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父:“……” 在这过了五六年,谢父第一次知道,这湖里居然有这么多条鱼! “还比吗?” 谢父紧绷着脸,硬生生挤出几个字:“愿赌服输。” 张津望笑了,他松口气,开始收杆。但收到一半,他忽然迟疑了,于是转头问谢父:“这样真的就行了?草率地决定了谢锐的人生大事?” 谢父却平静地说:“我接受了谢锐的不婚主义,现在无非是变成了不婚主义·同性恋plus而已。” 张津望干笑两声:“您倒是想得开。” “但最重要的是,我没有权利管谢锐的选择,我们都是独立的个体。”谢父看着湖面说,“清教伦理强调个人责任,我已经履行完了抚养义务,他此后的人生和我没有必然联系,我的人生对于他来说也是如此。” “话是这么说,但毕竟是亲儿子,在谢锐破产的时候,您不也是伸出援手了嘛。” 谢父却摇头,“我从他二十岁开始,停了所有经济支持。他破产后来找我借钱,我就借给他了,利息一分也没有少。” “借的?!不是给的?” “是借,有欠条,不过他已经还清了。” “那公司呢?总归是留给谢锐的吧。” “如果他能力不行,我就把它交给侄子了,不是非谢锐不可。我的心血,不可能砸在别人手里。” 张津望现在总算知道,谢锐为什么这么独立要强了。或许是谢父超前的观念,让他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身后没有护盾的感觉。 虽然是独生子,但父母不会给他付出一切,也没有人永远站在他身后,所有人和物如过往云烟,所有的坎都要靠他一个人迈。 这当然是谢父的自由,但…… “说得这么决绝,让人听了会觉得很寂寞。”张津望看着鱼漂说,“无论谢锐以后怎么样,反正我都会力挺他。虽然我能给的不多,但我尽我所能地给。如果他发达了,我们就过荣华富贵的日子;如果他落魄了,我还有个小院,粗茶淡饭也不错。” 谢父听罢愣住,看向张津望,看了足足半晌。最后他长舒一口气,微笑着说:“嗯,也不失为一种好的活法。” “嘿。”张津望后知后觉自己矫情,不好意思地笑笑。 “那按照之前说的,谢锐就麻烦你了。” 张津望兴奋地回答:“当然,很荣幸!” “还有件事,你钓鱼为什么这么厉害?能不能教教我?” 张津望把脑袋挨过去,两人认真研究起来。 “其实有技巧,佰佰您看这个钩子……” 【作者有话说】 下次周三更。
第66章 他栽在张津望身上了 谢锐是最后一个加入视频会议的。 他戴着草帽,坐在藤椅上,背后是一农家小院。面前还摆着个竹筐,里面全是豆橛子。 他们老板这是干嘛去了?! 雅筑的高管们不知道,他们也不敢问。 “谢总,我们可以开始了吗?”阿曼尴尬地笑笑,像以前一样主持会议。 谢锐这边非常卡,半晌不说话,阿曼就当他默认了。 “第一个议题,之前林总监提交的方案,您看得怎么样了?” “可以。”谢锐点点头说。 谢总居然没有挑刺,一遍过!要不是在会议上,林苗简直要高兴地跳草裙舞!她决定了,今晚狠狠奢侈一把,喝奶茶的时候加双份芋圆! “谢谢谢总~” 谢锐这时却突然皱起眉,阴阳怪气地说:“方案我看了,确实很精彩。林总监,我们公司耽误了你,耽误你成为著名科幻小说家了。” “草!”合着刚刚只是谢锐的网络延迟太高了! 谢锐不知道在哪里,信号非常不好,整个人卡的像定格动画。会议在这种条件下艰难完成,当谢锐宣布解散,所有人都如释重负。 几位高管整理整理文件,正准备退出房间,忽然发现谢锐居然忘记关闭摄像头了。 只见他离开电脑,走到高大的梧桐树旁,在老爷椅上躺了下来。大家这才看出来,老板身处一个小院子里。 “怎么样,结束了吗?”电脑那头传来张津望的声音,紧接着张津望就走进画面里。他捧着两半瓜,瓜瓤色泽鲜艳,多汁的果肉如红宝石般诱人。 “我把瓜放河里冰了冰,你尝尝怎么样?”张津望放下瓜,搂住谢锐的脖子,非常自然地在男朋友脸上亲了一口。 “哦~~”同事们看得哈特软软,不禁露出姨母笑。 结果这一吻不知撩到谢锐哪根神经了,他直接把张津望翻身压在椅子上,开始扒人家衣服。 “会议结束!会议结束!”阿曼尖叫着解散了房间。 亲热完之后,张津望累地连根手指都抬不起来。谢锐仍旧不肯放开他,两个大男人挤在狭小的老爷椅上。 张津望邀请谢锐,来自己给他买的院子过周末。他本以为谢锐会开心,结果对方来之后一直兴致不高,而且变得非常黏人。 难道看不上我的院子?张津望颇为郁闷。 这时他忽然想起什么,笑着跟谢锐说:“对了,房子里有间屋还没装修,正好给你住。你看看想装成什么样子,我来给你做家具。” “你还会做家具?” “对啊,屋子里大部分家具都是我做的。”张津望得意地翘尾巴。 “我差点忘了,你的设定是正经事以外的都擅长。” “……你丫是夸我吗?” 谢锐拿起圆桌上的ipad和笔,在上面涂涂画画,很快一个房间的草图就出来了。设计得很简约,只有一张床、一个床头柜和一个衣柜。 “大概这样。”谢锐说。 “牛逼啊,画这么好。”张津望拿过来看了看,“成,然后我们可以在这加一个树屋,这里加一个秋千,这里加一个电视机……怎么样?” “挺好的,我应该挺喜欢。”