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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话短说，符文书自出逃以来，一直在各个世界流窜作案，哪怕在这个世界，也造成了不少危害。狄皮斯特工的身世也与一帮符文书的信徒有关……” 或许是因为当着狄皮斯的面，赫若斯没有详谈此事，只是道，“阿尔曼教授和他的学生们费了不少精力和时间，才将符文书逮捕，但它本身就是一个邪恶的污染源，普通的监禁形式根本无法隔断它对外界的影响，所以阿尔曼教授联系上我，而恰巧，我随身携带了几个种匣……” 珀尔不禁露出些许嘲讽之色。 杰德若有所思地道：“让我猜猜……你使用一个种匣来囚禁符文书，却没想到它与匣世界一拍即合，生成了赫若伍德，是么？” “呃……简单来说，确实是这样。” 杰德哈了一声，假笑着道：“现在我知道那个见鬼的小镇究竟有什么毛病了。” 赫若斯用一种友好辩解的口吻说道，“其实匣世界通常都是温和无害的，是符文书污染了它。” “不仅如此。” 珀尔干脆利落地道，“符文书还利用匣世界潜逃了，隐士协会费时多年，始终找不到它的准确位置。” “我记得赫若伍德比邻林德镇，距安科莫珀只有几个小时车程。” “那其实……不是真的。” 珀尔看着杰德，“为了掩饰行踪，符文书扭曲了匣世界的时间和空间，你现在应该也意识到了，赫若伍德的年代落后于真实世界。据阿尔曼教授观测，它似乎被困在了八十年代的夏季。” 杰德轻声询问：“现在是什么年份？” “2023年，我们正在过冬。” — 卡拉汉拖着刀，行走在荒凉的大地上，沉重的工装靴踩过一栋房屋，又踩过一条河流。坍塌成二维的赫若伍德在他的脚下静默无声。 自称赛弗林的男人已经在他的劈砍下变成幻影消失，现在整个灰蒙蒙的世界里只剩下卡拉汉的呼吸声和脚步声。 他在本应该是卢米斯宅邸的位置停下，仰头看向支离破碎的苍穹，那些伤痕般的裂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撕开，有黑雾从中倾泻而下。 “听着，卡拉汉，我很快就会离开，但你必须留在这里。无论接下来会出现什么，你必须和它们战斗，击退它们，杀死它们，直到席德苏醒。” 赛弗林一边格挡卡拉汉的攻击，一边朝他喊话，“你知道那孩子给了你什么祝福吗？无论它们会怎样攻击你，你不会死，你绝对不会死！” 卡拉汉用没有握刀的那只手按住胸前的钥匙吊坠，在破烂衣物的更下方，是空荡荡的胸腔。 天空的颜色更加浑浊了，黑雾中渐渐响起尖利的啸声，惨白的利爪和骷髅脸。 卡拉汉眸光转深，笃定地举起弯刀，迎接蜂拥而出的黑色怪物。
第43章 终结（2）
第二章 “现在我已经听完了你们的奇幻故事，还是没找到我被当成囚犯对待的原因。” “你可以听得更仔细一点。” 珀尔道，“符文书带着匣世界一起潜逃后，很快就生成了赫若伍德，不是运行在密闭木匣里的虚拟世界，而是一个拥有人口、繁衍生息的小镇，虽然外人始终无法进入，但偶尔会有赫若伍德的人逃出来。” 女特工嘴角扯了扯，“虽然不知道赫若伍德放走居民的标准是什么，据我所知，遵纪守法肯定不是其中一条。事实上，这些逃离者给社安部增加了不少工作量，也正因如此，我们才知道符文书和匣世界一直停泊在这个世界。” 杰德笑眯眯地道：“不是很受欢迎的特产啊。” 他又看了赫若斯一眼，“但是这位观光客先生刚才也说了，我并不是杀手。” ”准确来说，你不是被符文书感染而成的杀手。“ 抱肩站在众人身后的狄皮斯开口了，“这就是你还没有接受审核，而是坐在这里听故事的原因。” “愿闻其详。”杰德耸耸肩。 赫若斯立即插话，“他们是想让你帮忙找到钥匙，然后关闭这个匣世界。” “钥匙？” “对你来说，它应该是一个名叫席德的人。” - “欢迎来到赫若伍德……符文书。” 丹尼看着席德伸过来的手，退了一步，冷静地看向赛弗林，“你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赛弗林叹了口气，走到丹尼面前，“你不需要理他。”放在少年颈后的手精准地一按，丹尼闷哼一声晕过去，“你不需要知道这些事。” 席德——现在是“赫若伍德”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所以他从来都不知道，好心的赛弗林将一本书藏进了他身体里。” “我以为匣意识是全知全能的。” 赛弗林扶着丹尼晕厥的身体，“你可以使用符文书，但必须告诉我，具体打算怎么做？” “理论上如此，不过我一直在沉睡，作为被绑架的匣意识，并没有什么话语权。” “赫若伍德”的视线始终落在丹尼身上，“你应该知道，将符文书取出的代价是这个孩子的生命吧？” 赛弗林不动声色地看着匣意识，“这里是隙间，你可以任凭心意，重建世界。” 他摸了摸少年被雨水打湿的脸，“这就是我的合作要求，你要重建一个丹尼存活的世界。” 