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与舟和他碰杯,说:“休息一阵子也好。” “我都快记不清有多久没来音乐节了。”张弛苦笑了一下,“忙到最后连自己的生活都没有,真觉得自己挺失败的。” 庄定湉把点菜单交给服务员,淡淡开口:“能辞职已经很了不起了。” 钱与舟下意识看他。 “毕竟人总是善于得过且过的。”庄定湉笑了一下,“一潭死水的生活无趣,但至少是安全的。哪怕痛苦,起码是已经适应了的能够过下去的生活方式。” 钱与舟第一次听庄定湉说这样的话,他莫名觉得胸口很闷。 “谢谢你。”张弛很诚恳地说。 三个人短暂地沉默了一阵。 “碰一个吧。”钱与舟举起椰汁,露出一个笑。 “敬过去的一切。” 作者有话说: 《我爱你亲爱的姑娘》布衣乐队
第34章 我都多少年没上台演过了 吃到一半,钱与舟的手机响了,是鼓手打过来的。 刚一接通,鼓手的声音就传出来:“舟哥!出事了!快回来!” 钱与舟赶忙问:“怎么了?” “三哥和吴优吵架了。”鼓手的声音特别着急,“他们吵得特别凶,你快回来看看吧。” 一听这话,钱与舟赶紧问:“你们在哪?” “我们在酒店,他们把门关了,不让我们进去。”鼓手年纪小,听着都快哭了。 “明熙你别着急,我马上过来。”钱与舟说。 挂了电话,钱与舟站起来,说:“我得回去一趟,湉哥,你要么和张弛吃完再走,我得回趟酒店,一会儿联系你。” 庄定湉也站起来,没有犹豫地说:“我和你一起去。” 张弛表情也有点担心:“与舟,我也去,没准能帮上什么忙。” 钱与舟也没心思跟张弛客气,他匆匆结了账,打车回酒店。 钱与舟赶到的时候,时瑞和吴优的架已经吵完了,门敞开着,吴优坐在沙发上,时瑞站在门边,两个人都一言不发。 鼓手和默默站在另一边,大气也不敢出。 钱与舟走进去,当和事佬:“这是怎么了?有话好说。” 吴优表情很难看:“理念不同用不着硬凑在一块。” 时瑞右边脸红着,看起来是被打了一拳,他有点疲惫地说:“我没逼你。” 吴优抬起头,嗤笑一声:“你确实没逼我,去年我说我们应该停下来好好调整一番的时候,你跟我说,好不容易火了两首歌,要抓住机会,乐队走到这一步不容易。” “今年我跟你说不要再接公司安排的那些写歌任务,那些流行的口水歌和我们乐队想做东西不一样。你跟我说马上要巡演了,不要跟公司闹不愉快,巡演结束你一定和公司说乐队要静下心来做下一张专辑。” “等到巡演结束,接了两个音乐节,敲定歌单的时候你非要把那几首烂歌加进去,我说别加,你不听,你说很多乐迷就是为了听这两首歌来的。” 吴优很疲惫地起身,他开始把东西扔进行李箱。钱与舟的喉结滚了滚,他想说点什么,却被时瑞拉住了手腕。 时瑞摇了摇头。 吴优把行李箱合起来,背上自己的吉他,叹了最后一口气:“我演不了,另请高明吧。” 吴优说完就走了,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 钱与舟还被时瑞扯着,他用的劲很大,桎梏似的。 钱与舟特别着急地说:“三哥,你疯了吗?不让我拦着他,明天可就要演了。” “早知道有这么一天的。”时瑞很平静。 “还是先把伤处理一下吧,不然明天会肿的。”庄定湉开口说。 “旁边有药店,需要什么,我去买。”张弛赶忙说。 钱与舟拉着时瑞坐下来,稳了稳情绪:“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吵起来了?” 时瑞叹了口气:“吃完饭回酒店,我跟他说今天试音的时候,他不太认真,这算个导火索吧,后来就吵起来了。” “我说你今天怎么跟调音师沟通这么久。”钱与舟皱眉。 他和时瑞认识挺多年了,时瑞有才华,业务能力强,脾气也好,因为年纪最大也习惯去照顾人,平时有什么事都是他挡在前头,今天会跟吴优吵成这样,钱与舟都觉得难以想象。 “刚刚吴优说的话……”钱与舟觉得挺不是滋味的。 “他觉得我们现在太商业了。”时瑞语气没有波澜,他很少会露出这种迷茫而疲惫的表情,“可我总觉得乐队首先要生存,要能被人看见。” 钱与舟沉默了,他静了一会儿,想说点什么,又觉得不合适。每个人的想法不同,吴优有句话说得对,理念不合没必要硬凑在一起。 张弛回来的时候,大家都在沉默,庄定湉把东西接过来,又去卫生间拿了一条毛巾,他把冰袋拿出来,用毛巾裹住,递给时瑞:“脸敷一下吧,不然会肿起来的。” 时瑞和他道谢,又很抱歉地说:“打扰你们俩的安排了。” 庄定湉摇摇头,说:“没关系,还是这件事比较重要。” 庄定湉的声音把钱与舟拉回现实,他很理性地说:“当务之急是要解决明天的事,吴优走了,我们得找个吉他手来帮忙。” 钱与舟说着就拿出了手机:“我给周屿打电话,让他来帮忙。” 张弛走过来,看着他说:“你没必要找别人来帮忙,你自己就可以顶上,你的吉他很好。” 张弛一说这话,大家都看向钱与舟。