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想让人毁灭,折辱。 这是阴暗的欲望。 宁渡在这一刻承认,他对蓝辞有欲望。 爱欲的、阴暗的、占有的。 如火一般,能把人焚烧殆尽的。 宁渡的目光逐渐幽深,蓝辞看着,凝着。 “宁渡,你在想什么?” “在想你喜欢温柔还是粗暴,后.入还是绮骋,有没有不能接受的脏话和姓脾,以及——”宁渡顿了顿声音,一侧的唇角微微挑起,“你坚持到什么时候才会求我。” 宁渡话说的脏,蓝辞眉头微蹙。 “宁渡,你这么色.情吗?” 蓝辞真诚发问,宁渡轻轻笑。 “只对你这样。”宁渡看着蓝辞,“但这些话只作为调情的手段,不作为性骚扰。如果你感到被冒犯,我随时可以终止。” 宁渡回答的认真,游刃有余地掌控着他们彼此的关系,即使这场关系才刚刚落在“性”这个字眼上。 蓝辞蹙着眉,默着不说话。宁渡就勾着唇静静看着,等着。 大约半分钟,宁渡俯下身,贴近蓝辞。 “你不说话,是默认了我可以这么说,并且这么做吗?”宁渡优雅地倾身,手指触上黑色的秀发,把他们挂在蓝辞耳后。 一双墨色的眼眸,温柔地望进蓝辞眼底。 那目光太温柔,唇角带起的笑太蛊惑,几乎让人沉溺在那片黑色的海洋里,去听塞壬的歌喉,然后在人放松警惕那一刻,毫不犹豫的咬断猎物的喉。 “我不喜欢粗暴,除非你用鞭子划过我的身体。我希望你能温柔地对我,同时也能给予我灭顶的快乐,让我获得疼。”蓝辞直视宁渡的眼睛,浅棕色的瞳孔静的几乎捕捉不到一点情绪的变化。 “姿.势只要你喜欢,我都会陪你,但我更希望你能抱着我,把我整个人拥进你的怀里,不停地在我耳边说你有多喜欢我。” “至于其他,宁渡。”蓝辞抚摸那边薄唇,轻声细语:“我想做你的奴.隶……也想做你的主.人。” “我想看看狮子的野性,是不是真的能让我失声尖叫,哭着去求你。” 蓝辞放下手,眼眸清浅,话音如风。平静的脸上毫无欲色,仿佛刚刚说话的是另一个人。 宁渡听着这些极具冲击力和让人血脉喷张的话语,温柔地搂过蓝辞的腰。 蓝辞撞入山和风的怀抱。 “你倒是不怕疼。” 宁渡话音温柔,却带着隐隐的暴虐,而这种暴虐在可控范围,反而让人觉得可以全身心信任和托付。 蓝辞眼睫颤了又颤,有泪水覆上眼睛,模糊了视线。 宁渡在某种意义上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 听懂了,甚至回应了。 不是生来就喜欢这些,而是长期的压抑无法排解,每晚每晚辗转反侧,无法入眠。渴望与人接触的想法有口难开。 他不喜欢女孩子,他喜欢男孩子。喜欢宁渡好看过目不忘的面孔,喜欢宁渡身上带着侵略感的野性,喜欢宁渡看似温柔,实则藏着粗暴的实感。 从他见到宁渡的第一面,他的皮肤就已经替他感知到了。 他想要宁渡。 这种欲望太脏了。 放.荡、肮脏、阴暗。 如此见不得白日的光。只有在夜晚,才能悄悄告诉宁渡,用引诱、用勾.引的方式,去激起宁渡的欲望,让宁渡来“爱”他。 即使那是假,是饮鸩止渴,自取灭亡。 可是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感觉到被拥在怀里的感觉了。 他太却失安全感了。 蓝辞内心波涛汹涌,但掩饰的几乎让人察觉不到。他伸手,小心、犹豫地抓上宁渡的衣角,然后一点一点地向上,最终,他轻轻抱住宁渡。 “别问了。” 我不想你看到鲜血淋漓,肮脏不堪的一面,因为你要的从始至终都是不存在的美丽的一面啊…… 宁渡。 蓝辞的声音又轻又薄,带着夜风里的温柔和凉意,让人莫名的觉得疼。 “送你回去吧,明天是不是还有课?” 宁渡放开蓝辞,路灯下注视着他略带薄红的眼角。 “嗯。”蓝辞说完抓住宁渡的手腕,“我衣服还在里面。” 宁渡看着蓝辞长发被风吹起,凌乱了冷白夺目的脸庞。 “我车上有,穿我的吧。” 宁渡今天开了跑车,打开跑车前箱,从里面拿出一个白色的纸袋,上车递给蓝辞。 “可能稍微大一点,卷一下袖子。” “可是还有鞋。”蓝辞坐在副驾驶看着宁渡,宁渡动作一顿,“等我。” 蓝辞看着宁渡下车,再次打开车前箱。 “三七半,应该合适你。” 前两天开这辆车和临望出去过,临望买的鞋没拿下去,临望和蓝辞身高差不多,想来脚的大小也差不多。 蓝辞接过,是一双很简单的米色的板鞋。 “宁渡有一个情人,叫临望。昨天刚回国。” 听安的话响在耳边,残忍真实,蓝辞看着手里的鞋。 心里已经有了某种判定。 他波澜不惊地拉开裙子拉链,灯光下,昏暗的车厢里,脊柱弯出一个漂亮的弧度,两半蝴蝶骨对称的犹如蝴蝶的翅膀。 冷白色皮肤在光线昏暗的车里,冷白刺眼。犹如天上清冷的月,宁渡的视线就落在那上面。 蓝辞穿上属于宁渡的衬衣,西裤,卷起一层层裤腿和袖子。 