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小澄笑着摇头,“老师,下次我们一定去,我妈在家做了饭,等我们回去吃。” 戴向亮不好再挽留,依依不舍地把应小澄送出校门。 两人走出校门许远了,柏浔还在观察应小澄,“你真的想起来了?” 应小澄如实告诉他,“想起了好多,但是还有些没想起来为什么。” “哪些?” “你为什么去法国,我为什么去法国找你,还有一些在西山的事情,时间是乱的,我不知道哪件事先发生。” 能恢复到这个程度柏浔已经很满意了,至少现在的应小澄不会再跟他说我不喜欢你。 “你可以跟我去酒店吗?” 应小澄惊讶地扭头看他。 柏浔丝毫不觉得这样说有什么问题,但看到应小澄用这种眼神看他,他想了想还是改了口,说:“没有酒店,小旅馆也可以。” 应小澄脸烫得快烧起来,转开头不敢看他,“天还没黑,你在说什么……” 柏浔站在原地不走了。应小澄跟他的手牵着,他不走自己也走不了。 “我先给你买花,然后我们去找酒店。” “你把这两件事连在一起说,感觉好奇怪。” 柏浔微微蹙眉,为他一再顾左右而言他不高兴,“你不想跟我去酒店?你应该知道在你家什么也做不了。” 应小澄差点咬到自己舌头,“我,我以为我们会先找个地方坐下聊聊。” “你想聊什么?” 应小澄说不上来要跟他聊什么,就是感觉自己要是跟他去酒店了,可能晚上回不了家。 “我爸妈等我们回家吃饭。” 柏浔在看腕表时间,“天黑前退房。” 应小澄心想你是铁了心要去酒店。 尽管很不好意思,但他心里也挺想亲近柏浔的,就没有再说拒绝的话。 - 县城虽小,比不上大城市,但酒店还是有的,一百出头就能住上条件还算不错的双人房。 “我冲个水。” 应小澄跑步跑出一身热汗,柏浔不嫌弃他他都要嫌弃自己。他放下怀里的花束,进淋浴间快速冲了个热水澡,刚走出来就被人按在浴室门上。 抓他的人力气不小,亲他嘴也用力,几乎是咬的方式。应小澄感觉自己的嘴一下就肿了。 柏浔也是真想咬他,有几下差点咬出血来,听到应小澄可怜的呜呜声才没真咬。 他亲完了,应小澄眼含热泪捂着嘴,“你不是在生气吧?” “没有。”柏浔把人往床上拽。 应小澄洗完澡出来就穿了条平角裤,被一拉就开。几个挺用力的巴掌,扇得小麦色的肉一颤一颤。 应小澄猝不及防挨了打,有点气又有点怂,爬起身想往床下跑,惹不起躲得起。 但柏浔抓住他的脚踝,又多扇了两下。 “你疯啦?”应小澄蹬腿挣扎,小声说:“我不给你弄了。” 柏浔就不扇他屁股了,改用嘴咬。 应小澄跑不了,只能被他按在床上,挑最软的肉咬。 “我让你觉得很累?” 应小澄猛摇头。 “你受不了我?” “没有没有,那不是我说的。” “你不喜欢我?” “谁能比我更喜欢你!” 柏浔就要跟他翻旧账,所有应小澄失忆时对他说过的每一句不好听的话,没有及时哄他的时刻,让他觉得伤心难过的瞬间。像个受尽委屈的人使劲告状,因为只有爱他的应小澄会把他所有情绪和感受放在心上。 “那不是我说的。”应小澄对于他把账算自己头上感到委屈,“我怎么可能会对你说这些话。” “就是你说的。”柏浔埋头咬他的脖子。 应小澄疼出眼泪,手捂着眼睛说:“就不是我。” “是你。”柏浔拉开他的手,亲他的嘴唇,“是你的心里话。” 失忆的应小澄就不是应小澄了吗?当然还是他。喜欢他的应小澄不会说的话,就由那个不记得他也不喜欢他的应小澄说出口。 没有记忆,不会被从小到大的感情左右,由此所说的都是最真实的感想。哪怕现在的应小澄没有觉得疲惫,可日子长了总有一天,喜欢他的应小澄也会对他说,喜欢你让我觉得很疲惫,很辛苦。因为他就是这样一个糟糕的人,只会无尽地向应小澄索取,索取他的爱和包容。以为这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以为应小澄不需要他回应。 “不是我的心里话,我没有这样想。” 柏浔把应小澄抱在腿上,自己亲手扇肿的自己揉,漆黑的眼睛深邃得像能望进应小澄的心里,“是我不对。” 应小澄的心尖颤了一下,微微蹙起眉,听不得他这种话,“你哪里不对了?不要这样说。” “我没有照顾你。” “我很坚强。”应小澄说:“真的,我可以照顾好我自己。” 应小澄没有一天抱怨过环境,自然也不曾对柏浔生过哪怕一句怨言。 他是天生知道如何爱一个人。生在大山里,心胸也如同大山广阔,从不与人计较,也不会计算个人得失。 哪怕很正常的逻辑,比如我对你好你也应该对我好,他却唯独不会在柏浔身上成立。 他遇见柏浔太早了,7岁的年纪未必知道什么是保护欲,却已经知道了要保护好柏浔。因为心疼柏浔小小年纪被迫离开亲人,被坏人偷到一个与世隔绝的穷地方,每天吃不惯穿不暖,想家了也回不去,或者可能永远也回不去。 他7岁就学会体谅他,知道他性格脾气天生如此,所以从来不会对他有什么要求。