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确实是一连忙了好几天,问林助理也只是说傅总有他的打算,他无权干涉,更没有权利知道老板的计划。 在洛杉矶的这几天里,我每天都在吃药。总觉得自己跟这里有仇,否则怎么会感冒刚好,又摊上过敏。 傅宴礼也没有料到我这严重的水土不服,在我过敏后就问了我要不要回去。 我是想回去的,但是又讨厌麻烦的事物,问他还有多久才能处理好,他说就这两天。 那就再等两天也不是不可以,好在有林助理陪我,这日子不算是特别无聊。 尤其是林助理的英语非常好,我找他补习英语不仅免费,而且他还能教给我学习方法,这简直就是天使。 林助理正在给我纠正口语,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是傅宴礼打过来。 我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然后接过电话,嗓音不自然地夹了起来:“傅先生,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给你发了一个地址,到时候来这里。” 我立马去看了一下,是一个我完全不知道的地方,上网一搜,猜测傅宴礼的合作伙伴邀请他参加宴会。 “我来干什么?而且我过敏还没有好。” “不用担心过敏的问题,到时候穿我给你准备的衣服。” 我想起上一次宴会,傅宴礼给我选的是一件礼裙,这次他还会给我准备裙子吗。 我并不想穿裙子。 到时候我该怎么拒绝他呢。 我望向一旁的林助理,用唇语问他,你收到傅总的消息了吗? 他点了点头。 “我可以不来吗?” “李辞,你觉得我是在询问你吗?”他不答反问,嗓音像是覆盖了一层水雾般的冰凌,冷到骨髓里。 操他妈的。 我在内心咒骂了一句。 傅宴礼的好相处,只是表面看起来而已,实则他一点都不近人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祈祷起了作用,他给我准备的不是礼裙,而是西装。 我很讨厌别人把我当成娘娘腔,因为他们故意混淆我的性别。 女人就是女人,男人就是男人,为什么要有娘娘腔或者女汉子这些词语。我一直都觉得这两个词汇不应该出现在我的字典中。 傅宴礼差人送来的是一套白色西装。修身的版型,极具手工的裁剪,我过于羸弱的身体反而更贴这套西装。 林助理送我到别墅外面,傅宴礼正站在大门口等我。 别墅修建的肉眼可见的大,正对大门口的中间有一座喷泉,两侧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车。 再不懂也明白这些车价值不菲。 傅宴礼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古板端正,一丝不苟。 “傅先生。”我快步走到他的身前。 傅宴礼宛如一尊雕塑,脸上的表情是刻好的弧度,无法做出一丝一毫的改变。 他牵住我的手,我掌心的冷汗到他手里,他有轻微的洁癖,仍旧面不改色,“很紧张?” 周围进进出出的全是外国人,身处异乡怎么可能会不紧张。 “有一点。”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他无视我的笑容,“我们先进去,里面准备了很多吃的。” “好。” 从大门走进去,是一个室外的活动场所,一张桌子上摆明了琳琅满目的吃的喝的。 我的胃突然好空。
第56章 目光所及之处,现场大多数为欧洲面孔,极少见到一张亚洲面孔。 欧美人的骨相确实很好,眉眼深邃,鼻梁高高拔起,立体感十足。 亚洲人则是比较温婉的长相,不会有那么强的面目感官,黑色眼睛黑色头发,怎么看都觉得有几分翩然。 他们交流全程是英语,傅宴礼口齿清晰,举手投足游刃有余,不管再多人,大家的视线也会注意到他。 有的人生来就应该享受别人的注视。不是凝视。 我问过林助理,傅宴礼是在波士顿读书,学的是管理学,辅修经济学,本硕三年,加上读博,一共用了五年时间,回到川城后就开始夺权,不到二十七岁便坐稳傅氏集团。 听不懂,只是觉得厉害,毕竟大家族从来不养闲人,假若他真为私生子,对自己得多狠才能做到这个地步。 对于他的家庭我一概不知,就算是相处也有些时日,但他很排外,跟他相处就能发现。 明明你和他住在一个屋檐下,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甚至做过更亲密的举动,然而你还是没办法了解他。 他的心墙又厚又高,除非他主动给你开门,否则无法过去。 我去餐桌旁拿甜品,甜甜圈腻到让我喉咙好像黏在一起似的,尝一口就失去了兴趣。 中国人对于甜品的要求是不要太甜。 看见桌上有葡萄,我拿了一串,剥下一颗放在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味蕾上绽放。 这个葡萄是让我满意的。 我回到傅宴礼身边,跟他聊天的人已经换了一波。对方是一位浅棕色头发,眼睛湛蓝,好像今天天空的颜色的男人。 模样看起来三十来岁,身边站着一位年轻貌美的女人,身材凹凸有致,正如热恋中的情侣一般挽着男人的手臂,举止大气自然,笑起来明媚。 