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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你没出生前，我也住在那个房子里。”邵元麒又把邵元棠摁回腿上开始捏邵元棠的屁股。 “叔叔，你也是那个房子里的孩子么？”邵元麒是个身强力壮的大高个，邵元棠阻止不了他的所作所为，只好忍气吞声，但是也不太怕邵元麒，潜意识里觉得邵元麒不会伤害自己。 邵元麒点点头。 邵元棠趴在邵元麒腿上摸摸下巴：“啊...那我应该叫你哥哥。” “随便你。”邵元麒又问：“你爸爸和那个小羊是什么关系？” “爸爸什么都不会做，都是小羊哥哥在做，他要给爸爸端茶倒水，洗衣做饭，还要送我上学。” “那你爸爸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邵元棠认真地想了想：“玩...还有...玩....”说完，他害臊地红了脸，觉得爸爸太没用了，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哎，爸爸就会玩，有的时候连饭都懒得吃，还要小羊哥哥喂到他嘴里才行！我两岁就会自己吃饭了...他还要人喂。” 邵元麒听到这话，对小羊颇有意见，感觉文祖献如今的德行全是被小羊惯出来的。他一瞬间恨不得把小羊变成死羊，最好炖了，煮了，烧了，做成一桌全羊宴。“你爸爸怎么没把你带走？” “爸爸才不管我呢，我要上幼儿园，带上我不方便。”邵元棠嘟囔道。 “你爸爸经常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啊？” 邵元棠委屈地点点头：“爸爸出去玩从来不带我。” 大抵是邵元棠长得太像小号文祖献了，邵元麒突然觉得小家伙怪可怜的。 邵元麒的副官上前逗乐，嬉笑道：“师座，我看这小孩长得有点像您啊。” 邵元麒举起邵元棠左右摇晃着打量，只觉得他像极了文祖献，没看出哪点像自己，不过像自己也正常，毕竟是一个爹。 “我带你出去玩，好不？”邵元麒问道。 邵元棠的眼睛一瞬间变得亮闪闪的：“真的么？” “真的。”邵元麒笑道，心说，文祖献小时候应该和这小孩一模一样。 邵元麒在文公馆住了三天，带着邵元棠玩了三天。 第四天，邵元麒仍然不见文祖献的踪影便决定打道回府下次再来。 这三天，邵元麒一直带着邵元棠，连睡觉都在一起，小孩子生生被他笼络了去，尽管他并非故意笼络邵元棠。 直到他要走时，邵元棠拉着他哭哭啼啼地不让他走。 邵元麒见邵元棠哭地可怜，心有不忍，不过文祖献不在家，他确实没有待在这里的必要。 邵元麒答应邵元棠，自己还会再回来的，小家伙才哼哼唧唧的松了手，眼巴巴地看着他离开。 ... 文祖献在外游荡数日，玩得萎靡不振，成日里就是泡英博，打牌，喝酒。他不缺狐朋狗友，更不缺人玩。 这日清晨，他得以落叶归根，在小羊的搀扶下摇摇摆摆地下了车，一步三晃地走进家门。 因为心中定了件大事，所以这几日文祖献放开了玩，玩得日夜颠倒，人事不知。 更是玩得身体虚空，仿佛下一秒就要归西。 文祖献踉踉跄跄地走在院子里的复古红砖上，小羊半抱半搂快要拖不动他：“哥哥，我抱你吧。” 文祖献昨日夜里喝了半宿，现在还是满脑子浆糊，他推开小羊，叽里咕噜地说道：“用不着，我还能不会走路？一个二个都这样，显得我好像多没用！” 文祖献十分要强地推开小羊，下一秒“噗通”瘫倒在地，眼前天旋地转，待眼前终于不转了，他发现面前站着两只穿着皮鞋的小脚丫。 