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向年,一切都回不去了。 “我不是在骗我自己,” 直勾勾盯着陆宇宁眼眸的男人魔怔一般,一伸手将陆宇宁的手臂反按在身后, “是你在骗自己!” 说完,不顾陆宇宁的怒视,他狠狠吻住颤抖的嘴唇,动情地,一直睁着眼用力地吻着,就连陆宇宁咬住了他的舌尖,被血腥充满喉咙也不愿意放开地吻着。 “告诉我,你也再不想抱着我、亲吻我、让我对你做最不堪最下流的事?我要你拿我的命发誓,你一点都不想要我了,如果你说假话,我就立马五雷轰顶,横死当场,你敢吗?” “你简直是个疯子。” 陆宇宁擦掉了嘴唇上的鲜血,又恢复成冷冷的样子,他斜睨着红着眼的大男人, “我不会和你玩这种恶毒的游戏,因为你不配。”
第171章 当爱已成往事 他说得越刺痛人心,顾向年反扣住他的手就越用力。 “那你觉得谁配?是司尧吗,他现在人在哪里呢,你一直说缘分!缘分!我只知道,不管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守在你身边的始终只有我,分开算缘分,这不算缘分吗?” 他也不管手掌里的挣扎,一把推翻气得双眼通红的陆宇宁,手脚并用把他压制在床上,一边去解西裤的腰带,一边吮吸着紧闭的嘴唇。 “我只想要你,我会证明给你看,你还是爱我的。” 顾向年手上的动作越发粗鲁,常年健身锻炼,比起陆宇宁这种空闲就宅起来看书的文弱书生力气大多了,毫不费劲就攻城略地,夺下陆宇宁身上大半的衣物,只有下身褪到膝盖的裤子还顽强地被另一双指尖扯住。 他疯魔地盯着陆宇宁裸露的光洁臂膀,还有胸前没有遮拦的嫣红,伸出舌头含住其中一颗,用粗糙的那一面缓慢地舔过开始紧绷的尖端。 这具身体,他曾深深地嵌入过自己的一部分,听着内敛稳重的那个人在他耳边婉转求饶,带着小猫思春一样的缠绵,让他乐此不疲起去拨弄、去搓揉、去探索。 人的话语是会欺骗的,可身体最是诚实,还没等他做出更过分的事情,隔开大腿的膝盖就顶住了半抬头的欲望。 顾向年更加卖力地把手伸进覆盖住最后一点隐私的薄布里,握住蓬勃欲发的小兄弟,试图用极致地快乐,去打破身下人冷冰冰的伪装。 可耳边寂静无声,他希望听到的黏糊糊软踏踏的爱语不会凭借着喉间震动的薄膜传递到他最兴奋的中枢神经。 抬起头,陆宇宁闭着眼睛,洁白如名瓷的贝齿咬住下唇,缓缓浸湿枕头的晶莹泪水像是烫到了顾向年的视线,他猛地松开侵犯底线的手,抱住颤抖的肩胛骨,用自己的左脸紧紧贴住陆宇宁的右脸,擦花了悲伤倾泻的小溪。 “顾向年,你从来不知道,你是怎样地伤过我的心,你的爱,永远那么的自私,永远那么的残忍。” 语气漠然地戳破顾向年的虚伪,陆宇宁一点一点地拨开顾向年压在他身上的部分,没有再被愧疚的男人阻挡。 拉起挂脚踝上的裤子,陆宇宁推开门,走入了自己房间的黑暗,留下僵坐在床沿边的人,久久不能平静。 那一夜群星隐匿在乌云背后,噼里啪啦的大雨浇湿了后半夜的大地。 陆宇宁沉入了恐怖的梦里,他又一次站在了圣诞初雪的小教堂外,昏黄的光线温暖了街面的残雪。双手扒住粗木锯成的窗框,舞台上有一个拉着大提琴的少年,他低着眉认真地拉着圣母颂,旁边的妇人则用钢琴为他伴奏。 台下的信徒们神色祥和,嘴角挂着安宁的微笑。 陆宇宁鬼使神差地推开门,坐到了信徒中间。 大提琴醇厚的音色缓缓流淌,淹没了在世间无所依的流浪者,等到最后一个音符谢幕,陆宇宁已经忘记了记忆里最惨痛的雪夜。 他踩着木阶梯,一步一步走向舞台上的少年,轻轻拂开挡住眉眼的半长黑发。 “你得不到幸福的,你是个渎神的罪人,你永远不能被你爱的男人所爱。” 少年被阴影遮挡住的五官一阵扭曲,最后竟变成了陆宇宁自己的样子。 他站起身,一把将陆宇宁推到在地,钢琴键也停止了,盛装的妇人从帷幕旁走过来,逼得陆宇宁恐惧地往后退。 “小宁,你答应过妈妈的,要好好活下去,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妇人身上的华服变成了蓝白色的病号服,被翡翠头饰挽起的长发垂落到肩膀上,像极了母亲被推进太平间前散落的黑发。 “小宁,你说过的,不会再和男人厮混的!” 坐在观众席上的信徒一个个也惊醒了过来,变化成了陆宇宁的亲人和朋友。 “小宁,你要担负起我们陆家啊!” 奶奶的手背上满是老年斑,死死揪住陆宇宁的袖口。 “小鹿,不要让顾向年欺负你了,他是个大混蛋!” 温煦穿着婚纱,依偎在钟南的怀里。 “变态!” 所有的人都让开,空出过道正中间的肖央。 他脸上没有了痘痘,身上穿着血腥游戏的文化衫,拿着手机不停对着陆宇宁的脸拍照。 “变态!死变态!去死!去死!” 所有人都围了上来,像是人头攒动的牢笼,熟悉的亲友,不熟悉的同学老师,他们人山人海地挤满了教堂,哭声、笑声、哀求声、怒骂声吵得陆宇宁几欲头裂。 