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再闹下去又要拖堂,他哥十分钟前就发消息说等在校门口了。 邱天看了一眼愁霜,给了个wink。意思是,原来你知道我名字啊。 愁霜无语了,彻底不说话了。 谢优正准备让邱天坐下,邱天却用更响亮的声音说:“害群之马再怎么也害不到你吧,第五十七名。” 高飞的脸瞬间涨红了。往后一看,眼神狠狠剜他。 全班57个人,高飞第五十七名,为什么邱天这么清楚,因为他第五十六名。他两名字挨着,所以开学分到了一起坐。但是他不在乎。不过高飞在乎就行,戳别人痛点不得找到对方在乎的。 高飞“嚯”一声站起来,谢优眼看着事态要控制不住了,明摆着邱天在挑衅,于是连忙喝止邱天:“课堂上不要说这些无关的话,你精力充沛就到后面站着听。” 邱天无所谓地耸耸肩膀,拿着书就去了。 愁霜抬头看了眼时间,得,又得拖10分钟堂。
第十五章 愁霜走出学校门口,看到他哥的车停在马路对面,他哥下了车,靠坐在了车头边,低着头摆弄手机。 愁霜站住脚步,远远的被迷住了,夏征雁有感应似的,抬起头,在一帮乌泱泱的学生头里面找到了愁霜,笑着冲他挥了挥手。 邱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愁霜身边,说:“嚯,真帅啊。”他下巴指了指马路对面的夏征雁,“谁啊。” 愁霜头偏开一点,声音低低的,“我哥。” 邱天不置可否地点头:“哦,你俩不像。” 愁霜没再理他,冲夏征雁跑过去,“哥!”愁霜微微喘着,“等很久吧?” 夏征雁扶了一把愁霜的肩膀,以防他跑太快,一猛子扎过来。 “还好。”夏征雁偏头看了一眼,邱天还站在那里,瞧见夏征雁看他,非常热情地挥手招呼。 夏征雁只好也挥手。上了车之后,夏征雁问:“刚才你同学啊。” 愁霜反应了一下才明白夏征雁应该是说邱天,点了点头说:“对。” 夏征雁:“关系挺好?” “还行。同桌。” 夏征雁点头,然后忍不住笑:“社交能力真强。”隔着那么远,对着没见过面的同学家长,热情的也太自如了。 陈槿定的餐厅,在商圈的一家火锅,因为学生们都喜欢在这种店吃饭,热闹。 夏征雁领着愁霜进门,撩门帘之前,他回头看了愁霜一眼,张了张嘴,好像要说什么。愁霜抬头,目光闪了闪,低了一点点头,说:“我知道,我会乖乖的。” 说完就越过夏征雁进去了。夏征雁一时间倒怔愣了。因为他刚刚想交代的并不是这个。 愁霜性格不算好,陌生人连个笑脸都不给,说话也直来直去,毫不给面子,如果这餐饭愁霜没给好脸色,是不是会让他的女朋友不开心。这好像的确是他应该担心的,但是在进门之前,他想嘱咐的是:没事,不开心可以直接出来。 愁霜提前说的话像一个小小的木槌,不轻不重敲了他的头一下。他一方面对自己不够体贴感到愧疚,另一方面又为愁霜那一句“乖乖”感到难受。 他明明就只是交一个女朋友,怎么感觉自己像给他弟找了个后妈。 陈槿是个实打实的美人,一点扭捏做作都没有,对愁霜的欢迎也是真心实意的,她的高马尾会随着她忙活的动作轻轻晃动,平添几分清纯帅气。 愁霜似乎对这餐饭很有胃口,一直埋头吃,会笑着说谢谢,但大多数时候不说话。 他实在是做不出兄友弟恭的模样来。 陈槿老早听夏征雁说过了,他弟弟不是个爱说话的人,所以也不在乎,偶尔挑好玩的事情讲一讲,饭桌上倒是一直和谐的。快九点的时候,三个人离开商圈回家,夏征雁带着愁霜送陈槿回去。 陈槿家是很高档的小区,但是夏征雁的车没有阻拦就进去了,愁霜往车窗外看了一眼,还看到了保安亭的大叔隔着玻璃跟他哥挥手,很明显就不是第一次来了。 愁霜心里堵得厉害。 车子停稳,夏征雁跟陈槿下了车,两人相伴往门口走。 愁霜的目光追着他哥,看到他们两人站定在门边,好像在说话,然后陈槿就踮着脚,和着昏黄的路灯,一下亲在了夏征雁的侧脸。 愁霜倏忽捏紧双手。 太美好了,美好到他想冲过去打碎这一切。 愁霜狠狠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发现夏征雁就在他眼前,还是那双温柔的眸子,带着浅浅的笑,白皙的皮肤让人忍不住想去揉红。 这么想着他也这么做了,他摸夏征雁的侧脸,刚才陈槿亲的是这个地方吗?他哑声问。 夏征雁笑笑,两人离得极近,有阳光,夏征雁鼻尖上细微的绒毛都清晰可见。他目光在愁霜脸上上下梭巡两回,像搀着蜜糖的毒药。 “是又怎么样呢?” “我能亲吗?” “你是我弟。你觉得呢?”夏征雁的声音带着笑,仿佛听到了小孩子的撒娇似的。 愁霜皱眉,深吸了口气:“可是我难受。” “哪里难受?” 伴随着这句话,夏征雁的手缓缓滑到了愁霜的宽松的睡裤里,一把握住了。 “这里吗?” 愁霜被狠狠握住了命门,急促地喘起来。他沉了下去,一口咬住了夏征雁的脸,受不住,嘴唇又慢慢梭巡到他的脖子,深深吻,要刻下印章。 致命的快感像潮水,他醒不过来。 一阵刺耳的声音响起,愁霜猛然睁开眼睛,一时间不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深呼吸两下,他慢慢坐了起来,缓着自己过速的心跳。