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琛接过抹布丢桌上喊着:“怎么了!一通电话给我晾那边,结果他人又不见了!我不得过去看看吗!” “你管他干嘛!” “我是他男朋友!我不管他谁管他!” “他他妈是没爹还是没妈需要你鞍前马后的!不准去!” “你他妈又凭什么管我!” “我他妈是你哥!你敢去我打断你的腿,试试!”万梓旭喊了两句叹了口气,眼神朝着门外随便瞥了一眼,拉开一个椅子坐下,抬头对上林琛的眼睛,“从你们谈恋爱开始我就不看好你们,我给你说过多少遍少他妈碰直男!更何况那他妈哪个山头出来的野男人啊!这回没好事!你做好分手的准备,他多半家里那边有人了。” “不可能!他不会!”林琛怒气冲冲吼着,语气格外笃定用力反驳着万梓旭的话。 别的不知道,这一点他能肯定,他能用人格担保!尽管他的人格也值不了几分钱。 “什么不可能!都他妈下半身动物,咱现实点。一个成年人,自己性取向都摸不清就他妈瞎谈恋爱,谈个几把!”万梓旭说:“这事老莫不知道,他知道也不会让你去。谁他妈谈恋爱无缘无故被晾着,冤大头啊,也就只有你这恋爱脑还傻呵呵等着!再说了,谁谈一年恋爱就他妈得了一个二十块钱破手串啊!二十我都说高了!给人家送一千多的镜头,别说一千,一百块钱两元店里这破玩意你能买一筐!” “滚!你不识货就别瞎哔哔!你才恋爱脑!祁硕的事挺麻烦,反正你不懂。” “死鸭子嘴硬!”万梓旭说,“咱俩堵一千块钱吧!你俩和好如初,我给你一千,两周后你俩分了,你给我一千!” 这场赌局没到时间输赢都很明显,林琛不可能输。他得证明他们的感情拿得出手,这行为很幼稚,但他还是果断加码,“赌!我跟你赌!我赌三千!我不可能输!” “行行!”万梓旭乐呵呵笑着,“少爷就是少爷,阔绰,出手就是三倍。” 万梓旭笑意盈盈地起身拿起立在墙前的拖把,晃着身子去一边拖地,边扭边说:“赚大发喽!” “傻逼!你他妈闭嘴!”林琛听着烦,抄起抹布砸向万梓旭。 晚上江北昇找林琛喝酒,林琛今天心情特差一个劲地灌着酒。 “他凭什么不搭理我!他不傻逼吗!他跟我说他买橘子忙,什么破橘子比我重要。” “夏天哪有卖橘子的?”江北昇抽着烟随口一提,“我就说你俩不合适,要不行分了得了,三条腿的男人多的是,我给你再介绍。” 江北昇说完林琛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夏天,哪有买橘子的? 所以那没说完的半句话是…… 不能不能,不可能。 祁硕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林琛骨节紧紧抓着绿色的酒瓶变得惨白,最后只暗自骂句,“妈的傻逼。估计我听错了。” 林琛喝了个烂醉,江北昇扛着他上八楼差点累死在楼道里。 好不容易到家江北昇将林琛扔在床上,芝麻糊扭着屁股不停咬着江北昇的裤腿,不让他多靠近林琛一点。 “我知道我知道,大胖小子你别咬!” 安顿好林琛,江北昇转头坐在地上捏住狗头,“你那个山里的爹啊,不要你们了!他也不要你亲爹了,所以我得看着他点。并且你不能咬我,万一以后我变成你干爹怎么办?那样你就会是不被待见的继子。” 芝麻糊气得原地跳了两下给江北昇库库一顿咬,“错了错了开个玩笑。” 但芝麻糊不听接着咬,江北昇也生气了,压着狗腿捏着狗脸咬了几口回去,不一会江北昇吐了吐嘴里的狗毛闷着气出门走了。 林琛喝了太多酒胃里难受在床上滚来滚去,半夜起床上完厕所后酒精一下子从胃里反上来,他神志不清地在房间瞎撞,最终抱着芝麻糊的狗窝吐在了里面。 今晚先疯的是地上团团转快要跳墙而出的狗。 凌晨三点天大亮时林琛翻了个身,一只凌乱的狗头立在床边死死地盯着上面的醉汉,实在忍不了连踢带踹地叫醒林琛。 林琛用被子蒙住脑袋,狗直接蹦上床开始踹他后背,实心的死面馒头每一脚都不轻。 “干嘛!不知道自己多沉吗!”林琛嫌烦地坐起,“一边去!” 芝麻糊能忍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林琛被蹬了一肚子火气,然后他被叼着裤脚来到客厅,一看狗窝他顿时明白。 林琛胡乱搓搓头皮,“一会给你换个!别吵吵。” 林琛嫌烦锁上了卧室门,听着狗的呐喊他蒙着被继续不停地给祁硕打电话。 而祁硕的手机被李扬风趁乱拿走,他被打了药绑在床上正在昏迷中。
