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烟台之前,钱与舟跟庄定湉商量过这件事。庄定湉说自己从来没试过露营,也挺好奇的,所以两人今天晚上说好要去睡帐篷。 钱与舟收好了东西,又去另外两个房间喊其他人快点,来接他们的司机马上就到了。 大家拿了东西下楼,庄定湉跟在最后,他话不多,表情也淡淡的。只有钱与舟和他讲话的时候,脸上表情才会丰富一些。 坐到车里之后,钱与舟给了庄定湉一张工作证:“等会儿他们排练的时候你可能会有点无聊,可以在场地里到处转转。” 庄定湉把工作证挂在脖子里,说:“你就别操心我了。” “对呀对呀。”鼓手接茬,“你怎么不操心操心你亲爱的弟弟们,我今天咳嗽你都没有表示。” 钱与舟冷漠地说:“又不用你开口唱歌。” 鼓手受伤地捂住心口,找默默假哭去了。 到了场地,志愿者带着他们先去休息室候场。 这边休息室是搭了一排的帐篷,每个帐篷上挂着嘉宾的名字。 他们进了休息室,刚坐下喝了点水,就有个年轻男人在帐篷外探头。 “舟哥!果然是你来了!”男人特别自来熟地钻进来,径直走向钱与舟,“看到阵容的时候就想着好巧,结果这么快就遇上了。” “你们也在等试音吗?”钱与舟起身,递了瓶水给他。 “是啊,我们来早了,在休息室打牌呢。”男人笑眯眯地说。 乐队的人都认识他,寒暄了几句,男人的目光就落到了庄定湉的脸上,他挑眉,笑眯眯地说:“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周屿。” 周屿长相是可爱挂的,人也活泼,但耳朵上少说打了有四五个洞,戴满了耳饰,简直像个叛逆少年。 他大大方方地打量着庄定湉,眼睛弯起:“不知道这位老师是谁?长这么好看,晚上要不要和我一起喝酒?” 时瑞清楚周屿的德行,他意有所指地咳嗽了一声。 周屿完全没明白时瑞的暗示,特别坦荡地讲下去:“你看着就像我的理想型……” 周屿话还没说完,钱与舟就揪住了他后面的衣领子,把他往旁边一扯。 “行行好,这是我老婆。”钱与舟咬着后槽牙说。 周屿呆滞两秒,立马一退三步远。 “我们乐队要去彩排了。”周屿没给钱与舟再次说话的机会,脚底抹油一般,跑了。 这下大家都在憋笑了,庄定湉弯起一点眼睛,看钱与舟:“所以刚刚那个是你朋友。” 钱与舟无语着呢,牙缝里蹦几个字出来:“不认识。” 鼓手笑死了,火上浇油:“那人是别的乐队的吉他手,和舟哥关系不错,人也很好,就是私生活有点乱。” 庄定湉喝了口水,抬眼看钱与舟。 他的目光淡淡的,底下含着一点笑,钱与舟被他看得受不了,嗓子干干的。 好在这种安静没有持续多久,志愿者过来通知他们可以去舞台了。 钱与舟考虑到舞台区那边人多杂乱,庄定湉本来也不爱见人,加上刚刚周屿的行为让他心有余悸,所以他就说:“湉哥你要不就在这里休息吧,等结束我回来找你。” 庄定湉点头,很体贴地说:“你去忙吧,我自己转转。” 钱与舟一听心一凉,他立马觉得今天庄定湉的打扮有点太显眼,特别是他最近头发长长了没去剪,刘海盖过了眼睛,他就自己稍微卷了一下搭在两侧。发尾柔软地搭在后颈上,整个人看起来矜贵漂亮。 他穿了一件黑色暗纹的衬衫,领口做成V字,脖子叠戴两条项链,一条黑色皮质颈环,另一条是银色的链条项链,又给他增添了一点落拓气质。 钱与舟越看越觉得口干舌燥,也有点郁闷。 四舍五入这不就是是滚圈人的天菜——长发男吗? 钱与舟脑内弹幕滚过,越想越不对。 于是他立马把自己的黑色鸭舌帽摘下来,扣在庄定湉头上,充满私心地说:“那帽子给你,遮阳。”
第32章 舟哥要公费恋爱去 钱与舟悬着一颗心走了,投入工作后倒是没闲工夫想这些。 乐队在舞台上彩排的时候,钱与舟站在台下靠近调音台的地方看整体效果,顺便和熟人聊天。 钱与舟圈内朋友很多,都是这几年做经纪人的一些积累。 现在跟他说话的是另一个乐队的经纪人,同时还是一个厂牌的主理人,是个特别优秀的姑娘,人漂亮,名字也好听,叫谈昕。 “及时道别这次巡演北京站我也去看了。”谈昕说。 钱与舟有点惊讶:“你怎么没跟我说?都没有招待你。” “要说北京我才是东道主吧,我是第二天就要出差,没敢联系你,怕你们拉着我喝酒不醉不归。”谈昕很爽朗地说。 “这次你可跑不脱了,他们肯定要跟你喝酒。”钱与舟笑着说。 谈昕看着前面的舞台,开他玩笑:“那你老婆来不来?” 钱与舟一愣:“你怎么知道?” “周屿说的。”谈昕耸肩。 “这大嘴巴。”钱与舟一阵无语。 “我也好奇,你怎么突然闪婚了?”谈昕偏头看他。 钱与舟抓了下头发,避开谈昕的目光:“遇到合适的就结了,这有什么的。” 谈昕笑了笑,也不再追问:“那就新婚快乐咯。” 钱与舟低低地“嗯”了一声。 之后他们俩又聊了点别的,谈昕问他们有没有兴趣来演拼盘,她最近计划下半年要做一个系列演出,现在正在邀请乐队。 