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与舟呼吸都不稳了,他勉强维持着一点理智说:“嘟嘟还在呢。” “让孩子自己玩吧。”庄定湉眼睛一撩,微笑着说。 钱与舟扣住他的腰,一把把他扛了起来。 嘟嘟吃完了掉出来的冻干,抬起头,却发现两个人类都不见了。 它伸手扒拉那个塑料球,可是不见冻干掉下来。 嘟嘟又伸出爪子,坚持不懈地扒拉好几下,但都没用。它有点生气了,转头想去卧室里找庄定湉,可刚走到卧室门口,卧室门就在它面前嘭得关上了。 嘟嘟不满地“喵”了一声,用爪子扑门,但这门纹丝不动。 它坐下来,委屈地舔毛,它发现自从另一个人类进了家门,隔三差五的,它就被剥夺了自由进出主卧的权利。 它也不知道人类在里面搞什么见不得猫的东西,靠人类不如靠自己,嘟嘟走回去继续扒拉那个装着冻干的塑料球。 玩着玩着嘟嘟掌握了窍门,弹簧来回晃着。 一下又一下。 嘟嘟玩了好久,最底下的冻干却怎么也晃不出来,它特别用力地来了一下,塑料球猛得摇晃起来,最后洒了一地的冻干。 嘟嘟吃饱喝足,走到主卧门口动了动耳朵,里面那些细微的声音也没有了,它想着那个人类真小气,这么久了也不给它开门,总是要霸占他的铲屎官。 嘟嘟吃完也困了,走到次卧的猫窝,叼了它喜欢的小玩具,枕着睡了。 第二天有点下雨,今年的黄梅天来得迟,钱与舟最讨厌这种天气,整个世界都浸泡在潮湿中,感觉憋闷。 餐厅在拱宸桥附近,不太好停车,他们在附近找了个商场先把车停了,再一起走过去。 钱与舟撑着伞,稍微往庄定湉那里倾斜着。 运河附近的历史街区游客比较少,加上又是下雨天,一路上也没见到几个人。他们在粉墙黛瓦间穿行,细雨落在伞面上发出声响,倒是添了点幽微的古意。 餐厅在运河沿岸,外面的门头很小,一进去却别有一番天地。 崔勉正等着他们,餐厅名字叫“两处相逢”,一推门,风铃就当啷当啷响。 此刻已经过了饭点,吃饭的人只剩几桌,崔勉拉着他们在窗边坐下,大而透亮的落地窗,往外就能看见后面的小院子,铺着翠绿色的草坪,白色的天幕下面放着户外椅。 崔勉说,天气好的时候,大家都喜欢坐在外面喝咖啡。 室外满目青翠,室内也是绿,大量的绿植配上木质家具,整个店堂看起来都是生机勃勃的。 “这里装修真好看。”钱与舟说。 “都是湉湉帮忙设计的。”崔勉微笑着说。 崔勉戴眼镜,他看起来应该有三十几岁,气质很好,文质彬彬的。 “老店之前在乌龟潭那边,比这里要大一点,但交通不算方便。租约到期之后,我就搬到这里来了。”崔勉喝了口水,说,“算算已经三年了。” “你们认识很久了?”钱与舟问。 崔勉点头:“他还在读大学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那天我在外面溜达,他在写生,我问他画卖不卖。” “我们俩又都喜欢喝咖啡,我就经常邀请他来店里。”崔勉微笑起来,他看了一眼正在翻菜单的庄定湉,“一晃那么多年过去了。” 钱与舟环顾了一圈,店里墙上装饰很多,但没看到水彩画。 崔勉看出来他在找画,笑着说:“没找到吗?其实是做咖啡那边的那幅字。” 钱与舟伸长脖子看过去,咖啡机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张卷轴,上面写着:“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我都不知道湉哥书法也写得那么好。”钱与舟有点惊讶地讲。 “你这是门外汉看热闹。”庄定湉轻轻弯起眼角,“其实我写得不好。” “庄老师你可别谦虚了。这是他送我的开业贺礼,还有一幅画我放家里了。”崔勉轻轻点了点桌子,“今天这顿饭我请了,算是我给你们的一个新婚祝贺。” “那我可不会跟你客气。”庄定湉翻了翻菜单,“我要吃这个最贵的牛排。” 钱与舟忍不住笑了,他发现庄定湉在熟悉的人面前,总会露出很可爱的一面。 他们点完了菜,崔勉转头往外看:“你们准备请多少人?会不会有点小?” “就请好朋友和家里人,人多了我也嫌烦。”庄定湉说。 “那应该够了,到时候我把天幕撤了,这块地方空出来做布置。”崔勉说。 “婚礼布置我准备自己设计。”庄定湉托着脸,看外面的院子,廊檐积蓄的雨水不断下落,连成一片水帘。 “说起来,我还没问过与舟喜欢什么风格的。”庄定湉把脸转回来,和钱与舟对视。 钱与舟没一点犹豫:“我都行,我听你的。反正湉哥弄得一定很好。” 崔勉忍不住开玩笑:“湉湉,你可有福了,找了个粑耳朵。” 钱与舟有点不好意思,喝了口水,转脸对上庄定湉的视线,两个人就看着笑了。 最后定了九月办婚礼,钱与舟抢着付了定金。他们吃完饭又聊了一会儿,到了下午,就陆陆续续有一些顾客过来喝咖啡。看着店里人多起来,他们就告辞了。 出来的时候发现雨已经停了,于是钱与舟拎着伞,和庄定湉牵着手,慢慢往回走。 坐到车里,钱与舟很高兴地说:“那个地方很漂亮。” “你喜欢就好了。”庄定湉说。 “对了,七月底你有没有时间?”钱与舟问他。 “怎么了吗?”庄定湉有点疑惑。 “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去趟烟台?”钱与舟认真地看着他。 庄定湉不太明白:“怎么突然想去烟台?” 钱与舟解释道:“我们乐队接了个音乐节的活,七月底在烟台,我可以带你一起去,场地在海边,还可以露营的,会很有意思。” “而且。”钱与舟顿了顿,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你之前不是说自己还没看过海,很想去看海吗?”
