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音挤出个笑,“老公晚安。” 走路的时候紧张得有些同手同脚,等躺到床上气还没顺过来。 趁着陈邵风还没进屋,他拿出手机回复司立鹤的信息,“他应该没起疑。” 司立鹤发来两个字,“真棒。” 青年在床上也这样夸奖他,低喘着暧昧地敲在耳边,尽管只有过一次却深深地烙在他心底,他几乎能够想象到司立鹤说这话时的神态和语气,连退烧药都不能减少身体骤然升腾的滚滚热度。 陈邵风躺进来的时候,顺手一搂,明显感觉到妻子的体温烫得吓人,啧了声,“去过医院了吗?” 丈夫当然不会洞察楚音发热的原因,只会觉得他的病情加重。 他瓮声瓮气说:“嗯,去过了,谢谢老公关心。” 嘴里喊着老公,心里想的全是跟司立鹤做时的迷乱场景,眼一闭,作势睡去。 有了一次,势必会有第二次。 楚音终于如愿跟司立鹤约上了饭。 在意大利西餐厅的svip包厢,51楼,复古的装潢,暖黄色晕的白蜡实木落地灯,从雕花的法式窗户望出去一览高空夜景。 地点是司立鹤择选,侍应生领着楚音到时司立鹤已经在里头等候。 楚音来时怕被熟人认出来,戴了口罩,一路都半垂着脑袋,现在他和司立鹤处于私密的空间,他依旧不大能适应跟司立鹤身份的转换,只摘了口罩略显局促地站着。 司立鹤刚结束会议,相比穿着卫衣牛仔裤青春靓丽的楚音,他的打扮要正式严肃得多,正统的西装四件套,衬衫袖口上戴着一枚花纹复杂的鸢尾十字袖扣。 他们只隔着不到五步的距离,却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楚音更拘谨了。 司立鹤从窗前转过身,朦胧夜光和灯光一并落在青年修长高挑的身躯上,把他照得像月一样温柔,他朝楚音伸出了手,很轻的一声,“过来。” 在司立鹤的注视下,楚音迈开了步伐,很期待、雀跃地,再夹杂点梦中的虚无感慢慢地握住了青年的手。 司立鹤不重不轻地一拽,楚音扑到了他的怀里,他顺势搂住楚音的腰,笑问:“怎么不说话?” 楚音嗅着司立鹤身上清冽的香水味,飞快地亲了亲司立鹤近在眼前的下巴,眼睛高兴地弯起来。 可是不够,他的心快要飞了出来,太过紧张和兴奋话变得稠密,“我戴了口罩,没有人认出我。司立鹤,你刚刚下班吗,是不是等很久了,你饿不饿,我......” 他喋喋说着,神态纯真得像个逃学成功的快乐小孩,司立鹤笑着将他摁在椅子上,双手搭住他的肩膀,“坐好,要上菜了。” 楚音的发条转完,终于安静下来,乖乖坐直,司立鹤自然地弯腰替他盖好餐巾布,到他对面就座。 侍应生上菜的时候,楚音还念着不能被人发现,十分警惕地埋着脑袋,恨不得把口罩再戴上。 前菜、冷菜、主食、主菜、餐汤和甜点一道不少。 吞拿鱼塔塔,青芒鸡肉沙拉,松露菌菇烩奶油螺旋面,茴香白酒暇汁,再加帝皇蟹肉汤和椰子舒芙蕾......摆盘精致,但楚音都不大爱吃。 不过这是司立鹤亲自选的餐厅,再看青年仪态端庄优雅地进餐,他不想青年失望,更不愿意扫兴,因此每样都尝了点。 司立鹤当然看出楚音胃口不高,心中了然,却故意问:“好吃吗?” 楚音含着一口甜到发腻的舒芙蕾,昧着良心点头。 司立鹤在心里暗笑,“那下次再来?” “啊......”楚音面露难色,“好呀。” 这下司立鹤不禁笑了出声,放下刀叉,起身道:“走,带你吃点别的。” 楚音惊讶地瞪圆了眼睛。 司立鹤牵住他的手将他拉了起来,“我可没有勉强别人吃不喜欢的食物的癖好。” 楚音自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毕竟以前的每一次他都是这个反应。 不管是在楚家,还是跟着陈邵风或者张连枝出去用餐,没有人会兼顾他的喜好,他不爱吃鹅肝,却为了张连枝的虚荣心让步,也不爱吃带血的牛排,但当着陈邵风的面还是会硬着头皮咽下去。 可是司立鹤注意到了他的不喜欢——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楚音眨去眼底的湿润,嗫嚅,“谢谢你,司立鹤。” 司立鹤微怔,这么一点小事有什么好谢的?不过他没有探究楚音的这声谢谢背后藏着多少委屈,他只是意有所指地偏了下脑袋,把自己的侧脸留给对方。 楚音会意,凑上去在他的脸颊落下一吻。 他这才注意到,楚音的三次主动献吻亲得都是脸颊,未免太纯情了,好像他们是恋爱初期羞涩的情侣。 明明已经结过婚,明明他们连爱都做过了。 可司立鹤睨着楚音微红的脸蛋,认为不论楚音是不是装的,带给他的体验都很新奇,至少他交往过的每一个情人因为各种各样的缘由多多少少都有点怕他,也为了从他身上得到更多而不懈努力地讨好他,远比楚音主动得多。 如果是装的,他愿意陪楚音“过家家”。 “对了,忘记告诉你,这家西餐厅的老板是我,51楼只有这一个包厢,侍应生上菜不用低着脑袋。我有信心我的员工素养应该还不错,不会乱看也不会乱说。”司立鹤牵着楚音走出包厢,“所以现在你可以把头抬起来了吗?” 楚音抬眼,讶然,“你刚刚为什么不告诉我?” 司立鹤没回答,只是屈指轻轻地弹了下他的额头,带着他从专属电梯离开。 下一个目的地并不是餐厅,楚音没想到司立鹤会带他回家,近乎受宠若惊地问:“这是你住的地方吗?” 是又不是,司立鹤回国后带过情人来这里,次数屈指可数,不过从未留宿,而现在楚音顶替了上一个的位置。 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让楚音随便看。 虽然司立鹤不常在此,但每天都会有保姆上来打扫,冰箱里的食材也都很新鲜,楚音兴致勃勃地参观房子时,司立鹤开了火。 房子三百多平,现代式的灰咖色装修风格,空间大,装饰元素少,看起来有些冷冰冰的,连洗漱用品都是全新,不太像有人长时间居住的样子,但楚音把这归纳于司立鹤喜爱简约装潢。 等楚音从主卧绕一圈出来,见到司立鹤在开放式厨房给他煮面的场景时,他更是被惊喜冲昏了头,自动忽略所有细枝末节的异常,只剩下满心满意的感动和幸福感。 作者有话说 文案有“攻道德败坏”的提醒,司要是什么好人这篇文就不成立了,但们小司总不坏的时候还挺好的(?
