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足猫受到惊吓,躲到沙发底下藏起来,发出微弱的猫叫声。 墙上的钟表走向了整点。 沈知忱闭上眼,他知道霍临深想做什么了。 “通知联盟。” 他重新接入通讯信号,没联系齐汶迟,打给了部下。 沈知忱两指夹着印有编号的拿张白纸,拿过一旁的打火机。 如吞噬车身一样,火焰顺着纸张一角燃烧,吞没编号缩在的三角区。 沈知忱松手,任由灰烬落下。 “霍临深在出差途中,不幸发生意外,当场身亡。”
第57章 两个月后,入春,夜晚。 昏暗的小巷仅有一盏路灯立在巷口,不甚明亮的灯光照着半截巷子,高跟鞋和皮鞋的鞋尖露出,叠在一起。 身着华丽长裙的女人被男人护在怀里,头发挽起,仰起脸,痴痴地看着男人。 “你真好看,”女人抬手抚上男人的侧脸,喃喃,“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英俊的人。” 男人嘴角噙着笑,手揽着怀里女人的腰,将人抵在角落,弯下腰。 呼吸逐渐加重,双唇即将触碰——啪嗒。 突然的声响惊动了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一对佳人,女人看着男人侧过去的头,眼底滑过杀意。 人是从里面那堵墙上摔下的,齐汶迟单膝着地,起身拍了拍衣袖沾上的灰,看了一眼面前警惕的一男一女。 他瞬间背过身去,淡定地攀上墙根堆着的杂物,几步越上墙头。 “打扰了。”他丢下这句话,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男人呆愣在原地,直到女人不满地扯住他的领口才回神,抱歉地看向怀里的美人。 女人艳丽的唇主动送了上去,男人立刻将刚才的插曲抛之脑后,有些着急地拥紧她,急不可耐地覆上去。 双唇的距离越发靠近。 方才还一脸痴迷的女人变了脸色,手里的匕首亮出,准备刺进男人颈侧。 腹部的剧痛令她瞪大双眼,低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腹部的血洞。 女人张嘴,腥甜的血液从嘴角溢出:“你……” 话音未落,她就倒在了地上。 男人手里的枪口还冒着白烟,哼笑一声,态度极为嚣张:“这就是十七塔最强的哨兵?” 他瞧着地上被鲜血浸泡着的娇小身躯。 “也不过如此。” 他收回枪,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被扯乱的布料,正准备抬腿离开,脚踝处靠上来一片温热。 女人下半张脸全是从口腔里冒出的鲜血,吃力地抓着男人的脚踝。 男人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抬腿将气息微弱的女人踹开,半蹲下,揪起女人的头发。 “本来不想杀你的,”男人叹息一声,语气里全是惋惜,“死一个美人太可惜了。” 他打量着女人的胸部,目光露骨。 女人厌恶地转过头,闭上眼等待死亡。 预想中的情况并未出现,死亡是来临了,却不是对她。 她听见男人闷哼一声,接着身旁有重物倒下。 女人睁眼,先前离去的那人折回,手枪上装了消音器,在男人看不见的背后,那颗子弹子弹击中了后脑。 男人抽搐着,渐渐没了动静。 女人错愕地对上来人的双眼。 她这才注意到这人的着装。 黑色的作战服完美融入黑暗中,短靴踩在男人尸体上将其翻过来,头发有些长,掉在额前,随着弯腰的动作晃来晃去。 错愕只是一瞬间的事,女人冷静下来,支起半边身子,不动声色地向后靠,拉出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齐汶迟好像没注意到她,自顾自地在男人身上摸索着,大概是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起身,跨过尸体就要离开。 女人松了口气,却见齐汶迟走出去两三步又停下,回头,扫过地上的男人,又撇过靠在墙角的她。 女人张了张嘴,声音模糊,艰难吐出几个字:“你是谁?” 齐汶迟盯着她看了几秒,转过身继续朝巷口走去。 一团坚硬的东西丢到了女人怀里,女人拿起来,借着微弱的路灯看清了这是个什么。 一只便携式通讯器。 她愣了愣,那人没回头,淡淡开口:“联系你的队友,让他们来接你吧。” 不过几个呼吸,齐汶迟的身影再度没入黑暗中,留给女人最后的记忆,是灯光下修长的双腿和挺直的腰背。 耳边别着的通讯器重新接上信号,传来查西轻快的声音:“齐哥,你找到那个人了吗?” “找到了。”齐汶迟指尖夹着那管药剂,听着通讯器那头的伙伴汇报情况。 齐煦应该还在宴会厅,身边有些吵闹。 做了伪装换上侍者服饰的人端着托盘穿梭在人群中,齐煦伸手,将窃听器粘入路过的长桌底下,动作自然地扯了扯歪斜的领带,声音压得极低:“资料上那位黄总在二楼左边走廊尽头的休息室,门外有人守着,酒水送不进去,无法安装窃听器。” 几条巷子之后,就是亮着灯的城区,城区中央的大楼宴会厅正在举办一场晚宴。 齐汶迟的越野停在巷子口外。 车轮打转,冲出黑暗,驶入斑驳的夜灯里。 齐汶迟单手掌着方向盘,听完齐煦的汇报,切到下一个人:“惊雨那边情况如何?” 