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说实话。”林清淡淡,往前一步,把他拉进怀里,伸手抚摸他的发丝和脸颊,倒是十分温存,“没有不睡你的意思。” “……”付西元咬牙,不知为什么,竟然眼眶湿润,某种异常的酸涩感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像蠕虫爬满全身,“……你别他妈这样。” 他仿佛酝酿许久,艰难道:“我让你这么对我,并不是完全的……走肾。我对你……” “走心?”林清打断他,颇为不屑,“付西元,假如重逢我不是混得还行,不是足够强势,没让你爽把你玩儿骚,你还会走心?你就是纯贱,得不到掌控不了,才最好。我玩你是给你脸。” “你……”付西元发怒,简直迷之破防,边哭边大喊大叫,“那你别玩了,我操!你当老子缺人?我他妈……老子舔狗也很多好不好?” “那你滚吧。”林清道。 此时天色已晚,外面月牙弯刀,里边静如雪原。付西元愣了足足半分钟,眼前是昏暗的灯,映照明灭的影。 这光线不适合争吵,只适合做爱。 他的眼泪流进嘴里,很咸。 “滚就滚。”付西元转身就走,把路过的椅子踹飞,“你小子别叫我回来!” “你搞错了吧。”林清居然又笑,那声音嘶哑,野得像深夜的狼群,阴冷冷道,“是你离不开我,萱萱。” 付西元感到非常痛苦。 接连几天,他上班都连续出错,整日心不在焉,聊天接上句忘下句,满脑子全不清醒。 的确,他是个自恋情绪强烈的人,毕竟从小想要什么都手到擒来,条件好长得帅,爱他的多,恨他的也渴望成为他。 可,林清真的完全不在乎我么?他反复思索,不愿意承认,仿佛承认了,就是否定自我。 他真把我当工具、当发泄的飞机杯?那又凭什么对我好,为我花那些钱?那些相处细节,既像有情,也似无情,令他迷离。 当然了,玩儿情人是得花钱。 也许真是他错觉。毕竟林清连送陌生人礼物都慷慨大方,砸钱于他不过是跻身上流的手段之一,从中哪判断得出真情假意? 这么想,付西元更加难受。从前他觉得那些礼物不赖,有人供养自然高兴,显得他有魅力。可如果都只是报复和玩弄而已…… 那就没意思了。一文不值。 付西元其人,父亲从政母亲从商,尽管不算多大生意,不如林程家日进斗金,但也半分不缺。 他不缺钱,林清却拿钱玩儿他,他还从中品出点甜来,以为代表几分真心? 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可笑的? 付西元简直想呕吐。 他不敢承认自己对林清有情、甚至爱意,因为爱是太虚无的东西。他现在得不到,倘若真得到,也难保有多珍惜。 但假如不是爱,他又为什么贱成这样?真就只为了肉体上爽? 可事到如今,人家都这样侮辱他人格了,丝毫不留情面,且明显是个混账玩意…… 他还是念念不忘。 他关注林骁案子的进度,知道他爷爷在医院,病情突然恶化,死在里边。死前立过公证,那几个女儿儿子都分到足够钱财,皆大欢喜。 而林清,比起钱,显然他更想做皇帝。 在公司里,他火速坐上第一把交椅,其雷厉风行排除异己,更胜过他父亲。 付西元找人帮忙,趁公审前进看守所,见林骁一面。 这男人面容依然英俊,却少了那股不驯的劲儿,显得疲惫不堪,付西元从未见他这样。第一句话:“戒烟真他妈难受,西元。” 然后他说:“林清是个精神病,他从最开始就没安好心。我父亲去世那晚他不在,但跟他好的那个董事会的死老头在,不然我爹也许不会跑那么远,喝那么多……但现在人都烧成灰了,我也是瞎说,可他就是头中山狼。” “你自己小心点吧,公主。”他想了想又道,“多帮我找几个律师,之前的总觉得不对劲。” 付西元点头答应,立即实行。 理性上,他不敢再和林清扯上任何关系,何况林骁被冤枉,他也与之共情,只觉恐怖怪异。总不能再和疑似整了好兄弟的罪魁祸首睡一快吧? 虽然林清根本一项不认。 但感性上,付西元总是莫名失眠,脑海里都是画面。他找人上床,可弄到一半又下头,总想起林清说:我玩你是给你脸。 或许,他当真没有进入感情的本领,他得到就厌倦,得不到反而永存惦念。就像林清,不仅在他臀上纹了永恒印记,也镌刻在他思维里。 他放不下他,也掌控不住他。他不懂自己要什么,只知道身体还渴望他。这是肉欲还是真心,他也不清晰。 毕竟,真心不是易得品。 在真心面前,即使挥金如土,又算什么?
