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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在网上跟练的。”秦念安跟着蒋闻的脚步，蒋闻没有回头他就一直看着他后脑勺开口，像是诉说一件跟自己毫无关联的小事：“我妈不同意我玩乐器，她说乐器是女孩子学的东西。” “她要求我去健身，练字，背古诗，看名著。” 蒋闻突然停下，秦念安顺着他的步伐止步，继续看着他的后脑勺：“她说这些才是男孩子应该学的东西。” 秦念安的语气故作轻松，一点伤心难过的感觉都没有。 蒋闻回过身，心里止不住地发酸，但还是整理好心情笑着朝向他：“秦念安，我喜欢你弹吉他。” “现在，你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吉他了。” 蒋闻觉得自己极其幸运，误打误撞的还真被他找到了这家乐器店。他沉浸在喜悦中，左手指着乐器行，右手就拉着秦念安推开门往里面闯。 他实在是太高兴了，高兴到分不出一丝神去注意秦念安那一瞬间震惊到失语的神情。 一冲进门，还没开口说话，店老板立刻认出了这位有钱的小公子，他让两人先坐着稍等，自己去仓库取包装好的吉他。 蒋闻下意识地松开紧握住秦念安的那只手，下一秒只感到秦念安迅速又将自己的手紧紧握住，大力捏了捏后又马上松开。他一转头只看到秦念安正低着脑袋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一句话也不说。蒋闻只当他是见生人紧张，也就未放在心上。 见店老板抱着吉他走出，吉他全身绑着一个巨大的粉色蝴蝶结，就跟巴啦啦小魔仙的魔法杖放大版一样，他不自然地轻咳两声，扭头观察秦念安的神色。没想到秦念安只不过呆愣一秒随后，面上爆发出根本掩饰不住的笑意。 他第一次见秦念安主动笑得这么开心，忽然觉得这个蝴蝶结也不是特别非主流。 蒋闻伸手接过吉他，无视老板诧异的目光，将它往秦念安手里一塞：“拿去，粉色仙男吉他。”随后手机往支付宝码一扫：“转过去了啊。” 一转身，他见秦念安还在笑，面子上感到挂不住，装模作样地厉声威胁：“别笑了，再笑不送给你了。” 蒋闻作势就要抢吉他，秦念安配合着他假模假样地伸手就要拦，嘴里倒是一直笑个不停。 “还有什么事吗？”注意到店老板震惊的目光，蒋闻先不闹了转过身询问。 “这......”店老板手里拿着一束玫瑰花，很不自然地：“我以为你要送昨晚那个女生，没想到......” 蒋闻闻言一乐，伸手接过老板的玫瑰花，道了声谢，拉着还在一旁笑个不停的秦念安就走出门。 他将玫瑰往秦念安手边一递：“给，买吉他送的。” 秦念安愣了一会，伸手接过这束玫瑰，仔细端详一会，抬头看向蒋闻但是一句话也没说。蒋闻凑到他面前：“怎么，高兴傻了？”他学着妈妈刮自己鼻子的样子伸手刮了刮秦念安的鼻子。 “蒋闻，我很高兴。”秦念安不躲不避就站在那里，直勾勾地对着他说：“谢谢你。” 蒋闻得意地摆摆手，说了句没事后，问他接下来去哪。秦念安拿着玫瑰花的那只手朝学校指了指，蒋闻心下了然，这个吉他的存在应该是不能让秦念安妈妈知道的。 约摸着10点左右的光景，两人悄悄溜进学校，知道他路痴的秦念安走在前面带路，时不时转头对着后面说一句：“别跟丢了。” 看着秦念安将新吉他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的小角落，蒋闻见没事可干正打算转身就走，后面突然传来幽怨的一句：“你不想再听我弹吉他了吗？” “如果不弹的话，吉他要放在这里吃灰了。” 转过身，秦念安正低头抱着吉他黯然神伤，眼里藏着几丝若有若无的悲伤。 蒋闻本以为走了一早上他已经累了，自以为很贴心地想去教室坐坐休息一会，一听秦念安准备主动弹吉他，瞬间乐了，他开口道：“想听啊，你不累的话就多弹会。” 听到蒋闻欣喜的声音，秦念安抱着吉他走到最中央的座位，微微坐直身体，调整完坐姿后试试音，拿起拨片，指尖缓缓跳跃飞舞。 音符从他手中缓缓流出，秦念安低着头悄悄念着歌词，蒋闻不由得轻手轻脚地搬着椅子往前挪到仅差两步的距离。 他侧耳倾听，这首歌他听过——梦飞船的歌： 不过期的爱 心甘情愿 不解释的爱 管旁人怎么猜 蒋闻一时间听得着迷，他怔怔地看着秦念安，在一片优雅的音乐声中，今天他第一次注意到秦念安还是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他止不住地想或许秦念安的人生本也就该跟这件白色T恤一样洁白无瑕，毫无污点但世事难料。 他脑海里突然又涌现出跟秦念安第一次相见的场景，似乎又闻到了那一抹熟悉的柑橘香气，这香气随着他的想象在教室里渐渐弥漫，扩散到各个角落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坐在两步远的近处，蒋闻闭着眼在一片漆黑中享受着秦念安的弹奏，秦念安的名字实在是太好了，“念”、“安”，蒋闻一时间所有纷扰的念头都安定了下来。 秦念安弹完五曲，见蒋闻坐在椅子上小憩，靠着椅背昏昏沉沉正处在半睡半醒之间。他不忍心打扰，轻手轻脚地将吉他放在角落，小心翼翼地解下蝴蝶结，折了又折放到口袋里。