一拍手关了闹钟。 他做梦了,在梦里,他袒露了自己真实的想法。他渴望他哥,不是普通的渴望,而是恋人间充满欲望又很自私的渴望。 这渴望让人害怕。 夏征雁带着他跟陈槿见面已经过去了三个月,可这段时间,愁霜像陷在了那天,总是自虐地想起他俩伴着秋风拥抱的样子。然后在没有人的角落,在自由幻想的梦里,他悄无声息的欲望就会如火一般燃烧。 说起来什么都没变,其实什么都变了。 愁霜在公交车站摆弄MP3,今天降温厉害,愁霜穿上了羽绒服,是附中统一发的,黑色的长款,显得他的腿长。 张子期走过来,递给他一份手抓饼,只不过情绪不高。 “加了双份鸡蛋的。” 愁霜没接,“你自己怎么不吃?” “吃过了。” 说这份是特地给愁霜带的,愁霜打死都不信。他顺着手抓饼往上看,看到了张子期恹恹的样子,猜到了一点,于是目光又转了回来,淡淡地说:“没送出去?” 张子期昨天都跟小花说好了给她带早饭了,结果一早就接到她的电话,说早上跟朋友又约了食堂,不吃他带的了。 张子期没反驳。愁霜没再说,伸手接了。 张子期叹气,又看了愁霜一眼,见他有黑眼圈,忍不住问:“你昨晚学很晚吗?”愁霜还没回答,他就突然发了火,“我说你们这些学霸能不能让人有点活路?我什么时候才能追到你的名次啊?” 愁霜莫名其妙看着他。同学七八年了,也没见他跟自己比过名次。愁霜垂眸,冷淡地说:“别听那些乱七八糟的。” 张子期结舌,他直觉愁霜已经察觉了自己要跟他比名次是小花给的“在一起”的条件。他霎时间觉得自己刚才是个傻bi。这跟人愁霜有个半毛钱关系。 “啊,我刚才傻了,愁霜你别跟我计较。” 愁霜低低“嗯”了一声,吃起了手抓饼,早上情绪乱成一团,连口水都没喝,就急匆匆出门了。幸亏他哥没起,不然肯定一顿问。 愁霜进了教室,发现邱天今天竟然没有趴在桌子上补觉,更奇的是,还在做作业。见愁霜来了,还拨空看了他一眼,然后“吆”了一声:“昨晚干嘛去了?眼圈黑成那样。” 一晚上梦里都是“哥哥弄”,愁霜顿了一下,找了最像的一个借口。 “学习。” “哦”,邱天没深究,只是几不可闻地笑了。 夏征雁跟愁霜发消息,说晚上要跟陈槿吃饭,回去晚。 愁霜收起手机,往桌肚里一放,瞬间连回家的欲望都没有了。以前能够等他哥回家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但现在,他受不了一个人在两个人的家。所以他只能找个热闹的地方,找更多的事情来做,以此来消磨自己疯长的嫉妒。 晚上快十点的时候,愁霜离开了肯德基,开始慢慢往家走。 这样缓步走回家估计已经十一点,他哥应该已经回家了,睡了。 已经隆冬,街上早就没什么人,愁霜顺着路灯一点一点走,往前一步,影子就跟着颤一下,空荡荡的,只有他们两个人。 没几分钟,天悠悠飘起了雪,大大小小,争先恐后。 愁霜扣上了羽绒服的帽子,想伸手接一下雪花,但是这小东西刚落在手上就化了,只有冰凉凉一片痕迹。愁霜把手又插回口袋,没加快脚步,依旧慢慢的。 “你乌龟啊。”前方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愁霜猛然抬头望去。 夏征雁站在不远处,带着一点笑,白色的衣服上沾着风雪。 愁霜好像这一刻才明白“心动”的含义。他孤零零的脚步,从此以后,想有方向了。 夏征雁招手:“快点儿。” 愁霜冲他跑过去,到他面前却没刹住脚步,而是一把把他抱紧了。裹着风雪与彷徨。他借着这风雪,贪心做了一回有情人。 “哥。你不是在约会?” “吃完饭就回来了。”他质问,“你跟同学学习到这么晚?” 愁霜像个小孩子,不回答他,单手环紧夏征雁的肩膀,闷闷地问:“你给陈槿姐姐把面霜盖子拧开了吗?” 夏征雁莫名其妙,笑问:“餐厅里哪里来的面霜?” 愁霜很执着,接着说:“我说有就是有。” 夏征雁没办法,纵容了愁霜的小孩子气,淡淡说:“没有,我没有帮她拧开面霜盖子。” 愁霜又问:“那你给陈槿姐姐把粘在一起的筷子掰开了吗?” 夏征雁明白了,这好像都是自己跟愁霜相处的细节,小的平常根本不会想起来,可愁霜都记得这么清楚。 “没有。”夏征雁认真道。 “那你吃她剩下的半块糕点了吗?” “没有。” 愁霜的鼻子凑近了一点夏征雁的头发,好像闻了闻,又好像只是不小心碰到了。 “哥,你别给陈槿姐姐做这些行吗?” 夏征雁已经非常直观地感受到了愁霜的害怕。他虚虚回抱,就着风雪,声音哑哑的,“行”。 …… 期末考一眨眼来了,最后一门考英文,愁霜听力不太好,但是阅读做得很快,还有三十分钟卷子就写完了,但是没交卷,谢老头儿在课堂上点名说了,“李愁霜,就属你写卷子最快,敢提前交卷就让你好看。”虽然他交代的时候声音挺大,但是老花镜鼻梁上架着,生不出半点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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