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迫仰起头,手不知如何安放,本能的有些抗拒,但也没做出什么实际性举动。 隔着几层衣料,傅宴礼的心跳频率好像要震到我的胸膛里,那种感觉让我呼吸都变得缓慢了起来。 我沉默不语,任由他的手紧紧箍住我。 不是不想搭理他,而是睡久了,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李辞,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傅宴礼的嗓音微微发颤,不像冷的。 “不知道。”我回应他。我现在关心的不是我睡了多久,而是我是不是残废了。 我垂着脑袋,思绪万千。 傅宴礼的手环在我的腰上,手掌几乎把我的后脑勺全部掌控其中。 他不说话,我抿着嘴唇,“傅先生,我的手是废了吗?” 话音一落,室内被一阵诡异的氛围侵占。 傅宴礼手上的动作紧了紧,我从他的反应中明白,大抵是废了。 正当我准备说些什么,傅宴礼略微沙哑的声音说道:“医生说好好做康复,有五成的希望可以活动。” 棱模两可的话,我懵懵地问:“恢复如初?” 他沉默了三秒,“不能恢复如初,但是拿筷子拿笔不是问题。” 这样啊。 “我明白了。”其实我能醒过来都是我命大,要求太高,难免会显得贪心。 可是让我醒过来的代价是剥夺一条手臂的使用权,我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抉择。 傅宴礼把我抱回到床上,叫来医生,检查一番,确定没什么问题,留院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 我目视傅宴礼,他似乎看出我有话要说,便温声问我:“有什么想说的?” “我不想住在医院。”我不喜欢医院,更不喜欢躺在病床上,这白到冰凉的装潢总会引起我的不适。 傅宴礼将视线转向医生,医生是位五六十岁的男人,看起来医术高超,说话很有威望。 “可以。”他如是说道。 医生离开病房后,我坐在床上发呆。 好累啊,睡了几个月,却感觉像是高强度工作了几个月一样。 “今后有什么打算?” 傅宴礼脱下大衣放在一旁,坐下来,用一种看似轻松的语气说着。 其实睡了这么久,原本清晰的目标都睡模糊了,但是有一件事我很想做。 我郑重地说:“我想读书,想考研。”想把那个时候的遗憾填起来。 傅宴礼没有丝毫反应,在他脸上没有捕捉到一丁点的情绪,“可以,只要你想,我可以给你最好的资源。” 经过这件事后,我突然看开了,命里没有的东西强求不来,该失去的终会失去。 我想我有些信命了。 “谢谢你,我觉得我自己也可以。” “你什么意思?”傅宴礼抬眸看过来,黝黑的瞳孔看的我心漏了一拍。
第60章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害怕傅宴礼,明明之前都没有。 窥见他面具之下的真容,没有一个人敢靠近野兽,更何况是一头蛰伏的野兽。 那场宴会,傅宴礼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他才会强制我去。在晕过去之前,我看到了他眼里的惊愕和意料之中的得意。他试探了我的真心,我也回应了他的试探。 我甚至不敢和他对视,他的眼睛具有穿透能力,很容易就把我看穿。 移开视线,我捏紧了被子,鼓起勇气小声地说道:“傅宴礼,很感谢你救了我两次,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再强求你的喜欢。看在我给你挡了一枪的份上,我们扯平,以后各自生活好不好?” 说到最后,带上了一丝请求。我想活着,但是待在傅宴礼身边,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下去。 他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 “你要跟我撇清关系?”傅宴礼表情变得不可置信,整好以暇的面具像裂成了无数个碎片拼凑起来的,尽是裂痕。 看来说离开是他意料之外的事。 “这不是你希望的吗?”我近乎天真地望着他的脸,在我这里浪费这些时间,不如好好追求沈清,毕竟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我现在手也残了,狼狈不堪,至少在分开的时候,我还算体面。 傅宴礼怒极反笑,扯着唇角。 “李辞,你有时候真的很天真。你现在这幅样子,是想饿死在外面,还是想着再遇到一个愿意养你的人?虽然手是残废了,但是这张脸还是可以看,不乏有人想要你对吗?” 他说的还算委婉,但是我还是从他的语气里听出那不屑一顾的嘲讽,和自始至终上位者玩弄下位者高高在上的姿态。 心脏密密麻麻地疼痛起来,早该如此的,他本来就很会用刀戳人心口。 “傅宴礼,我还是喜欢你,所以不想因为这些事情讨厌你。” “嘴上的喜欢多么轻易,你不过是……” “可是我连命都给了你!”我梗着脖子打断他的话,泪水大雨倾盆般迅速打湿了我的脸颊。 我捂着脸,快要窒息,“你到底有没有心?” “你从来没在乎过我的感受,给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施舍。