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至淮被戳破了心思,一点也不恼,垂眸看向李庭松,笑着问:“那我有诱惑到你吗?” “不会哦,”李庭松突然笑了一下,“你穿白西装只会让我想起别人。” 气氛忽然降至冰点以下,李庭松像是恍然未觉,继续道:“你知道有一句成语叫做东施效颦吗?你现在就是在败坏我对白西装的印象。” “就算是现在你躺在我边上,我都感觉你看着伤眼,让我恶心。”
第三十七章 方至淮手下的力气没了分寸,李庭松感觉他就像是被一只猎豹咬住了肋间,他原本以为这次免不了吃一顿苦头,没想到方至淮只是看着他,沉默的站起来离开了。 他听见屋外有嘈杂的声音,却懒得分神去考虑,疲倦地闭上眼睛,再醒来是被一阵窒息感憋醒的。 方至淮捧着他的脑袋,正在恶狠狠地吻他。 李庭松愣了一下,随即用力咬了一口,瞬间血腥味在嘴里蔓延,方至淮浑然不觉,李庭松伸手去推拒,却摸到一手冰凉。 方至淮的头发湿漉漉的,像是大汗淋漓以后又洗了澡,带着一股沐浴露的香味。 李庭松这些天下来,太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见阻止不了,就淡漠地放下了手,等着方至淮“尽兴离去”。 他暗自嘲弄,现在他就像是等着临幸的一个宠物,和当年他看见的那个男模特,又有什么不同呢? 起码人家还能得到钱或者圈里的资源,他却什么都没有了,无法露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走到公众面前去。 他之前和方至淮虚与委蛇已经骗了他逃跑一次了,方至淮再也不会上第二次当了。 …… 再次醒来天都黑透了,床头的灯亮着,房间里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除了浑身酸痛以外没有其他不适,皮肤干燥清爽,之前的黏腻都被洗得很干净。 李庭松睁眼看了一会天花板才准备坐起来,手脚一瞬间变得很轻松,颈间却传来金属的冰凉。 他浑身忍不住开始颤抖,指尖不可置信地摸上去,他的脖子上带着一个项圈,金属皮扣正好卡着他的喉咙,上边挂着一个银色的小锁,晃动间像是一个漂亮的猫铃铛。 李庭松咬着牙,一步一步向着门口走去,他原本以为最远只能走到卧室的门口,却没想到这一走直到站在房间的客厅里,这才感觉到脖颈上的阻力,到了链条的极限了。 这个房间并不是很大,他这才能看见窗外,外边一片漆黑,没有灯光,没有街道,他甚至有一种幻觉,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了他们这一个房间,而出门就是无边无际的虚无。 李庭松觉得神经紧绷得发疼,只能顺着墙边去找灯的开关,整个屋里只有卧室里边的一盏台灯亮着,让人恨不得跑回房间,缩到灯影下才能获得一点安全感。 咔哒一声打开灯,李庭松被光刺得睁不开眼睛,下意识踉跄了一步,踩到了一块软软的织物上。 他低头看自己的脚下,是被撕的不像样子的白西装。 李庭松无意识地打了一个颤。 “你真的很美。” 李庭松猛地抬起头,他这才发现屋里居然有一张桌子,方至淮坐在桌子旁的沙发上,神色餍足。 “很漂亮不是吗?我找了最好的材料给你打了项圈,它足以买下这里最大的娱乐公司。” 方至淮声音低沉,像是在诱因迷路的亡魂成为恶魔的食物,“这比那些所谓的奖项实际得多,为什么不去享受你的幸运,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它。” “……幸运?”李庭松愣愣地抬起头,眼泪落下都恍然不觉。 “啊哈哈哈……哈哈……”他笑出了声,“我原来一直是这么走运的……” 方至淮看着他皱起眉,站起身走到卧室里边拿出了李庭松的拖鞋,低头半跪在他的腿边,给那双白皙细腻的脚穿上。 他伸手去拉李庭松的手,几乎没用一点力气就把人带到了桌边,李庭松看见桌上放着一沓文件。 最上边一页表头写着证明两个字。 他忽然知道他为什么能走出卧室了,就是为了看见这个文件。 兹证明李庭松因交通事故去世……亲属关系如下……我局已做现场勘察与调查……家属对死因无异议……以上情况属实,特此证明。 李庭松僵硬地伸出手,死亡证明的下边是一些笔录的证据,落款的名字李庭松看了许久才想起来,是除夕之前的司机小哥。 手表还是他在车里拿出来的。 按照司机的说法,他没在车里跑下来,早就烧死在里边了。 汽油燃烧的味道,柏油马路上所谓的车祸,原来是为了给他一个完美的“死因”。 李庭松机械的抬眸看方至淮,发现方至淮也正在看着他,幽幽的绿眸像是在观察着他的反应。 “……给我解开……”李庭松想去扯颈间的项圈,却怎么也抬不起手,看着方至淮的脸逐渐模糊,像是整个世界都落入了深湖。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啊——”李庭松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像是知道求助无门,他不再和方至淮对视,只是一门心思地撕扯脖子上的项圈。 方至淮站起身,轻而易举地捞住他的上半身,将他固定成一个动弹不得的姿态。 