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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祖献低声笑道：“宋先生的学姐是弹钢琴的那位么？” 提琴家点点头，突兀地问道：“文先生，你觉得她怎么样？” 文祖献茫然地笑了，心说，问我干什么？我又不认识她，总不能我评价一番，你就能把她介绍给我吧：“挺好的，宋先生和她关系很好么？” 提琴家说道：“我很倾慕她，也很喜欢她。” “嗯？”文祖献翘起二郎腿晃了晃。 提琴家摇摇头：“哎，可是她已经结婚，孩子都两个了。” 文祖献笑着惋惜：“那真是太遗憾了。” 提琴家揉了揉手腕上的珠链：“确实。” 文祖献没想到音乐会这样无趣漫长，足足有两个小时！他不懂音乐，本是来净化心灵，不曾想净化心灵竟如此漫长，他坐立难安，恨不得逃掉。一旁的提琴家沉溺其中，并没有察觉到文祖献的异样，他微笑着与文祖献低声谈论乐曲，滔滔不绝，比往日里健谈许多。 提琴家一派斯文又这样热爱音乐，文祖献不忍扫了他的性质，哪怕屁股犹如针扎，他还是忍痛在座位上一动没动。 文祖献受刑一般听完整场演唱会，这感觉，也就比犯烟瘾的时候好受了。 文祖献没有平白受刑，一场音乐会，提琴家不自觉的与他亲近许多，提琴家礼貌笑道：“文先生，你等我一下，我去跟学姐打声招呼，很快出来，晚上我请你吃饭。” “好，我去门口等你。”文祖献“腾”地站起来，感受到自由的气息。 文祖献叼着烟脚步轻快地走出音乐厅，刚迈出大厅，轻快的脚步变得沉重起来，自由的气息好像也没那么自由了。 文祖献看见了邵元麒。
第六章 想得美 邵元麒带着五六个便衣卫兵在音乐厅门口等他，见他出来，邵元麒走上前去亲热地拉住文祖献的手，低声喊道：“小妈。” 文祖献见到邵元麒一派坦然，邵元麒即已知道他在上海，只要邵元麒对他还存有心思，见面是迟早的事。 只是文祖献一见邵元麒就想起自己戒烟失败，他想，若是成功了，自己现在见到邵元麒大抵更有底气。 “你来了？这回待几天？” 邵元麒其实陷在山东无暇分身，北伐打散了许多队伍，有的队伍收编了，有的队伍摇身一变成了巨匪，一路边打边抢，闹到他那地盘也不得安生。 好不容易安生一点点了，邵元麒寻思着抽点时间来看看小妈吧：“两三天吧。” 邵元麒下头拉住文祖献的手握在手里反复摆弄：“小妈，我们吃饭去吧，吃日本菜可以么？我听说日本菜都是生的，以前在关外那么多日本饭店，我都没吃过。” 文祖献轻声嘟囔：“那有什么好吃的。” 这时，提琴家手持礼帽走了出来：“走吧，文先生。”说完，提琴家瞟到文祖献身边的邵元麒：“这位是？” “我的朋友。”文祖献说道。 提琴家向邵元麒行了个脱帽礼，又把帽子带回头上：“你好，我和文先生准备去晚餐，这位先生也一起吧。” 邵元麒略一点头，不动声色地把提琴家打量了一番，见提琴家相貌淡而无味，举止言行间也毫无趣味，便放下心来，觉得文祖献不能对这样的人产生兴趣，想必应该是朋友之类的。 邵元麒对于文祖献以外的人除了很标准的英俊漂亮，其他都有点美丑不分，比如他觉得英博是小娘炮，又比如他觉得提琴家相貌平平。 文祖献怕邵元麒在外人面前没有分寸喊他小妈，只好婉拒提琴家：“宋先生，今天这顿就算了，我和我的朋友有点事，下次我请你好了。” 提琴家没有怨言地点点头，喃喃说道：“那真是太可惜了。” 提琴家背影落寞地离开了，文祖献带着邵元麒前往虹口。 文祖献自觉魅力相貌不如从前，所以在穿着打扮上格外花心思。严寒冬日，他里面只穿一件黑色高领打底加白色衬衫，外面就套了件藏青色风衣，这样一打扮，当真风度翩翩，只是保暖效果大打折扣。 车里冷地冰窖一样，邵元麒看着小妈不自觉地替小妈害冷。他抓住小妈的腿往自个大腿上放。 文祖献惊得一抖，拧起眉头：“做什么？” 邵元麒伸手从文祖献的脚裸往裤腿里摸，一摸就是一个皱眉，这么冷的天，小妈只穿了一条单薄的黑色休闲裤。其实他穿的也不多，可小妈能跟他比么？小妈多娇啊，浑身上下煮来吃了也不够他饱餐一顿，邵元麒脱了文祖献的皮鞋，把文祖献两只冰凉的脚丫子捂进大衣里：“小妈，你和刚刚那个人什么关系？” “查岗？”文祖献讥讽地笑道。 邵元麒摇摇头：“随便问问，他是做什么的？” “拉小提琴的。”文祖献回道。 邵元麒很认同地点点头：“拉小提琴好，我听家里佣人说，你来听音乐会了，挺好的。”至于怎么个好法，总之比抽大烟泡男人好多了。 文祖献轻“哼”一声，心说，他要再跟我提戒烟的事，我可要发火，我戒过了，没成功罢了，他要敢提，我送他一巴掌，把他踹下车去。 大概是不能长期留在上海，邵元麒没有再提这件事，和文祖献愉快地用了晚餐，又看了一场艺伎表演。 文祖献刚刚受过音乐会的洗礼，看了艺伎表演发现，世界上竟然还有比音乐会更无聊的演出。 文祖献和邵元麒毫无艺术细胞，二位志同道合，面对艺伎惨白的脸庞，均是心内发慌如坐针毡，看了十分钟便逃走了。 