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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翼燃都是第二天才知道的，因为前一晚韩之随说要加班很晚，让他自己先回，结果回去后很晚了，他打电话问，韩之随当时的语气有点疲惫，说还没有结束，并催他快休息。他也没多想，毕竟他知道这种工作有时候棘手起来很复杂，又放不开，所以挂了电话直接睡了。
第39章 等他第二天来公司，听蒋颖说会议室里谢总带着好几个核心部门在开会，情况有点严重。 会议结束他去找韩之随了解了情况，也能理解韩之随现在的处境。 “果然昨晚没回去啊，”胡翼燃看他脸色不太好，“辛苦了。” 韩之随揉了揉眼睛：“没事，有问题处理掉就行了，这几天我都不一定能回去，你可以开我的车。” 胡翼燃有点意外，没想到严重到这个地步，看四下无人，凑近了点问他：“那你洗漱休息这些怎么办？” “到时候有需要的话在附近开个钟点房吧，”韩之随犹豫了下，抬头用带着血丝的双眼看向他，“可能需要你帮我带些换洗衣服过来。” “这个当然没问题。” 撑在桌上的手忽然被韩之随的掌心盖住，或许是在办公室，胡翼燃的心跳乱了一下，他听韩之随说：“你不用担心，很快就能解决。” 胡翼燃轻松地笑了笑，希望能安慰到他：“当然很快就能解决，你一向能在截止日期前完美完成任务。” 韩之随还想说什么，门外有脚步声，他们默契地同时收回手。 “……所以我觉得够呛啊，”午休的时候骆林跟胡翼燃在走廊上聊天，骆林最近心情不错，因为约到了蒋颖下个月看演唱会，不过说起这件事情绪也轻快不起来，“这得先找问题出在哪，再看怎么解决，以前遇到过这种情况，当时我们改程序改了好多，不过那次时间很充裕，这次就不好说了。” 胡翼燃当着韩之随没表现出来，现在也有点发愁：“不知道能不能争取晚一些交付。” “我看应该不行，人家宣发什么都做好了，”骆林叹了口气，“不过随哥亲自来看着，我觉得问题不大，就他入职以来我知道的他力挽狂澜的经历都有几次了，这回肯定也可以。” 胡翼燃失笑：“评价这么高啊？” “大家有目共睹啊，虽然这公司里肯定也有嫉妒的，看不惯的，但我想很多人应该都跟我一样，毕竟随哥已经以才服人了。” 以前听到这样的话胡翼燃就挺高兴的，如今再听到同事这么认可，胡翼燃心里的自豪感更甚，还能自己感慨一下，眼光不错。 “唉。” 胡翼燃疑惑看他：“什么？” 骆林以为自己小小一声胡翼燃听不到，被问了才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本来还说这两天抽个时间请你和随哥吃饭，看来最近不太行了。” “请我们吃饭？为什么？” “之前随哥教了我一个软件用法，想感谢他来着，蒋颖也说你这段时间经常带零食在办公室分，也想找机会表示一下，你跟随哥关系也挺好就……” 胡翼燃明白过来了：“懂了，你其实主要也不是想请我俩，就是创造个机会约人家小姑娘吃饭是吧。” 骆林也不否认，嘿嘿笑了两声。 胡翼燃笑了下：“等他们顺利渡劫吧，早晚都有机会。” “也对。” 离截止的时间还有四天，胡翼燃第一次看到这种状态下的韩之随，脸色憔悴，脸上的胡茬都写着疲惫，但一双眼睛就算布满了血丝也依旧有神，坐在那里不说话的时候，就像一棵风沙侵蚀过但依旧挺拔的树。 熬到第二天的时候，胡翼燃有点担心他了，这两天他时不时就找机会路过开发部看一眼，项目组的所有人都是强撑着在处理各自的任务。韩之随坐在靠里的位置，半天都难得挪个位置。 第二天晚上的时候，韩之随有点顶不住了，严格来说这已经是他高强度工作的第三天，每天都没好好休息吃饭。当晚上十一点忽然收到胡翼燃消息的时候，他终于起身，跟组里其他人说他回去洗个澡。大家没意见，这几天其他人轮流都回去过，就只剩下韩之随了。 这种时候当然是胡翼燃开车，一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等韩之随合上的眼睛再睁开，车停在了一家酒店的车库。 胡翼燃解开安全带，伸长手臂从后座拿了个包过来：“走，开房。” 韩之随刚才眯了会儿，正迷糊的时候听到这个词，眼睛忽然就睁大了点，片刻后才反应过来，露出了这几天第一个笑：“你回去了一趟？” “对啊，给你拿了换洗衣服，现在已经很晚了，我听说你们已经改了一版让他们测试了，所以今晚你就安心休息吧。” “好，谢谢。” “你跟我客气？”胡翼燃像是听到什么笑话，摇了摇头招呼他一起进电梯。 胡翼燃迅速订好房间带他上楼，而等两个人刷了房卡进门，韩之随忽然问了个问题：“你今晚还回去吗？” 胡翼燃沉默了下，刚才订的是大床房，本意是想让韩之随能休息得更好，但这个问题一问出来，好像就多了点别的意思。 他往里又走了两步，放下包回头问韩之随：“你希望我回去吗？” 韩之随没动，他就这么看着胡翼燃，神色疲惫却温和，安静几秒后低声说：“不希望。” 胡翼燃笑着点了下头：“行，那我不回去。” 韩之随洗澡的速度很快，大概是真的困了，连头发都没完全吹干。 “你就这样睡？不怕感冒了？” “不会。”