顺着小皮鞋往上看，文祖献看见了白白嫩嫩身着西式校服的乖儿子。 乖儿子皱着眉头，由上至下地看着亲爹，他和邵元麒呆了几天，此刻看到亲爹越发觉得亲爹没有人样。末了，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抬头对小羊说道：“小羊哥哥，我去幼稚园，他就交给你了。” 邵元棠苦恼地走了，小羊弯下腰抱起文祖献，文祖献摔痛了，神智清明一些，他突然反应过来，连忙抓住小羊的肩膀撑起身子朝邵元棠怒道：“小兔崽子！没大没小，见到我连声招呼都不打？！” 邵元棠和文祖献很像，同样相当要脸，他愁容满面，拽住女佣飞奔出家门，文祖献烂泥似的没个人样，“爸爸”两个字，他实在是喊不出口。 文祖献捶了一把小羊的肩膀，恼道：“这小子跟谁学的，这么没礼貌？” 小羊觉得文祖献的儿子很乖很可爱，没礼貌是绝对不可能的。他颠了颠怀里的文祖献，把文祖献抱得稳稳当当，嘴里应道：“不知道。” 文祖献被小羊抱去洗澡，随后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等他睡醒了，小羊已经出去一趟又回来了。 小羊伺候文祖献烧烟，喝酒，紧接着是那事，把文祖献清理干净后，他又出门了。 文祖献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已是傍晚，他掀开薄毯坐起来，感觉自己在虚度光阴。 换成十年前，文祖献绝对会厌弃这样的生活方式。可是如今，他不这么过又怎么过呢？ 刚到上海时，他也是上进过的，置办了许多房产，还投资了一些餐厅，商铺。后来不知怎的，越过越淫靡，大概是日子太好过，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连脑子都不用费。 不费脑子了，就去吃喝玩乐，反正吃喝玩乐是不用费脑子的。 一时间，文祖献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总之日子好过是真的，糜烂不堪也是真的。 不过文祖献尚且有觉悟，时不时地会自我反思一下。尤其是见过邵元麒之后，反思欲十足，动辄就要感悟一下人生。 反正不管日子如何过，有一件事是不能再做了，那就是大烟。 他现在对大烟很不满，因为一碰大烟他就失去控制，迷迷糊糊就被小羊那啥了。 ... 小羊傍晚回到家中，先是把门房的护卫提出来打了一顿，前些日子护卫没能拦住邵元麒，这是他对护卫的惩罚。 谁知一个不慎竟是把护卫的腿打断了，于是他把这名护卫赶出家中。 小羊在文公馆的地位既算主人，也是管事，因为文祖献平日里只知吃喝玩乐，所以仆从们都听小羊的安排。 小羊把人打坏了，把人赶走了，甚至没人去知会文祖献。 小羊在一刻钟内打发了一名护卫，然后回到洋房里张罗晚饭。待饭菜上桌，他又张罗着文祖献和邵元棠下来吃饭。 小羊在外有事可忙，在家依旧忙碌，整日里从早忙到晚，却喜滋滋地乐在其中。 小羊坐在饭桌上，置身于文祖献父子当中，有种一家三口的错觉。等邵元棠吃饱了，他把邵元棠抱到腿上，捏着湿毛巾给邵元棠擦了擦嘴才把邵元棠放走。 邵元棠摇摇摆摆离开餐厅，文祖献用手帕抹嘴，也吃饱了：“小羊，你跟我上来。” 小羊跟着文祖献回到屋中，文祖献拿出一捆麻绳扔给小羊，小羊很懵地眨眨眼：“哥哥，这是做什么？” “戒烟，你把我绑起来。”文祖献坐到床上，神情还算轻松：“这几日，你去客房睡。每天晚上过来看我一眼，我要是闹腾，你就别进来，我要是没闹，你就进来喂我喝点水吃点东西。” 小羊脸色平淡地问道：“哥哥，你怎么突然就...” 