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在他的脖间亲。 俞知游用胳膊肘碰了碰他,打断了陈向喧那些不单纯的想法,“放心,这首歌我找李老师练过,本来是想单独弹给你听的,但……现在能和你合奏也不错。” 陈向喧听着他的话,盯向他锁骨上那颗痣。 “开始?”阿据握着麦克风问。 陈向喧比了个‘ok’,俞知游低头看向琴弦。 他看向俞知游的手腕——已经结痂了。 “那么——最后一首《我能给的天亮》”阿据大声说,“祝大家晚安,早安,终能等到属于自己的天亮!” 俞知游是真的认真练过,一点问题都没出,简直丝滑。 结束后台下有常来的人问阿据,俞知游是不是新来的吉他手。 阿据摆了摆手指:“那你可错了,这是我们阿喧的朋友,今天被我抓来第一次上台演出,你赚到了。” “阿喧怎么都不爱说话,我没见他在台上说过一句。”客人疑惑地问。 “吉他手说什么话,要和我抢活?”阿据想结束这个话题,“明天再来玩啊,我下班了。” “不是。你看,就比如现在,他也没说话,”客人还想继续聊,他指了指陈向喧,“阿喧,你别光笑啊,说一句。” 阿据看看陈向喧,后者朝他偏了偏头,意思是:没关系。 “阿喧没办法说话,”阿据指了指自己喉咙,“没办法说。” 客人反应两秒:“哑巴啊?可惜了……” “不可惜,”俞知游把吉他包的拉链拉上,又将陈向喧的吉他包拿过来,示意他装进去,“他有自己擅长的事,长得还帅。他就算不开口,我也能知道他想说什么,有什么好可惜的。” ----
第40章 弹奏 客人被说得有些懵,俞知游又开口道:“没有怼你的意思,我情商不高,别见怪。” “哦。那……没关系?” “不客气,”俞知游拉着刚背上琴包的陈向喧走到吧台,“下班了,那我就带他走了。” “来接了啊,”老黄指了指桌上那瓶冰红茶,“带着它一起走。” 俩人刚走出店门,老黄看了外面一眼,拿起一把伞就准备送出去,阿据立马过来给他拦住:“你干吗去?” “不明显吗?我难不成是要去卖伞?” “别给了,人家阿喧有一把。”阿据拿走老黄手中的伞放回吧台上。 “他们俩人啊,这么大的雨,还背着琴呢,淋坏了怎么办?”老黄拿过雨伞又要出去。 “你再看看呢?”阿据朝外面抬抬下巴。 老黄看向门口——隔着玻璃门并不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他只看见陈向喧取下了俞知游的吉他背到自己前面,随后撑开一把雨伞,揽着俞知游的肩膀走进了雨中。 “看到了吧。”阿据语气中带着点自豪。 “是我想得那样吗?”老黄看着阿据问。 阿据笑着说:“大概,可能?” 陈向喧现在没空问俞知游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还是在这么晚的时间。 他指了指路过的出租车,又伸出食指和中指一前一后动了动,意思是:坐车还是走? 俞知游重复他的动作,也伸出食指和中指动了动。 陈向喧害怕他没理解,又动了动脚,重复动作,意思是:确定吗?走回去? 俞知游沉默不说话,只点了点头,此刻完全没有了刚才在清吧时的那种劲头。 他们比并肩更挤些,陈向喧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再靠过来一些。得保证吉他不淋到雨,俞知游也不会。 他又将俞知游朝怀里多揽一些,踩着雨水的脚步声和他的心跳声重叠,闪烁的绿灯让他越走越急,有几瞬都快同手同脚。 走到出租屋楼下后,他才终于有种回过神的感觉。 俞知游啊,真的是他。 陈向喧掏出手机准备打开手电筒,俞知游一把给他夺走:“要说什么等会儿再说。” 可是……他没想着打字。 他也没办法告诉俞知游有几层楼道的灯泡坏了,摸着黑上楼挺困难的,台阶本来就有点陡,不开手电筒怕是会摔跤。 “给我背着。”俞知游说完就伸手去够陈向喧面前背着的琴包。 适应黑暗需要一段时间,陈向喧眨了两下眼还是只能看到俞知游一个模糊的轮廓。 俞知游抬腿朝楼上走,陈向喧跟在后面,一楼的灯是好的,这层的灯是整栋最亮的一个;二楼也是亮的,这层刚换过一次灯泡,现在是一个有些昏暗的黄色灯泡;再拐个弯朝上走,三楼灯泡是坏的。 陈向喧适应慢,走了没两步就差点踩空,俞知游听到动静立马回头去看,转身太快,墙面碰撞的声音响起,俞知游愣了两秒:“是我的吉他吗?” 是,陈向喧很肯定。可他没手机,只得在黑暗中找着俞知游,他伸手在前方挥了挥。 “我在这儿。”俞知游伸出手说。 陈向喧推了推他的胳膊,意思是:继续走啊。 俞知游没反应,他问:“怎么了,你磕到哪里了吗?” 哪里都没有,只是不太看得清,要是俞知游能打开手电筒就更好了。不过,俞知游好像又骗人了。 陈向喧想到,他刚刚还给客人说,就算自己不开口,他也能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很显然,俞知游并不知道。 他又推了推俞知游胳膊,踩响台阶,顺便朝上慢慢走了一步。 “没事?走?”俞知游又掏出手机,“我开个手电筒。” 陈向喧突然觉得很有意思,他明明不理解,全靠猜还能命中,也不知道到底是碰巧还是他真能明白。 前方的路被手电筒照亮,那一瞬间和雷声重叠在一起。