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喊几声哥听听?” …… 当晚,张津望做了一个恶梦。 梦里他起来小解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兄弟不见了!没了,到处都找不到! 张津望内心如台风过境,慌得一比。又没脸去医院,只好连滚带爬地跟谢锐求助。 谢锐检查过一番后,平静地对张津望说:“你完了,你这辈子都不能再和女人做了。” 张津望不信,急得哇哇大叫:“放屁!老子还是处男呢,你说我这辈子不能人道了?!” “前面不能用,还有后面。”谢锐轻蔑地看了他一眼,“真没办法,我就勉为其难帮帮你。” “等等,别过来,我不是基佬!”张津望叫得像杀猪。 “给我闭嘴,安静点。”谢锐掐着他下巴,冷冷地威胁道,“()都没有了,还有哪个女人愿意跟你?你这辈子只能跟我做,不然就把你没有()的事说出去。” “不要啊!锐哥不要啊!” 张津望猛地惊醒了,脑门上全是汗。 还好还好,是噩梦。张津望看着天花板,心有余悸地大喘气。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睡在自己身边的谢锐。清晨的空气清列又湿润,窗帘缝隙里透出的光,边缘被绞碎,均匀铺洒在房间里。此时的谢锐卸去了锋芒,胸口均匀起伏,安静的像个小孩子。 张津望看得心头酥酥麻麻,在不吵醒对方的前提下,尝试微微挪动身体。可他顿时“嘶”了一声,震惊地发现,对方的玩意居然一夜埋都在里面。 草。张津望哭了。 原来根本不是梦。 两人确定恋爱关系不久,在谢锐的强硬要求下,张津望搬来和他住到了一起。 搬家那天,谢锐亲自过去帮着收拾行李。他特意找到杨松云,倨傲地勾起唇角说:“我男朋友(强调)这段时间受你照顾了。” “哪里哪里,应该的。”杨松云笑眯眯地点头,“你最好一辈子别吵架,我随时等着NTR呢。哦,NTR是指气体压强与气体体积的乘积,没有别的意思。” 远远看到自己对象和好兄弟面带微笑聊天,这一幕是如此和谐友爱,张津望心里暖暖的。 再后来,就是他们得知张尧出国的消息。 很突然,张尧没有跟任何人商量就擅自决定了,只说拿到了国外研究机构的offer。父母集体反对,觉得他继续在学术上深造性价比太低,已经没有了意义。 虽然没能进入T大,张尧其实还有很多别的选择。但他执意要去无人认识自己的国家,重新开始。 临行当天,谢锐和张津望给他送别。张父张母全程表情很臭,爱答不理的,对张尧句句话里带刺,搞得气氛尴尬。 等待飞机的过程中,张尧突然笑着对谢锐说:“小锐,陪我去买瓶水吧?” 谢锐没说话,而是看了张津望一眼。 张津望忽然意识到,谢锐这是在询问他的意见。这种做“家属”的感觉让他无所适从,尴尬地点了点头。 “好。”谢锐说。 两人来到机场的便利店,谢锐打开冰柜,拿了五瓶冰水出来。 还没来及关上门,就听见张尧在他背后轻声问:“就非得是他吗?” “嗯。”谢锐没回头,“非他不可。” 张尧温和地说:“老实讲,我虽然喜欢你,但我知道我们两个不可能,所以我也没想做什么。我自认为我藏得挺好,你是怎么发现的?” “因为你用自己出柜,来阻止我和张津望。”谢锐转身看向他,“现在想想,高中你引导我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应该知道张津望在门外吧?” “哈哈,你怪我了?”张尧推了推眼镜。 “你很混账,但主要责任在我。” 那时候他太敏感、太年轻,受伤时只会慌不择路地用反击来保护自己,却不懂真心换真心。 “其实你找个女人结婚,我会心平气和地接受。”张尧继续说,“为什么是个男的?为什么是津望?为什么非得是张津望?”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他哪里好了?比我强在哪?他一个只读到大专的混混,爸妈都不喜欢他,连个体面的工作都没有,他从小到大都不如我,从来没赢过我!” 到最后,他几乎是破防喊出来。 察觉到店员探究式的目光,他后知后觉地红了脸,微微偏过头。兜着的泪欲溢不溢,整个鼻子皱在一起。 谢锐只是淡淡地旁观这场闹剧,最终回答道:“他很好,比你强得多。你不明白是你的事,别让我再听到你这么评价他。” 张尧慢慢恢复了平静,没有回话。 谢锐看着张尧,“而且我也不是你拿来证道的工具,你和张津望之间从来都没有战争,就算有,也是你单方面挑起的。十几年的情谊,我言尽于此。” 直到谢锐结完账,冷着脸离开了,张尧都一动不动。 良久,他蹲下来,把脸埋在掌心里。他本意是想平复下心情,却因为没有人看着他,而忍不住哭了。 ———— 张尧恨张津望,没见面之前就恨。 他羡慕那些独生子女的家庭,可以得到父母全部的财产和爱,天生在舆论场里高人一等。 为什么他非要有个弟弟不可?如果他弟弟能留在乡下,永远不回来就好了。 但,张津望还是回来了。 去接张津望的路上,妈妈对他说:“作为哥哥,你要给弟弟做好榜样,让妈妈看看你们谁更听话。” 