第31章 行行好,这是我老婆 音乐节在七月底的一个周末,及时道别乐队在周六下午演,他们周五下午要去现场彩排试音。 所以钱与舟给大家定了上午南京飞烟台的机票,庄定湉那张也是他买的,为了方便,买的是杭州飞烟台差不多时间抵达的航班。 因为只是短途旅行,庄定湉只带了个小的登机箱,他下了飞机之后看手机,钱与舟说在行李转盘那里等他。 庄定湉顺着指示牌走过去,老远就看到了他们一群人,背着乐器的几个男人站在那里十分显眼。 钱与舟捏着手机,看到庄定湉之后立马挥手,笑容也瞬间浮现。 庄定湉看到站在他身边的一个年轻男人也在朝这边看,然后伸手拉住另一个男人的胳膊,使劲摇晃起来,表情写满了八卦。 这么一闹,这一群人的眼睛都直勾勾地看向庄定湉了。 这些视线的存在感太强,庄定湉觉得有点尴尬,他闷咳一声,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一些。 好在钱与舟朝他走了过来,他一把接过他手里的行李箱,很高兴地说:“好巧呀,湉哥。” 庄定湉忍不住笑了:“你们行李取好了吗?” 钱与舟点头,有点得意地说:“你看我算得多准,时间刚刚好。” “你最会安排了。”庄定湉哄他。 钱与舟拉住他的手,把他带到大家面前。 乐队的人早就听钱与舟无数遍提起过庄定湉,这会儿见了真人,四个人表情四个样。 鼓手最活泼,直白地来了句:“嫂子好!终于见到你了!” 默默是个颜控,他从鼓手身后探头:“庄老师这么好看便宜舟哥了。” 吉他手就正经多了,他打量了庄定湉一番,特认真地说:“你好,我是吴优。” 主唱则在打趣钱与舟:“我们舟哥从早上开始就一脸迫不及待,频繁看手机都要把锁屏键按冒烟了,可算把你盼来了。” 钱与舟给了时瑞一拳:“哪有这么夸张。” 庄定湉淡定地站在一旁,很礼貌地笑着:“我今天过来打扰大家了,希望大家多担待。” “嫂子你可别这么客气!”鼓手笑着说,“舟哥可是警告过我们让我们多照顾你的。我叫张明熙!” 这下用不着钱与舟来介绍,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个没完,庄定湉就耐心地听着。 他们走出机场,音乐节的工作人员已经在等他们了,负责他们乐队的志愿者是个年轻女孩,染了一头红发,性格很活泼,上来第一句话就是:“你们这一队颜值也太高了。” 鼓手笑着说:“可惜最帅的两个都不上台演。” “舞台上你最帅。”钱与舟跟鼓手说话的语气就像在哄小孩。 庄定湉忍笑,觉得他特别可爱。 大家坐上主办方派过来的车,先去酒店做短暂休整。 这边订的都是双床房,鼓手和默默一间,时瑞和吴优一间,庄定湉跟着钱与舟进门,门还没关严实呢,就被他一把抱住了。 钱与舟把脸埋在庄定湉的侧颈,使劲嗅了嗅。 温热的鼻息弄得庄定湉有点痒,他拢住钱与舟的后颈,眼角轻轻翘起:“想我了?” 钱与舟点了点头,闷闷地说:“一周不见了。” 庄定湉抚摸他的后颈,问他:“一会儿你们彩排,我能不能去?” 钱与舟抬起头,笑了:“当然可以,你要陪我啊。” 庄定湉点头:“也算取材了。” 钱与舟捧住庄定湉的脸,吧唧亲了一口。接着他看了一眼时间,叹了口气,说:“得快点拿东西,又要出发了。” 钱与舟背了个很大的双肩包过来,装着笔记本电脑和相机,还有一大堆数据线和电池,除此之外还装了衣服和一沓文件。 庄定湉看着他的包跟个无底洞似的,说:“你这到底塞了多少东西?” 钱与舟从最底下把云台掏出来,还有个挎包:“我平时短途出差就背这个包,方便,还特别能装。” 庄定湉看他,说:“这好像是我第二次看到你工作的样子。” 钱与舟麻利地整理要带的东西,避开庄定湉的目光:“这说得我都有点紧张。” 庄定湉评价道:“我发现你对不熟的人还是挺严肃的。” 钱与舟“嗯”了一声:“我不做表情的时候有点凶。” 庄定湉歪头看他:“我好像没见你凶过。” “你是我老婆我怎么会对你没表情啊。”钱与舟最后语调拖得有点长,像是在撒娇。 庄定湉忍不住伸手掐他脸。 钱与舟吐字不清地说:“好了湉哥,你也得收拾一下东西,一会儿彩排结束我带你去露营区看看。” 这个音乐节有露营的传统,露营区就在舞台区旁边,乐迷们会在那里搭帐篷,音乐节结束后的夜晚,大家在那里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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