他脚步放得极轻，又从一旁的小椅子上拿过玫瑰花，慢慢地往上面套了个塑料袋放进兜里。 见蒋闻没有丝毫要醒的迹象，又熟练地走到最右边的小桌子旁，从下面掏出一本小说。 随后坐回原位，看了起来。 蒋闻做着美梦，他骑在牛背上肆意奔跑，右手拿着一把牛肉串，左手端着盘凉拌牛肉正在肆无忌惮地大口吃着，突然眼前出现个无底深渊，胯下的小牛纵身一跃带着他往里跳，他嘴里的牛肉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猛地大声喊叫。 这一喊直接吓醒，一睁眼正对上秦念安担忧的目光：“做噩梦了？” 蒋闻揉揉眼睛，深呼吸几口气，压下心里的慌乱颇有道理地开口：“我以后要少吃点牛肉。”他一见秦念安手里合上的书，瞬间来了兴趣：“这哪来的小说？” “图书馆借的，图书馆很大有很多书，你也可以看看。”像是关心孩子般，秦念安如同慈母叮嘱他多看看书。 蒋闻点点头，并不是很在意。 两人走出校门，看了看手机11点半，差不多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两人走到小巷子口正要挥手告别，蒋闻眼睛很尖一瞥就看到了旁边地上坐了个衣着朴素卖绒线球的老奶奶。 摊位上摆放着几只织好的活灵活现的小兔子。蒋闻感到有趣，拉着秦念安就过来看，见秦念安对毛绒小兔子并不是很喜欢正想离开，没想到秦念安居然凑到自己耳边开口：“你可以告诉老奶奶，吃完早饭或者晚饭后的时间去旁边的公园摆摊，卖得会好很多。” 蒋闻疑惑不解但还是原话转述，随后又蹲下身，挑了一卷白毛又挑了卷黑毛算是支持生意。 见秦念安打算送自己到小区门口，蒋闻心里泛起一阵高兴，他扭头轻轻问：“你怎么知道应该去哪摆摊呀？” “小孩子多。” 蒋闻转身站定，他看着秦念安直发笑不说话，心里想着秦念安真是学习好，艺术好，身材好，现在又有经商头脑简直可以说是全能。 秦念安见他发呆傻笑，上去对着他就揉了把头发：“笑什么呢。” “因为你好笑。” “哪里好笑了？” “哪里都好笑。” 意味不明的对话硬是把两人都逗乐了。可惜路途短暂，走到幸福花园门口不得不告别，蒋闻回头对着秦念安说：“周一见。” 秦念安站在树影下，喊了声：“不会做的题来问我。” 蒋闻冲着他大笑，应了声好，慢慢消失在秦念安的视线中。他一路欢声雀跃地跑回家，走到家门口站定，仔细看了看门口的小院子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他摸了摸下巴，脑子里闪过之前看了各种电视剧——院子里总该是有棵树的。 一秒都没犹豫，蒋闻立刻下单一株橘子树，随后心满意足地开门进屋，心里还在构想着几年后树上结满橘子，自己跟秦念安、汪柔、陈中维、许贺洋一起坐在树下的桌子边吃橘子的场景。 他推门走进卧室，将黑白两卷毛绒线放在桌上，决定织一只小狗，刚打开手机打算搜索教程突然弹出条消息： 黏黏黏岸1214：现在在做什么？ 还没等他回复，那边开始狂轰滥炸： 黏黏黏岸1214：写作业了吗？ 黏黏黏岸1214：不会的可以拍照问我。 蒋闻回了个“好”，放下手机掏出作业本第一次不靠作业帮，完全靠自己的大脑认真思考数学题。可惜，效果欠佳，一小时后，他几乎是将空白的两页完整地拍给秦念安。 又过了半小时，秦念安回了张写满过程的草稿纸。 他将数学抄完，强迫自己理解了几分钟，实在看不懂顺势放弃，剩下的科目倒是解决地极快，一会儿功夫就糊弄个干干净净。 他继续搜索毛绒线如何织小狗，下意识地点进个播放量，收藏量都最高的视频，耐下心完整地看完这长达二十五分钟的教程。 估摸着时间，离秦念安生日差不多还有2个月，应该是可以完成的。 蒋闻将两卷毛绒线拿在手里端详了一会，计划着每天放学织个几小时，自己亲手做的生日礼物总感觉比网上随便买一个要有心意一些。 他拿过手机，嘴边抑制不住笑意地对着黏黏黏岸1214发了句： 秦念安，你要好好教我作业哦，期中数学及格了，我送你一份大礼！
第十六章
两个月不过弹指一瞬间，蒋闻编织的双手从最初的生疏，时不时小铁棍要戳到自己一下慢慢变得熟练，织得飞快。两卷毛绒线经过每天下午2小时的洗礼，小狗样子渐渐成型，倒是栩栩如生得很。只是这嘴巴不管怎样都觉得难绣，纠结了三天还没绣好，眼见着明天就是秦念安的生日，他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突然他看见笔盒里新买的米菲铅笔，急中生智，打算嘴巴就用小叉叉来代替，很简单而且更显得可爱。抄起黑色毛绒线，他一边绣，一边念念有词道：“米菲狗，我的米菲狗，你要代替我在看不到的地方一直陪着秦念安哦。” 绣完小嘴巴，他闲着没事干点开期中电子成绩单，数学居然真的在秦念安每天坚持不懈的辅导下考了个及格。他满意地笑了笑，瞥见时钟已经转到晚上十点，给秦念安发了句：“晚安，秦念安！” 几乎是消息发过去的瞬间，那边立刻回复：“晚安，蒋闻。” 第二天，蒋闻起了个大早，5点半就从床上爬起，飞速洗漱完后，他将米菲狗小心翼翼的放进口袋，又抄起桌子上崭新的相机放进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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