文祖献站起身背对小羊，两只手背在身后：“绑吧，至少先绑一个星期。” 小羊转身从衣柜里拿出几块柔软的毛巾，他把毛巾裹在文祖献的手腕上，然后才将文祖献的手腕牢牢绑住。 文祖献挣了挣，觉得十分牢固，转而又躺到床上将两腿并拢，小羊拿着绳子从文祖献膝盖往下开始绑，直至绑到脚裸。 小羊一边绑，文祖献一边气哼哼地说：“我就见不得邵元麒那样，好像全世界他第一上进，第一伟大。戒烟？用不着他，我自己就能戒。摆出那副救世主的样子，我不吃那套。” 小羊低着头，卷毛盖过了眼眸，没人知道他此刻是怎样的表情。他嘴角带出一抹冷笑，文祖献的烟瘾都多久了，突然要戒，原来又是为了邵元麒...：“哥哥，要不找个医生再戒吧。” 文祖献闷声说道：“不用，犯瘾时模样不好看，我不喜欢被人看。我到时候要是撒泼打滚乱叫，你不许进来，听到没。” 小羊把文祖献绑了个结结实实，转身离开房间。 他没有去客房睡，只是在房间门口席地而坐，他打算守着文祖献。 “小羊哥哥，你坐在这里干嘛？地上凉。”邵元棠吃着奶糖，走到小羊面前，扑闪着大眼睛说道：“爸爸闹脾气把你赶出来啦？那你今天晚上跟我睡吧。我两岁就自己睡了，他也该学会独立了。” 小羊脸上总是没什么表情，但邵元棠小大人似的可爱极了，他淡淡笑了一下：“有什么事么？” “小羊哥哥帮我洗澡。”邵元棠一边说，一边拽着小羊的手往上提。 小羊抱着邵元棠去洗澡，洗完澡，文祖献的卧室传来闷哼和叫声，小羊把邵元棠抱回房间，又命令下人不许上楼。他回到卧室里，文祖献刚刚犯瘾，尚且可以忍耐，小羊怕他叫的时候咬到舌头，拿来毛巾堵上他的嘴。 小羊再次回到卧室门口席地而坐，他盘着腿，手指在地上缓缓打圈，思索着什么。 夜色漆黑，二楼的走廊上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吊灯。 小羊独自靠坐在卧室门口，卧室里传来一阵阵撞击声和哭泣呻吟声。乍一听，格外渗人。 小羊知道，文祖献这是被烟瘾逼急了。他没有烟瘾，不知道犯烟瘾时是怎样的感受，但想必是相当痛苦。 小羊想，文祖献为了邵元麒剪头发，戒烟瘾，就是得让文祖献吃吃苦头。 但也只是吃吃苦头而已，小羊不想文祖献戒掉大烟，最起码不能为了邵元麒戒掉大烟。 文祖献从前很依赖他，可邵元麒的出现，让他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有烟瘾的文祖献好控制，好摆弄，不管做了什么都能赖到大烟上，他怕有了邵元麒又没有毒瘾的文祖献，再也不像从前那样依赖他。 第二日，小羊端来蜂蜜水走进房间。 卧室里的文祖献满脸眼泪鼻涕的倒在地上，只一日，他已狼狈不堪，满头大包，露在衣服外的皮肤青紫一片。 烟瘾让他生不如死，只有以痛止痛才能让他稍稍好过，他一头一头地撞在墙壁上，早已眼冒金星。 小羊拿出文祖献嘴里的毛巾，喂他喝下蜂蜜水。 文祖献嘴里没了堵塞，痛苦地哭道：“我不行了...我受不了了....” 小羊不嫌弃文祖献狼狈的脸庞，他捧着文祖献的脸颊，在上面亲了一口，压低声音说道：“哥哥，你忍忍，把烟瘾戒了就好了。” 文祖献哭肿了眼睛，睁着红肿的大眼泡，他看到小羊眼里的怜惜不舍和盈盈煽动的泪珠。他觉得小羊是真心为他好....对，烟瘾一定要戒....他一脑袋又往墙上撞去，哭道：“好...好...我忍着...你快出去，别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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