钱与舟感受到特别多的视线,他有点尴尬地说:“这怎么行,我都多少年没上台演过了。” 时瑞用毛巾按在脸上,认真地说:“与舟,比起一个不熟悉的乐手来救场,我更信任你。” 鼓手和默默也点头。 钱与舟表情有点犹豫:“但换人至少要提前一周告知主办方,得报批的,周屿本来就是要演出的,他能帮忙,我不行。” 时瑞抬头看他一眼,有点心虚地说:“两周前,我和主办方联系过,在我们乐队演出人员里把你加上了。” 这下大家都很诧异,钱与舟最不理解:“为什么?” “那天吴优也跟我吵了一架,那意思是不想来参加音乐节,那天与舟正好在杭州,我就没告诉他。”时瑞说,“后来吴优态度一直很暧昧,我这不是怕临时出变故吗,就联系了主办方。” “之前也吵过?都吵到不来音乐节了?”钱与舟郁闷地按了按眉心,“时瑞,有时候我真觉得你太有主意了,这些事居然都瞒着我。” 时瑞讪笑着转开目光:“这次吴优不是来了吗,我以为他想通了,之前的事也没必要再跟你说。可是彩排他突然消极怠工,我今天就忍不住说了他几句,没想到会闹成这样。” “所以舟哥,帮帮忙吧。”时瑞诚恳地说,“演完我就回去写检讨。” 钱与舟叹了口气,握了握拳头,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要忙的事情就很多了,钱与舟先联系了主办方,简单说明了情况,协调好明天早上再去场地彩排一次。 时瑞给认识的朋友打了电话,让他送一把电吉他过来,急用。 突发变故,钱与舟和庄定湉道歉,说今天没法按照原计划去住帐篷了,他让庄定湉在酒店休息,晚上也不用等他,他们几个找了个排练室,现在得去紧急排练一下明天要演的内容。 他们四个人练了几乎一整夜,一大早又去现场重新彩排,结束之后实在熬不住,就直接在休息室里睡了。 庄定湉和张弛到的时候,就看到他们几个睡得四仰八叉的,外面震天响的鼓声都没影响他们的睡眠。 他们俩先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接着把人拍醒,钱与舟迷迷糊糊醒过来,看到庄定湉,下意识要撒娇。 他刚抱住庄定湉的胳膊,用脸蹭了蹭他的手腕,还没说话呢,就看到张弛也在看他,吓得他立刻坐了起来。 “你要的东西都拿过来了,你看看,有没有缺的。”庄定湉说,“顺路还买了点吃的,你们赶紧吃点东西。” 钱与舟看了眼手表,庆幸地说:“还有点时间,大家吃点东西,换个衣服。” 过了一会儿,谈昕也来了,她还带了两个造型师和两个化妆师。 她十分不见外地一屁股坐下了,对钱与舟说:“你这次可欠我个大人情。” 鼓手和她卖乖:“好姐姐,大恩大德,永世难忘。” 庄定湉看了她一眼,又转脸看钱与舟。 钱与舟凑过来和他咬耳朵:“这是谈昕,我朋友,我请她来做我们乐队今天的代班经纪人,她特别厉害。” 谈昕也看庄定湉,她有点八卦地说:“哦,是神秘结婚对象。” 钱与舟有点脸红,他冲谈昕很嫌弃地摆手。庄定湉大大方方地看她,微笑着说:“你好。” 谈昕弯起眼睛,说:“有空一起喝酒。” 庄定湉笑着应了,很客气地说:“麻烦您今天多照顾我们与舟了。” 乐队相关的事庄定湉帮不上忙,最多只能帮忙拿拿东西,看看时间,做个陪客。 下午开演之后他们在后台候场,几个人表情都有点凝重。 钱与舟看出来了,每个人都紧张。于是他就招呼大家一起打个气。 手掌叠在一起,举起又落下,喊了几声加油之后,短暂地获得了一些力量。 庄定湉始终站在旁边,目光落在钱与舟身上。 工作人员通知他们时间差不多,五分钟后准时上台。 钱与舟这才和庄定湉对上视线,他其实是不安的,但他是替补,同时也是乐队的经纪人,他不能表现出一点不安来动摇人心。 他要做主心骨,要把接下来四十分钟的演出做到极致完美。 钱与舟深吸一口气,试图从庄定湉的眼睛里获得一些力量。 在临上台的最后一分钟里,庄定湉沉默地走过来,给了他一个很用力的拥抱。 庄定湉看透了钱与舟此刻的不安和紧张,但他只说了一句话。 “享受这一刻,与舟。”
第35章 玩摇滚可是男人的医美 时隔多年再次站上舞台,钱与舟首先感受到的是一阵短暂的眩晕。 音乐节的舞台比livehouse的要高很多,从台上望下去,人群密密麻麻,如同一片汪洋。 但他们又如此热烈,钱与舟听到潮水一般的欢呼声,震得他胸腔微微发麻。 按照排练好的流程,鼓手举起鼓棒,敲了三下。人群的声音远去,近乎是肌肉记忆一般,钱与舟碰到吉他之后音符就自然而然地流淌了出来。 他发现他依旧是如此热爱舞台,热爱演奏,热爱关于摇滚乐的一切。 钱与舟沉浸在这一场演出里,他想,没有比这更好的感觉了。 台下万千旗帜翻飞,写满了爱与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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