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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喊“好帅”。 混杂的声音里我还是能认出其中一个是时迟。 一首歌的时间，我想时迟，我想把自己成片不成片的时间都连在一起，赠送给他。 因为这是我对他的喜欢。 ┄ 一周后公布结果，我进入复赛了，实至名归，我有些膨胀。 周一下午年溪就上我教室找我，把我叫出去的时候递过来一罐旺仔牛奶。 这是我们从小的规定，恭喜对方，首选礼物就是旺仔。 后走廊很安静，年溪从他很清脆很清脆的声音说：“那天说的话，我道歉，童言无忌……” “那天是哪天？你说什么了？”我打断他。 年溪看着我能有三秒，随后叹了口气：“你忘记就算了。” 我倏然笑了笑，“不过我打算正式表白，在这周。” 年溪继续看着我，夺过我手里的旺仔猛灌一口，很大力地点了点头：“哦！” 旧女孩和表白（上） 我没有骗年溪，我说的正式表白，是真的。 “诶，”自习课上我撞了撞张茜的手肘，“茜茜……” 张茜险些没一口好丽友吐我脸上：“你叫我啥？” “茜茜茜……”支吾了半天我脸上的表情才认真起来，强调，“茜，张茜！” “得了吧，我看是‘欠钱’的那个欠吧？”张茜把剩余的好丽友一口啃光，吃的时候还背对着我，生怕我跟她抢似的。已过九点后吃的东西在我看来都算夜宵，不知不觉就会为你增加体重。 总结：我对她的好丽友没兴趣。 “我……” 我刚开口，含着一口好丽友的含糊不清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有事相求？” “嗯。”我表示难为情，毕竟我是个很要脸的人。 “两包素毛肚，越辣越好。不得讨价还价。”她很平淡地撇下一句。 “你先帮了我再说。”我拿笔记本记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除时迟以外，特别是免费给人家买东西的事情时常会忘，黑笔在淡色线条上划过，“诺，记下了。” “说吧。”她摆出女王架势。 “那个，我有个白想表。”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语无伦次成这样，笑着重新表示，“我想表个白。” “对时迟？”她挑眉。 “这不废话？” “所以你找我策划吗？”张茜问。 “策划我自己搞，我都搞好了。”我有点不自在地拿着笔记本在手里转，“就是吧，我得先提前试探一下，所以……” “所以你想像我之前追我男神那样找人假扮男女关系试探？”张茜不愧是跟我朝夕相处的好同桌，莫名有点心照不宣的感觉，“我追他的时候找你假扮，所以你现在是想跟我？……” 她越说我越害臊，只能一个劲地点头。 但没想到，她拒绝。 ——“我刚追到我男神了，要随时跟异性保持距离。” 我一拍桌子站起，指着她：“得嘞，走，找老师换同桌去！” 张茜虽然没帮成我，但是给我推荐了个人选。 我年泽筠之前喜欢过的人。 那是个挺奇特的姑娘，毕竟是他让我尝到了有史以来第一次被人拒绝。叫苑仙。 ┄ 追苑仙那会也不比现在追时迟好，她还挺抗拒我的，只不过当我宣布停战又突然主动跟我示好，保持着一开始的友谊。 我说干就干，一下课就跑到她座位上去。“诶，帮个忙。” 苑仙抬头看了我一下：“我先去尿尿。” 结果她尿到上课才回来。 下课，我很不死心地，又跑了过去。 “诶，你尿完了吗，尿完帮个忙。” 苑仙多看了我几眼：“快说。” 我向她解释：“……所以就是这样，我们假扮一下男女朋友关系，我试探一下我喜欢的人的感受。”我没说我喜欢的人是谁，这个秘密知道的人不多。 苑仙又看了我几眼，再低头看着地板，半晌才给了个回答：“可以。” 这是这件事的起始。 此后，我开始在班里明目张胆地和她牵手，和时迟吃完午饭后奔向教室后的第一个方向就是苑仙的座位。 我们假扮得还挺逼真的。 看到时迟是不是流露出来的表情，更让我想愈演愈烈。 旧女孩和表白（下） 那些细微的变化，我足以察觉到。 比如时迟左手拿一支笔在转，右手写我们一直讨厌的英语阅读题。他就会偶尔停下来瞟向我和苑仙一起坐着的位置，我会看过去的时候又瞬间转移视线，手里的笔转着转着就飞出去。 比如体育课上我和他共同选修排球，要去上课的时候他冲我这边看了一下，然后毅然决然一反常态地独自走出教室自己到排球场。我便姗姗来迟地追上他若无其事地像之前那样开着玩笑。再比如他盛水上厕所只要看到我和苑仙呆在一块就宁愿绕道走，一副“眼不见为净”的傲娇感。 吃完午饭我和他都来得很早，刚到的时候教室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因为昨天包括早上的事高兴到忘乎所以，我很主动地坐在他同桌的位子上，找他聊骚，伺机小心翼翼地试探：“那个……我跟苑仙的事，你会介意吗？” “怎么会呢？”时迟愣了一下，笑了起来。 “怎么不会呢？”我挑眉。 “也算不上吧。”时迟态度执着。 