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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教授，你回来了！” 一看到他进来，霍郭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非常抱歉，我知道你下午休假，但是……”他挠了挠脖子，对于紧急把宫旸召回研究所的事情心存愧疚。 “那个无所谓。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被打断休假对宫旸来说不值一提，他更关心霍郭电话里火急火燎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看这个。”回答他的是穆辰苏，她把一沓盖有红色章印的文件递给了宫旸。 宫旸接过迅速翻页浏览了一番后，他的眉头紧紧地拧了起来。 事实上，这份文件页数虽然多，但是值得推敲的部分并不多，重点甚至直接印在了封面上——《合同违约赔偿说明书》。 “怎么会那么突然？我们跟衡达药业签署的是长期供货协议，就算他们要停止供货，也有义务提前一个月告知我们。”他说这番话时，脸色十分难看。 “你也说了是义务嘛，人家把这条也写在赔偿条款里了，你翻第27页，因为没有尽到提前通知义务，额外赔偿15%年度预付金额。”穆辰苏在宫旸回来之前就已经熟读了合同内容。 说起来也奇怪，这家公司的赔偿份额非常高，总结下来就是赔多少钱都愿意，唯独不愿意继续提供阻断剂给研究所。 “可是除了衡达，短时间让我们上哪儿去找可以大批量供应专业信息素阻断剂的厂商啊？本来生产这个的就不多……”霍郭小声逼逼着。 霍郭的话让宫旸陷入了沉默。 霍郭说得没错，信息素阻断剂和抑制剂不同，不适用于日常领域，是专业的实验试剂，国内生产这种药品的佼佼者就是衡达，而且他的实验项目对阻断剂的需求量非常庞大，如果阻断剂断供，就意味着他的实验也要跟着搁置。 这绝对不行！
第9章 阻断剂 “那个……” 一直啃着指甲没有说话的唐诗缘这时候突然开口道：“我们要不要求助一下杭会长？他的人脉那么广，说不定可以帮上忙。” 她口中的杭会长杭立华就是他们项目的幕后投资人，虽然宫旸没有就他的身份介绍太多，只提过是个非常富有的商会老板，不过既然他都愿意投资这个项目了，这点忙应该还是能帮的吧？ “不行。”宫旸却果断拒绝了她的提议。 连带唐诗缘在内的三人都朝他投来了费解的目光，他抿了抿嘴，解释道：“这点小事还是不用麻烦杭会长了，我先想想办法。” “火锅，你去联系一下其他的阻断剂供货商，能不能加急签订一个采购合同先解决一下燃眉之急。”在心里迅速制定好应对方案后，宫旸先吩咐霍郭道。 “明白，我现在马上就去。”霍郭领命，立刻就去执行了。 “那我呢，有什么是我能做的？”不甘心做个闲散旁观者的唐诗缘焦急地问道。 “糖糖和辰苏，我需要你们轻点一下手上的阻断剂库存，然后把接下来一个月实验计划需要使用到的阻断剂数量提交上来。”宫旸当然也需要她们的帮助。 “我现在就去！”唐诗缘二话不说行动起来。 只有穆辰苏站在那边，看着宫旸的神情有些负责。 “阿旸。”她欲言又止。 宫旸知道她想说什么，他主动宽慰她道：“别担心那么多。这两年来我们遇到过各种各样的麻烦，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穆辰苏见宫旸那么乐观，不由地叹了口气。 “我只是有时候在想，这一切真的值得吗。”她的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一般。 “辰苏！”宫旸的眉毛敛了起来，看起来异常严肃。 “Sorry，当我没说。”穆辰苏见状立马就投降了。 如果说提Omega的身份是唐诗缘的逆鳞，那么研究事业绝对就是宫旸的逆鳞。 “我真的就是担心你，没有别的意思。要知道为了支持你创业我都跟我爸吵决裂了，要不是我妈偷偷接济我，我差点就要睡大街了，你不会真忘了这茬吧啊喂！” 可不能因为她一句质疑就忽视她为事业付出的血泪史啊。 宫旸也是输给她的不正经了，他知道好友是为他的压力感到不值，但是研究想要继续下去，无论发生什么困难他都会想办法克服。 “也没有那么难，至少我们走到现在了不是吗？”宫旸如是说道。 “你……”穆辰苏看着他的脸，犹豫了半晌还是把话咽下去了。 是，她是支持宫昀的事业也支持宫旸的研究，但是每当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她都会产生一种非常严重的割裂感——一种感性与理性疯狂拉扯的矛盾。 以宫旸的能力，无论是去大学当教授讲师还是随便加入个研究团队做管理都是极为轻松惬意的事情，可是他偏偏选了一条深渊模式的路。 每当她眼睁睁地看着他在这条路上披荆斩棘的时候都忍不住想要骂人，开拓康庄大道本身没有错，就是为什么开拓的苦要她朋友来承担？她一想就生气。 “算了，我去干活了。” 本来看宫旸受罪就够气人了，尤其这个人还苦得心甘情愿、甘之如饴，穆辰苏决定在自己气死之前赶紧转换一下心情。 “去吧。”对于穆辰苏的理解，宫旸还是心怀感激的。 当所有人都各自开始行动之后，宫旸默默离开实验室，找了一个僻静无人的角落拨通了电话。 “您好，杭会长。” “嗯，就跟您看到的那样，出了一些麻烦，我正在想办法处理。” “不，不需要您出面，如果被人知道是您在出资支持这个项目的话，后果会一发不可收拾。” “嗯，我明白，我会尽全力解决这件事。如果实在没有办法，我会联系您。” “十分感谢您的信任。” 挂了电话，宫旸在角落默默地待了一会儿，才挪步走回实验室。 晚上下班前，所有人再次聚集到实验室，讨论下午的行动结论。 事实上，结果并不好。 “呃……我联系了几家小规模生产信息素阻断剂的药厂，他们在确认是我们团队需要采购之后，就把电话挂了。”霍郭反手揉着脖子，说话的语气带着尴尬。 奇怪的是，除了他之外，在座的其他人神色平平，似乎没人感到意外。 “很正常吧，当时衡达愿意给我们供货是因为他们老板是个Beta。”唐诗缘不屑地说道。 本来他们的实验项目在业内就备受关注，那些个Alpha的公司老板视他们为眼中钉肉中刺的，肯卖阻断剂给他们才怪呢。 宫旸倒是也意料到了这个结果，他垂头沉思了片刻，才扭头望向穆辰苏。 “辰苏这边呢？” “我有两个信息素提取隔离实验必须消耗阻断剂才能完成，如果搁置在这里的话会大大影响实验进度。我粗略计算了下，你至少给我保留十二支阻断剂来支撑。”穆辰苏摊了摊手，把眼下的困境据实相告。 宫旸了然地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又看向了唐诗缘。 “糖糖呢？” “我这里手上还有四支上次领用的库存。不过我目前的实验可以暂时用别的催化剂代替，虽然过程会很繁琐容易产生样本损耗，但是不会因为阻断剂缺货就拖延现在的进度。倒是这四支药，我可以先出让给穆教授。” 唐诗缘说着，还抬眸白了穆辰苏一眼，眉眼之间的得意之情无以言表。 略略略，我就是能想办法自己解决这个问题，你不服来打我呀！ “嗬！” 受到挑衅的穆辰苏冷笑一声，暗自劝导自己不要跟Omega一般见识。 “做得很好，辛苦你了。”宫旸对唐诗缘的回复表示了赞许。 但是根本的问题依然没有解决，如果不能尽快恢复阻断剂的供应，难道研究真的要停摆吗？ “火锅，能帮忙约一下收购衡达那家公司的负责人吗，我想当面和他谈一下。”宫旸眯了眯眼，做出了一个决定。 既然新的路走不通，那就干脆闯一闯老路吧。
第10章 困境 “石秘书，刚才K.W.H研究所又来电话了，想询问一下竺总什么时候有时间，他们的负责人想要亲自来拜访。” 石屹乾从一楼大堂经过的时候，负责接待的前台小姐突然叫住了他说道。 理论上通过前台想预约公司高层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然而前台小姐也是从来没有见过霍郭那么有毅力能磨的人，只要是一天不回复他就可以半小时打一次电话，她实在是被磨得没办法，才勉为其难破格向老板秘书打听一下。 石屹乾听到K.W.H研究所几个字先是挑了一下眉毛，随后推了推眼镜回复道：“竺总交代过了，所有与衡达药业违约相关的事宜都转交给法务部门处理，下次再打来就直接转过去。” “好的……我明白了。”前台小姐也算是真的努力过了，得到这样的答复也不算意外。 石屹乾其实也搞不懂为什么老板非要以公司重组的名义中断目前所有在执行合同，事实上衡达的生产线根本没有受到影响，还在照常生产着阻断剂。强制中断终止合同没有带来任何益处也就算了，反而是带来了高额违约金。 他实在是摸不透老板的想法。 另一头，再次拨打天睿集团电话被转到法务部的霍郭唉声叹气地收了线。 “怎么了火锅，垂头丧气的？”穆辰苏看到他一脸菜色，关心地问道。 “唉……不提了，天睿的高层就是不肯出面，所有的电话都转到了法务部，但是法务部的人高低就一句话，根据合同赔偿。”霍郭有气无力地向穆辰苏转述着刚才的通话内容。 可现在的问题是，他们不要赔偿，他们只想要药啊，对方就跟个AI一样，不断重复同一句话：“我们会根据合同规定金额赔偿。”把霍郭都搞无语了。 “啧啧……他们还真是，除了不愿意掏出阻断剂之外什么都愿意啊。”穆辰苏咂嘴道。 宫旸进门就听到了他们两个人的对话，他皱了皱眉问道：“那边还是不愿意出面吗？” 宫旸记不清收购衡达药业的集团名称，只能用那边来代替。 “嗯，赔钱，赔双倍都行，他们的原话。”霍郭无力地说道。 但现在哪里是钱的问题，是有钱其他药厂也不肯卖给他们啊，对面摆明了就是故意刁难他们。 宫旸闻言沉思了片刻，他不愿意放弃这条仅有的路。 “火锅，能把那家公司的办公地址发到我手机上吗？我想亲自跑一次。” 就算是赌，他也一定要去。 “啊！好，我现在就发！”霍郭立马敲击起了键盘。 与此同时，他内心对宫旸的敬佩之情犹如滔滔江水一般延绵不绝：宫教授明明就不喜欢跟人打交道，为了他们的事业，居然什么身段都愿意放下，真的太伟大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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