第89章 会让人改变 有时候,付西元半夜睡不着,会幻想林清从窗户爬进来强暴他。假如他对他强制爱就更好,他既能心安,没太对不起林骁,也可以重归于好。 但他想得太美。 林清根本像忘了他。明明之前还天天操。 付西元不想在公寓待,触景伤怀,更不敢搬回别墅,一来不愿意跟父亲女友朝夕相对,二来怕碰见干妈。假如见她痛楚,心里难受。 于是在公司边住酒店,花钱如流水。 他时而想,林骁不过是没了老爹,竟然沦落到刑事案件缠身。假如他父母亡后……当然了,那是小概率。 他这种人,多半一生顺遂。 不像林清。 林清是他生活中,根本从未见过的类型。曾经他一无所有但是志向远大,已经很离奇,如今居然真成功了!更加离奇。 他原以为,感情上最虐的是爱而不自知、知时对方已不爱。没想到最可怕的,是人家不仅不爱了,还是个变态。 五六年,林清成长为最年轻的怪物,不同于娇生惯养的躺平二代。付西元不清楚他经历什么,也许非常痛苦,难以想象,也不愿想。 他感到后悔:当初假如不走到那步,而林清顺利读完书,好好工作……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 可转念想,也不对。 这小子骨子里就不安分。 林骁虽然坏,但还要体面,踩人都是顺手一脚,找好借口推波助澜,不屑于故意设局。他们这些公子哥儿,本质上缺乏主观能动性。 林清不同。他像野狗,欲念当先,又肯汲汲为营,如饕餮不知疲倦。 他的恶是DNA里天赋、经历上的一些痛苦、不公平待遇,这一系列的刺激整合而成,并非一两件事可以改变。 付西元并不太愧疚,只是眷恋。他本来就被性爱反复滋养,身体已经习惯,突然断供,每天都要用按摩棒自慰几遍。 想找男人,又怕真找了,他跟林清就彻底完蛋。按理说此时已经完蛋了,但……还没死心。该死。 这天,他陪朋友去时尚圈party,碰见陈今潇,陈书竞姐姐。波浪卷大美女,御姐型,据说都谈男明星。言谈间竟然挑逗他,他也觉得不错,漂亮。 陈今潇和陈书竞性格长相类似,那股子飒蜜劲儿让他上头,睡不到红玫瑰,睡他姐也OK。 没想到俩人开房,陈今潇却从内裤里掏出假鸡巴来……雷得他翻身摔下床,骂道:“我他妈男的啊!姐你搞什么?” 陈今潇倒很无辜:“我以为你知道,我女儿都快上初中了,早就不爱被日。倒是你,都说你跟姓林那个……玩儿得很开,我当你会喜欢。我技术还不错,也可以当S。” “我不喜欢!”付西元大声反驳,只觉得丢脸扶额,勉强敷衍了几句,点根烟冷静,夺门而出。 果然,他俩那么玩,谁也不傻。 他咬着烟,喝多酒没开车,茫然地走在北京街头,穿过破碎肮脏的小巷,突然想起林清在类似的地点说过,等有钱了,会送他昂贵的礼品。 他倒未曾食言。 一想就很难过,鬼知道为什么,付西元想哭泣。在街边随便找面干净墙靠着蹲起来,他开始给林清打电话。 本不指望有人接,谁知忙音很快断掉,竟然在通话中。 付西元愣了半秒,才哭唧唧抱怨道:“林清……你害我名声不好。都怪你总操……” 他的话被打断,那边传来小心翼翼的青年音:“呃那个,清哥还在洗澡。” 齐月凯。 付西元整个裂开。 他干巴巴假笑一声,本想立刻挂断,又不甘心,命令道:“那你进去把手机递给他。快点。” “……”齐月凯似乎为难,等了好半晌,才听见林清嘶哑诡异的嗓音,“喂。” 付西元又想流泪,也很愤怒,觉得羞辱,恨自己在犯什么贱。嘴上问:“你在跟齐月凯上床?” 林清:“有事说事。” “我也可以,”付西元脱口而出,“我来跟你们玩儿3p。” “……”林清的声音很冷,但他隐约怀疑他笑了下,慢慢地道,“在上海,付西元。” 付西元真就坐飞机去。 不止一次了,千里送逼。但他之前有信心,总认为林清仍被他吸引,如今却不肯定。 这令人耻辱,又纠结,原来迷恋真的会导致自卑。 就算公主也不能免俗。 确实,正如林清所言,他快三十岁,虽然还算有钱,有点儿小地位,但他父亲已退位,林清也不似从前十八九男孩儿,会憧憬浮华声色的“上流社会”。 如今他已身在其中,该明白都是幻影,毫无意境。 付西元冲到酒店,疯狂敲门,身上有酒味,面颊绯红,发丝凌乱,美得如俗世仙女,刚被夺去衣衫,不得不下凡求爱。 他看见林清便眼前一亮,没瞧见齐月凯,更是高兴,直直扑进他怀里,非常软弱又委屈,百转千回地撒娇说: “想挨你操了,老公。” “下跪。”林清回应。 付西元怔住,竟然没多加挣扎,便合拢腿,跪倒在地。毕竟来都来了,沉没成本已付出,再装也没必要。 他仰头,贴近林清胯下,用舌头隔着裤子舔了一下,手掌轻轻抚弄,眨了眨明亮的双眸:“我给你口?” “我想尿你嘴里。”林清干脆利落。 这几个字像炸雷,把付西元震清醒了,赶紧摇头。射尿是一回事,喝尿也太过分了,他又不是真马桶! 林清当即要把他扔出门。 付西元一急,搂住他腰不放,恼火道:“林清,我都这么贱来找你了,你就不能……” “你贱?”林清打断,那声音粗糙又冷酷,却莫名有信服度,“付西元,跟你做爱都是我费劲,是我玩你让你爽,你伺候过我么?想走就走想来就来,也就我肯让你进门,你还不好好表现?欺负人啊。” “……”理智上,付西元知道他在扯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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