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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他的话，助理先是眼睛一亮，随即表情尴尬起来：“这……” 后来她吞吞吐吐半天，说了一个方正怎么也想不到的地方。 民政局。 提前下班，冒着大雨去民政局？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方正，他宁愿他爸是在路边捡到孩子去办理收养手续的。 可惜，把车停在民政局大门口的那一瞬间，他还是看到他妈也出现在那里，两个人一前一后出来，隔了挺老远，分别打着两把伞，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看着大雨中那两抹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方正的心在胸膛里怦怦地跳着，从刚刚在科研所出来开始到现在，方正就一直有点神情恍惚，这时候几乎达到了一个顶峰。 他的确是晕了，车上的伞也不记得拿，就那么打开车门冲到雨里，在他爸妈诧异的目光下走到他们面前。 “你们怎么在这？”他几乎是在质问他的父母，只是语气里还是有着该死的敬畏，他应该再硬气一点的，方正想。 这场面真是很有戏剧性。 方正的母亲稍稍愣了几秒钟，随后有条不紊的去车里拿出了一把备用雨伞递给他：“别淋雨。” 他爸则一脸嫌弃的看着他：“你衣服怎么搞得这么脏！” 方正不接那把伞，把身体转向他爸，下意识看向自己的衣服：“我刚从科研所出来。” “你已经二十六岁了，方正，怎么还能把自己搞成这样，你整天都在干嘛？”方正爸爸的脾气一直都不怎么好，对他的要求又严格，数落与教训几乎充斥着方正整个前半生，只要他们俩一见面，他爸就总能挑出点毛病来。 被他训的，方正冷了下来，也许也是被雨淋的，总之清醒了不少。 他接过他妈手里的雨伞撑开打好，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消失不见：“不小心弄的，我正准备回去换衣服。” “那你怎么来这了？”面对这个诡异可疑的场景，他的父母没有一点心虚或者不安，表现就跟以往二十六年一模一样，没有一点不同，像两座冰冷的黄铜雕像。 “我去医院找你，你助理说你在这，你们…”他停顿了一下，“你们离婚了？” “我们准备今晚告诉你的。”他妈妈冷静的说。 他爸则在意的是另一个问题：“你去医院找我有事？” 本来是有事的，可是方正突然之间很厌倦和他说话：“没事。” “那你闲跑什么？没有正事做…” 没完没了的！方正一咬牙打断他的数落，用很快的语速说：“我先回去了。”说完，他逃跑似的上了车，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个魔幻的地方。 一开始，他漫无目的地在这个城市里乱开，最后转来转去，停在了林晓工作的卤煮店周边，还选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他没有进去找林晓，而是穿着一身半湿的衣服等在车里，失神地看着里面的林晓忙忙碌碌，奔前走后。 就这么没有意义的一直呆坐着，坐到傍晚林晓下班，他的衣服都差不多被体温蒸干。 店门口，他看见林晓傻乎乎地站在门槛上往外看，像是在找什么人。在他背后，老板娘关了所有的灯之后从店里面走出来，把大门锁住，然后笑着和林晓说了两句话，就撑着伞走了。留林晓一个人站在原地，没有伞也没有雨衣，孤零零的站在房檐下躲雨。 方正正准备下去找他，回身拿个伞的功夫，一阵耳熟的轰鸣声响起，再一回头就看见赵海骑着摩托披着雨衣停在林晓面前。 原来林晓在等他。 方正抓着伞的手脱力的松懈下去，顷刻间，窗外的雨又大了一倍不止，哗啦啦打在地面上，直冒白烟。 随着朦胧的水汽，方正这一天所经历的一切都像放电影一样在他脑子里刷刷的闪过。 直到今天他才发觉，他隐忍、尊重、负责、克制，二十六年如一日的坚持和自己的欲望、本性做斗争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 他就是一个喜欢男人的同性恋！他就是一个一事无成的狗屁科学家！又怎么样呢？那他就要一辈子夹起尾巴做人吗？只能眼睁睁看着林晓被别的男人带走吗？ 窗外的大雨中，林晓已经坐在了赵海的摩托车后座上，正准备往雨衣下面钻。 方正红着眼睛看着他们，终于还是在最后关头按响了车喇叭。 此时天已经半黑，再加上大雨，整个街道都没什么人。方正的喇叭声和闪烁的车灯因此而格外醒目。林晓如方正所想的发现了他，掀起赵海雨衣后摆的手拿起来又放下。 “方医生？” 方正这时候拿着伞下车，仗着自己狼狈的样子，他走到林晓和赵海面前，压抑着内心的汹涌，面不改色的撒谎。 “林晓，药品出了问题，你得赶紧跟我去一趟科研所。”