张尧怕,怕张津望比他还优秀,比他还听话,怕他要夺走父母的爱。 但当他第一次见到张津望,张津望躲在舅妈身后,舅妈温柔地对他说:“津望,叫哥哥。” 张津望抓着舅妈的衣角,羞涩地看着他,小声说:“哥哥。” 他愣住了,心头莫名热烘烘的。一瞬间,他短暂地原谅了张津望。 “我是张尧。”他跑过去拉住张津望,弯下腰,捏着张津望的手说,“我是哥哥。” 幸运的是,张津望回来后,张尧发现张津望并不优秀。 顽皮,成绩一般,还因为是乡下来的,在私立学校总被人欺负。张津望又不是忍气吞声的主,三天两头跟同学打架。 那段时间,妈妈总说: “你看看你哥,你能不能省点心!” “花这么多钱让你进重点班,就考这点分,我还不如拿钱去喂狗!” “你跟你哥比差远了,你哥小时候……” 由于张津望的衬托,张尧反而更受待见了。他也乐得巩固自己好哥哥的形象,主动辅导张津望学习,排队给他买他爱吃的甜品,在他被欺负的时候挡在他面前,替工作繁忙的父母管教他…… 他仿佛在脖子上挂了块牌子,上面写着:看啊,我是好哥哥,都来爱我。 尽管如此,张尧内心还是偷偷恨张津望。说来很不讲道理,他恨张津望没心没肺的快乐。 张尧总是不快乐。 幼年的时候,谁都想过要成为人中龙凤,谁都眼中有光。但有那么一个瞬间,你忽然意识到自己只是中才之人,高低难成。 所有人都告诉张尧:“还欠一点”,“还要继续努力”、“还不够”。 怎么才够?他越来越不懂。 天天不眠不休地努力,压抑本能和欲望,反复咀嚼失败来蜕变,却仍旧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他难道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张尧看到张津望傻乐的脸就恨,明明一事无成,凭什么过得轻松恣意。不如意的人像阴沟里的臭虫,见不得别人快乐。 后来,张尧遇到了谢锐。 张尧也短暂地恨过谢锐,因为他不管怎么努力都比不过谢锐,偏偏谢锐还那么游刃有余。 他只有成绩能拿出手,谢锐却在成绩、音乐、体育、文学上都颇有造诣。那时他拿着年级排名,几乎要眼睛流血。 他觉得好累,真的好累。为什么世界上聪明人这么多?为什么他那些天赋逐渐变得不值一提?为什么别人活得不像自己这么费力? 因为比不过,他开始研究谢锐。 模仿他走路的姿势、穿着打扮、乃至思维模式。模仿着模仿着,等他回过神来,就被那指引般的光吸引,再也移不开眼了。 一看,就是好多好多年。 所以当他视为灯塔的谢锐,对张津望产生特殊感情时,张尧的世界崩塌了。 他努力追赶谢锐,把谢锐当作目标,然而谢锐却认可了他眼中一事无成的张津望。 那自己多年的努力算什么?他究竟有没有走在正确的路上?这不是打他的脸? 张尧想,他必须做点什么,不然他要疯了…… 张尧靠在等候室的座椅上,仰望着惨白的天花板,脑海中回放着刚刚谢锐在便利店说的话。 或许谢锐说的对,没有战争,从来都没有。他也不是失败者,亦不是逃兵。 那到底是谁举办了一场比赛,他又在跟谁竞争? 其实,他是有点爱张津望的。 在他跳高比赛摔得手掌血肉模糊时,父母只关心他获没获得名次。只有张津望来到他的房间,给他包扎伤口,问他:“哥,你疼不?” 又或者张津望分给他一半的旺旺碎冰冰,骑车带着他从高高的坡往下俯冲。他抱着张津望的腰,两人叫得像两只逃出动物园的狒狒。 再或者他去T大报道那天,张津望兴奋地拿相机左拍右拍。张尧笑他夸张,他却说:“我只是太高兴了,替你高兴,我哥来这来得好不容易。” 好吧,他没这么恨张津望。或许,也没这么爱谢锐。 他爱恨交加的,其实都是自己。 从机场回去的路上,谢锐问张津望怎么看张尧。 “我哥是我见过最能装的人,又装又拧巴。”张津望不屑地撇嘴,然后他顿了顿,才继续往下说,“但我觉得,他能装这么多年好人,其实挺牛逼的。” 张津望因为图晃那事,跟爸妈闹掰睡公园的时候,是张尧找他找到凌晨两点,给他付了宾馆的钱; 张津望上大专的时候,爸妈都觉得丢脸,不愿意来看他。是张尧参加了他的毕业典礼,送给他花; 张津望买了廊坊的院子后,剧本杀店破产,入不敷出,是张尧主动替他还了两年的房贷…… 更不要提平时的玩闹,关心和唠叨。 张津望靠着车窗,看着车水马龙的路面,坦言道:“我一直都没法讨厌我哥。” 谢锐什么都没说,或许也不需要说什么了。他只是搂住张津望,吻了吻他的额角。 【作者有话说】 还有四章完结,最近二、四、六、日更新。 题外话,以下是俺和亲友的对话: 俺:另一方面来说,张尧是备战《严禁自我攻略》最早的角色之一…… 亲友:哦呦,谢天谢地了呵~你这样的角色本身就没有打好基础,你能跟我保证在63或者64这样关键的章节他能被读者接受啊?务实一点我劝你,把阴暗善妒精英男的这个理念先搞懂,写不好就删了你非加进去干什么你告诉我?现在写成脑残绿茶婊,怎么解释呢?脸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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