我更加主动地把手放在他脊椎上，摸着他的脖子，假装无意识地触碰他锁骨上的那颗痣：“算不上，那你表现在脸上的这副吃醋样，是为什么呢？” 他有些尴尬地缩了缩脖子：“我好歹也是一班之长，看不惯自己的同学在不该恋爱的时候恋爱，卿卿我我……” 鬼知道接下去他又会说出什么洗脑我的话。 我捂住他的嘴巴，明目张胆地凑上去，穿过食指和拇指之间的缝隙我足够贴上他的唇，得陇望蜀地用舌尖去挑逗更深的地方。 唔。 他瞬间脸颊上一片绯红，做出反抗，虽不至于咬伤我，但是狠狠一推。 大概他从来就是这样，以为自己很温柔，能满足整个世界，却从来没发现自己拒绝的力度，那么大。 大概现实也正是如此，所有的暧昧背后是如果我能提前预知就一定不会去犯的错误，一个拒绝为之前的一切打了个很大的问号。 时迟是怎么想的我不懂，我只知道当时的自己没有一点想法，脑子一片空白。 于是，我才自始至终都没发觉门口站着一个人，上午刚跟她说我喜欢吃大白兔，中午手里便拿着一包大白兔的苑仙。 ┄ 苑仙看到了。 她三步作两步冲进来，像我真正意义上的恋人一样急着过来要束缚我。 “为什么要去亲一个男的？”苑仙指着坐在一旁的时迟，质问我。 “喜欢。”我心情已经很差了，语气里有些随意和不耐烦。 苑仙呆了一下，支支吾吾：“你……不是，喜欢我吗？” “……”我很快意识到这句话里面的潜台词，不够自恋敏感的人也许就感觉不出来，她喜欢上我了，从她失落的语气，悲伤的神情。而一直看着她，如果可以就从眼神上拒绝。 我还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她会喜欢我，莫名其妙。 “那你说让我扮你女朋友真的就只是为了试探一个你喜欢的人？”苑仙继续指着时迟，我没敢去看时迟，所以并不知道他推开我之后的姿势，到现在是否改变。 “是的，”我告诉她，“所以我那天讲的，都是真的。” “那这样的话为什么不找你同桌或者其他人你只找我？” “她有男朋友。”我说，“我想不起来还能有谁。” “所以你不是……” 我打断她，也知道她想要说什么。“我不是为了追求你才说假装跟你做男女朋友，我只是在租用你，然后气他。” “你TM渣男！” “很抱歉让你心动，我真的不喜欢你了。” 她沉默着，我注视着她，包括她的转身离开。 她当时离开的时候，我还记得她眼角的泪。 我很惊讶。原来厌世脸流泪，是那副模样。 ┄ 我承认了她所说的渣男，甚至某一刻的时候怀疑过自己lithromantic，我之前，很久很久之前，也很喜欢很喜欢她——喜欢她的厌世脸，喜欢她山根上一排小小的淡淡的雀斑，喜欢她稍向下弯的很薄很薄的嘴唇，还有她大概是会保持永远的成熟稳重气质。 但是既然是很久很久以前，那么现在不喜欢她，喜欢上时迟。 也合情合理吧。 而且一旦喜欢上时迟，我就要疯掉，无心思去管其他人，无暇去处理除他以外的闲事。 不过我也承认，这段疯狂的想法，在一定程度上减免了我对苑仙——一个从始至终都看起来坚强果敢认真起来又让人心疼的女孩 的愧疚感。
第27章 将要长达一个月的尴尬期 如果与知道结果，我真的会很后悔那一切。 那个吻。 可是现实正如时迟曾经的QQ头像里面的一句话——“生活没有如果，只有后果和结果。” 不管承不承认，不管承受得了还是快要崩塌，我只能去接受这个结果——他用推开拒绝了我。 “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我说，在心里面说，那个答案，我不想听到第二次。说着觉得这种性取向有点可怕又表示可以接受的他给我的答案。 就这样，已经足够清晰明了了。 我捏捏手，捏自己的手，手心里面是一张之前写给他的，提醒他放学记得等我的纸条，就这样毫无反抗地被窝蹂躏。 我开始尝试道歉。不是作贱，虽然可能也有点作贱的成分。但主要是不甘心，很不甘心，放不下去。 三个深呼吸完毕，我走近他的座位。他在，他一直都在，只是没抬眼，也没看我。 “时迟，”我喊了一声，手心一张开才发现那里满是汗，“我……” “怎么？”他的语气里明显有像我这种学渣都听得很清楚的生疏和至少有那么一丝丝的不耐烦。 “我……”我欲言又止。 他还在收拾书包，我心里想着这一周怎么就这么过去了，他心上的话用言语表达出来却不只是这层含义：“今天我不搭公交。” 我很想冷哼一声问他：是不愿意跟我一起回去吗？别忘了是谁护着你公交车上岌岌可危的屁股和大腿？…… 可话到嘴边还是变了模样：“那你家里人来接你？” “是。”时迟回答，还是低着头，全程低着头，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鼓足勇气往下说。 “那天的事情我很抱歉……”我继续说，“……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心里面在想什么，你说你不排斥这种性取向只是需要时间，你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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