冬日天黑的早，两人从日本饭店出来的时候，天色已晚，文祖献琢磨了一会儿，说道：“走吧，我带你去礼查饭店住。” “为什么不回家？”邵元麒问道。 上次邵元麒被抓，文祖献十分惋惜，这回如何不能放过他，可是回家的话，又不知道该如何安置小羊，小羊在家里如同一架侦察机，面面俱到的同时洞察所有事。要是把邵元麒领回家滚床单的话，文祖献觉得不自在，他抓住邵元麒的手，糊弄道：“礼查饭店好玩，我带你看跳舞。” 礼查饭店就在虹口，两人不一会儿到了饭店。饭店娱乐设施齐全，富人云集，从早到晚都很热闹。 文祖献说是带邵元麒来玩，其实两人心思都不在玩上，这二位穿过云云人群，直奔卧房。 ... 晨起，文祖献比邵元麒率先清醒，醒了啥也不干，拿着酒店电话机“嘀嘀咕咕”。 文祖献一醒，邵元麒跟着醒了，他探身搂住文祖献的腰用头抵在文祖献光滑洁白的后背上，听见文祖献说什么“快一些”。 文祖献很疲惫，翻身搂住邵元麒，将邵元麒的大脑袋摁在胸前使劲揉了揉。 不一会儿，房门被敲响。 “慢死了。”文祖献烦躁地嘀咕道，随即蹬开邵元麒：“去开门。” 邵元麒缓缓起身。 文祖献不满邵元麒磨磨蹭蹭，皱起眉头一丝不挂地下了床：“我自己去拿！” 邵元麒当然不能让文祖献光溜溜地去开门，于是不情不愿地手脚麻利起来，披上浴袍开门去了。 文祖献趴在床上自力更生地烧大烟，吸了两个烟泡后，他身心舒畅地把邵元麒搂进怀里，爱意四射地揉乱邵元麒的头发，继续昏头大睡。 两人一觉睡到下午。 文祖献再次吸过大烟后，自觉精神抖擞，身强力壮。他牛劲十足地掀开被子跳下床，打算带邵元麒出去玩。 谁知身强力壮只是假像，文祖献刚一着地，两条腿软成了面条，随着“噗通”一声，他十分不雅地撅个大腚跪在地上。 邵元麒把文祖献抱回床上，文祖献半闭着眼靠在邵元麒怀里，一会儿觉得自己活力四射，一会儿又觉得自己虚弱无骨，他怨道：“被你干瘫了...” 邵元麒笑笑。 “你等我休息半小时。”文祖献体力不支地闭上眼睛，晕厥过去。 两人在床上用完今日的第一顿饭。 文祖献吃饱喝足，觉得手脚有力，尝试第二次起床。谁知脚刚一触碰地面，便失去重心，在地上滚了一圈，二次起床宣告失败。 邵元麒把文祖献抱回床上，好意说道：“算了，起不来就不起了。” 文祖献格外叛逆，邵元麒越是这样说，他越是要起床。因为两次起床失败，并且在邵元麒面前失败的毫无形象，他觉得脸面挂不住，所以气红了脸，雪白的脸上泛着红晕，看起来跟高中生似的。 最后，文祖献放弃双腿直立，找饭店要来一架轮椅，文祖献乘坐轮椅实现了出门自由。 两人在饭店花园看了一场卓别林电影。 文祖献看完电影，再一次尝试起身走路，结果走是走了，可姿势别扭难看，简直到了不堪入目的地步。文祖献是非常要脸之人，怕被人看出端倪，索性继续装瘸。 文祖献乘坐轮椅带邵元麒逛百货，又带邵元麒去成衣店量尺寸。 一通吃喝乱逛后，二人大包小包回到饭店行苟且之事。 文祖献叛逆到谁也不服，连自己都不服，两腿都没法走了，还是只顾自我放纵满足。 于是，第二日醒来，文祖献彻底起不来床了，并且感觉腰要断了，眼前也阵阵发晕，天旋地转。 文祖献往日要强要脸，轻易不肯露出虚弱的一面。邵元麒熟知文祖献本性，见他虚弱的厉害，也不敢乱说话惹他生气。 邵元麒让饭店送来清淡饭菜，小心翼翼地把文祖献搂进怀里喝粥。 文祖献喘息声极弱地喝了半碗粥，然后双眼一翻，竟是昏了过去。 邵元麒怀疑自己许久未见小妈，用力过猛，真的把文祖献干坏了。可文祖献死鸭子嘴硬，无论如何不肯承认自己虚弱的要死——因为做爱变成这副鬼样子，他觉得实在是太丢人了！ 邵元麒看着怀里柔弱的小妈，虽然知道小妈不会轻易死掉，但也还是担心。 邵元麒轻手轻脚给文祖献穿上衣服，裹了件厚实的棉外套，他抱着文祖献去了医院。 文祖献在医院输过液后，总算恢复气息活了过来。他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鼻尖围绕着消毒水的味道，哑然发笑：“真有意思，睡一觉就是了，还来这鬼地方。” “看看医生，总不会有错。”邵元麒一本正经说道。 离开医院，文祖献去到大烟馆吸大烟。吸完大烟，他感觉自己再次重获新生充满活力。 恢复活力的文祖献打算带邵元麒出门吃美食逛百货。 邵元麒却把他抗回饭店，扔到床上，让他在好好休息。 鸦片劲头一过，文祖献懒散起来，不再逞强，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休息。 文祖献体力不支，睡得很香，一张小白脸都睡得粉红。 邵元麒趁机揩油，把文祖献的手握进手心里，一根一根手指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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