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换个睡衣。” …… 屋子里很暖很静,阳台上那几盆绿植长得羞羞答答。 古原想起那时候他坐在那儿看着熟睡的陆长淮,怎么想都没能想出个完美的答案。 这会儿两个人躺在床上,古原慢慢开了口: “那时候古宏俊跟踪过我们,甚至单独跟踪过你。不知道你记不记得,那天你去见了阳阳,跟他聊我们的事儿。回来的时候你拐进杜师傅基地给我买了束花,后来小林说花死了一大片,他找不到原因……” 陆长淮记得那天,却想不起来那天有什么不寻常,或者说他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让他没有那么警觉。 “古宏俊拿你们威胁我。我恨他也恨自己。恨自己无能为力又天真,恨他卑鄙贪婪不顾及一丁点儿血脉亲情。 那时候我除了走想不出任何万全之策。你应该不知道,刚离开的那段时间我托朋友找了几个信得过的保镖,一队在这边一队在阳阳那边,暗中保护你们。即便如此,我还是做了很长一段时间噩梦,总梦到你们被我连累,受伤了甚至死了……” 古原枕着陆长淮的胳膊,往他怀里蹭了蹭,跟他贴得更紧一些。 陆长淮抬手捏捏他的耳朵,好像走了神。过了半晌,他忽然问了一句:“古原,这两年,他有没有……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这话到底还是问出了口。从那天知道古宏俊已经进去之后,这个问题他就已经没办法忽视了。 那天他还能理性地跟古原说:“你永远都有保留自己隐私的权利”。今天听到古宏俊的跟踪和古原看似草木皆兵的保护之后,他却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狂乱的心跳。 他抬起古原的下巴,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势必要等一个答案。古原闭了闭眼,堪堪扯出一个笑,指了指自己额头上的伤。 看着陆长淮那双有些慌乱的眼睛,古原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他抬手按在陆长淮眼角,捧着他的脸说:“不怕哥,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话音刚落,陆长淮忽然用力,托着古原的后颈咬上他的下唇。 在古原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个极具侵略性的吻已经乱得像窗外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 它很美,它太有吸引力,却也让人忍不住打哆嗦。 古原搭着陆长淮的肩,闭上眼睛,跟随本心地去回应这个吻,去感受其中的甜和苦。 他知道陆长淮害怕了。他的吻那么用力,那么急促,他按着他后颈的手越来越紧,像生怕他会消失不见。 古原感觉得到疼,却一声都没吭。 后来,陆长淮忽然翻身而起,手撑在他肩膀两侧,沉默地看了他半晌。 古原也看着他。一边看他,一边用力喘了几口气。刚才,他都忘了呼吸。 陆长淮俯下身,吻在他眼角,吻在他鼻尖,又一点一点吻在他侧颈、耳后和锁骨。 轻轻点点的吻、冰冰凉凉的触感,像雪花在肌肤上慢慢融化,又留下一道道痒痒的水痕。 雪花落到喉结上时,古原抓着陆长淮胳膊的手紧了紧,忍不住闷哼一声。 “哥。” “嗯,我在。” “我爱你。” “我也爱你。” 雪花漫无边际地飘,洋洋洒洒、杂乱无章,一朵一朵都是陆长淮惴惴不安的心绪。 天色忽然暗了下来,紧接着起了风。狂风裹挟着漫天大雪席卷大地。温度控制系统、感官控制系统接连报错,世界失衡。
第83章 睡到天黑! 两个生疏的人一直互相折腾到中午。窗帘打开,雪还在下。 陆长淮侧躺着,抬手蹭了蹭古原脖子上的红印,“啧”了一声:“你最近没有演出吧?” “没有,都推掉了,最近专心陪你”,古原笑着说,“而且这印儿化妆师能给遮住的,别担心。” 陆长淮忽然撩起眼皮看他:“噢?你怎么知道?” “想什么呢?我从小到大一直演出,就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吧?” “噢”,陆长淮随手帮他捋了下头发,“一直也没问过你,你是一直就喜欢同性吗?” “不知道”,古原说,“我从小就独,不太喜欢跟人交往,一直以来对谈恋爱这事儿也没什么兴趣。其实我发现自己喜欢你的时候还想过,我想是不是因为我正好迈出了这一步,你正好出现,所以我才会喜欢你?会不会换一个人也会有同样的感觉?后来发现不是。说得肉麻一些,我想大概是因为你的出现我才愿意尝试着去收获爱情。” 陆长淮吻在他额头:“我跟你不一样。我从小到大朋友很多,不管男孩子女孩子都当哥们儿处。以前小,发现谁喜欢我了也不知道怎么体面地拒绝,就先发制人,跟人说大家都是哥们儿。 说来你都不信,在你之前我只有二十几岁的时候谈过一次恋爱,因为那个女孩儿太聪明、太直率,不吃我那套。” “啧”,古原笑了,“老陆啊,这个时候聊前女友是不是不太合适?” “啊,抱歉。