巧的是柏建林也这样,才惯出今天这个难搞的柏浔。 “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我也不是要你也照顾我才照顾你的,当然了,你要喜欢我这个是不用说的,因为……”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我喜欢你。” 应小澄的脑子突然一片空白,下意识追问:“你说什么?” 这一点也不难。 柏浔愿意再重复一次,“我喜欢你。” 应小澄看着柏浔的眼睛,原以为自己还需要花很多时间才能从他嘴里听到这句话,没想到失个忆竟然提前完成了。 “我赚了呀。”应小澄怔怔地说出心声。 柏浔看他的眼神露出不解。 应小澄瘪了瘪嘴,小声地说:“我以为你是不会告诉我的。” 柏浔不想帮以前的自己说话。 应小澄瘪着的嘴一下又笑起来了,连屁股都不疼了,“你再说一次。” “今天我已经说两次了,明天再说。” “你在不好意思吗?”应小澄嘿嘿笑着去亲他的嘴。 两个人滚进被子里,从白天滚到太阳下山,天马上就要黑了。 应小澄毕竟是运动员,有自制力,知道再不回家来不及了。但柏浔根本无所谓,每一次都能把要爬下床的应小澄拉回来。 “你说天黑前退房,你是不是骗我的?” 应小澄没有脾气地被他按回床上弄,该肿不该肿的地方都肿了。 柏浔不知餍足,他现在体力比以前好多了,应小澄可以不用自己动,但也跑不掉就是了。 应小澄在回家吃饭和纵容柏浔之间总是一再选择后者,结果就是杨娟打电话找过来了。 差点把应小澄吓死的是,柏浔接了他的电话。 “阿姨,是我。” 应小澄拼命捂住嘴,耳朵竖得紧紧的,腰绷得比耳朵还要紧。 他背对柏浔看不到他什么表情,只感觉腰上的肉被掐了一下,那只手要他放松。 “他不方便接电话……嗯,去厕所了……不用等我们,我们吃完再回去……我知道,我会注意他进嘴的东西……再见。” 电话挂断,柏浔把手机还给应小澄,说:“现在你不用急着回家了。” 应小澄抓起自己的手机,心跳快得险些骤停,“我要吓死了,被听见了怎么办啊?” “不会被听见,我又没动。” 他现在又开始动了,应小澄想到他们瞒着杨娟在酒店的床上做这种事,就一边觉得刺激一边觉得害怕。对不起杨娟是一部分,更多是因为柏浔还在弄他就敢接杨娟的电话而觉得心跳加速。 “我妈要是知道了,肯定吓死了。” “你指哪件事?” 应小澄被翻过身和他面对面,脸颊红得不正常,“所有事。” “你想告诉他们吗?” “想。”应小澄点点头,微微抬起脸和凑过来的柏浔接吻,说:“你想吗?” “听你的。” “他们总要知道的。”应小澄没想过要一直瞒着,只是一直想象不到他们会是什么态度,才犹豫着想找一个更好的时机。 但谁又能说得准什么样的时机叫更好。 他不是能常回家的人,当运动员,尤其是入选国家队的运动员,七八年回不了家是常事,很多时候可能反而是需要父母来看望他们。 应小澄还未入选国家队就已经受到了非常严格的管理,将来就更不用说了。所以他认为这是一个机会,不必再继续隐瞒父母,也不要给他们无谓的希望,自己往家带个女朋友之类的。 “心心,他们接受不了,不同意怎么办?” “他们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 应小澄怔了一下,“要是什么都不想要呢?” 柏浔突然停下,对着应小澄的脸露出沉思,“没有办法,你死了墓碑都得刻我的名。” “什么?” “跟我埋在一起。” 应小澄这一天心情大起又大落,莫名提前知道自己百年后的归宿,一时心念复杂,不知说什么好。 “要不,你给他们盖个新房子吧,合葬的事情就别说给他们听了,他们都那么大年纪了,养我这么大也不容易……” 柏浔手动闭上他的嘴,“安静点。”
第55章 应小澄和柏浔天黑了才从酒店退房,柏浔找的米饭和水煮青菜给应小澄吃,自己吃了个应小澄剩的烧壳子。两人乘车回水阳村。 天黑后公路两侧更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两盏车前灯把路照亮了。小客车没有坐满,但也有半个车的乘客,多是一脸疲惫的中老年人。 车子即将停在水阳村前,应小澄和柏浔准备下车才发现,车上竟然还有一个同村的。那个人一直坐在最后面,光线太暗谁也没看清,直到这人站起来准备穿过走道,大家才看出这人生得膀大腰圆,脑袋剃了个圆寸,看着年纪挺轻的,背着一个黑色双肩包。 车子还没停,那个人已经从应小澄身边走到车门前等着下车了。 应小澄一直盯着那个人看。 柏浔面无表情地伸手挡住他的眼睛。 应小澄轻轻哎呀了一声,在黑暗里亮得惊人的眼睛看向柏浔,小声说:“那个人,好像是王庆。”
61 首页 上一页 48 49 50 51 52 5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