匣意识笑了一下，用一种近乎调皮的口吻询问，“但是我不打算让你活到新世界，你要怎么确保我会履行承诺？” “我无法确保……不过即使是现在，我也并不真正活着。” 赛弗林用一只手撕裂自己的躯壳，展露出内里的虚空，“这就是为什么我不能将符文书融入体内，只能利用一个孩子的身体。” “你是一个……投影？” 匣意识好奇地歪了歪头，“还是说回声？” “你可以称其为分形。我和原形曾经居住在同一具躯壳里，后来他得到了符文书，想要借助它的力量，但我先一步为自己谋得一副自由的身体……” “而且卷走了符文书。” 赛弗林笑了笑，“事实上，是符文书选中了我。原形是外来者，他想将符文书带出赫若伍德，但符文书更想留在这里。” “是啊，它当然更想留在这里。” 匣意识仰起脸，看见倾盆大雨落下。 - “每个种匣都会配备一把钥匙，这不仅意味着它是一样开锁工具，也意味着它是这个匣世界的关键。你可以这样理解，钥匙就是每个匣世界的奇点，先有席德，然后有他的父母亲友，然后有他所见所闻所知的一切……“ “你先等等，我没念完高中就辍学了——先有席德，然后有他的父母？” “这确实比费曼的单电子宇宙更费解一些……” 赫若斯又将那个种匣拿过来，”这基于匣世界的一些特殊，它并不是一个微生物培养皿，而是浓缩的时间与空间。你所知的那个席德，他现在多大年纪？“ “十八岁，可能快十九了。” “但这并不是匣世界的年龄。” 赫若斯挥舞手臂，在空气中划了长长一道曲线，“在席德出生之前所有的时间……”又一道曲线，“和未来无限可能的时间，都盛放在这个匣子里。” 杰德还是有些糊涂：“可是你说席德是一把钥匙，如果他死掉了，匣子还能打开吗？” 赫若斯和善地一笑，“理论上钥匙是不会湮灭的。你认识的那个席德或许会在形式上去世，但匣世界总会生出一把新钥匙。而且，如果匣世界没有逃逸，当我们从种匣外进行观测，可以随意从任何时间点抽取钥匙。” 杰德默然了一会儿，扭头看向珀尔：“你有意识到这个人正在讲述他是造物主吗？” “对匣世界来说，可能是。” 珀尔干巴巴地道，“对我们的世界而言，他更像是一个战犯。” 杰德和气地向她展示了自己的手铐，“而你们容许他穿着那样花哨的衬衫，却把我当囚犯对待。” “这是常规手段，毕竟，能够被匣世界放出来的人，通常都是具有危害性的。” 杰德对此很感兴趣，“赫若斯说在我之前，已经好几年没有人离开那个见鬼的小镇了，也就是说之前还是有人逃出来的，都被你们抓住了吗？” 珀尔摇摇头，”不是每一个逃犯都会轻易暴露身份，大多数时候，社安部是在审讯阶段才发现犯人来自赫若伍德。但是……不得不说，经过符文书感染的罪犯，特征还是比较明显的。“ 杰德朝自己身上看了看，“是因为我没有绿皮肤吗——你们好像很确定我没有被感染？” “是因为同类之间的感应。” 狄皮斯道，“我从另一个人的身上看到了魔性，但你还是干净的。” “另一个人？” 杰德好像刚刚才想起来，“哦，对了，你们抓到了我的绑架者吗？” “他绑架了你？” 赫若斯傻乎乎地问道。珀尔却没有轻易相信他，而是不动声色地指出，“找到你们之后，社安部有安排体检和治疗程序。” 杰德从善如流地改口：“嗯，我的强奸犯。” 珀尔干脆看向赫若斯，“还是聊聊钥匙的事吧。” - “原形逃出赫若伍德之后，很快就被隐士协会的人逮捕，他们很快就发现原形是首个主动潜入匣世界，并成功返回的人，所以将他关押起来，进行研究。我和原形虽然拆裂成两具身体，但依然保留了意识上的联系，我可以从他口中得知部分隐士协会的进展和活动，他也通过我知道匣世界的内部情况。” “这并不合理。” 匣意识打断了赛弗林的讲述，“你或许需要知道隐士协会的情报，原形已经被关在监狱中，他为什么想要了解赫若伍德？” 分形静默了片刻，才重新开口：“他不是在关心赫若伍德，只是想确保我没有离开。“ “图姆斯——也就是原形，他并非匣外世界的居民，而是和种匣、符文书一样，来自阿巴拉大陆。他其实是被一个孩子召唤到这个世界……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阿巴拉大陆被称为‘骗徒’，这个绰号的来由是，他拥有一定程度的现实修改能力。” “听起来很酷。他的能力有多强大？” “在阿巴拉大陆，他能将清水变成美酒，让夏分时的河流结冰……实际上，只是一个三流角色。但在接触过符文书后，你已经看到了他能力的极限，就是这个隙间。” 赛弗林道，“这已经不仅仅是修改现实，而是从现实世界撕裂出一个空白的新世界。” “但图姆斯此时被关押在隐士协会，所以……是你制造了隙间？” 匣意识轻笑着，“现在我知道他为什么会被逮捕，又为什么紧盯着你的动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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