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说完这句,空气都凝固了,所有人都摸不清头脑。 乔果最先有了动作,他“啊”的一声,这次倒是很听话地接了。 几个男人呆愣片刻,回过神后直接气笑了。 “牛逼。”穿着大红色外套的那人骂了一声,“哪来的神人?” 祁修竹没搭理他。 他把乔果往后一推,顺道抬脚,将地上的书包一块儿踢到墙边。 “怎么着啊兄弟?”一个男人靠在墙边,冲祁修竹吹了个口哨,“你要替他出头?” 又是一声讥笑,声音又涩又哑,难听得要命:“得了吧,就你啊?你帮他给点钱还差不多。” 祁修竹充耳不闻,抬手把头发扎紧几分。袖子被乔果拽住,他抿住唇冲祁修竹摇头。 “哥……”刚才还一脸镇定的乔果,看见祁修竹此时的表情,忽然露了怯,“要不你走吧,我可以的!” “你可以?”祁修竹盯着他手里的东西,声音沉下去,“把你的东西藏远点。” 身后又是几道骂骂咧咧的声音,脏得不堪入耳。 肩膀被人狠狠拍了一下,祁修竹侧头的瞬间,一拳向他挥来。 “唰”的一声,空气被拳头破开。 不过眨眼的时间,巷子里再次安静下来。 乔果张了好几次嘴都没发出声音,他明明站在旁边没动手,呼吸却也变得无比急促。 若不是亲眼看见,他肯定不会相信刚才发生了什么。 祁修竹身形清瘦,看起来像个矜贵的少爷,谁能想他出手这样干净利落。 乔果的手心里生出一层汗,他原本准备伺机而动。结果他还没反应过来,那几个混混就被祁修竹撂倒了。 三人齐刷刷躺在地上,其中两人正捂着腹部哀嚎。 穿红色外套的男人被祁修竹摁住,脸部着地,身体呈一个极为别扭的姿势。 其他两人撑着身子站起来,刚有动作,祁修竹冷声道:“滚开。” 脚步声分外慌乱,很快消失不见,巷子里只剩下三个人的呼吸声。 祁修竹是最平静的一个,他不徐不缓地深呼吸两下,紧紧抓住男人的后脑,用力往地上一磕。 纵然头疼欲裂,男人也咬着牙不敢叫出声。 祁修竹弯腰看向他满头大汗的脸,头发垂下来扫过耳尖,他一字一句问:“错了吗?” “错……错了。”男人打着哆嗦,“对不起,不敢了。” 祁修竹手上的力道加重,男人顿时拔高音量大喊:“我真错了!乔果!乔果对不起!” 这几个小混混初中辍学,基本上在网吧里度日。没钱了去打点零工,不想干了就打劫附近的学生。 他们专挑乔果这样的小孩儿下手——身边有没有管事的大人,家里又有老人需要照顾。 这些学生崽平日里孝顺懂事好拿捏,随便威胁几下就听话的不得了。 要真有人反抗,大不了去他们家或者店里闹事,多来几次就没人再敢了。 这套流程他们来了这么多次,还是第一次踢到钢板。 男人早已汗流浃背,豆大的汗珠淌了一地。 祁修竹回头招呼乔果,见他拿着手机站得挺直,笑了一声:“吓到了?” 他狠戾的表情还没完全收起,这一笑却不显突兀,就是有点…… 乔果说不上来,他摇了摇头,上前小心翼翼地问:“哥……怎么了?” 祁修竹笑得特别灿烂:“让他给你磕一个谢罪。” 乔果眨了下眼睛。 啊。 啊? 这哥原来这么野吗……? “快啊。”祁修竹看似是在催促乔果,实际狠狠掐了掐地上那人的脖子,“愣着干什么?” 不等乔果做出反应,“砰”的一声,男人立马脑袋着地。怕这还不够,他一咬牙,又猛地磕了两下。 之后这人没了声,趴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祁修竹满意了,唇角勾得更深,抬头问乔果:“还要吗?” “不要了!”乔果差点哭出来,“可以了哥!” 祁修竹点点头,又问:“他们问你要了多少?” 乔果说:“八百……” 祁修竹伸手在男人身上掏了一遍,裤兜衣兜都翻过了,最后只找到四百二十三块五毛。 男人紧急大喊:“剩下的刚才分给他们了,不关我的事!” “怎么办?”祁修竹站起身,改用脚踩着他,“还差点。” 他说完看见自己的鞋面,翘着的唇撇下去,转而道:“剩下的拿你的衣服来赔吧。” 乔果和男人都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紧接着,祁修竹把人拽起来,抬了抬下巴:“脱了。” “……” 于是,男人在祁修竹嫌弃、乔果震惊的眼神下,脱得只剩一条内裤。 “这个……这个就不用了吧?”男人打着哆嗦,风一吹,他全身冒起鸡皮疙瘩。 祁修竹更嫌弃了,侧目不再看他:“不用。” 乔果在一边一直不敢吱声,祁修竹给他带来的冲击太大了。 他根本不会想到,祁修竹以前拍过武打片,为此找专业的老师集训了一个多月。 另一边,脱得精光的男人也一声不吭,生怕稍微发出一丁点动静,自己就得再挨一顿揍。 事情因为祁修竹的突然出现,变得有点诡异。 乔果和男人各怀心思,跟罚站似的,站在一边等祁修竹发号施令。 就在三人沉默间,乔果手里的手机忽然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人怎么没声了?死了?” 乔果抬头对上祁修竹的视线,纠结道:“没呢免哥,容光焕发……” 听见这声“免哥”,祁修竹眉毛一挑,略有些诧异:“你什么时候给他打的电话?” 乔果“啊”了一声:“十分钟前。” 正说着,贺免在那头略有些着急地大喊:“我不是问他,我说找你麻烦你那人!活着吗?” ……? 乔果再次受到冲击,看向一旁早已灵魂出窍的男人,为难道:“活着……吧。”
