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韩你还年轻,保养一下估计还是有富家Omega看得上,只是你这腺体……唉,腺体怎么就受伤了呢。” 对,韩缺一点都不在意。 毕竟人都是忘性极大的生物,而他还要继续自己的生活,太在意了的话,受伤的只有自己。 03. 除却养伤讨生活外,韩缺最为关注的事情,莫过于赵措的出狱时间。 是冬至那天,离眼下还有一个月。 其实按赵措的话说,韩缺没道理来管他的死活。 “你自己都不容易,别来招惹我了。” 韩缺第一次去探监时,赵措隔着钢化玻璃,声音由电话的电流传达。 模糊沙哑,但不容反驳。 而韩缺说:“也谈不上招惹,只是我欠你人情。” 赵措挂断电话,之后韩缺几次来探监都没能再见到他。 直至赵措入狱的一年后,也是冬至日。 韩缺让狱警帮忙带话,问赵措吃汤圆还是吃饺子。 赵措终于点头同意,和他见一面,并难得说了几句话。 “一点小事而已,你记那么久,没必要。”赵措说,眼睛盯着桌子。 “于我来说,不算小事。”韩缺说,“我当时都快死了。” 赵措这才抬起眼,韩缺发现哪怕他在监牢里蹉跎岁月,这双眼睛依旧明亮得纯粹。 他们的交集密切了些,韩缺向赵措保证,他出狱那天,自己会来接他。 赵措提到了韩缺和岑清的婚约,他们都沉默,最后只能安静地挂断电话。 现在好了,他可以光明正大地跟赵措说,他和岑清的婚约取消了,虽然付出了一点代价。 04. 去见赵措那天,韩缺把自己脖颈的伤口掩饰好。 在监狱门口面对面地重逢,赵措还显得拘束,对这个变化的外界无所适从。 韩缺帮他拎行李袋子,告诉他今天冬至,汤圆饺子都可以吃。 “你暂时和我住一块吧,我住处还挺宽敞。”韩缺说,装作不经意提起。 赵措局促地点一点头,抓着膝盖的手背泛着不甚健康的青紫。 韩缺屏了呼吸把手探过去,盖住赵措的手背,有点冰,相贴的瞬间融出层层暖意。 他感觉到赵措猛地一颤,但赵措没避开他的接触。 因为他现在是自由身,没人能对他的人际交往指手画脚。 05. 韩缺安排赵措睡沙发。 他就一居室,沙发正对着他床榻。 虽说也想让赵措睡床,但看到赵措已经拘谨得快刨个坑把自己埋了,韩缺松口: “那就委屈你暂时睡沙发。” 我会努力赚钱换大房子的,韩缺想。 “不委屈,我也会早些找到工作,不多麻烦你。”赵措说。 韩缺有点生气,但他不知道自己该气些什么。 06. 赵措因故意伤人被判了十年的牢狱之刑,且没读完高中,很多单位都不愿收他。 最后他是去到一个货运集散中心,出卖体力换取薪水;他够拼命,每天能赚三四百。 待到韩缺发现他是做什么营生,他已经赚了两千多的工钱。 但身体也垮得快,连续一周的高强度劳作,让他直接被打倒在床榻无法动弹。 韩缺请了假,好说歹说要把他送医院去。 赵措说:“不用,多大点儿事。” 和年少时他们不美好的初见一样,故作洒脱轻松。 哪怕这时他劳累得无法从床榻爬起,哪怕那时他胳膊大腿被棍棒抡得青紫肿胀。 “你又不欠我的。”韩缺轻声说。 赵措假装没听见,头一歪陷进枕头里沉睡,阳光般干燥的信息素无意识地发散,挠得韩缺口干舌燥。 受损的腺体发热又发痛。 07. 赵措也是Alpha,不过韩缺并不排斥他的信息素。 年少时他们齐力躲过岑清叫来“教训”韩缺的群狼,在追捕殴打的逃窜中找到一家不用身份证的网吧旅馆,小心翼翼地挤在一起,度过那个难挨的夜晚。 赵措阳光气味的信息素因为难以抑制的心跳脉搏而散发,占据了韩缺全部感官。 按照同性相斥的天然准则,他该跟赵措掐一架以缓解心头蓦然冒出的冲动。 但他不想跟赵措打架;赵措信息素给予他的并不是排斥。 而是吸引,犹如铺天盖地的龙卷风,将他全身包围。 于是,他借着小房间里不见五指的黑暗,咬了赵措后脖颈一口。 赵措疼得发颤,但没有推开他。 次日,也都当做无事发生,让他再想提起都没有机会。 也许是因为腺体受损,这次韩缺被赵措的信息素影响颇深,发热的疼痛令他跌倒入床铺。 赵措醒了过来: “怎,怎么了?” 08. 他身子烫得恍若岩浆,摩挲着圈住赵措的躯体,才微微感受到一丝丝熨帖的冰凉。 “赵措,你咬我一口。”韩缺说,“我疼……” 他与赵措相识十来年,最是知晓赵措弱点。 心软,善良,最听不得别人求助。 “求你。”
