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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我们继续努力。”韩缺拍一拍赵措肩膀，如是加油打气。 赵措倒对此不以为意：“反正不管在哪个班，我都是你最好的朋友。” 韩缺很乐意被赵措这般盖章承认，这会让他在这段关系中获得更多的安全感。 没办法，赵措远的近的朋友太多，他也不好意思管人家的交际。 虽然很不爽。 对，就是很不爽。 哪怕被称为最好的朋友，不爽仍然是存在的，并且会因为距离的拉远而愈演愈烈。 眼看高一的第一学期过半，他们仍然没法分到同一个班，韩缺便已经在暗暗考虑控分，强行和赵措同班这件事。 但是，赵措又确实对同班这件事没有他那么热衷。 不管分到哪个班，赵措总是人缘好的那个。 像初中那会儿，韩缺在本班多待了一年，都没有后来的赵措那么聊得开。 这完全背离了姑姑曾经对他的期望。 而现在他也顾不得什么期望不期望，他只要赵措。 朋友嘛，要最好的那个就行，别的他不稀罕。 “缺啊，你是不是要注意下你的人际关系了？” 某天下了晚自习，韩缺想着家里没事，就习惯性地跟着赵措去他家过夜，走着走着，赵措仿佛不经意般提了句。 “也许是我自恋了，但感觉你的课余生活总是围着我转啊。” 韩缺专注地目视前方，毕竟路灯昏暗：“围着你转难道不好？” “感觉太耽误你了嘛。”赵措坦诚地说道，“你应该需要更多的朋友。” 不，我不需要。 韩缺顿了顿，佯装应和：“我试试。” “但你也没耽误我什么。” 话音落时，他走得很快，赵措抓了下他书包带子，没能抓住。 年纪稍长后，韩缺到赵措家里便不跟他睡一间屋子。 虽说俩男孩睡一块也没啥大问题。 但韩缺心虚，因为自己的变态父亲。 他担心自己遗传到父亲变态的基因，担心自己的欲.念会毁掉他和赵措的友谊。 于是他不停地用最好的朋友来掩盖自己已然不正常的占有欲，哪怕被赵措提出要另外结交朋友分外难过，也得佯装听进了劝告。 我没有变态，没有不正常。 我不能……失去赵措。 韩缺暗暗做着打算，却在睡梦里不自觉地跟随赵措，亦步亦趋。 在赵措明显厌烦地蹙眉时扑上前去，像匹伤痕累累的饿狼，用吻将他一点点吞吃掉。 春.梦有痕，会使韩缺原本龌龊的心思放大百倍。 他忽然怕了，怕自己没那演技，骗过他最好的朋友。 不在一个班，很好找合适的理由避开赵措，所以一两周不见面，很正常。 韩缺帮班上的同学整理艺术节的道具，以少话踏实的性格博得众人好感。 赵措不是希望他扩大交际范围嘛，他做到了，虽然不知道做得好不好。 也没傻到真跑人家面前嘚瑟，说快夸我我那么厉害。 但他好久没听赵措夸他了，虚荣心被严重冷落。 要不然，结束整理后去赵措班上看看，要能约着晚自习后一块回家呢？ 韩缺把最后一个舞台道具收回纸箱，抱着箱子送到置物架前，凭着自己又多了两公分的身高，轻易把重物放回。 收工。 他拍了拍手，转过头时正对上赵措欣喜又略带疲惫的眼。 “看来还是晚了一步。”赵措笑笑，“本来想着帮你的忙。” “我也还没弱柳扶风到需要帮忙的程度。”韩缺说，语气有点呛人。 分明他见着赵措，心里头是高兴的，甚至还有点雀跃。 可话语怎么听怎么委屈。 “是是，我们缺哥多厉害。”赵措似没察觉他情绪不对，三两步走近他。 距离咫尺，他们身量相当，此时近得仿佛能共享呼吸。 韩缺听见自己心率的不正常，所以他伸手揪住了赵措校服的衣领。 将自己的呼吸用吻，蛮横地渡了过去。 完蛋了。 他果然天生坏种，后天如何努力做个好孩子，都只是徒劳。 “对不起啊，赵措。” 逃跑之前，先如往常那般虚伪地道个歉。 道完歉，似乎对他道德的指摘会减轻些。 但没能跑成，赵措拥住他，像曾经年少时他们还在一张床上过夜的那样。 给予他一种极度安心的感觉。 他似乎听见心里那块石头落地的声音，随之而来的便是赵措于耳边轻声细语： “想用对不起赖账啊？” “那倒没有。”韩缺说，带着一点点鼻音，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 敢亲就敢负责。 “是怕你生气。” 生气之后，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我也没那么小肚鸡肠。”赵措学着他的语气说，“但我确实办了件蠢事。” “嗯？”韩缺不解。 “我该早点分清楚，你并不属于我朋友的范畴。”赵措叹了口气。 韩缺等来他想要的结果：“韩缺，我喜欢你。” 喜欢是区别于朋友的，唯一的头衔。 “所以你该知道我为啥只想围着你转。”韩缺如释重负，终于敢平静地凝望赵措藏不住心事的眼睛。 “我也喜欢你，赵措。”