第43章 话音刚落,巷子口闪过几道风风火火的人影。小电驴带起一阵尘土,开出几米后又猛地退回来。 车还没停稳,为首那人先一步跳下来。贺免踢开滚到脚边的矿泉水瓶,步伐又快又急。 他走入深巷,对眼前的场景并不意外,却着实被那个赤裸的男人吸引了一瞬目光。 祁修竹身手好他是知道的,但这是在玩哪一出? 贺免摁了摁太阳穴,不动声色地将祁修竹上下扫视一眼,随后把目光移向身边的男人:“还活蹦乱跳的?” 也不知这话是对谁说的,祁修竹接了一嘴:“天气冷,手冻。” 贺免打量面前的男人,瞥见他额头上的大包笑了,问,“疼吗?” 男人接触到他的目光,身体不受控制地一抖,心下生出一股恐惧。 他不知道什么答案才是对方想听的,迟迟不敢出声。 贺免也不催促,侧头见乔果站在祁修竹身后,半边身子都被遮挡着,像只寻求庇护的小鸡仔。 要不是有祁修竹在,这臭小子今天不知道会被怎么欺负。 贺免很轻地“啧”了一声,听见男人窸窸窣窣的声音,心里升起一股烦躁。 祁修竹是来休假的,怎么这么多不长眼的东西。 贺免等得不耐烦了,手腕一转利索地挥出一拳,直揍在男人右脸上。 “不知道吗?”贺免揪着男人的头发,眼神锋利直视他问,“现在呢?” “免哥……”男人仰着头看向他,脸颊高高肿起,双手合十给贺免拜了拜,“您要早说您认识乔果,我……” “早说?”贺免往他小腿踹了一脚,眼神令人不寒而栗,居高临下道,“上次我是不是跟你说过,让你少干点缺德事。” 他说的上次就是一个月前,同行的纹身工作室找了一群小混混上门闹事,打头的就是这小子。 当时他们就被贺免收拾了一顿,在派出所里一边道歉一边说再也不敢了。 贺免想通这点,总算明白了乔果为什么一直来烦他。 这哪是找师父?分明是找大哥。 柳璟和钟延停好车匆匆赶来,刚走近就看见老熟人□□地站在这。 “我靠!什么人啊这是!”柳璟蹦到钟延身后,不忍细看,“能不能有点公德心!” 沉默良久的祁修竹忽然出声:“就这样,站着别动。” 他掏出手机递给贺免,没去看他的脸色,只吩咐道:“拍一张留念。” 贺免明白他的意思,皱起的眉舒展开,迅速拍了一张,把相机关了才递回去:“照片我不删,再有下次我会打印出来,你那些朋友人人有份。” “滚吧。”他不想多看这辣眼睛的东西,用手指着人道,“再被我发现你勒索附近的学生,我见你一次揍一次。” 那人忙不迭答应,连滚带爬地往外走。 钟延冲他屁股上踹了一脚,柳璟觉得不解气,骂了句什么还要冲上去揍,被钟延眼疾手快拦住了。 “气死了。”柳璟对着他的背影呸了一声,他松开钟延的胳膊,往乔果和祁修竹那边看去,“你们没事吧?” 祁修竹找地方把烟灭了,他理了理袖子:“没事。” 乔果本来只打给了贺免的,见这么多人来,有点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谢谢。” 柳璟捡起地上的书包,递给他说:“不麻烦不麻烦,就是电话里那动静太吓人了,乒乒乓乓的,差点把免哥吓死……” 乔果接过书包,小心翼翼地看向贺免:“对不起……” 贺免的目光还停留在祁修竹身上,听见自己的名字才回过神:“没,不是被你吓的。” “是被祁哥吓的!” 柳璟想起这事,一拍巴掌,忽视了钟延复杂的神色,绘声绘色道:“免哥接到你的电话,直接从椅子上弹射起来。然后一秒穿外套、一秒穿鞋、一秒摇人、把油门踩得冒火星子……” 钟延听不下去了,猛地拽住他的衣领,打断他没完没了的话。 “干嘛?”柳璟回头瞪他,“本来就是啊。” 祁修竹闻言看向贺免,对方恰好也在看他。四目相对的瞬间,贺免侧目咳了一声。 “别站在垃圾堆里聊天行吗?”贺免对众人说,“走了。” “等等。”祁修竹说。 他脚边还堆着刚才那人的衣服,大红色外套、破洞牛仔七分裤、外加一条一指宽的假金链子。 他刚要弯腰去捡,就听乔果语气复杂地说:“哥,这东西就算了吧,我不要。” 祁修竹动作一顿,余光里看见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他身上。 “……” 误会大了。 祁修竹没再用手去碰,把脚伸进去蹭了蹭:“我是想拿来擦鞋。” “哦哦。”柳璟恍然大悟,“新鞋啊祁哥?好可惜哦,弄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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