第46章 问心无愧(中) 09. 赵措没想过和韩缺有交集。 哪怕在同一所学校,但阶级的差距太大,人家一支铅笔可能都是他半个月的伙食费。 好在,韩缺也没让他赔铅笔,只说以后小心些。 应该也没以后,他们只是因为考试,随机分到了同一个考场。 全校四五十个班级,遇上的几率很小。 赵措日常逼迫自己努力学习,去不到太好的大学,也不至于沦落到专科。 娱乐交际休闲,都与他无缘;有这空闲,不如去饭馆端盘子,还能凑出下个月的生活费。 再遇上韩缺是个意外,他想不到像韩缺这样的公子哥也有惹上社会混混的一天。 只不过这些混混,似乎不太害怕公检法,就一门心思要将韩缺围殴致死。 “你是得罪了什么人吗?”赵措问,他意识到什么地方不对。 韩缺只说:“你快走,这不是你能管的事!” “要走一起走!”赵措攥紧韩缺的手腕,领着他钻进错综复杂的小巷子。 学校暂时是回不去,但赵措知道哪里能躲避。 网吧老板一如既往地好说话,暼了他俩一眼,还送了一瓶活血化瘀的红花油。 因着都是Alpha,他俩也就不避嫌,挤在一间狭小屋子里,赵措脱掉上衣,摸索着给自己抹红花油。 “我来给你抹吧。”韩缺说,“你不好按肩膀。” “你和那些人,到底有什么仇?”赵措捏着红花油的瓶子,巍然不动。 韩缺伸手夺过来,不由分说地,“他们是我未婚夫找来‘修理’我的。” 倒也没瞒着赵措。 10. “你不是……对岑清还挺好的嘛。”赵措嗫嚅着,韩缺的手敷在他裸.露的肌肤上,是暖的。 在学校稍微打听一下,都能知道韩缺是财阀岑家钦定的儿婿,和他未婚夫感情甚笃。 “所以他明天消气,那些人就不会来找我麻烦了。”韩缺说。 “可是,”赵措蹙眉,“你要再惹他生气……” “那就被他派人打死呗。”韩缺故作轻松地哼笑出来,“我的一切是他们家给的,包括这条命。” 原来,这才是光鲜亮丽贵公子背后的真相。 “现在都法治社会了。”赵措轻声说,哪怕这句话他自己都不能说服自己。 所以韩缺装作没听见。 “你要不要也抹一点药?”赵措转移了话题,“我看你背上也挨了几下。” 韩缺抹药的手在赵措皮肤上顿一顿,刺激的红花油味道下,海盐清淡的信息素随着他顿的那一下,摇曳着荡开。 竟也没有生理意义上的排斥,赵措甚至深呼吸,假装这是他疗伤的良药。 11. 韩缺不矫情,让脱衣服就脱了。 只不过借着上药的方式,他们手臂贴手臂,胸膛贴胸膛。 赵措想,他大概是在犯错,再怎么说韩缺现在也有未婚夫。 而他只是个与韩缺有几面之缘的校友。 可在这样兵荒马乱的静夜里,他们只有彼此可以依靠,第二天醒来就分道扬镳。 所以,赵措默许韩缺咬上他的腺体,反正恍若魔法失效,第二天谁也不会提起。 不会记得。 12. 赵措以为自己要回归到平淡的日常,毕竟韩缺是真的安全了。 偶尔在学校见面,他们还能点头示意,互相问好。 没人记得那个静夜,那个电脑屏幕闪烁的狭小房间,以及他们长久的合在一起的心跳声。 这让赵措产生了,他会带韩缺私奔的错觉。 吊桥效应吧,赵措在心理健康的教材上看到过这样的名词。 这样平淡无波的日子来到了高中的最后一学期,即将要进入高考一百天的倒计时。 岑清那会儿已经不来学校,他申请了去国外的大学留学。 不晓得韩缺做了什么,争取留在国内,并没有和他未婚夫一起。 赵措心里是打鼓的,生怕岑家发现他们俩之间那层隐秘的关系。 但说到底,又没什么,是岑清先找的茬,他不带着韩缺逃跑,可能韩缺真连命都没有了。 赵措在百日誓师那天,被警方逮捕,原因是故意伤人。 跟韩缺没关系,怎么都跟韩缺扯不上关系。 13. 赵措十一二岁的时候父母双亡,被周遭邻里看护着长大,网吧的老板便是其中之一。 老板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开黑网吧多年都没谁上门来找事。 但这一次是几个混混先挑的事,他们不给钱在先,拿刀子威胁在后。 老板选择报警,手机先被人踩烂;说好话给钱都不管用,混混头直接上手割掉了老板一只耳朵。 “老子上头有人,一只耳朵算是便宜你,今天你就是这条命搭在这儿,也不会有人来管你!” 赵措趁着混混头放狠话的间隙,把刀夺了过来,于混乱之中,刺入了混混头的小腹。 14. 你不需要来看我的,这事儿压根跟你没关系。 入狱后的第一年,赵措用这样的借口婉拒了韩缺的探访。 谁知道韩缺也轴,越不让来越偏要来。 “哪怕那些人被岑家罩着为非作歹,也跟你没有关系。”末了,赵措答应见面,当头就是这么一句。 而韩缺只是勾勾嘴角,眼睛里蒙着雾气:“我只是自己想来看你。” 赵措一下就没了脾气。 15. 他想他很多时候都对韩缺无可奈何,所以当韩缺提出要他咬一口腺体时,赵措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应答。 韩缺坐上床沿,解开了上衣的扣子。 吸顶灯白炽的光芒晃啊晃,韩缺冷白的皮肤上伤痕狰狞得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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