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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蛊师要和富二代跑出山

时间:2024-06-21 22:00:02  状态:完结  作者:白日梦0310

  她想起很多个春夏秋冬,从十几岁踏入大学时候开始,身边似乎就一直有一个人的存在。从陌生到眼熟,从路人到同学再到同事,从朋友到情侣再到夫妻,他们互相见过对方所有时候的样子,少年时的青涩被自行车轮碾成粉末,简单的婚礼于他们而言不算家长里短柴米油盐的开关,两个惺惺相惜的知己将爱情同样领略为美术的一角,色彩要各自平衡才为好。

  他们是别人眼里的神仙眷侣,在情意正浓时选择了顺其自然,留下来到他们生命里的孩子,却发现养育一个小家伙远比他们想象得更加影响他们之间的生活和追求。年轻的父亲不愿再让妻子受苦,在那个提倡安环节育的年代选择自己去手术,无视那些指指点点与议论纷纷。

  婚姻不该是改变任何人的理由,孑然一身时什么性格什么样,结婚以后就可以是什么样。当了爸爸妈妈以后或许得在孩子的事情上有所改变,但他们仍然是他们自己。

  三年之期,七年之痒,曾经听闻过的那些有关于两性关系的传闻没有出现在他们的人生中,偶尔的争吵也总会以互相坦诚的剖析问题后致歉结尾。林雪珺和韩方旭的爱情没有什么波澜壮阔的起伏,平淡温馨是生活的主色调,也是他们之间的主色调,两个从一而终共鸣着的灵魂就这样相依相伴,携手并肩走过几十年的岁月,无数个春夏秋冬染白了他们的头发,照片从黑白变成彩色,模糊了年轻稚嫩的容颜,清晰了一条一条变得越来越深的皱纹,但他们从未抱怨过时间太快,因为每一天都过得充实幸福。

  原以为会一如从前那般从容平和的晚年,林雪珺从未想过,一向思维清明活泛的丈夫会得病。

  还是一种会忘记,会退化,会彻彻底底将从前自己爱的那个灵魂揉碎的病。

  一开始得知这个消息时,林雪珺无法镇定,生病的人带着好好的人在他们总是经过的长街上从早上坐到日落时候,一遍遍不厌其烦的擦掉她脸上的眼泪。

  那天之后,韩方旭每天都会出门,很早出去,很晚回来。有街坊邻居去问林雪珺,她家老头怎么总是在外头的几条大路上走来走去,还拿着纸笔来回勾勾画画着什么,莫不是又想研究学问,重新上岗了吧。

  林雪珺没说话,只是笑笑。隔了几天,她去了趟花市,买了很多株海棠花树,在工人搬着东西停在巷子口时吩咐他们留了盆在门口。

  那时候正是海棠开花的季节,不算高的花树上花朵开得正好,一串一串压低了纸条,粉白的颜色在整条老街显得格外鲜嫩,每个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往那盆明媚得不成样子的花上多看几眼,再看几眼,最后才舍得踩着斑马线匆匆离开。

  未州同苏南气候不同,那里一年四季几乎都是暖的,很少有需要裹着厚衣服防冻防雪的天气。两人在那里工作了大半辈子,习惯了走到哪里都有花看的生活。那时候他们住在大学分配的家属院里,底楼,窗口下头的花坛里就长着一树海棠,从很小的苗一直生长,直到他们离开前几年,不开花时候的叶都已经遮挡去他们一大半的窗户。

  但两人都没有选择去砍掉它,光线被挡就把窗帘换薄些。他们把那树花当成了送春来的使者,每当看到花开,就知道又是新的一年来到。

  有海棠的地方就是家的方向。林雪珺退休这么多年,人变得懒散许多,总说要养花,却总不爱自己去打理,老是想捡现成的,就好像那树自然生长的海棠一样。韩方旭一个人心有余而力不足,阳台上的小花小草养护好已经不容易,海棠实在难以招架,他构思良久,最后也还是选择了放弃。

  直到林雪珺意识到,韩方旭有一天会忘记家在哪里时,她想起了那树海棠。有时候她会趁着饭后的休息时间端着水下去给那盆散养的花浇浇水,一边希望它快快长,好好长,一边又希望自己养它,放它在这儿的目的永远都不会实现。

  但事与愿违,现实的发展比她想象得更快。那是一个夏夜,她在意识到时间太晚,而韩方旭还没回家时忧心忡忡的跑出了家门,却看见爱人就正站在巷口的海棠花旁边,左右看着走过千百遍的回家的路,却忘了回头看看。

  回家的路也好像变成了一张照片,不过是从彩色变成黑白,再从黑白老化成四分五裂的碎片。他的记忆就这样开始飞速的失去色泽,失去秩序,不断的将人生里在意不在意的一切边缘化淡化,最后剩下在林雪珺问他姓名时候良久的沉默。

  他忘记了自己是谁,于是陷入长久的困顿,觉得自己好像被困在了另一个世界,回不去家,见不到人,暴躁和崩溃取代了那些茫然无措,将触手可及的所有美好全都摔了个粉碎。

  那时候,林雪珺只是不厌其烦的清扫着地上支离破碎的碎片,将所有易碎易坏易伤到他的东西全都收进了柜子里,就好像自己怀孕时情绪起伏时候他所做的那样。再后来,自己为他清理脏了的衣物和身体,就好像照顾刚出生不久的儿子那样。

  她把人生往回走了一节,然后又重新开始过。自己在变老,而他在变“年轻”,背道而驰的两个方向却面对同一个终点——枯竭和死亡。

  也是那个时候,韩冀第一次提出,要将他送进疗养院。但那时候林雪珺拒绝了。

  那个晚上,她想了很多很多,记得清的记不清的,年轻的中年的老年的,在一起的,没在一起的。她在面对那些狼藉时候没有哭过,却在那个无人知晓的深夜里忍不住浑身颤抖,任由眼泪落进充满洗衣粉味道的枕巾。