钱与舟说他们一巡刚结束,档期很空,能和谈老师合作那是求之不得。 谈昕骂他说话见外,两个人约好之后再联系。 今天他们乐队试音花了很久的时间,时瑞一直在和调音师沟通,翻来覆去弄了好久才勉强满意。 彩排结束后,谈昕跟着钱与舟一起去后台找他们,鼓手见到她眼睛都亮了。 “姐姐!好久不见!”鼓手老远就挥起了手,等走到谈昕面前的时候,又说,“晚上一起吃饭!” 谈昕大大方方地说:“我正有此意呢,我喊上我们乐队那几个,大家一起吃个饭。” 钱与舟抿了下嘴唇,说:“我就不参与了。” “你干嘛去?”鼓手问。 “我要带湉哥先去一下露营区,然后再去吃饭。”钱与舟说。 谈昕用胳膊肘捅了捅鼓手:“舟哥要公费恋爱去,你别煞风景。” “那你晚上还回酒店吗?”鼓手问。 “不回去了,今天睡帐篷。”钱与舟已经安排好了,“明天我们直接现场见,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行,你好好陪庄老师吧,我们没问题的。”鼓手很有眼色地说。 钱与舟匆匆走了,他给庄定湉打了个电话,问他在哪。 庄定湉说刚刚四处转了转,现在已经回休息室了。 钱与舟加快脚步,回到休息室,一进去就看到庄定湉正拿着平板画画。 钱与舟走到他面前,笑着说:“去哪里逛了?” 庄定湉停了笔,说:“旁边去走了走,看到很多人在搬水搬东西,我看大家都挺忙的,我就回来了。” “大家都在为明天做准备。”钱与舟弯腰拿包,“我们现在去露营区吧。” 庄定湉关上平板,把它装回包里,表情有些期待:“那走吧。” 这个表情让钱与舟想到了自己的小侄子,每次出去玩都是这样子,很兴奋,又不愿意承认,觉得这样不酷。 钱与舟笑了,用空着的手握住了庄定湉的手,有点幼稚地晃了晃。 露营区就在音乐节场地旁边,出了门,走七八分钟就能看到露营区的牌子。今天虽然还是音乐节前一天,已经有不少乐迷到了,拖着行李箱,拎着帐篷,甚至还有用露营车拉了好几箱啤酒的。 露营区是免费的,第一次进要凭音乐节门票领取手环,后面再进就只要出示手环即可。钱与舟和庄定湉有工作证,就直接进去了。 钱与舟订了官方的帐篷,一是方便,官方的帐篷不用自己搭建,可以拎包入住,二是官方帐篷区是单独的一块,离门口近,人也相对少一些。 钱与舟去办手续,庄定湉站在一旁,有些好奇地张望着。 露营区很大,一眼望不到头,四周用铁皮围了起来。已经扎起了很多帐篷,有些乐迷装备齐全,连天幕也搭了起来。 除了这些露营装备外,还有很多旗帜和横幅,庄定湉看见有个年轻人正坐在小马扎上抱着吉他,旁若无人地唱歌。他旁边就挂着一面旗,白底红字写着:“我要山,要海,要自由。” 这里很嘈杂,除了人声,还有此起彼伏的音乐声,有人带了音响,在放自己喜欢的歌。 如此忙碌,如此鲜活。 钱与舟抱着睡袋,从后面碰碰庄定湉的肩膀,笑着说:“湉哥,帮忙拿一下防潮垫。” 庄定湉抱着防潮垫跟着钱与舟走,官方帐篷区就看起来规整多了,两种尺寸的帐篷整齐地排列着。钱与舟找到序号7,弯腰拉开帐篷的拉链,说:“我定了个三人帐篷,睡起来宽敞点。” 这是个一室一厅的帐篷,还算宽敞。庄定湉站在后面探头,他看着钱与舟在睡觉那间里铺上防潮垫,然后把睡袋打开,他做这件事很熟练,很快就弄好了。 紧接着钱与舟爬出来,把卧室这一侧的拉链拉好,他对庄定湉说:“这个天,可不能让蚊子钻进来。” 庄定湉和他开玩笑:“反正蚊子只咬你。” 钱与舟冲他扮鬼脸,然后绕到另一侧,把客厅那侧的门拉开,用杆子撑起来。 “我租了两个椅子,一会儿拿过来放在这里,我们可以坐着晒晒太阳。”钱与舟说。 庄定湉由衷地讲:“你好厉害,经常露营吗?” 钱与舟压了压嘴角,说:“还好啦,偶尔会跟他们去露营,但不过夜的,我上一次睡帐篷还是在大学的时候,也是音乐节。” 庄定湉很感兴趣地问:“也是这个音乐节吗?” 钱与舟点点头,他朝庄定湉伸出手,露出一个明朗的笑容。 庄定湉不明所以,但还是上前握住了他的手:“怎么了?” “去拿椅子,边走边说。”钱与舟用了点力,把庄定湉扯到自己身边。 庄定湉任由他牵着,两个人在帐篷之间穿行,阳光轻柔地落下,晒得发心发烫。 离开官方帐篷区,乐迷自己扎的帐篷排列就没有那么整齐了,各种颜色各种型号,挤挤挨挨,像一片缤纷的帐篷海。 钱与舟时不时看手机找路,越走越摸不着头脑。 庄定湉看出来他路痴又犯了,探头过来,看了聊天框里的描述,下了结论:“好像走反了。” 钱与舟尴尬地咳嗽一声:“这里长得太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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