第96章 万念俱灰 昨天下午祁硕挂了电话后,晒了一会他转去门口小卖部买日用品,靠里面的饭菜得多带两包榨菜。 小卖部里的货物横七竖八的堆了一地,祁硕跨过两个箱子到货架前拿了两个塑料杯和几卷卫生纸,老板娘在落着灰的箱子里掏出两袋压箱底的榨菜。 到了上班点后祁硕揣着病历拎着一个红色塑料袋,坐电梯上六楼去了心理I区。 进门就有护士接他,祁正涛填完安全协议书后,祁硕手腕上多了一个印着他姓名的蓝色腕带。 最可笑的是就连病房都是梁春华第一次住过的那个,不过这回0.9米的床上,他不用窝着身子睡了。 这算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吗?算吧。 一样的科室,一样的病房,一样的腕带。 好像这一切都在指着他诉说,你也是个精神病。 现在他也不是“好人”了,也忽然明白了第一次住院时那个比他大两岁的姑娘说的话:“我还要上班呢,我还要赚钱呢,我还要结婚呢。” 这估计是她在这里慢慢熬着的希望吧。 那他的希望呢? 是林琛吗? 他在受挫的时候最相信命运,无数次盼望着老天会在这次眷顾自己一回。在一次次飘渺的期待中,等待是他唯一的出路。 而这一次,他好像一条案板上垂死挣扎的鲤鱼。 还能去等待吗? 在牵着的双手里,希望与拖累也许是各自不同的反面,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从今天开始的后果。 往走廊进时,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入院的第一天,也是祁正涛陪他的唯一一天,祁正涛挑三拣四的毛病在哪都有。 傍晚护士送饭,祁硕坐在休闲区的椅子上埋头吃着西红柿面片,祁正涛叹了两口气:“什么泔水饭!” 祁硕没理他,只埋头吃着自己的饭。 他是下午来的,晚上的药还没分配好,医院里紧张压抑的环境让他的心情更糟。 饭后垂暮的夕阳勉强照亮刑场般的病房,祁硕靠在墙上盯着手机里弹出来的一条条消息,脑袋空空坐着他难受的着急,只窝成一团不停咬着手指。 身边祁正涛喋喋不休,话里话外还在责备死去的梁春华,“你妈就喜欢胡思乱想,活生生给自己搞成了精神病。我没想到你也这样!一个疯子拖累两个!这什么破地方!” “我们能让她进祖坟不错了,总好比过孤魂野鬼!” 祁正涛骂骂咧咧地抱怨了很久,祁硕实在听不下去抬起头攥紧拳头吼了他一声:“你说完了吗!能不能闭嘴!” 他的声音很大,病房里其他两个喝汤的老太太都被吓了一颤。 “我还不是为你好!”祁正涛气得眉毛倒竖,他从床边跳起手指在祁硕面前骂着,“说出去我儿子是个疯子!我丢不丢人!我这老脸往哪放!” 祁硕忍无可忍下床一巴掌拍开他的手,眼里凶光毕露,“指什么,你又想动手吗!我是疯子,我头上这个疤哪个疯子打的你忘了吗!嫌我丢人你滚啊!” “我妈临死前你敢说你没有动手打她吗!你带我来这里,不就是怕我哪天也一样死在你家楼下吗!我是疯子我丢人,你不想呆可以走啊!” “你个混账!”祁正涛不管不顾咬着腮帮子扇了祁硕脖颈一巴掌,“你那个疯妈看来没管过你!” “你也不是好东西!”红色的掌印很快出现,祁硕脸色阴沉可怖,他抡起绑着腕带的胳膊反砸了祁正涛一拳,“我再说一遍你没脸说我妈!她的死你脱不了干系!” “那个疯子跳楼和我有什么关系!” 隔壁床陪护的大叔实在看不下去走上前拦下祁正涛的手,“哎呀,别打了,小孩子得病你和他置什么气。” 祁正涛面色铁青,“得病!我看疯病就是欠打!” “有种你今天弄死我!”祁硕脖子的青筋怒张,他挣脱开拉他的大叔伸腿使劲往前踹了祁正涛一脚。 屋内的动静很大,门外已经聚了三三两两看热闹的人。这动静同样惊动了值班的护士,几个护士熟练地拿着纱布过来查看情况。 祁正涛瞧见有护士过来立即换了副嘴脸,他七歪八拐地跑上前抓住护士的胳膊,“护士!护士!他疯了你们管管他!” 祁硕在围堵他的人群中跳起吼了声,“要说疯你他妈也不正常!” “我不是签了安全协议吗!给他绑起来!他现在完全失控了!绑起来!” 混乱中几个人拦住祁硕的胳膊,“祁正涛你来说清楚!” “你们看他看他,赶紧绑起来!”祁正涛却在一旁添油加醋起来。 这种情况护士见怪不怪,听了监护人的话,两个人掏出一大卷纱布慢慢走上前。 祁硕当然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他的脸上立马浮现出前所未有的恐惧。在怒瞪了一眼躲在角落的祁正涛后,他捡起桌上的塑料碗砸在地上试图赶走逐步逼近的护士。 护士带着口罩没有多余的表情,祁硕的下颌线条越绷越紧。 慌乱中祁硕抬头看向前方紧凑的人群,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仿佛全部带着讥笑与祁正涛刻薄的嘴脸融在一起,他呼吸一窒额头浮起一层冷汗。 “你们滚开!你们没资格绑我!滚开!”祁硕胡乱地往前砸着桌上仅有的一次性纸杯。 “快点快点!”祁正涛的催促声刺耳地响起,“我给你们按住他!” 祁正涛冲上前抱住祁硕的腰先将他死死按在了病床上,祁硕慌乱挣脱间踢倒了床头柜,哐啷一声震耳欲聋。 紧接着他的手被人强行掰到床头绑紧,祁硕的腰不停用劲力气挣扎,却发现腿也被人紧紧拽住。 “放开我!放开!”祁硕眼眶充满血丝撕心裂肺地吼着,瞬间暴起的青筋在额头像扭曲的蛇,声音低沉而咆哮,“我没病你们放开我!放开!” 祁硕的腿试图屈起动弹个不停,“祁正涛你个畜生!你不配为人!” “放开!你们凭什么绑我!”他不停用后背和腰挣扎着,铁床在墙壁上嘎吱嘎吱砸着,墙皮还掉下了一层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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