  她在那时候发觉,即使韩方旭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只能像个孩子那样凭着本能依附在自己身边,自己也仍然无法忽视已经积攒过那么多年的爱意,无法选择离开他的身边。面对着那副已经毫无内里的皮囊,林雪珺知道,其实自己只是离不开他,无法接受从今往后的生活里他只能是个偶尔出现的配角,接受他已经快要先一步退离自己余下的人生。

  这种自我的压榨和挣扎抵挡住了很多次儿子苦口婆心的劝慰,每当韩方旭出一次意外,就瓦解掉一角,沿着地基一点点往里头的要害掏,最后终于掏到她的心口,在那个送走齐昀舒和李江燃,却迎回好久不见的儿子的晚上彻底决堤。

  林雪珺看着脏兮兮的韩方旭,韩冀坐在身边苦口婆心的说同之前相差无两的劝说的话术,知道或许没什么用实在却无法眼睁睁看着父母因为一个病同时被困住。他不间断的说着,林雪珺点头说好的时候甚至没能反应过来,直到几秒之后才草草止住了话。

  “我离不开他,但现在,我也没办法把他留在身边了。”林雪珺仰起头来,语气依旧平淡:“因为我也老了。”

  没有那么多精力去执着的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没有那么多勇气和坚决去留住一个一转眼就会消失在人群里的病人。她知道自己已经没办法再像前些年那样给他最好的照顾,越来越频繁的走失频率和韩方旭肉眼可见变少的动作反应都在告诉她一个事实——你只有放过自己,才能让他更加体面和有尊严的走完最后的人生。

  手里的茶随着那些语言和讲述在冬夜里渐渐失温,残存在掌心里的温度已经开始退却。身后虚虚掩着的玻璃门被敲响两下,韩冀提着两个大包出现在门后,示意时间已经不早,他们该启程了。

  “妈,我们走吧。”

  齐昀舒和李江燃跟着他们身后出了门,帮着一起提上几大包行李,看着林雪珺轻轻的关上了身后的家门,一手挽上韩方旭的手臂,冲他微微一笑。

  “走了,老头子。”她微微顿了顿,脸上的笑意有些勉强和僵硬:“也不知道你会不会想我,会不会想家。”

  “还能记得一点吗?家?”

  问题无人回应,先他们一步下楼去的韩冀在楼下喊亮了楼道里的声控灯。一行人慢慢的将东西搬上车,齐昀舒和李江燃站在巷口的花盆边,帮着韩冀将两位老人扶上车的后座,同她告了别。

  疗养院在市区外围的一座小山下,方才在屋子里时,林雪珺给他们看过环境,类似于度假村的装潢,医护人员和执业资格全都挂靠着市内最好的公立医院。价格很高,韩冀提前给了一部分费用,剩下的她却不允许他再去缴纳,一定要自己从退休工资里出。

  老人降下面前的窗户,同站在外头的人招了招手。

  “以后有机会,再来苏南玩,老婆子带你们去吃最正宗的私房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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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跟我回家

  回去的路上,齐昀舒坐在副驾,忽然对那日林雪珺说给就给的,爽快的态度有了些许明了。

  身外之物他都已经不再记得,如果送还给各自的主人,说不定还能别有些作用,好歹能让更多的人记住正在被世界抛弃的他。

  他支持韩冀和林雪珺的决定,却也不妨碍他为此觉得无奈和苍白。

  现实总是这样,把看似狗血的走向残忍化后再植入每段不同的人生里,让不论谁走到最后,总能找出些无法顺遂心意的经历来,带着数不清的遗憾离开。

  对于林雪珺和韩方旭而言,忘记就是最残忍的惩罚。一个人守着深沉的爱意,又要一个人硬生生将已经深入骨髓的一切从身体里剥离,临到老了经历这样的苦楚,不论谁看了都会忍不住唏嘘。

  他想起杨灵姝,想起自己的母亲。林雪珺就好像世界上另一个她的倒映,如果齐越凛没有那么早离开,他们也会这样走完一生,如果遇见这样的病,一开始她也绝不会直接选择逃避。

  爱真的是个很伟大的东西。齐昀舒忍不住在心里感叹。软柔时可如消融雪水一样融入两片干涸的土地,坚硬时又可以变成攻坚克难的武器,让从未经历风雨的人一夜之间就有了独自面对世界的底气。

  他好像有点明白了爱的真谛,在时间,在行动,而偏偏不在唇舌。我说爱你时,或许也有着转身拥抱他人的念头,我说着离开时,能够挽留的也不过是你一个最简单的拥抱。

  口是心非又最难掩盖,牵挂和回头都是撒谎留下的证据和痕迹。谎言和真理在一念之间,都源于一个“爱”字。

  车灯闪动两下,停在酒店车库里。齐昀舒从副驾下来,等着李江燃泊好车后同他一起往电梯间走去。

  电梯里头没什么人,酒店被展会活动承包,在下午五点之后几乎就都各自回到了房间。齐昀舒和李江燃靠在角落里,看着那块小小的屏幕上楼层跳动,一直沉默到房门打开之时。

  随身的包往门口的衣架上一挂,两人齐齐往床边走,在坐下后不约而同向后倒去。

  李江燃看着天花板,眼睛被灯照出花影。他扭过头去,看着齐昀舒棱角分明的侧脸,用手背去蹭了蹭他的脸颊。

  “你脸好冷。”他又用热乎乎的手去摸了摸他被冻红的耳朵:“耳朵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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