第27章 司立鹤起初到英国的时候吃不惯白人饭,又三天两头阴雨连绵,烦得司立鹤想和当地满嘴脏话的Teenager干架。 后来雇了个移民的中国厨娘,女人厨艺精湛,一碗普通的牛肉面都能做出好几种花样。 司立鹤的胃被照顾服帖了,性格才平和不少。 耳濡目染下他偷了不少师,烹饪活虽不算精通,但也算拿得出手。 简单到不需要费脑子记忆的操作:热油下蒜末姜末爆香后,加入腌制过薄厚适中的牛肉片炒至变色,再倒适量开水煮沸,另起锅将面条煮熟捞出牛肉汤中即可。 不到二十分钟,一碗热腾腾色香味俱全的牛肉面就呈现在楚音面前。 司立鹤将消毒过的筷子递出去,拉开凳子坐在楚音对面,“尝尝味道。” 能踏足司立鹤的家已经让楚音激动不已,更别说司立鹤竟然为他亲自下厨,这一切未免太虚幻,可他看到的、闻到的、吃到嘴里的全都是真实的。 也许是面汤太烫了,他热到有一点想流泪的冲动,用力地吸了吸鼻子才缓解了眼底的酸涩。 司立鹤用左手撑着脑袋,姿态闲适,静静地等他反馈。 他微微哽声,“好吃,很好吃。” 为了验证自己的话,他呼呼吹气,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面。 司立鹤忍俊不禁,主动跟楚音提起他在英国的厨娘,“有机会带你尝一尝她的手艺,我只不过学了点皮毛。”话锋一转,“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煮面给人吃。” 这倒是实话,司立鹤是一个大方的伴侣,带着情人出入的皆是高消费的奢华场所,大多数时候是直奔主题,从未有过这么居家的时刻。 他很清楚他的情人更需要的是真金白银,而不是一碗均价不到二十块钱的牛肉面。 吃惯山珍海味的楚音会被平平无奇的面汤俘获显然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楚音表现得是那么自然,仿佛这对他而言就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 司立鹤探究地观察楚音的反应,不出预料,楚音黑黝黝的瞳孔果然更亮,满脸写着喜不自胜四个大字,把面连带着汤喝了个底朝天。 楚音撑得肚子都鼓了起来,小小的打了个饱嗝,不好意思地朝司立鹤笑。 “有这么好吃?” 楚音重重点头,想了想小声说:“比刚才的餐厅好吃十倍,不,一百倍。” 司立鹤轻笑,“你这么说的话,我得考虑换批厨子了,不然太难吃倒闭了岂不是亏本?” 楚音当着老板的面说餐厅的坏话,顿觉失言,“我不是这个意思......” 司立鹤发现楚音有时候分不清真话还是玩笑话,他一句随口的言语就能让对方变得惶恐,他没搭腔,笑着把碗筷丢进水槽里。 楚音走过去,“我来洗。” 司立鹤按住他的手,指了指洗碗机的位置,“明天保洁会过来收拾。”顺势将楚音的手牵到水龙头下冲洗,挤了洗手液,十指交错间,揉出丰富的泡沫,问,“想喝水吗?” 司立鹤的指腹和掌心有一层常年运动磨出来的薄茧,楚音的手却很白嫩,没干过活,养得很好,稍稍一揉连骨节都是粉的。 明明只是洗个手,画面却很暧昧,楚音能感受到司立鹤修长的手指穿过他的指缝,轻轻摩挲,他真的觉得有些口渴,余光瞄到司立鹤凸起的喉结,不禁干咽一下。 得不到回应的司立鹤假意没有发现楚音的异样,把泡沫冲干净后用毛巾给楚音擦手,低声,“怎么不说话了?” 楚音脑子一热,嗫嚅,“邵风去外地出差,这些天不在家。” 司立鹤给他擦手的动作一顿,眼睛眯起来,“所以呢?” 楚音忍着羞耻,“可以......” 他都暗示得这么清楚了,司立鹤却还非要往下问:“可以什么?” 楚音咬了咬唇,抬起绯红的脸,直视司立鹤深不见底的目光,说得磕巴,“什么都可以。” 司立鹤的眼神变得黑沉沉,突然把楚音抱到了岛台上坐着,楚音双腿离地,以为司立鹤要在这里,紧张得攥紧双手闭上了眼睛,可等待的吻却迟迟没有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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