宴会厅外不远处,一座喷上鲜红“拆”字的危楼矗立,林惊雨架在枪守在楼顶,瞄准镜里,装潢豪华的休息室塞着一堆保镖。 再往里看,那位黄总瘫在沙发上,端着酒杯和身旁的陪酒女嬉笑。 林惊雨按着通讯器:“目标在可射击范围内。” “查西和严哥那边呢?” “放心。” 高档礼服上身,查西收敛了平日里的嬉皮笑脸,难得正经起来,语气里依然是雀跃和自信:“一切正常。” 严飞辰在大楼的操作室里。 “我这边也一切正常。”他脚边是被打晕的保安,捆了扔在一边,所有的监控画面投射在面前的屏幕上,“他们的人都被我打晕了。” 一切准备就绪。 越野嘎吱一声停在大楼外几百米的马路边,齐汶迟脱下作战服,套上事先准备好的礼服。 “开始行动。” “黄总。” 门被推开,保镖快步走来,附在黄钟耳边:“对方的代表来了。” 黄钟咽下嘴里的红酒,抬起下巴示意带人进来。 查西经过两个保镖的搜身和盘问,提着密码箱踏入休息室,和黄钟目光对上。 黄总从沙发上站起来,快步上前朝查西伸出手,语气谄媚:“查理先生。” “黄总。”查西握住黄钟的手,两秒后松开,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久仰大名。” 两人寒暄几句,在沙发上落座。 黄钟挥挥手,几个陪酒女郎十分有眼力见地离开。 黄钟看了一眼扎堆的保镖,思索一阵:“你们也出去。” 屋子很快被清空,只剩下黄钟和查西两人。 黄钟换上一个讨好的笑容,身子前倾,搓着双手,小心翼翼地开口:“查理先生,最近的情况你也了解,上头管的严,我们呢,也尽力了,二十支,全在这里。” 他拍拍脚边的箱子,将其拿起放在茶几上,与查西带进来的密码箱并排放在一起。 他看向查西:“您看……” 查西陷在柔软的沙发里,时刻谨记这次的人设,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枚筹码,双腿交叠放在茶几上。 配上他那张脸,倒还真有几分自大狂妄不法分子的样子。 “黄总,”查西声音拉长,拐了个弯,笑嘻嘻地看着黄钟,“行不行可不是我说了算。” 他竖起一根手指,指了指天花板:“要我们老大点头同意,这次生意才能继续。” “对对,得张首领同意才行,是我太着急了。”黄钟忙不迭地点头附和,“还请查理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查西挑眉,状似惊讶道:“黄总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埋怨我吗?” 黄钟一听这话吓得冷汗直冒:“不不不,查理先生,鄙人不是这个意思!” 黄钟赔着笑,打开了自己那只箱子。 “查理先生,您先别生气呀……” 箱子完全打开,一管管淡青色药剂躺在黑色绒布里,灯光下泛着诡异而美丽的光泽。 黄钟拿起一支试管晃了晃,液体与杯壁碰撞,泛起层层涟漪。 他颇具暗示意味地将药剂递到查西手边:“您要不,先验验货?” 查西收了笑容,不情不愿地接过药剂,心里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这次的任务是追捕和D组织进行非法交易的一队叛军,几个月前,这队叛军出现在渝州塔管辖区域内,重伤了他们一支队伍。 原本以为只是一场袭击,却不想顺藤摸瓜查出了有关分化诱导素的交易。 情报上写的是“擅长借助宴会进行药物交易,危险程度为B+”。 眼前这人怎看怎不像情报上写的那个重度危险分子,查西不敢有分毫松懈,一边观察着手里的药剂,一手搭在沙发背上,垂下来,在黄钟看不见的地方快速做了几个手势。 楼顶的狙击手将情况尽收眼底。 “齐哥,”林惊雨问,“查西已经潜入休息室,要动手吗?” 邀请函递给了宴会厅门口的服务生。 年轻男人认真看完邀请函后,拉开门,冲齐汶迟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欢迎您,文先生。” 抬腿踏入宴会厅,白色西装掩盖了身上的戾气,齐汶迟端过一杯酒,与身旁擦肩而过的齐煦有片刻的对视。 他将酒杯送到唇边,干裂的唇被酒水润湿。 “动手。” 另一边的休息室,查西放下药剂,似笑非笑地盯着黄钟。 黄钟紧张地等待他的反应。 看见查西抬手打开那只箱子,黄钟放下心来,眼底满是贪婪和庆幸。 “黄总,”查西开口,“做生意要讲究诚信啊。” 咔哒,箱子合上,药剂也被扔到了地上。 玻璃碎了一地。 黄钟还没反应过来,一时间惊怒交加,噌一下起身,忍着怒火问他:“查理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查西晃着腿,歪头:“意思是,诚信经营,才能做长久嘛。” 他笑起来,笑意不达眼底。 砰! 啪! 子弹穿过玻璃,休息室陷入一片黑暗。 操作室内,严飞辰按下电闸,锁上了门。
第58章 突然的停电让整个宴会厅陷入慌乱,长裙和皮鞋踩在一起,惊呼声和叫嚷声充斥着整个大厅。 林惊雨开枪和严飞辰拉下电闸同步进行,子弹击穿玻璃的瞬间进入黄钟身体,头顶的灯熄灭,黑暗中剩下黄钟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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