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能不能抓紧我!”江湛单手要抓不住了,关键贺凯文在放弃, “你用把劲儿好不好?!你先上来再说!” 眼看着贺凯文的双腿正在慢慢滑出去, “我操你祖宗!用双脚勾住我的腿,凯文!” “不是不让我再碰你吗?”贺凯文即使这时候,还能沉稳如常,他好像在微笑。 “我他妈说的话多了,你就听见这句!?” 江湛不知道该怎么办,干脆不去想怎么办,他单手拽不住一个要放弃的人,直接左手松开了。 同时,他整个身子跟着探了出去,流着血的手一把抓住了贺凯文的肩膀, “你他妈先上来。” “江湛,你真傻,你松手!这是你唯一的机会。”贺凯文根本没用力气。 他缓缓地说道, “你现在放开手,我才会对你放手。” “你们姓傅的都他妈是混蛋!”江湛眼底猩红,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此时也变得狰狞骇人, “把脚勾住!” 下一秒,江湛觉得小腿肚子上好像突然抛上了两个千斤锚,贺凯文照做了。 贺凯文的脚勾在了他的小腿上,他的双脚勾在铁皮门槛上。 江湛说不出话来,承受着这份重量,只能咬紧下唇, 两个人垂吊在轿厢外面。 这撑不久,江湛心里怎么会不清楚。 “江湛,你怎么这么傻?”贺凯文空着的一只手抬起来捂住江湛的后脑勺,让他把脸贴在自己的胸膛上。 他的声音不大,隔着胸膛,却很清晰, “你想想,你跟傅景阳在一起四年,被他调,教的是个男人都能让你湿,你说,我怎么可能喜欢你呢。你配吗。” 江湛混乱了:他不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情吗?不是不愿意把“喜欢”两个字说出口而已吗? 他怎么可以这个时候,这么恶毒地把这么恶心轻飘飘放出来。 江湛回应不了。 他要撑不住了,他拼命地告诉自己什么都听不见,他不要听,他不想听! “江湛,我接近你就是想利用你对付傅景阳。你知道吗。你满脸泪水拼命帮我口的那段视频,我出门前发给了傅景阳,你猜他会是什么反应。他放弃了跟赵氏联姻,我想看看傅坚会不会撕了他……” 江湛要把牙齿咬碎了,双腿都在颤抖,承受着两个人重量,根本不是简单的事儿。 他张不开嘴,在心里一遍遍骂着:操你他妈的给我闭嘴! “江湛,你的腿劲儿不够,记得以后多吃饭,多锻炼。” 霎那间,江湛觉得腿上的负重消失了…… — 久等了,鞠躬!
第53章 一瞬,勾在他小腿上的重量消失了。 江湛只觉得胳膊一抻,胸口发炎的伤口那点儿痛早就不算什么,此刻韧带肌肉都疼得仿佛要被撕裂。 看来,这野小子不过是个怂货!这时候想着跟他撇开关系,想着撇开他的手,还在说着不着调的话。 江湛合上了眼帘,用力闭上。 人,为什么只能闭上眼睛,却闭不上耳朵! 江湛没再听他说话,他选择了闭上自己的心。 终于,耳畔清净了,只有高处的风声,时而缱绻时而呼啸,没个定性。 江湛的手,漂亮的百里挑一,所以在影城被临时抓去拍手表gg的时候,就被导演商家一眼看中。 修长十指,没有凝重的骨感,凸出的骨节; 然而,这一刻,他所有的力气都用在双手上,攥着那个顽劣的野小子。 用力过猛的手背上也会青筋暴起,指骨泛白。 左手心被锈铁扎破,握紧的小臂上一片殷红。 …… “江湛,松开。还没被我玩够么,这么急着跟我殉情……” 放他妈的狗屁。 不管他说什么,在江湛这里全当疯狗乱叫。 江湛在心中默念着:不能放手。 终于—— 摩天轮动了。 半圈,半圈而已。 五分钟,他可以! 眼看着快转到九十度,还差一半。 但江湛真的耗尽了所有力气,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不但是他的手要抓不住了,关键他的双腿,真的再无法承受两个人的重量。 活到今天,他从来没想过轻生。 初中毕业就没了父亲的家庭,大哥一个人把担子全挑了起来。 大哥在家的时间虽然很少,但跟他和妹妹总是嘻嘻哈哈,成长的日子里,他好像从来不知道岁月的艰辛。 妹妹从小先天性心脏病,到初中毕业,都是请一半假,半休半读,但她也总是开朗活泼,再痛再难受的日子,都从没跟他抱怨过一句日子的苦。 母亲走的那一年, 25岁的江湛从国外回来,他告诉母亲,他一定会成为一个医生,一个再不会让妹妹感受到任何痛苦的心外医生。 …… 这一刻,他闭上了眼睛。 他对不起父母,对不住大哥,失信于妹妹…… 可是,他还是没办法松开手! 江湛再撑不住了。 双脚无力滑落的时候,他干脆索性睁开了眼睛,他想看清这个世界。 这个虽然不完美,这个有漫长黑夜却也让人会盼着日出,盼着新的一天的世界。 睁开眼睛的视野里,夜还是黑的。一轮皎月下,是一双明亮干净的眼瞳,闪着光,锐利却也狡黠,一直定睛看着他。 江湛左手被挣脱开的同时,一只有力的胳膊直接揽在了他的腰上。 而贺凯文的另一只手,同时攥紧了他的手腕。 殉情?? 江湛真的瞧不起自己。 