再抬头,那双眼睛映着宁渡的脸。 爱欲、私欲、占有、嫉妒。 知其不可,而继续。 这就是人性恶劣的一面。 情人而已,不是男朋友。 蓝辞面容清冷,连透过眼睛都望不进他的灵魂。 宁渡伸手,扣上他胸前最上方的几颗扣子。 “回家。” 白色的跑车驶入环城高架。蓝辞打开了车窗,风吹进。 车载音乐播着如夜色般温柔的歌曲。 风远远地吹着我的脸我的手我的发我的心我的眼睛, 你远远的呆在那个城那个路那个房那个灯那扇窗口, 我静静的放着你给我的CD音乐当作背景, 怎么唱, 都不再煽情, 唉哟唉哟唉哟… 你说你说我们要不要在一起, 柔情的日子里, 生活的不费力气, 傻傻看你, 只要我们在一起。 夜风从广袤的城市涌来,吹进车厢,吹起蓝辞的黑发,宁渡安静地开着车。凌晨的城市早已陷入沉睡,只有加班的人和夜生活的工作者这个时间还醒着。 风穿过蓝辞的手指,丝滑滑的凉。 车停在家门的梧桐道。 “晚安。”宁渡侧过脸。 “嗯。”蓝辞解开安全带,“回去注意安全。” “蓝辞。”宁渡喊住蓝辞。 蓝辞握着车门的手一顿,侧过身体。 “怎么了?” 路灯下,宁渡的目光落下蓝辞眼下那抹淡淡的青。 “早些休息。” 蓝辞手指磨着门把手,他看了宁渡几秒。 宁渡被他的目光看的笑了下,他解开安全带。越过狭小的座椅间距。 下一刻,蓝辞的唇腔被入侵,宁渡问他。 “你看起来很想要我吻你,是吗?” “——蓝辞。”
第15章 该如何去形容宁渡。 西岭千秋雪,东吴万里船。 带着满身的风雪,远渡而来,温温柔柔地落。难辨真假,难猜其意,只要稍稍放松,就可能沦陷在他好似点点星光流淌汇聚的墨色眼眸里。 “别用这种目光看我,真的很像在朝我索吻。”宁渡从蓝辞身上退开,含笑看蓝辞。 蓝辞怔怔地看着,眼睛都好似忘了眨。宁渡被他眼底涌动的情绪看得有些不明所以,只能笑着逗他。 蓝辞敛去第一次如此震颤的情绪,胸腔不明显地短暂起伏了下。 “晚安。”蓝辞没说任何,拉开车门,没有任何停留地下车。 宁渡看着他不宁,逃似的躲他,连说话都不愿接,只觉得这人未必太喜欢隐藏了些。 欲望、情绪、想法。 都是。 搭在方向盘上的手随意抬起,在空中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偏头,却见副驾驶的车座地上放着一个袋子。 宁渡挑了挑眉。 - 蓝辞住的地方并不算C城的繁华区,反而是最宜居的一个区。江水横穿C城,划江分了两岸,其中一岸是老城区,房子都已非常老旧。这一片的建筑设计颇有特色,对江的一面是上个世纪的古典建筑风格,而顺着梧桐道向内走,里面建筑低矮,最多不多六层。房子虽破,却热闹。 隔着菜市场和不远处的商场。 从梧桐道向右转,是居民楼。蓝辞不是C城本地人,确切的说,他不是属于这里的人。不属于居民楼,不属于酒吧,不属于胡玉楼,也不属于宁渡合约上能够随意威胁的对象。 他属于和宁渡一样高的地方,在过去。 但那个故事太长,太残酷。蓝辞很少去回忆,他习惯了当前的路,也习惯了朝前看。 居民胡同整齐有序地停着自行车、赛车,昏黄的灯光从路灯上方倾斜,照亮回家的路。 蓝辞登上五单元的楼梯,感应灯刺啦刺啦响着,一闪一闪,有些接触不良。 C城居民素质普遍高,楼道里也从不堆放杂物,反而很干净。蓝辞在三楼停下,拿出钥匙。 房子的钥匙一共有三把,现在也只剩下了两把。一把在他这里,一把在姥姥那里,还有一把…… 蓝辞低头,把钥匙插进锁孔,向右一转。 咔。 门开了。 蓝辞拉开门,看到了靠着门前的储物柜的抽屉。 还有一把放在储物柜的抽屉里,早已落满了灰。 这里其实算不上他的家。只是租的房子,合同一年一续,房东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早年C城房价便宜,她在C城买了很多房子,意料之外成了成功的投资,随着这些年房地产的发展,她卖了好几套供儿女出国读书。 后来儿女都留在国外工作,她一个人也住不完这么多房子,索性都租了出去,当了包租婆。 因为她不用房子,所以蓝辞从四岁搬来C城就一直住在这里,还算的稳定,没有那么漂泊无依。早些年房租一直是母亲在付,后来母亲病逝,就轮到了蓝辞和姥姥一起付。 那时候生活压力很大,当同龄人想着今天去哪玩,明天买什么乐高比较好的时候,蓝辞唯一的生存目标是不让自己住桥头,不让自己因为吃不上饭去乞讨,更不想就那样辍学。 因为不想就那么轻易的认命,所以就得斗,就得活。活就是蓝辞唯一存在的意义。因为他明白,既然有这一条命,就不能那么轻易结束。
57 首页 上一页 11 12 13 14 15 1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