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过一年,他写情书向陆书凌表白,才在楚逸的刻意安排下得知兄长和陆书凌的关系。 楚音不算聪明,但也能隐约猜到陆书凌和楚逸在一起的原因。 他痛苦彷徨的同时,也恨自己的无能为力,让陆书凌不得不委身楚逸。 这些年来,楚逸看管陆书凌的程度可谓是令人发指,不说他自己出国要稍上陆书凌,就是平时楚音跟陆书凌的信息往来也大多会经过楚逸的眼睛。 所以楚音从来不敢对陆书凌说亲昵的话,每次都规规矩矩,生怕不小心害了陆书凌。 他不知道两人这段关系会维持到什么时候,但如果楚逸不说结束,恐怕陆书凌这一辈子都会被绑在楚逸身边。 飞机到点了。 楚音抻长了脖子在人群中寻找,没一会儿就见到了熟悉而扎眼的身影。 楚逸肩宽腿长,一身长款风衣,戴着皮质手套,走路猎猎有风,生人勿近的冷冽比从前更甚,而只有像水一样温和的陆书凌得以进入他凛冬似的的境地。 陆书凌的装扮与楚逸的大差不差,只不过脖子上多了条保暖的格子围巾。 赵伯和帮佣上前接过几个行李箱,“小楚先生,交给我们吧。” 楚音也小跑着到陆书凌面前,“书凌哥,一路过来累不累?” “还好。”陆书凌笑着上上下下看楚音一眼,清俊的眉心皱起,“怎么才半年不见,瘦了这么多,脸色也不太好。” 楚音最近胃口不好,确实掉了斤两,他摇摇头,“可能是刚刚吹风了。” 他还想和陆书凌说说话,楚逸走过来握住了陆书凌的手,“爸妈在家里等我们,先走吧,有什么话车上说。” 楚音怕楚逸,当然不敢有意见。 赵伯和帮佣在一辆车,他们三人去另一辆。 结果到了车上,楚音坐副驾驶座,根本没什么机会和陆书凌交谈,他时不时望一眼身后,楚逸已经摘下了手套,但始终没有松开陆书凌的手。 陆书凌对此习以为常,脸上也没什么抵触的情绪。 楚音不禁想,是不是这些年的相处下来,陆书凌也像楚逸一样不可救药地爱上了对方? 车子驶入海市中心地段的别墅区,宋曼君和楚河已在家门口等待。 夫妻俩在教导儿子这件事上是一条心,面对着楚逸还算和睦,尽管有一个象征着他们这段婚姻分崩离析的楚音在场。 宋曼君刚参加巴黎时装秀,今早才落的地,歇都没歇就赶回来迎接楚逸,女人对事业有极充沛的精力,完全看不出已经二十多个小时没好好休息,依旧容光焕发。 她化了淡妆,穿着藕荷色的丝绒短款连衣裙,外头是一件较深的同色系风衣,到肩的棕色卷短发,舒展的姿态和神情,年近五十有种难以言喻的魅力。 她抱了抱楚逸,在儿子的背上拍了两下,“走,进屋吃点东西,我让何姨做了你最爱的点心。” 目光落到陆书凌身上,脸上依旧挂着笑,“小陆也快过来。” 全程不搭理楚音,这很合理,任谁都没法对丈夫在外的私生子笑脸相迎,不刻薄已是她最大的宽容。 他们合家团聚,楚音后悔跟过来,同陆书凌道别,“等你有空了,我再来找你。” 陆书凌明白楚音的难处,说了声你等等,快步走进屋里翻行李箱,从里头拿出一盒向日葵永生花乐高,“逛书店的时候发现的,希望你喜欢。” 楚音惊喜地接过,“谢谢书凌哥,我一定好好地.....” 话还没说完,楚逸出现在门口,“书凌。” 陆书凌应了声就来,笑着和楚音道别,走过去被楚逸牵住了手。 楚音抱着陆书凌送的乐高离开,不自觉地回头张望,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方才似乎在陆书凌的眼里捕捉到一丝转瞬即逝的疲倦。 有一条无形的绳索栓在了陆书凌的脖子上,而另一端握在了楚逸的手里,楚逸要陆书凌去哪里,陆书凌就只能去哪里。 楚逸回国之后,楚家为给他铺路,介绍他认识业内人士,他开始参加大大小小的宴会与酒局。 人人都说楚河和宋曼君教养了个出类拔萃的孩子,二十四岁的楚逸行事稳妥、面面俱到,长辈对其皆赞不绝口。 楚逸的大放异彩让张连枝陷入了深深的恐慌。 女人不止一次打电话跟楚音诉苦,要楚音多在圈内露脸,再过两年等他毕业,也求着父亲让他学着管理万君,说幸好楚音跟陈邵风结了婚,是陈家正儿八经的半个主人。 张连枝的这些说辞不过是自欺欺人。 自恃美貌上位的女人迟早要吃色衰爱驰的苦,她依旧娇俏却不再年轻,楚河较之前对她冷淡了许多。 有宋曼君在的一天,她这辈子都只能是楚河的情妇,不可能踏进楚家的门,而楚音在陈家空占一个位置却没有实权,对上楚逸更是毫无胜算。 她很清楚在与宋曼君的博弈里,一败涂地是板上钉钉,但她宁愿一直糊涂着也不愿意清醒。 楚音有些厌倦母亲日复一日的泣诉,可他和母亲早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共同体,他已无力逃离现状。 楚逸与陆书凌暂且住在别墅区,过些时日会搬到万君总部附近的小区。 陈邵风倒是提过要上门拜访,但除去楚音这层姻亲关系,两人称不上有交情,所以最终只两家人在酒楼简单吃顿饭——当然,这其中不包括张连枝。 楚音很不愿意面对陈家父母,长辈总是给他脸色看,他却只能默默忍受,好在餐桌上大家都绕着楚逸转,没什么人搭理他。 将近九点,两家人客客气气地互相道别。 