俞知游将手机伸向背后,陈向喧走一步,他走一步。 房门打开的一刻,俞知游立马开灯想去看吉他有没有事,其实他的吉他包够厚,听声音应该是没什么事的。他的动作又急又快,吉他被拿起的瞬间碰到了鞋柜角落。 这动静,估计得有点事儿了。 俞知游愣了一秒,陈向喧在后面关上门把吉他接了过来,面板右下方有点掉漆。他弹了几下,勾勾手让俞知游跟着他走。 陈向喧走进房间随手拿起一张谱子,翻过去后写下:有些掉漆,但不会影响音色。 “那就好,”俞知游拿过琴摸了摸磕到的位置,“我差点就以为这把琴只能陪我一个月了。” 一个月。 陈向喧都差点忘了,自己和俞知游才认识一个月。准确地说,还差几天才算是整一个月。 他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和俞知游认识了好久好久,久到每一个见不到他的日子都变得好长。 陈向喧写下:还能陪你好久,没事的,不影响。 俞知游点点头,抱着吉他坐在床边又看了好一会儿,陈向喧又写下:这么晚了怎么过来的? 他蹲下身子,将纸递给俞知游看。 “出门就碰到一辆出租车,当时脑子里什么都没想,上车后就报了位置,”俞知游轻轻拨了拨弦,是他刚学琴时弹的53231323,“下车的时候已经在清吧门口了,我在门口看了你好久,又去清吧前面的便利店买了一瓶冰红茶,总觉得手里得拿着点儿什么……不然进去后,我都不知道手该放在哪里才好。” 陈向喧写下:路上没淋到雨? “淋到了,不多,在车上坐的那会儿都已经吹干了。”俞知游扯了扯衣袖说道。 陈向喧点点头,写下:你先去洗澡? “行,”俞知游出了房间,把吉他放进包里,又折回房间,“那还得借你两件衣服穿。” 陈向喧写下:还是没有内裤…… “我已经,”俞知游顿了顿,看着陈向喧的背后说,“看淡了。” 他停下翻找衣服的动作,缓缓回过头看着俞知游,试图通过眼神告诉他:下次自己带一条。 “如果有下次,我一定记得。” 俞知游又再次明白了他,大概,这不是巧合。 浴室门被关上,水声响起,陈向喧将房间空调打开后出去坐在客厅沙发上,就这么无聊地看着时钟朝前走。没有手机只能发呆,他靠在沙发靠背上跟着心里想着的歌点头。 阳台上闪了一下,从闪电的亮度来判断,等会儿就会有个很响的雷。 不出所料,一声炸雷伴随着开门声,俞知游推开门就愣在原地,手里还拿着刚洗好的内裤。 陈向喧立马站起来,看样子这人应该被吓到了,他连忙抬手朝下压了压,意思是:不用害怕。 俞知游没有动,陈向喧朝前两步轻轻捏着他的肩膀,又顺了顺他的背,拿过他手里的东西跑去阳台晾好又回到他身边。 “我还以为……”俞知游嘴唇有些发抖,右手无意识的捏着裤子侧边,“我以为有什么东西被摔碎了。” 他捏着俞知游的手腕走进房间里,让他坐在床边,陈向喧拿过那张谱子写下:只是打雷,没有东西被摔。 俞知游拿着纸看了一会儿,窗外又闪了一下,他偏着头盯着外面,雷声响起的时候,陈向喧发现他的身子都抖了一下,俞知游喃喃道:“真的是打雷。” 陈向喧蹲在他的腿边,一笔一画在纸上写着,俞知游捏着纸,指尖都因为用力而发了白,他跟着陈向喧写出的字慢慢念:“放、松、下、来,”俞知游深吸口气,又看向窗外,“我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我胆子这么小。” 捏住纸的手还在抖着,纸边已经皱了起来,用力的关节泛着红。陈向喧捞过他的手握了握,又从大拇指开始慢慢捏着指肚,感受着俞知游从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他的视线终于离开了窗户。 “你去洗澡吧,很晚了,该休息了。” 陈向喧没动,俞知游又推了推他的胳膊:“再磨蹭就更晚了,我挺困的,想先睡了。” “你看,”俞知游掀开空调被钻进去,“替我关灯,我觉得自己马上就能睡着。” 陈向喧站起来后原地踏了两步,蹲久了腿还有点酸麻。他看着俞知游闭上眼,心里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站在这里耗着也不是办法,陈向喧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关上灯走出房间进了浴室。 内心有很多疑问,他现在只想快点洗漱完毕去看看俞知游是不是睡着了。打开浴室灯,他首先看到的就是洗手台上的那两部手机,应该是俞知游洗澡时放在外面的,一出来又被雷吓到,压根就忘了这回事。 他点亮自己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二十五分。 果然这里还是离清吧远了点,他虽然给李叔说这里离得近,自己走来走去也习惯了——但今天还是觉得有些远,走回来耗费的时间都能让俞知游好好睡一觉了。 外面的闪电又开始了,明明回来的路上还没这么频繁,现在就像恨不得把天照亮,恍惚间都能看清外面的树叶在树枝上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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