他捂住耳朵,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不停地求饶着, “我只是想爱一个人而已,爱一个人就是罪吗?” 排山倒海的呼啸声刮过,一切人声都消失不见。 陆宇宁慌忙地站起来,往大门逃去。 沉重的门扉自己向两边展开。 窗外漫天飘飞着雪花,月光把纯洁的白染成了蓝黑色。 顾向年穿着一身风衣,不屑一顾地弹飞了肩膀上的冰霜。 “救救我,向年,快带我离开这里。” 陆宇宁惊喜地抱住他的胳膊,哀求着一起逃走。 可顾向年只是冷冷地摸着他的脸颊。 “你是个坏心肝的下贱胚子,你缠着我就是为了钱吧,你伤害我最好的朋友,是嫉妒他比你幸福比你优秀?” “不是的!我没有,我没有,你信我!” 陆宇宁差一点跪在地上,可他说不出别的话,他的余光看见了,教堂外的墓地里,顾青松抱着一束火焰般的玫瑰,凝视着被大雪覆盖的墓碑。 他看见了,街角的年纪,惶恐地追逐着用锁链缠住他脖子的年永诚和甘棠。 他看见了,这个世界所有的肮脏与美丽都被白雪覆盖,他所有逃亡的道路都是看不见落脚的深渊。 “你信我,信我……” 陆宇宁只能虚弱地拉住顾向年的无名指,痛苦地呢喃着。 “我不信。” 顾向年弯腰俯身在他耳边,用情人地姿态,宣告着他的死刑。 腹部传来一阵剧痛,陆宇宁感觉到了温热的液体从捂住伤口的指尖涌出,锐利的刀锋划伤了他的掌心,一颗破碎的星星带着血,从伤口里挤出来,滑落在地板上。 所有的暖黄光线海潮一般退去。 他抬眼再看,哪里还有什么朋友亲人,哪里还有他至死不渝的爱人。 漫天都是飞雪,四野皆是荒芜,天上没有月亮,没有星星,也没有太阳,腰间的血顺着白色的薄衬衫一点点落在雪地里,那是最璀璨的生命力,是献祭给爱情的绝望之红。 阿芙罗狄忒爱上过一个美少年,可少年爱着自由,爱着广袤的森林,爱着无垠的苍穹。 于是阿多尼斯背叛了对爱神的承诺,独自一人狩猎进了荒野。 于是爱情的玫瑰在死亡的血泊中出现。爱与痛苦,本身就是一体的。 在群星都坠落的夜晚,月光都不再为我指明前路,北极星从穹顶冲向大地,撞击上混合着陆宇宁血液的那颗陨石。 强烈的白光毁天灭地,陆宇宁的世界只剩下虚无。 小区幼儿园里,孩子们的欢笑吵醒了陷入黑暗的迷失者。 陆宇宁撑起半边身子,脑袋昏昏沉沉。 他又病了,许多年努力维系的健康生活,被冷风和噩梦煎熬得形销骨立。 起身去客厅找了几片药,顾向年的房间大门紧闭,不知道出去了还是没睡醒。 又回复了打电话给他询问缺勤的实习生,陆宇宁请了假,浑浑噩噩地睡了一整天。 等到天又变黑,他模模糊糊地感觉到,有人推开了他的房门,用冰凉让人舒服的手背贴在自己的额头。 那人背起他,颠簸着走向下雨的夜里。 “妈妈,我好难受,妈妈,是你吗?” 嘴唇被温水湿润,陆宇宁贪婪地摄取着缺失的水分,他清楚地记得,五年级那时候,母亲背着他去医院,也是这样轻轻地搂着他的肩膀,把热水灌进了他干燥的喉咙。 要是一直能这样该多好。 一直这样,和妈妈相依为命地生活在一起。 可是窗台望出去,桃李园七栋五楼的台灯还亮着。 “妈妈,那灯光,好像星星啊。我能试着去抓住他吗?” 母亲只是无言地把他拥在怀里,轻声哼唱起温柔的歌谣。 ---- 啊,最后虐一次小鹿了,后面就要拨开云雾见月明
第172章 在雨中 在迷惘的哀思中醒来,陆宇宁感觉到手背鼓胀,上面插着针头,睁开眼,是只开着床头灯的病房。 窗外的夜色浓重,旁边的两间病床都是空着的,只有顾向年坐在床沿边,默默地看着他。 “为什么哭了?” 憔悴的男人下巴上长出了一层青茬,沉静的眼睛下面被染出淡淡的青黑。 他一只手托着陆宇宁没有输液的指尖,另一只手伸出来,拭去了陆宇宁眼角的泪痕,小夜灯在他的眼眸里倒映出一点星痕,像某个品种的猫眼石。 “别哭了,我不逼你了。” 怜惜地把陆宇宁空出来的那只手臂贴在脸颊上,顾向年像是在自说自话, “我不求你爱我了,咱们就这样待在一起,像两个普通朋友,你想走就走,只要你还回来,只要你肯让我陪着你。” 陆宇宁张了张嘴,他从没见过顾向年这么颓废的样子。 即使是四年前自己坚决说分手的时候,这个人咬着牙、含着火,眼睛里也闪着不屈服的目光,好像只要他还活着,就一定会杀回来,改天换地让陆宇宁臣服。 那是顾向年让他心动的神情,是自己从小内心就缺失的信念,是一往无前的勇气,也是刺穿心房的利刃。 爱与恨,有时候就是那么交错重叠。 他们的性格南辕北辙,一个骄傲一个谦卑,一个勇敢一个懦弱,就像光与影,成双成对,可一旦融合在一起,谁也讨不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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