他在心里骂自己活该。 活该被人骗。 活该被他耍,活该被他利用,活该被他玩的团团转。 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刻,他竟然还是舍不得避开视线,把所有目光都留给了这个让他放弃求生的野小子。 喜欢。 说过那么多次的喜欢,这一刻江湛自己才明白。 喜欢,不是童话故事里的完美结局,不是被他抱着卿卿我我。 原来就是他妈的没脑子,是不要命的冲动,是后悔到肠子青了却没法回头。 挺好,就这样了,认了也算了吧…… 江湛刚闭上眼睛。 连着砰砰嗙嗙几声响,他感觉不到是哪儿疼。 真他妈带感的BGM。 这是他做了孽,地狱在欢迎他吗。 “还有力气抱住我吗?” 同样的声音! 江湛睁开了眼睛。 他左右看看,又抬头看看。 慢慢地,他终于看明白了:他被贺凯文抱着,落在了下一个轿厢顶上。 而贺凯文右手黑乎乎地不知道蹭的什么,一直收拾的美轮美奂的脸上,此时也有几道黑灰,脏兮兮的还带着血迹。 他抬起手背擦了把脸,笑起来还是红唇皓齿, “江湛,马上转到底了,搂着我脖子,我抱着你跳下去。” 他怎么还会这样跟他笑,这小子他妈的刚刚是触电失忆了吗! 转眼功夫,真到了乘坐口。 江湛想推他一把推不动,想自己站起来,脚下又根本不听使唤。 “滚!”江湛狠狠骂着,但也同时被贺凯文抱着从轿厢上跳了下来。 “你他妈别来恶心我。你要是再碰我,我就……”就怎么样。能怎么样。 贺凯文没等他说完就怎么样,身轻如燕,从轿厢上跳下来,已经把他轻轻放下,放得很轻。 江湛却站不起来,他直接坐在了楼梯上,不是他想坐下来,而是他的脚现在根本走不了路。 贺凯文回头看了眼还在旋转的摩天轮,站起身径直走开。 他走了,挺好。 江湛正不知道该使出个什么表情看着他的背影。 就看着他朝调度室走过去,一会儿又回来了。 “江湛,摩天轮是你开动的吧。” 江湛别过脸去,没理他。 “我查过了,设置的十分钟之后再开,也是你设置的吧。呵。”一声嗤笑。 江湛慢慢地抬起了头,红着眼睛看着他。 “你算好了轿厢可以停在高处,所以把我叫进去。” 贺凯文依然平静如水,他不是在问江湛,只是没有情绪地在陈述一件仿佛过去的事实。 江湛无奈笑了:真是有意思,一个心机重的人,就可以把所有事情都理所当然地想成算计好的。 他只是随便按了个钮而已,真是抬举他了。 江湛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只搓着鼻子试图止住自嘲的笑声:他如果真的会算,懂的走一步算一步,那他一定不会让自己走到今天这一步。 真的是瞎了眼瞎了心,喜欢上这么一个画皮。 他哭不出来,却笑得出来,干笑几声,笑自己真他妈是个白痴,还被抬上了桌。 “你想问我什么话都可以,下次,别这样把自己搭进去。”贺凯文平时甜美好听的声音,此时几分森然, “我们不是每次都可以这么幸运。” 沉默了几秒钟。 贺凯文垂下眼眸,睫翼轻颤,又恢复了昔日里的微笑,满怀着柔情地伸过来手, “还烧着,别坐地上,起得来吗?” “你他妈恶不恶心!别碰我!”江湛往旁边一闪,好像在躲什么难以形容的魑魅魍魉,不如平时灵气,一头撞在了阶梯的扶手栏杆上。 “江湛,我们可以不可以当做今天的事没发生?我会对你很好的。”贺凯文站在江湛对面,俯瞰着他。 江湛要被他气笑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滚吗?” 贺凯文倒是好青年一样不懂就问, “因为我说错了话?” “因为我怕离太近,错手弄死你。”江湛恶狠狠地瞪着他,句句都是发自肺腑的心里话。 “那你弄吧。”说完,贺凯文挨着他坐了过来。 他怎么敢,还一屁股坐在了旁边。江湛休息了一会儿,咬着牙站起身就要走。 “我送你回去。你手上在流血,脚上也伤到了吧。” “用不着!” “江湛,上了车,你问什么我都告诉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让你滚呢?”江湛不屑地抽了下唇角。 “可以。但你得先上车。” 几分钟之后,车子启动,音乐背景关掉了。 江湛还是开了口, “你早就知道你的父亲不是贺建长?” “不是。”车速不快,贺凯文目视前方, “我妈离开之前,我以为我生在温馨的普通家庭。以为他是爸爸。” “你母亲。”江湛顿了下,他听傅景阳提过, “不是为了保护你,被酗酒家暴的贺建长误伤的?” 他见过傅景阳的母亲,叫陆温。 也知道陆温有个小六岁的妹妹叫陆洁,他只见过照片,是黑白照片也锁不住的美貌。 贺凯文的姥爷陆钦,据说更疼小女儿,所以由着他自由恋爱,最后嫁给了陆钦部门下面一个机务兵,这个人就是贺建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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