他绿色的眼睛里边浮现不解,愣愣地揩掉李庭松的眼泪,问道:“你怎么了?你的合同太麻烦了,这样是最方便的。” 李庭松感觉一阵无法言语的无力,他像是溺水,四面八方的水向他挤压过来,拼了命地夺走他的生机,对方还问他为什么不懂得享受。 “我是个人啊……”他发出气声,荒诞到了极致他反而开始疑惑,声音像是隔着一层障壁,他听见自己问方至淮:“你知道我是个和你一样的人吗?” 方至淮愣了一下,小声道:“你远比我要重要的多。” 他看着李庭松失神的样子,不解天真地问:“你也说过,你的命都是我的。我不要你的命,我只是要你永远陪着我,不好吗?” 李庭松怔怔的想了许久,才在记忆里边找到关于这句话。 他慢慢抬起头,神情空荡茫然。 他说过。 假使没有遇见方至淮,他也许很早就真的死了。 他被方至淮搭救才活下来,是幸运。 李庭松不知道已经多久没有过“幸运”了,可能是当时已经用尽了他的所有运气,才让他留了一口气,苟延残喘地活了下来。 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是白白得到的,他曾经短暂地觉得上天把方至淮送来他的身边是一场盛大的眷顾。 其实也不过是天道轮回,把债主送到了负债人的身边罢了。 也许有债主在其中施加了一点小小的手段才让负债人偿还债务,但这一点小小的算计,在他得到的好处相比,也没有那么卑鄙。 假如一开始方至淮就以报恩还债为目的要他放弃一切,他未必不会照做。 但是为什么要接近他,骗他以为他们是真心相爱的恋人呢? 李庭松轻轻地松开抓着项圈的手,目光像是隔了一层灰色的雾,他惨笑着道:“对,你说得对。” 方至淮没想到他都已经准备好应对一切突发状况,李庭松就这样轻飘飘地接受了。 像是逆风行走,本以为艰难的路突然为他打开了任意门,惊喜来得太突然,反而像是什么不祥的征兆。 他直觉有什么东西变了,而且他看不见摸不到,只能内心疑惑的凭着以往的惯性向下走去。 李庭松接受了脖子上的项圈,方至淮试探着放开他,他也只是低头朝着卧室走去,链条沙沙地响在他的脚边。 过了半晌,方至淮收起文件,回到卧室的时候看见李庭松窝在床上,清瘦的脸只露出一点侧面,大部分都藏在被子里,像是一个背着厚重的壳的蜗牛。 他绕到李庭松的背面爬上床,小心翼翼的把李庭松汤勺式圈进怀里,他感觉到了怀里的身躯变得僵硬,他顿了顿,低声道:“吵醒你了?” 李庭松睁开眼,翻身面对着他,又垂眸抱住了他的腰,像是为了配合方至淮抱他的姿势。 方至淮受宠若惊,几乎是下意识的回抱过去,像是抱着什么稀世珍宝。 怀里的人呼吸轻轻打在方至淮的胸膛上,他激动的睡不着觉,但是又不敢动,心跳慌乱到他开始担忧会不会吵到怀里的爱人。 李庭松睁开眼,伸手摸了下去…… “你是想?”他抬起头,听着方至淮陡然变得混乱的呼吸,他顿了顿,淡声道:“可以。” 方至淮就是心再大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他思索着不对劲的来源,硬忍着在李庭松的手中退了出来。 “你是在自暴自弃吗?”他斟酌着语气,在黑暗中摸李庭松的脸。 “自暴自弃?”李庭松喃喃一遍,疑问道:“是这样让你没有征服感了吗?不好玩了?” 方至淮一头官司的否定:“不是,我和你不是玩。” 李庭松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似乎也并不纠结,既然方至淮没有需要,他也就不用上赶着了。 方至淮等了许久都没有下一句话,觉得喉咙哽住,浑身不自在,更何况他是个男人,刚刚李庭松摸都摸了…… “庭松哥……”方至淮犹豫着要不要下床去洗冷水澡,小声挣扎。 “其实你是想开了是不是?” 李庭松又睁开眼睛,想了半晌才听明白他居然还在纠结之前的话,他在黑暗里只能借着一点细微的光看见方至淮轻微泛着水光的眼睛。 他撩开睡衣下摆,露出一截白皙的腰在黑暗中几乎散发着莹润的光芒…… “来吧。”
第三十八章 精致的项圈磨得细白的皮肉一片红痕,方至淮小心的给他拆卸下来,抱着李庭松去浴室清洗。 李庭松到现在还是清醒的,温顺地伏在方至淮的肩膀上,水波荡漾,眼睛里边也朦朦胧胧地像是有了水汽。 方至淮吻他汗湿的额发,笑着道:“不要再哭了,在哭明天眼睛会肿。” 李庭松闻言闭上了眼睛,小声道:“好。” 等清洗完回到卧室李庭松躺回床上,歪头看向方至淮,方至淮只围了一条浴巾在腰间,在台灯下像是引诱书生的妖精一样。 方至淮摸摸李庭松刚刚吹干的头发,指尖触碰到他脖颈间的红痕。 两人旖旎的气氛散尽,一点一点萧索回到两人之间,方至淮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感觉手指下的皮肉紧绷,李庭松顺着他的手抬起了头,把下颌放在了他的手心,像是任生杀予夺。 方至淮呼吸一滞,不敢置信绷紧了手臂。 “你……” “不是要戴上吗?”李庭松抬起眸子,里边像是布满了浓雾,看不清任何情绪。 方至淮没有说话,直到李庭松撑着脑袋很累了,他才慢慢在床边拿起价值连城的项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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