谢锐话锋一转,“五岁的我。” “别啊,卧室肯定得有个电视机,这是规矩。”张津望红着脸咳嗽一声,小声在谢锐耳边说,“以后我们可以一边看簧片一边做。” 谢锐愣了愣,然后瞬间改口:“好吧,电视机可以保留。但是秋千和树屋不可以。” “秋千有什么不好?我们可以坐在秋千上,畅聊诗词歌赋和人生哲学。” “你根本不会诗词和哲学。” “草。”无法反驳。 “我的卧室不能出现树屋和秋千这种东西,既影响整体美观,又毫无实用性。”谢锐冷淡地说。 “我的房子也不能有这么无趣的装修。”张津望倔脾气也上来了,“你知道吗,你那个黑白两色的家,百年后都能直接当灵堂了。上面写着,谢锐,享年一百岁,死于舔嘴唇中毒。” “不确定的时候,黑和白是绝对不会出错的设计。”谢锐嗤笑道,“总比家里你那些大红大紫的烂俗摆件要好。” “大红大紫怎么了?我送给杨松云的时候,他就说特别喜欢。” “那你见他摆出来过吗?” “他说怕灰尘落脏了,所以都放在柜子深处……他不喜欢?”张津望意识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张津望和谢锐比毒舌,简直像鲶鱼精打唐僧师徒,自取其辱。气得他丢下一句“老子不给你做家具了,睡地上去吧”,然后骂骂咧咧地走了。 喊了两声,没把张津望叫回来,谢锐轻轻地叹出一口气,捏了捏眉心。 他承认刚刚语气不好,但他没告诉张津望,他其实不喜欢这个院子,也不喜欢空下来的屋子。 张津望以为他一无所知,但谢锐之前就听四眼说过:这个院子是张津望为了图晃才买的,空下的屋子也是为他而留。 就因为图晃不在了,所以现在才给他住,他又不是图晃的替代品。 谢锐明白,吃一个逝者的醋很幼稚,但他心里就是堵着一口气。 两人足足冷战了两个小时,最终以谢锐主动道歉告终。 “抱歉,我刚刚没看好嘴巴,他擅自怼人。”谢锐找到菜园子里的张津望。 张津望扫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继续给番茄培土:“嗯。” 谢锐立刻皱眉,抱起双臂,居高临下地看着张津望:“真没礼貌,你就是这么接受道歉的?” “道个歉你还拽上了?!” 张津望站起身,无奈地摸摸后颈,然后说道:“我也有错,都说房间给你了,该你来安排。” 谢锐:“树屋和秋千挺有趣的。” 张津望:“黑白的房间其实也挺帅,小说里霸总的房间都这样。” “……不过你那些摆件还是很烂俗。” “放屁。”张津望瞬间炸毛,“它们都拿了最佳设计奖。” “谁评的奖?” “老子自己!” “只能说你品位有问题,林苗他们就多次在背地里讨论你的衣品。”谢锐挑眉,“说你衣柜里,有几百件一模一样的T恤。” 张津望气得跳脚,“那你知道林苗他们怎么评价你吗?你人缘可是比你想象中还要差——孤僻仙人。” “为什么要人身攻击?这和装修根本没关系吧?”被戳到痛处的谢锐有点恼了,不悦地说,“我们还是冷静下好了,我要回去。” 张津望愣了愣。 谢锐就这样回去了? 开什么玩笑,谢锐根本不知道自己当年拿下这个院子吃了多少苦。当时剧本杀店倒闭,欠了一屁股债,同时打好几份工才填上这个窟窿。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那天晚上跟谢锐约好了。谢锐酒醒后不记得也就算了,居然还看不上这个院子,去他妈的。 “慢走不送。”张津望咬着牙说。 谢锐真的扭头离开了,院子也随之安静下来。 张津望坐在自制的小木凳上,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心说没有谢锐才好。他可以干很多事,可以去河里游泳,去隔壁邻居的地里挖马铃薯,可以去钓鱼煮来吃。 想着想着,张津望的心情忽然郁闷起来,他捂着额头。 没有谢锐,这些好像都变没劲了。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下起了小雨,蒙蒙雨丝扑打在脸上,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张津望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两个瓜放在河里,水上涨后别给冲走了。 他立刻回屋套了件外套,此时雨势已经渐大,地面的积水被顷刻间揉碎了,震荡个不停。 张津望也管不了这么多,直接推开门,就在这时,他发现雨突然停了。 抬起头,原来不是雨停了,是有人在他上方撑了一把红伞,仿佛这单调世间的唯一一抹亮色。谢锐默默地看着他,显然已经在外面罚站了很久。 “你怎么没走?”张津望震惊地问。 “我不会开手动挡的车。” 张津望哭笑不得地说:“……我服了你个少爷。”
69 首页 上一页 64 65 66 67 68 6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