第23章 楚梦云雨夜 这晚，方正如他所愿地带走了林晓。 带走之前他只是和赵海短暂的僵持了一两分钟，甚至没再说一句话，赵海就败下阵来。毕竟是下着这么大的雨，摩托车再帅也没有顶棚，怎么和方正的车比？况且他还美其名曰有正事。 退一万步讲，方正不相信他在林晓心里会重不过这个地痞流氓，所以他赢得毫无悬念。甚至都不用破坏他一贯温文尔雅的形象。 赶在雨天的傍晚总是黑的很快，方正和林晓坐在密闭的车内，耳边是急如乱琴的雨声，眼前是前挡风玻璃上星河倒挂的银幕，倾盆的大雨洗刷着车身，在昏暗如夜的此刻闷闷地包裹着他们，包裹着一切。 在雨声的衬托下，车里显得更静了，尤其是方正还沉着一张脸不讲话。林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坐在副驾驶上把着自己的安全带，小声地问方正：“方医生，这是哪儿啊？我们不是去科研所吗？” 隔着玻璃往外看，偶尔清明的雨幕外面是一排排随着风雨飘摇的杨柳，零星几盏发着金黄色光的路灯高高地挂在柳树顶上，每一粒雨水经过那些路灯的时候都沾染着它们的光，以至于一眼望去满天都飘舞着金色的碎屑，像夜晚时分发散孢子的一颗颗金蘑菇。 这是一条人迹罕至的深巷，方正把车开来了这里，林晓不明白。 方正整个人看上去也有点不对劲儿，像是生气了一样，一路上都不讲话，但出于对他无条件的信任，林晓也只是自然而然的觉得有点奇怪，没有恐慌。 车里有股淡淡的腥味，方正手里紧紧握着已经没必要再碰的方向盘，用力到指节惨白。他终于转过头来看林晓，两只眼睛深的看不到头，像两潭深不见底的黑色湖水。 “我今天有点难受。” 这个样子的方正是林晓没见过的，他第一次在林晓面前暴露、剖析自己，往常他们更像一条单行线，总是方正去照顾去了解林晓，今天终于有了突破。 林晓有点受宠若惊，同时也很担心他：“你怎么了？方医生。” 问这话的时候，林晓的眼睛里满满的担忧和心疼，方正全部看在眼里，于是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更紧了一点，呼吸也越发凝重。 “我对你好不好？”他问。 林晓忙不迭点头，把身体倾向他，一片的赤诚：“好！方医生你是对我最好的人了！” 深吸了一口气，方正伸手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大幅度地靠近林晓，几乎要和林晓贴在一起。 夜深人静风雨交加，方正知道，今天在这里，眼前这个人完全属于他，无论他想做什么都行，林晓不可能逃得掉，甚至很有可能连挣扎都不敢。 而他，是林晓这一辈子最好的选择，林晓身体这种畸形程度基本不可能和女人在一起，其他男人更不行，他们只会伤害林晓，只有方正可以，他会对林晓好，无限的好，而且会一辈子都这样好。 他压向林晓，身体几乎离开了他自己的座位。而林晓在方正身下被安全带捆着，又被他挤到紧紧靠着座椅。因为太近，他们的鼻尖几乎撞在一起，林晓退无可退，只能擦着方正的嘴唇侧过头，电光火石之间带起一片酥麻。 他什么都不懂，可是莫名红了脸，胆怯的喃喃道：“方医生，太近了。” 这简直就是在撒娇。 方正难以抑制地伸出手把林晓的脸扳过来，他头一次真切的掌控林晓的弱小，那么软，那么乖，任他摆布。 呼吸急促起来，方正咬着牙爱不释手的揉着林晓的脸，听着每一次一用力林晓发出的那种哼哼声，看着他皱着眉承受的表情。 可怜的声音传出来：“方医生，疼。” 林晓用手抵着他的胸膛，试图推开他，可是一切都太晚了。 方正已经整个人都骑在林晓身上，这样逼仄的空间里，座位和车顶棚之间很难再塞下一个一米八多的大男人，所以他紧紧贴着林晓，像座沉重的大山一样笼罩在林晓身上。 他用一只手，使了两分力就把林晓乱动的双手轻易地捏在一起。 几乎是嘴对着嘴，他对此刻懵懵的林晓说：“我会永远对你好的。” 林晓本来就很懵了，更别提这句没头没尾的承诺，他听的一头雾水，可情况已经不容他多想。方正捏着他的脸，弓着腰一低头，结结实实地亲了上去。 车外依旧是泼天的大雨，车内林晓惨兮兮的发出一声闷叫。 他不懂怎么突然就这样了，方正用嘴吃着他的嘴，还三番五次试图把舌头伸进来，被他紧紧咬着的牙齿拦住。 可方正不认输，一定要把舌头伸进去，于是蛮横粗暴的用手强制捏着他的脸，逼迫他张开嘴。 他无力反抗，遂了方正的愿，方正的舌头像条机灵的蛇一样趁机钻进去，在里面肆意的舔弄、吸吮。 那副疯狂的样子，仿佛他嘴里有什么无上的美味，又或是让方正上瘾的毒品。 他终于感到有点害怕，害怕这样疯狂的方正。 可他终究还是相信方正，相信他不会伤害他。所以一直都没哭鼻子，尽管真的很想。 车内的温度开始逐渐攀升，林晓在下面很不好受，身体被方正严丝合缝的压住，嘴巴也给堵住，随着方正狂风骤雨般的激吻，几乎剥夺了他大半的氧气。 林晓很快开始喘不上气来，急促的呼吸着自救，听起来像在呻吟似的，更激起方正长久压抑着的欲望。 顾不上继续控制着林晓的双手，方正撤出手来，难耐的隔着一层又一层衣服抚摸着林晓的身体，从脆弱的脖颈到软弹的屁股，通通揉了个遍。 他抬起头想要解开林晓古板的衬衫扣子，这时候被他蹂躏的林晓可怜兮兮的呈现在他眼前。 一双水汪汪的玻璃眼迷离着，仰着脖子拼命的呼吸，被他吸的微微红肿的嘴巴半张，露出里面生嫩的舌头，像只濒死的小动物，还是幼崽那一种。 他有点不忍心了，可是随着心疼一同而来的还有更猛烈的占有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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