我接受,我感激。我真的很爱很爱你,傅宴礼,我他妈的爱你,我不是跟谁都可以上床!我不是傻子,我知道我喜欢谁。” “你别让我太难堪好不好?我这些年不是一直都很听话吗?” 他就是一场熄灭行星的秋雨,我会在冬天的时候死去。 情绪不受控制,大脑一片空白,说出来的话完全没有经过思考。 “对不起,李辞,你冷静一点。” “傅宴礼,我好累啊,你知道吗,你的态度总是忽冷忽热,在我刚有退缩的念头的时候,你就会给我遐想。” “可是你拿我的爱去赌,你明明知道宴会上会发生什么的不是吗?” 他哑口无言,瞳孔中映出出乎意料,但是没有一点慌张。 “我当时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你必须活着。” “死过一次,我发现我很想活着,那种生物的本能。” “我们不合适。” 请假条 就是说,今天不更新了,明天不忙就补一下
第61章 一口气说完憋在心里的话,好像闷在胸口的气终于吐出。 我的身体微微抖动着,室内的温度非常的稳定,可我还是觉得有点冷,无法克制自己不颤抖的行为。 再坏的结果无非就是死亡,傅宴礼没对我上心到那个程度,我不是很担心他会做什么失去理智的事。 他向来都是头脑清醒的,毫无偏差的,运筹帷幄的。 我看着他的脸,心里一阵抽痛。放下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好像剜下一块心头肉。 关于爱,我无法做出解释,至少在我心里我是爱他的,也情愿为他去死,可是如果处于算计,那就变了意思,也变了初衷 傅宴礼已经恢复到平时无波无澜的神情,语气也平静无常,但是仔细听,能听出他声音在颤抖。 “我们不合适?”他反问道,并不着急说下一句话。 我掌心已经出了冷汗,松开拳头,让空气带走那些汗意,顺便让我冷静下来,不至于因为紧张失了方寸。 “那你觉得我们合适吗?”我不答反问,把问题抛回给傅宴礼。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说。 傅宴礼薄唇轻启:“不合适。” 这个答案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他不不屑于说违心的话。 我松了一口气,还好他从来都是他,没有丝毫改变,“所以我们没有必要纠缠。” 傅宴礼不紧不慢地说:“李辞,你觉得你离开我,还能依靠谁?” 他脸上没有一点笑意,偏偏眼里的漫不经心那么明显。 我情绪一下子就被激了起来,完全不顾身体怎么样,“我谁都不靠!我有手有脚,我凭什么不能靠自己?!” 由于说话太冲太急,一口气没有喘上来,憋的脸通红,泪水很快模糊的视线。 我仰起头,平复情绪。 冷静,冷静,冷静。 傅宴礼平静道:“天真。” 我天真什么,“没遇到你之前,我也是这样活的!” 他一时间没有说话,饶有兴致地看向我,“你当真这么认为?” “你什么意思?”出于生物的本能,敏锐的我好像嗅到一点危机,这使我非常不安。 傅宴礼脖颈微微弯曲,“你别把我想的太仁慈。” 对啊,他对我说过这句话不止一次,然而我选择忽视,“以前会,现在不会。” “就因为这件事?” “不然呢?”我甚至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能若无其事的说出这样的话。 我开始害怕,傅宴礼说那句话的意思。 难不成一开始也是他算计好的? 不可能。 他没有理由要这么做。 他想包养谁不是一句话那么简单吗。 傅宴礼无言,站了起来,拿上放在背椅上的风衣,就要往门口走去。 我伸出手去抓他,却只感觉一阵风从指尖溜走。 整个人摔倒在地上,清晰的疼痛很快传来,我支着左手想要从地上站起来,傅宴礼快我一步,把我抱起来放在床上。 “你说你离开我还能活下去,李辞,当时我伸手的时候,你可是自愿的。” 傅宴礼平淡的阐述一个事实。 我辩解道:“当时我是无路可走。” “那你现在就有路可走吗?” 请假条 真的很抱歉,明天再写
第62章 进入寒冬之后,路边的银杏树越发萧条,零落的几片金黄叶子挂在枝头,经不起一阵风的路过。 夜里的温度可以达到零下,却不见飞雪。 从医院回来之后,我再次被傅宴礼软禁在别墅,他说我现在身体还需要检查,暂时不考虑让我去更偏远的地方,但如果我动想离开的念头,他会毫不犹豫把我关起来。 我骂他有病,是疯子,不爱我又要把我囚禁起来。 明明可以避免两个人痛苦,可他偏偏沉溺于这种极端的感受,并且乐此不彼。 他任由我骂,有时候还会觉得生气的我很有生机,故意惹我生气。 我知道反抗毫无意义,慢慢变平和,问他能不能给我找补习老师,傅宴礼没有拒绝。 找到事情做之后,总算是不像一只困兽,急需找到突破口。 可是再摆烂的心态,也难免长久被困在一个地方,情绪变得莫名其妙。 我问过傅宴礼,什么时候才能出去,他每次都是看看手表,再看看窗户外面,选择用沉默作答。 窗外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上,形成一层浅浅地,不容易留下来的雾气。 我蜷在沙发上,刘姐走过来,“晚上想吃点什么?这么冷,要不要吃点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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