傅宴礼让我跟他们打了一声招呼,听他说我才知道,女人只是男人今天带来的女伴。 “查理斯先生没有娶妻生子,所以想攀附他的女人很多。”傅宴礼用中文简短概括。 他没有结婚不是因为不能结婚,而是他现在还没有想法结婚。 该说不说,有钱人做什么都很合理,包养小情人是他们的爱好之一。只需要花钱就能解决的事对他们来说都不算事。 可我从来不觉得女人攀附男人是一个很恶俗的现象,我只是害怕她们把自己弄丢了。 在我们山区里,女的刚成年就有可能会被卖给别人做媳妇。我读书那会儿,初中班上的女同学少到可以用国宝来形容。 我从小到大没什么朋友,有一个比我大几岁的姐姐几乎是我整个童年的温暖。 那时候我就想,如果她能当我哥哥老婆该有多好,又漂亮,人又好。 等我读初中,她才成年,家里人就给她安排了亲事,早早嫁了人。 我读高中,她的孩子都会下地走路。做不完的家务,干不完的活把她的生活劫持。她不是不想读书,而是没办法。 她有时候看着我,眼里带着几分羡慕和几分怜爱。那种目光刺痛了我。 她无法给自己争取更好的生存环境,唯一读书改变命运也被剥夺了权利。 有钱人,不管是男是女,他们大多享受着这群卑贱的人削尖脑袋,头破血流,只为在他们面前留下一个印象。 一个人吃独食总归不太好意思,所以我问他要吃吗,他微微弯腰,张开了嘴。 我错愕他的反应,赶紧拿过一颗放在他的嘴里,指尖碰到他的嘴唇,舌头,我急急忙忙抽回手,脸一下子热了起来。 男人带着笑意询问起我,眼里闪过精光。 傅宴礼目光深长地看了我一眼,“Partner。” 也就是他刚说出口,一口食物卡在咽喉,呛的我眼泪水直掉。 他刚刚说了什么? 伴侣? 傅宴礼立马让服务员倒一杯饮料,我一口喝完,总算是好受点。 问了只会更尴尬,我选择不问,说不定只是随口一个说辞而已,过了也就过了,他们对于这些见怪不怪。 过了一会儿,傅宴礼问我:“是不是觉得很无聊?” 如果这桌子上摆的东西再好吃一点,我估计会爱上这场宴会,但很显然,这些东西基本上不合我的胃口。 “有一点吧。”我含糊其辞,说不好玩他会带着我离开吗。 “会跳舞吗?” “啊?”我蒙圈了,跳舞不会,但广播体操我跳得还不错。 他伸出了手,我半是蒙圈半是激动,跟随他的脚步来到舞池旁边。 说是舞池其实也不算,就是几对男女站在乐队正前方优雅地跳舞。 “我……不会跳。”见他有要拉我上去的冲动,我拉住他的袖扣,扭捏地拒绝。 傅宴礼温声道:“其实没有人在意你会不会。” 放屁。 傅宴礼说这话纯属就是想看我丢脸。 我还没有说什么,一堆玻璃杯落到地上,紧接着一声枪响,现场立刻一片混乱。 先生们太太们抱着头,有的躲在就近的建筑物下,有的则是寻找可以掩蔽的地方。 傅宴礼神色一变,攥紧了我的手,大步流星往外面走。 黑衣保镖涌了进来,我一边小跑跟上傅宴礼的脚步,一边不住地回头张望,只见地上已经躺着几具尸体,血浸染了白色衬衫。 走廊上,前面突然窜出来一个人,拿着一把手枪对着我们。 准确一点,他的枪口对准的是傅宴礼。 我呼吸一下子失去声音,无措地握紧了傅宴礼的手。 看看他,又看看拿枪之人。 只见男人扣动扳手,也就是那一两秒的时间,大脑还没有对身体发出指令,我用肉体给他挡住那一颗子弹。 子弹射入我的皮肉,尖锐的痛感立即传到大脑。三秒过后,不仅仅是刺痛感,还有密密麻麻的灼烧感。 不知道这一颗子弹射在了什么地方,右边的肩膀痛到无法动弹,每呼出一口气,体内就少一口气。 今天就不应该出门。 疼到要窒息。 好他妈疼。 疼死了。 好疼。 我仿佛闻到了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后知后觉意识到,好像是我身上发出的。 “李辞,李辞……” 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一双手把我扶着,还不至于让我摔倒。 好累。 想睡会儿。
第57章 川城的夜晚一向美丽,远处的天空像是有光照耀着,粉中带点紫色。 附近的住宅房修建得很高,晚上十一点,还有不少房间透出光亮,好像无数个小灯泡。 我从包间出来,脸上的笑快要僵住。胃里波涛汹涌,随时要从嘴里喷涌而出。 扶着墙壁,脚下虚浮,往工作后台去。 就在一分钟前,我连续喝了三瓶啤酒。 我的酒精耐受度一般,几瓶还是能奈何,只是在喝这三瓶啤酒之前,我还在其他包间喝了白酒红酒。 三管齐下,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估计也得躺着回去。 强撑着精神,推开那扇门,从兜里摸出廉价香烟,找了一圈没有找到打火机,这才想起打火机遗落在了上一个包间里。 脑子像是灌了两斤水,呼出的每一口气都格外灼热,再这么喝下去,估计我也得住院。 可是没办法,如果有别的合法的赚钱的方法我也不会选择这个。要学历没学历,要力气没有力气,要不是这一副好皮囊,我也不会这么快混的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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