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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睿集团副总经理办公室里，罗轶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接听电话。 “我才知道他回来了。”他对电话那头说道。 “不是说他一直在美国治病？老家伙一声不吭就把他叫回来，根本就没有知会过我。” “我还以为他之前大张旗鼓把张廉调走是为了什么……原来早就算计好了。” 话到这里，他的语气带着些许咬牙切齿的意味。 “他答应过我，如果我拿下那个项目的话，总经理的候选人里应该是我才对！” “妈！他一直在利用我们，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电话那头传来了女人温柔安抚的声音，好一会儿才让罗轶从恼怒之中冷静下来。 “妈，这跟你没有关系，你不要再说这种话了。”他揉着眉心，无奈地说道。 “而且你放心，我不会跟他正面冲突的。”刚才的话不过一时冲动，恢复理智之后，他已经清醒了。 “不过打声招呼总是应该的吧？毕竟我们……”他欲言又止。 电话那头的女人又说了些什么，罗轶的表情软化下来。 “知道了妈，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不用担心我。” 挂了母亲的电话，罗轶盯着办公桌上写着“副总经理”的职位牌怔怔地发呆，过了许久才露出一个冷笑，拨通了总经理秘书室的电话。 “您好，总经理秘书室。”接电话的人是秘书室的下属成员Lily。 “Lily，竺总现在在办公室吗？”他低声问道。 “罗总，竺总今天下午外出办事，不过这会儿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您有事需要找他吗？我可以替您确认一下他什么时候到。”Lily check了一下竺䵠烈的schedule之后回复道。 “不用了。”罗轶拒绝了她的提议。 “既然竺总已经快到了，那我去他办公室等他吧。”他温和地笑了笑。 “好的，您有需要随时联系我。”Lily柔声说道。 在竺䵠烈回来前，罗轶私自进入了他的专属领域——总经理办公室，他觊觎已久的地方。 从三个月前张廉突然被调派去国外分公司，这个位置就一直悬空着，那之后他也没有进入过这里，没想到今天一推开门，巨大的变化让他眉头紧蹙。 雪白的墙壁、雪白的吊顶，白色的大理石砖以及白色的沙发搭配上涂满白漆的办公桌，唯一庆幸的是考虑到皮质老板椅的清洁问题，椅子是卡其色的。 罗轶差点以为自己不是进入了总经理办公室，而是进了一间病房。 指尖碰触到真皮靠背椅，崭新的皮革散发出一股特殊的气味，这是罗轶一直以来向往且渴望的东西。 想要坐上这个位置的欲望在胸口叫嚣着，他的指甲微微陷入皮革留下一道浅浅的印记，不过很快就跟被他抑制下去的欲望一样消失了。 他决定就在这里等竺䵠烈回来，就像是他才是这个位置真正的主人一样。 不过是鸠占鹊巢罢了，这些东西，早晚他要亲手取回来。
第11章 设计 “抱歉，宫先生，您没有预约的话我没有办法为您安排和总经理的会面。”前台小姐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这么跟宫旸说道。 这么贸然来陌拜，扑空的概率有多高宫旸心知肚明，但是让他放弃，定然是不可能。 “没关系，我可以等，如果他空闲下来的话，我只想占用他五分钟时间沟通一下。”宫旸一脸恳切地说道。 前台小姐见他那么诚恳，一边感叹着K.W.H研究所来的人真是一个比一个执着，另一边难免有些动容，然而她能做的也有限，更不可能把竺总叫回来见他啊。 “那个……总经理今天外出了，今天不一定会回公司。”看他这么干等于心不忍，前台小姐松口透露道。 “那请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呢？”宫旸礼貌地询问道。 “不好意思，总经理的行程我们不方便过问。”前台小姐为难地说道。 宫旸也知道自己的问题多少有点强人所难了，他冲前台小姐抱歉一笑，说道：“谢谢你的告知。我不过我还是选择等他回来，如果今天见不到的话，我明天还可以等。” 前台小姐拿他没办法，只好善意地将他引入大厅的接待室，让他在那边稍坐。 正当宫旸坐在接待室里，不停腹诽着一会儿要如何说服对方同意继续执行合同的同时，白色的轿跑停在了天睿大厦门口。 石屹乾下车替竺䵠烈拉开车门，待他们下车之后司机将车驶向了地下车库。 竺䵠烈今天还是一身白色的西装，这让石屹乾忍不住想按摩自己的眼睛，他已经视觉疲劳了。 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他的老板对白色有如此执着的偏好，白色的衣服、白色的车，甚至连车的内饰都是白色的，以及全白的办公室，全白的办公家具。他是真心担忧起来人在城市里会不会得雪盲症，反正他现在滴眼药水的频率比之前高多了。 不过他内心吐槽归吐槽，除了习惯和脾气有点怪之外，今天的董事会议也帮他见识到了老板的雷厉风行之处，他之前可从来没有想过竺总会那么勇。 “竺总，您今天跟魏董当面起冲突，后续的工作他恐怕不会让我们好过。”帅气归帅气，跟在竺䵠烈身后进大厦的时候，他还是道出了自己的担忧。 “嘁。”竺䵠烈不屑地撇了撇嘴。 “难道像一条狗一样听他们的指手画脚，这样的日子叫做好过？”他冷笑道。 “大清都灭亡多少年了，还活在那套封建思想里呢，以为自己有多高贵，要不要找两个太监来伺候他？醒醒吧，时代变了。” 石屹乾都快被老板的话逗笑出声了，但是表面上还是努力维持着一个专业秘书的沉稳。 “无论您如何选择，我都一定会竭力支持您。” 他第一次在竺䵠烈面前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也许单纯是为了他在会议室那一席话。 在这个第二性别地位划分尤为明确的时代，Alpha掌握着绝大多数的高级资源，其中以最为顶级的极优性Alpha为首。即便是天睿集团这样的大企业，董事会成员几乎都是优性以上级别的Alpha组成，就连普通Alpha都极难有立足之地，更别提这次想要加入董事会的刑总是个Beta，几乎遭到了抱团的Alpha们一致反对。 “为什么Beta不能加入董事会？这里是什么属于Alpha的特级阶层吗？那可有意思了，如果只有Alpha可以加入的话，那我家狗应该也可以，下次就安排在魏董旁边好了。不好意思，它的名字叫Alpha。” 刚刚从国外回来的空降管理就敢这么和董事层正面开杠，石屹乾说不佩服是不可能的。 他作为Beta，听到上司这样的论调让他产生一种很强烈的荣誉感，不管是什么机缘巧合导致的，至少他没有跟错人。 竺䵠烈对他突如其来的表忠心不为所动，微微松了松领结，他耸耸肩说道：“你做你分内的事情就行，别拖我后腿。” 石屹乾一腔热血登时噎了一下，他不禁感叹着上帝是公平的，给了一个人完美的家世、完美的外貌、完美的身材，却没给他安一张会说人话的嘴。 “况且那群老东西年纪加起来往前推都够反清复明了，他们能奈我何？” 值得庆幸的是，竺䵠烈的狂妄并不是针对石屹乾一个人，他是说，在座的所有人都是垃圾。 石屹乾倒是有几分习惯了老板的脾气，但那不是重点，现在他几乎已经能够预知后续遇到的诸多麻烦了，对此他没有任何退缩的想法，只想跟老板共进退。 “不出意外的话，这件事应该很快就会传到董事长耳中。”石屹乾提出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即使无视他人的看法，这个公司真正的所有权还是掌握在老竺董的手里，那个连他的老板也不得不退让三分的人——竺䵠烈的父亲，竺翰飞。 “是快，估计刚散会就已经去打小报告了。” 竺䵠烈冷笑一声，当着石屹乾的面掏出了手机，悬浮公告栏正中心飘着一条来自他生父的消息。 ——你在董事会上胡言乱语什么，给我电话。 哼，都不知道那群老东西往话里舔了多少老陈醋倒到他爸那儿。 石屹乾不敢当着他的面公然窥屏，只能从他不悦的表情上看出些许端倪。 说来也很好理解，这个社会的所有高层管理本来就在性别血统上有抱团行为，天睿集团的董事长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说得更粗暴一些，性别歧视也许是竺董最严重也说不定。 这么一想，明明是一脉相承的极优性Alpha，他的老板想法似乎独树一帜。 “竺总……”石屹乾有些担心老竺董冲他发难，但是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面带担忧地唤了一声。 竺䵠烈还是那副不屑的模样，但是当两人通过集团大厅的旋转门之后，他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微妙起来，像是寻找着什么东西一样猛地拧过头环顾四周。 他确实看到了，他想见的人。 在这个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所有的东西都像是蒙着一层黑色的烟雾那样恍惚，只有那个人仿佛一个独立的光源，精准地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他等这一刻等得太久了，久到他现在紧张得不知道应该先迈开左脚还是右脚，才能用最帅气的姿势朝他走去，然后故作淡定地跟他打招呼说： “好久不见。” 竺䵠烈站在原地思绪纷飞的同时，周围的人注意到他的存在，纷纷停下脚步恭敬地打招呼：“竺总好。” 宫旸是听到这些声音才意识到他要等的人出现了，他连忙起身匆忙地朝那个方向靠近。 那个侧身对着他的男人高大帅气，碍于对方穿了一身雪白的西装，宫旸没有冒昧地碰他。 “您好，我是K.W.H研究所的宫旸，可不可以占用您几分钟时间，跟您聊一下衡达药业的供货合同的事情。”宫旸边说，边掏出自己的名片递上去。 扑通……扑通……扑通…… 竺䵠烈不需要用视觉去捕捉，都能感受到他逐渐靠近的步伐，他的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快。 “抱歉这位先生，没有预约的话，竺总不……” 在旁边的石屹乾刚想站出来回绝，就听到竺䵠烈回答道：“可以啊，我有的是时间。” 他转过身，直直地对上宫旸的眼眸。 宫旸递出名片的双手僵在空中，他望向眼前这个人的瞳孔剧烈震动起来，一直沉默了十多秒之后，他才掀动干涩的嘴唇，缓缓叫出记忆中的名字。 “竺䵠烈。”
第12章 重逢 后颈像是被灼烧一般疼痛着。 宫旸曾经以为，他这辈子再也不会有机会见到竺䵠烈了。 当年那件事情发生后的他不辞而别，兴许是无法接受事实吧，宫旸并不怪他，即便那段日子是他人生中最难熬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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