长辈先行离开,陈邵风有司机来接,车后座坐着的是占领出道位的选秀新人。 在封闭的地下停车场,楚音第一次跟少年碰面,对方很会撒娇,一见到陈邵风就打开车门跳下来抱住青年的脖子,若无旁人和陈邵风接吻。 调了会情,少年重新坐进后座,趴在车窗上,表情很无辜,“陈总,这是您的太太吗?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面对情人故作天真的挑衅,楚音在心里应,知道打扰你还来。 不过他反而要感谢少年的不请自来,他原本还在烦恼今晚要应对陈邵风,现在好了,可以回家抱着果果睡,何乐而不为呢? “把窗关好,别说话。”陈邵风出声,朝几步开外的楚音走去,“你......” 不等丈夫说完,楚音就很贴心地道:“我会自己回家。” 陈邵风看起来不是很满意的样子,但他皱了皱眉,对另外一件事更感兴趣,“你哥跟陆书凌怎么回事?” 今晚的家庭聚餐陆书凌也在。 楚音抿了抿唇,“我不知道。” “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听说他在你们楚家很多年了,今晚你哥给他夹了不少菜。” 楚音支吾道:“我哥从来不跟我联系,他们的事情我不清楚。” “一问三不知。”陈邵风冷哼,顿了顿,“如果你想要我回家趁早说。” 楚音迟疑地摇摇头,丈夫却突然擒住他的脸,作势要亲他。 他一想到刚才陈邵风吻过别人,胃里不由得一阵翻滚,条件反射地推开了丈夫,痛苦地看向透过车窗望着他们的少年,难堪道:“别这样......” 陈邵风默认楚音这个行为是争宠,这才心满意足,“现在你求着我,我也不会跟你回家。” 待丈夫的车子消失不见,楚音擦了下被蹭过的唇,虽然只是短暂的相触,他依旧觉得恶心,拿出纸巾吐了几口唾沫才好受些。 楚音走到外头去打车,却碰见了最不想看到的画面。 楚逸和陆书凌没有回家,而是双双进了酒店,一对有着亲密关系的青年,在酒店里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不言而喻。 这可比目睹陈邵风跟情人接吻带给楚音的打击要沉重得多。 他不敢再看,更不敢联想,匆忙地逃离此地。 作者有话说 楚哥和小陆不会详写,如果大家感兴趣有机会我再补个番外~
第24章 尽管有不少事情分散楚音的注意力,他依旧会在很多时候冷不丁想起司立鹤。 送果果上学的时候想他们在幼儿园时欢快的景象,在琴行练琴的时候想他是因为司立鹤才重新坐在琴前,就连拼接陆书凌送他的乐高时,司立鹤的五官也会猝不及防地从他脑海的角落里跳出来。 楚音跟司立鹤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联络,可每天依旧会点开和司立鹤的聊天页面和空荡荡的朋友圈。 聊天记录他都删了,但做了备份加密,不担心会被外人看到,在夜深人静抱着狗躲在被窝里时,他会不断地反刍这些天来和司立鹤的谈话,继而深深懊悔自己的回复为什么不能再有趣一些。 楚音确实是世俗意义上有点无趣的人,多年压抑的成长环境使得他的性格不够鲜明,抗争意识偶有,但火还没有烧起来就会被浇灭,他没有热衷的爱好、也没有对未来的展望,日子得过且过,枯燥而乏味。 可对司立鹤,他有一颗绝对真诚炙热的心。 正是因为如此,渺小到低入尘埃里的楚音才会通过远离司立鹤以保护对方。 当然,这些司立鹤都不明了。 楚音的挣扎和痛苦对他来说不过是攻陷城池时一个微乎其微的关卡,而现在,他已经没有耐心再等待楚音左右摇摆。 手机里传来李瑞安焦急的拒绝声,“小司总,抱歉,这件事我做不到。”青年意识自己的语气太强硬,赶忙加了句,“我跟楚音只见过几次面,他不会去的。” 司立鹤将冰块丢进酒杯里,靠在吧台,“你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可是......” “李瑞安,当初是你先拿着偷拍的照片来找我,既然你已经在楚音的友情和你自己的利益之间做了选择,就一条路走到底。”司立鹤冷声打断对方,“做一件、两件、十件都改变不了你已经对不起楚音的事实,不要妄想弥补你对楚音的背叛,你不觉得很虚伪吗?” 司立鹤打从心里厌恶这种马后炮的行径。 李瑞安沉默许久,低声问:“我把楚音约到那儿,然后呢?” “这就不归你管了,我只给你十秒钟的时间考虑。” 在死一样的寂静里,司立鹤悠然惬意地抿了口酒,最后一秒,李瑞安的回复不出意料,“好,我听您的。” 出身普通的李瑞安深知背后有个靠山是多么的重要,司立鹤甚至不用自己出面,他的代言就接到手软,他在天映又是炙手可热的新星。 前几天李瑞安去录制现今最热门的一档综艺节目,就连业内某个出了名暴脾气的导演私下见了他都对他客客气气,但李瑞安记得,他名不见经传时面导演的戏,男人从头到脚把他批评得一无是处,而出了面试地,副导却暗示他只要肯放得下身段就能在电影里露面。
71 首页 上一页 20 21 22 23 24 2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