第44章 小朋友（10） 韩缺又一次的有意疏远，让赵措心里空落落的。 虽说这事儿也是自己自找的，非要韩缺去拓宽交际面。 韩缺做得很好，他那么厉害，什么事儿都能做到。 按照最好朋友的逻辑，赵措该为自己的朋友感到由衷的高兴，为朋友愿意走出舒适区迎接新挑战。 但他确实，一点都笑不出来。 “小朋友，你这状态跟失恋了似的，说吧，被哪个小姑娘甩了？” 老爸一脸严肃地不正不经道。 老妈竟然没给他一巴掌，真是难得。 “没什么。”赵措叹息，一副少年心事无法与人说的愁苦模样，“另外，我不认识什么小姑娘。” 老爸玩味地一挑眉，紧接着老妈便悠悠接茬：“最近没怎么看到小缺来家里玩呢。” 不说还好，一说赵措就更郁闷：“人家有人家的事情，又不能光围着我转。” 而且还是自己强烈要求人家，别围着自己转。 这叫什么，自作孽。 “爸，妈，我先去睡了，晚安。” 睡不着，因为郁闷。 赵措于黑暗中，与天花板面面相觑，忽然便想起自己也好长一段时间没跟韩缺凑一个屋里睡了。 但这事儿确实怪不到他头上，韩缺不乐意，他也不能勉强人家。 赵措翻了个身，心说这怎么像是跟人谈恋爱啊，还勉强不勉强的。 欸，谈恋爱？ 少年心中的郁闷泛起层层涟漪，辗转反侧地迷糊入睡。 便莫名其妙又顺理成章地进入了某个旖旎的梦境里。 好几天都是他最好朋友瘦削但又修长的身影。 韩缺长个子了，当然他自己也是，所以在梦里将人压制搂抱，游刃有余。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韩缺看出来我自己都没能意识到的龌龊心思而躲着我？ 赵措早起冲澡，为梦境带来的半身泥泞。 不对，不对。 热水快浇进耳朵里，赵措下意识躲避，任其在耳边淅沥沥，犹如心上人的窃窃私语： “围着你转不好么？” 不，没什么不好。 赵措承认在这一瞬间，他的私心全全盖过了他对韩缺交友的真诚期望。 有点不太道德，如果出于最好的朋友这般想。 但如果是，他喜欢韩缺呢？ 一切就合情合理起来。 不过，梦和现实稍稍有些出入，韩缺先下手为强地揪住了他校服领子。 随即咬上了他唇瓣。 毫无技巧，纯凭感情。 赵措一边觉得喘不过气，一边又心下雀跃欢喜。 韩缺果然是喜欢他的。 所以之后再想主动地吻人家，不用在梦里纸上谈兵。 “赵措，你要想好了。” “嗯，我想好什么？” 他们一块走回教室上晚自习，夜幕落下来，林荫道的路灯忽明忽暗。 韩缺的眼睛便泛着清明的雾气，眼尾落着欢喜的红。 “和我谈恋爱，会被人说成变态。” “早恋不至于吧？我爸妈都不反对。”赵措没反应过来。 韩缺停下脚步，蹙眉神情严肃道：“我俩不止早恋，还是同.性.恋。” “你这么说，总感觉我们俩是在做件很坏很坏的事情。”赵措慢吞吞地拖长声调，在韩缺失神的片刻扣住了他的手。 韩缺略带苦涩的勾勾嘴角，轻声说：“我不想连累你变坏。” 看来他是真这么认为。 赵措凑上前，抵住韩缺额头。 林荫下路灯闪烁，林荫外晚星摇曳。 他们呼吸相缠，轻而珍重地交换了一个吻。 也不管风声扰乱心跳，赵措说：“如果这真的是坏事，那现在……” “我们是共犯了。”
第45章 问心无愧（上） 01. 韩缺腺体受损，于他订婚仪式的前三天。 他在医院醒过来，脑子还不是很清醒，就被他亲爱的家人告知，他和岑清的婚约取消。 此时距离订婚仪式，还有一天；韩缺的堂兄将顶替韩缺，和岑氏财阀的这一代的独生子联姻。 “岑清同意么？”韩缺只问了这一个问题。 得到肯定的答复：“他巴不得离你远些。” 行吧，韩缺下意识抚向已被包扎好的后脖颈，猎犬下嘴很厉害，韩缺都以为自己会死在那群大型犬的尖牙利齿下。 新时代头一个被犬决的Alpha，估计能在社会热点上挂一周。 不过好在，岑清没受伤，韩缺这也算是还尽到了自己所谓的责任。 02. 被剥除岑家儿婿身份的韩缺，只能从岑家的大宅子里搬出去，所有行李不过一只行李箱。 好在他这些年有存款，短时间内待业养伤不成问题。 或者他再节省些，这辈子凑合过了也行。 但忙活了二十来年的他，不习惯于轻松咸鱼的生活，待到伤口没那么疼时，就开始四处投递简历，最后找着一份翻译的工作，朝九晚五，偶尔无双休。 五险一金是交够了，所以韩缺对此也无异议。 只不过他这赘婿的名头传得远，稍稍关注富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他被岑家买下给体弱的Omega独子冲喜，后又被岑家厌弃的事情，背后指指点点的人不少。 韩缺习惯性让自己忽略掉这些糟心的说辞，哪怕被上司当面开“不成器”的玩笑，都表现得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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