐也似乎笑了一下，道:“这愿望倒是很美好。” “不会吧，难道你也在嘲笑我？”虞志文哀叹一声。 “没，”虞修齐否认了，“这是感叹，感叹你少男情怀总是诗。” 恰到了家门，虞修齐便截住了话头，和虞志文道别了。 孟小云在调奶粉，她余光瞥见两人回来了，便道:“锅里有刚煮的面条，吃一点，今天有点冷了。” 说着她转身打算上楼，看见两人身上都有些湿，又皱着眉斥道:“把地上都弄湿了，吃完把地拖了。” 两人吃了点温热的面。虞修齐又让虞正青喝了杯板蓝根，叫然后催促他赶紧去洗澡。 虞正青快速冲完，又把着浴室的门守着虞修齐洗澡，然后把换下来的衣服丢到了脸盆里，打算明天早上起早点洗。 折腾了这些琐事好一会，两人才关了灯躺下。 虞修齐翻身侧躺着，手臂横在虞正青腰间，把被子牢牢焊在虞正青身上。 他微微叹了口气——骑车的时候，实在是没法替虞正青挡住四面八方的雨。 虞正青倒是无知无觉地睡得很沉，脸贴在虞修齐的脖颈处，温热的气息洒在他的皮肤上，像是要晕出一片雾气。 虞正青像是鼻子堵了一半，呼吸声重重的，偶尔还掺杂着“呼噜噜”的几声。 虞修齐往后退了一点，虞正青就又拱了上来，仿佛面前一定要贴着点什么似的。 最后，虞修齐无奈地由他去了，毕竟这小小的呼噜声，听起来也挺催眠的。 ---- 虞正青：小猪睡觉。:D
第20章 20 虞修齐醒得早，醒来时候觉得怀里抱着一大团火，熊熊地烧着。 是虞正青在燃烧，他的皮肉骨血里都要冒出热气来，一时间像是沸腾了。 虞修齐手背贴着他的额头，停留了片刻，却又判断不定。 虞正青还在睡，他从来没有这样温暖过，不仅是自身散发的热，还有被搂住的热。他混混沌沌地半梦半醒着，微微张着嘴呼吸。 他听见虞修齐在叫他——正青，青青，你是不是… 他听不清，但声音隔得好远，大约是梦吧，他这么想着，又眯着眼睛埋头要睡。 忽而额上一凉，柔软湿润的东西贴上了他的眉心。虞正青身上似有电流瞬息穿过，不免喃喃道:“什么东西哦，麻麻的，唔。” 虞修齐侧耳听他的自言自语，没听清又只好叫他:“青青醒醒，你好像发烧了。” 他心跳得厉害，满心都是刚刚嘴唇贴上虞正青额头时的灼热——一定是发烧了，不然不会这么烫。 虞正青耳朵嗡嗡的，还以为是做梦，睁着眼傻笑，又抱住虞修齐的腰，还想睡。 虞修齐顿时慌了神：青青不会烧傻了吧？ 此时楼下穿来一点声音，大约是虞运峰和孟小云起来了。 虞修齐给虞正青裹好被子，撑着自己身体坐上轮椅，到楼梯口大喊：“妈，正青着凉发烧了！” 孟小云把早饭摆好，走到楼上来，拿手试了试虞正青额头的温度：“还真是，等下叫你爸带他去医院挂点盐水吧，着凉了很快能好的，衣服还是要多穿点，你看看，看病了又要花钱了。” 她嘴里说着“真是个败家的玩意”，下楼去了。 虞正青虽然晕晕乎乎的，但他缓了十几分钟，睡意褪去些，已经清醒不少了。他乖乖地坐到虞运峰的车上，等着去医院。 虞修齐和虞运峰说：“我也跟着去吧。” “你去干什么，”虞运峰道，“又帮不上什么忙，还要多照顾一个。” 不等虞修齐张口，虞运峰已经坐上了驾驶座。 虞正青摇下窗玻璃，眼珠子像是粘在虞修齐身上一样，眨也不眨。 “走了，”虞运峰说，“修齐你就和虞志文一起去学校好了。” 车轮扬起微不可见的尘土，驶向远方。 白日上课时候，虞修齐有点心不在焉，他和虞志文约好今日下午课上完就请假回去。 下课时候，宁秋怡经过他们班门口，还问他：“虞正青呢？请假了吗？” 虞修齐回答：“着凉生病了，今天请假去医院。” 虽说和虞正青熟，但是宁秋怡从未和虞修齐直面交谈过，一时有点愣怔了。 转而她便笑着说知道了然后回班级去了。 她同桌问她怎么笑得这么开心，她便夸了一遍虞修齐其实还是很好相处的。 她同桌感慨道：“是啊，成绩好，长得也好看，身高嘛，感觉也蛮高的，要不是现在要做轮椅，简直是大众情人了。” 宁秋怡反驳：“根本不影响好么，还是一样优秀。我跟你说，我之前和他弟同班，他对他弟可好了，可恨我妈不能给我生个好哥哥好姐姐的，可把我羡慕死了。” ---- :D
第21章 21 医院里人很多，虞正青坐在椅子上等叫号。 走来走去，走来走去，走来走去，走来走去，走来走去……人太多了，太多了…… 许久不曾出现的那种恐慌不安卷土重来了。他坐在这，像坐在一片奔涌的海里，他开始害怕自己被这激流打磨去周身的棱角，变得光滑而富有光泽。 不该是这样，他应是一大块粗糙的浑身裹满荆棘的石头，丑陋但自由。 医生对这种小病见得多了，很快开好了药和针。 虞运峰带着他挂好了水，就开车送虞正青回家去了，他说他要去上班，挂完了水，这个针就自己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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