其实我是想说不管是谈恋爱还是爱上同性我都没什么经验,刚才所有的反应好像都是跟着心走了,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觉得冒犯或者不舒服的地方。” 绕了一大圈原来是为了这个,古原有点儿想笑:“没有,适应得很好,我很喜欢。如果你也没有抗拒这样的接触,我还打算研究研究如何进一步近距离接触,你的意见呢?” 陆长淮看着他那副坏笑的样子,油然而生巨大的幸福感。他拉了拉古原身上的被子,把他搂进怀里:“抱会儿吧,再抱一会儿就起床洗澡吃饭,吃饱了你想怎么研究怎么研究。” 古原其实都想睡一会儿的,但陆长淮不可能让他不吃东西就睡。从早上到现在,两个人都是只喝了一杯玉米汁,再睡一觉古原可能就得低血糖了。 于是他说:“你之前不是问过我冬天能不能在院儿里吃火锅吗?正好今天下了雪,我们出去吃火锅?” “那太好了!” 一听这话,古原麻溜起了床。陆长淮跟在他身后披上睡衣,拿起手机准备给周年发消息让他送点食材过来。 他靠在卫生间门口问古原:“想吃什么?” “牛羊毛肚豌豆苗,哥你先出去我洗澡。” 陆长淮笑着看了他一眼,施施然地走了,留下一句:“挺押韵”。 …… 半小时后,院儿里支起了小桌,周年送了满满两兜食材过来。 古原留他:“你坐着我去洗菜,我们一块儿吃。” 餐厅那边胡缨都快和解三秋打起来了,周年正好不想回去掺和,于是笑着说:“那我不客气了。” 他帮着把肉都摆好,陆长淮调好了蘸料,古原端着洗好的菜上了桌,看看桌上的东西又回屋拎了一提啤酒出来。 这会儿雪停了。地上、树上、屋顶上都积了厚厚一层雪,很美但并不算太冷。古原兴奋得跟小孩儿似的。 “哥你看下过雪的山多漂亮!要是再出点儿太阳就更好看了。” “一会儿你站那边树底下,我晃晃树给你拍几张照片怎么样?” “欸对了,今天能不能看到雾凇啊?” 陆长淮给他碗里夹了一筷子肉:“现在还没有,天不够冷。先吃一口。” 现切的牛肉,有的部位嫩,有的部位脆,一吃就停不下来。 古原却不说牛肉好吃,只夸陆长淮的蘸料:“哥你调的蘸料无敌了!” 周年听得直乐。他算看明白了,胡缨前段时间的担心纯属多余,这两人好着呢。 过了一会儿他举杯道:“敬你俩一杯,恭喜”。 也不说恭喜什么,没下文了,反正就是恭喜。 陆长淮跟他碰了一下没说话,古原笑着说:“谢谢弟弟。” 刚谢完弟弟,姐姐就来了。 胡缨气势汹汹地跑过来:“见没见解三秋?我让他挨门挨户道歉去,人又跑哪儿去了?呦你们吃火锅呢?你们吃火锅不喊我?我从早上到现在又被他们砸又跟客人们道歉,都没吃饭呢!” 古原招呼她坐下,陆长淮认命般回屋去给她盛了一份蘸料。 胡缨一点儿不客气,坐下就吃,边吃边吐槽解三秋:“这家伙多大岁数都没个正形,跟一帮小年轻闹疯了。你们说有没有他这么烦人的?不到七点就把人都闹起来,这年头谁没个起床气?人家来咱这儿玩儿的,他倒好,净给人添堵。” “今天房费免了吧,再送点儿伴手礼”,陆长淮说。 “我让他送去了,送什么他也得挨门挨户给人道歉。你就惯着他吧,迟早给你作个大的,到时候你送古原音乐会门票都不好使。” 莫名其妙被点名的古原和尽量降低存在感的周年默默吃饭一声不吭。 陆长淮一边给古原涮肉一边说:“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他就是爱玩儿,再大的他也作不出来了。” 胡缨气得翻了个白眼,跟古原说:“你看看你看看,你家老陆就这样。好人都让他当了,坏人都是我当。” “姐我跟你一头儿”,古原笑着哄胡缨,“你快吃,吃完饭咱们就去抓他。罚他扫雪,咱仨监工。” 陆长淮看他一眼:“这就不算上我了?” “那能算你吗?你成天当甩手掌柜,出事儿了还有偏有向,你在家待着睡觉吧。” 胡缨一听这话立刻放了筷子:“欸等等等等,合着我们站外面挨着冻监工,他错了反倒罚他在屋里睡觉啊?你还说他有偏有向,你那个算盘珠子都快崩我脸上了!” 陆长淮笑了一声,接着给古原涮肉。古原嘿嘿一乐:“好姐姐,你别生气,我这不是吃人嘴短吗?我心里绝对是跟你一头儿的。” “快拉倒!我算看明白了,我可指望不上你们。赶明儿我就上农家乐那边当正经胡总去。每天喝喝茶、钓钓鱼,我也养老了我。大海说了,给我开双倍工资。” 大海?古原带着疑惑看向陆长淮。陆长淮先跟他解释:“我开农家乐的那个朋友叫大海。”随后才跟胡缨说:“你是不是忘了我已经入股了?之前他自己出钱要给你开双倍工资我管不着,现在怎么说都得问问我是不是?我的意见是——不同意。” 周年噗嗤一声乐了。胡缨气不打一处来,起身就去拽大司马:“走,咱俩散步去,这饭我可吃不下了。” 正说着呢,漩涡中心的解三秋跑过来了:“哎妈,累死我了。我这个头啊,都抬不起来了,我到处跟人鞠躬啊姐姐。” 他说着就往胡缨身边凑,胡缨一把给他扒拉开:“活该!” 这一扒拉,解三秋就跟没骨头似的挂到了周年身上:“呦,你们吃火锅呢?你们吃火锅不喊我?我从早上到现在,又是打雪仗又是去道歉,我还没吃饭呢!” 这套词儿怎么这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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