韩之随确实身体挺好的，除了当初让他去诊所那次，基本就没生过病。 胡翼燃顿了顿，还是从浴室把吹风拿过来：“你现在太忙了，说不定就寒气入体了，还是小心点儿好。” 韩之随背对着他坐在床沿，任由胡翼燃又给他吹了一遍，最后指缝从发根捋到发梢，没感觉到湿意才停下。 而他收好吹风正打算放回原位，忽然发现个有意思的状况，韩之随就这么坐着，眼睛却是闭上的。 他又放轻动作靠过去，凑到人脸侧轻轻问：“不会这样睡着了吧。” 韩之随睁开眼，回头看他：“好像是睡着了一下。” 胡翼燃好像还是第一次见他困成这样，好笑之余更多是心疼：“那继续睡吧。” “嗯。” 看他直接躺下，拉着被子盖上，胡翼燃把他那一侧的床头灯关掉，只留了自己这一侧的照明。做完这些他去浴室简单刷了个牙洗了个脸，站回床边设了个闹钟。 往下躺的时候，胡翼燃小小地犹豫了一下，回过神来又觉得自己的犹豫有点没道理，这个点他也困了，索性关了灯轻手轻脚从另一侧躺上去。 韩之随规规矩矩地只盖了半侧的被子，留给他的空间很充裕，胡翼燃掀开被子一角，草草盖住自己大半个身体就作罢。这家酒店的床有点软，他躺下就不敢动了，生怕打扰到韩之随。 适应黑暗后胡翼燃慢慢调整着呼吸酝酿睡意。 “我这边还很宽，你可以过来一点。”身边的人忽然低低说了这么一句。 胡翼燃一怔：“还以为你睡着了。” “还没有，想着等你。” “快别撑着了，睡吧，我会影响到你吗？” “不会，”韩之随说，“我也应该早点习惯。” 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后胡翼燃笑了声，动了动往里挪了点，在他挪动之后，韩之随也往里靠了点，两个人之间的间隙就很小了。 “我定了早上七点的闹钟，合适吗？” 韩之随说：“调到六点吧，我六点半得过去。” 胡翼燃拿过手机，眯着眼摆弄了下：“那我定个六点的，再定个七点半的，我就不去那么早了。” “嗯。” 放下手机后他盯着天花板，趁韩之随还没睡着又问：“室内温度怎么样？会不会冷？” 韩之随低声说了点什么，但声音很模糊，胡翼燃又轻轻问了句，就没有回应了。他想了想，干脆小心翼翼翻了个身，伸手摸索着去碰了碰韩之随的脸，是有点凉，而往下滑到颈侧的时候，温度又是正常的。 看来是没问题，胡翼燃无声打了个哈欠，合眼跟着睡意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胡翼燃听到了第一个闹钟，他还有点迷糊的时候，韩之随已经清醒地洗漱整理好了，恍惚间听到韩之随让他再睡会儿。 第二个闹铃和他日常起床的时间差不多，这才清醒了点。随意扫了一眼，他昨晚带过来的包被收拾整齐了，车钥匙也在包旁边，顺手拿过手机看了眼，韩之随果然给他发了消息，让他开车去公司。 这里距离公司不远，胡翼燃还去酒店餐厅吃了个早饭才慢慢悠悠往公司赶，就算他已经拖着时间了，再次赶过去时还是早，不过开发部和测试部早就有人了，看大家的表情还是一样的严肃紧张。 在心里叹了口气，胡熠燃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希望他们顺利解决了。 这几天连带着公司的整体气氛都有些凝重，中午吃午饭的时候难得看项目一组的大家一起拎着外卖过来，他们一坐下就默默拆着包装吃，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相似，都是疲惫和压力汇成的憔悴。看他们这样，本来就低声交谈的其他人也不说话了。 蒋颖和胡翼燃面对面坐着，彼此对视一眼，也没说话了。 但一眼看过去，认清每个人后，胡翼燃忽然扭头低声问身边的人：“诶，你们随哥呢？” 对方筷子一顿：“随哥说他等下再来吃，他还要再看一下刚才出的数据。” 胡翼燃本来还想问问他们情况怎么样，但看对方这个样子便把话咽了下去。 一直到所有人吃完，胡翼燃也没看到韩之随过来，溜达着去开发部那边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人，再看看手机，还是没消息。 他想了想，决定去小会议室看看。 今天没有人申请会议室，但大家如果有什么事情要谈的话，只要时间不长有时候也会过来。抱着碰碰运气的想法，靠近小会议室的时候，胡翼燃果然听到了点人声。 心说果然是在这里，结果还没走到门边，就听到里头忽然传出一阵不耐烦的声音，音量也不低，能听得一清二楚—— “……凭什么要给你们擦屁股啊，我们的人跟着你们多加了那么久的班，你现在跟我说还要测那么多东西，里面有多少是这几天反复测的你当我看不出来？你别是昏了头乱来吧……” 胡翼燃怔了下，这声音很耳熟，是杨瑜昊。 “我们确实也有自己的……别瞎指挥……逞能……” “这可是你的失误才拉着我们加班……” 胡翼燃微微皱眉，怎么不止杨瑜昊啊。 杨瑜昊之前是运维部的，借着调整的机会自己申请换到了测试部，看样子这次配合开发部重新测数据就是他在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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