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行知中午那会儿吃了太多炸鸡,现在听到还能想起来那股味儿,够得不行,“不吃炸鸡了。” 他疯狂摇头,“换一个吧。” “想换什么?” “汉堡包。” 最后回到家,宋行知都忘了自己问过什么,乖乖抱着钟煦呈在路上打包的汉堡包套餐去饭厅吃。 他吃的时候钟煦呈就去清理冰箱,先前买了些食材没做,放了一个多星期,不是不新鲜就是坏了。 钟煦呈把不能吃的食材清出来,连带着早上出门太急忘记扔的生活垃圾一起,拎到楼道的垃圾桶里扔掉。 五层的声控灯时好时坏,昏昏暗暗地亮着一点微弱的黄光。 地上的影子看上去斑驳而模糊,导致钟煦呈发现身后站了个人的时候,对方的身影已经完完全全笼罩住了他。 但只是罩着并没有上前。 如同一只捕获了猎物的野兽,正在撕咬和放生之间摇摆不定。 垃圾桶最上方有个破了的玻璃酒瓶,尖锐的部分大喇喇地露在外面。 钟煦呈扔垃圾的时候特意绕开,把手收回来时却没注意,掌心擦过皮开肉绽,转瞬间迸溅出了蜿蜒的血迹。 身后刻意放轻的呼吸猛地乱了。 一只苍白冰冷的大掌伸过来扣住他的手腕,用几乎要将他骨头捏碎的力道将他拉到了光线稍亮的走廊。 对上钟煦呈沉静自若洞悉一切的眼神,庭钺脸上的慌乱和担心顿时化为一片怔然。 半晌,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你早就发现我了,是吗?” 【作者有话说】:正文请支持寒武纪年小说app,喜欢请投票票支持呀!!!!! )*
第62章 别跟着我 发现了却不打算理会,任由他像个傻子一样跟着身后,为了不被察觉费心藏匿。 觉得他像条记吃不记打的野狗,给根骨头招两下手,就会不计前嫌主动将脑袋伸到屠刀下,愚蠢而可笑。 走廊里一时寂静无声,昏黄的光线缓慢地爬行延伸,时不时因为线路老化闪烁变暗。 晦明不定的灯影下庭钺长身玉立,面容苍白如纸,微歪的帽兜只在脸上落下小片阴影,露出的眉眼昳丽深刻。 浓烈的五官和寡淡的肤色形成矛盾的反差,将他眼底冷硬的情绪映衬得分外沉郁。 “没有很早,下午才知道的。” 短短的几秒对视被拉得格外漫长,钟煦呈掌心的血已经淌到了两人接触的地方,他抬起另一只手,想掀开庭钺的帽兜去看他额头上的伤口,但被躲开。 庭钺的脸偏向一侧,用力捏紧他清癯凸起的腕骨,语气冷厉地诘问: “为什么要把他带回家?” “你就那么爱心泛滥,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吗?” 钟煦呈的手停在半空,没收回来也没继续,只看着他,微偏了一下脑袋,“把谁带回家?” 他语气稀疏平常地反问:“你弟弟吗?” 庭钺眼里的愤怒顿时压不住了,“他不是我弟弟!” 钟煦呈被他捏得手腕发疼,眼睫轻垂了下,不疾不徐地开口:“如果他不是你弟弟,你觉得我为什么要把他带回家?” 庭钺脸上的戾气霎时一僵,像只挨打了准备反击,却突然得到一个拥抱的大狗,神情犹疑不定。 钟煦呈没给他太多消化的时间,扬起的手一抬,就摘下了他盖在头上的帽兜。 本该随之落下来的长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紧贴头皮的青色发茬。 毛绒绒地根根竖起,看上去非常扎手。 钟煦呈仰着头凝望了好一会儿,才逐渐缓过神来,慢慢放下掀帽子的手垂在腿侧轻轻攥紧。 庭钺额头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只留下一道不规则的粉色短疤,越发显得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气质独特,如刀锋般凌厉英挺。 钟煦呈喉间发紧,刚想说话,就看见庭钺颈间带了一条黑色的皮质饰品。 细细的一条紧贴皮肤,压在脉搏上的地方有个很小的光点,正闪烁着一层很浅的蓝。 如同动物园里被驯服的野兽佩戴的项圈,看上去十分怪异,莫名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别碰!” 在他要伸手触碰的刹那庭钺猛地后退躲开,光点瞬间转为红色。 聚起的细密电流直接打在颈侧因为情绪激动导致心跳过快的脉搏上,疼得仿佛一瞬间被针扎遍了全身。 庭钺习惯性地咬紧齿关忍受,脖颈青筋暴涨皮肉紧绷,眼睑下方很快漫上了一层难受的血红。 “这是什么?” 钟煦呈愣愣睁大双眼,不知所措束手无策,不敢再贸然靠近。 庭钺注视着他眼底倒映的失措和惊慌,心头疯长的嫉妒逐渐被另一种情绪所取代。 等电流过去,他嗤笑着勾起唇角,“脱敏治疗啊。” 他故意伸手去勾那截项圈,露出压在底下的皮肤,那上面有圈被电流反复击打留下的红痕,如同被鞭笞留下的痕迹,“就像巴浦洛夫训练狗一样,方随遇给我戴了这个东西,” “一旦我试图接近或者伤害你,它就会释放电流制止。” “等形成了条件反射,我就没办法再缠着你。” “钟煦呈,你开心吗?” “你是不是就希望这样?” 钟煦呈如鲠在喉,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当心一剑。 他无声地张了张嘴,还没发出成型的音节,庭钺的表情忽然变得十分烦躁,泄愤般抬手扣着他的后颈往前压,“我骗你的,普通的情绪控制仪而已。” 滚烫的眼泪刚跌出眼眶就被舔去,庭钺的拇指用力按着他颈侧的脉搏,直到把那一小片冷白的皮肤都按红了,才直起身发出一声哂笑:“你说你这个人,心和血都是冷的,哭出热泪算什么?” “鳄鱼的眼泪吗?” 颈侧被按过的皮肤火辣辣地发疼,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钟煦呈喘不上气发不出声,幸好一阵突然响起的振铃声解救了他。 垂眸敛去眼底的情绪,他背过身接听了那个归属地未知号码未知的陌生电话。 “你好。” 听筒里先是响起一阵纸页翻动的沙沙声,随即安静了一下,传出一道雄浑醇厚的男声:“你好,钟医生。” “我是宋行知的父亲。” 不等钟煦呈回话,宋博年便表明打这通电话的用意:“知知的行李箱我已经让助理送去你工作的医院了,你收到了吗?” “收到了。” 看着墙上被影子盖住的斑驳霉斑,钟煦呈平复了一下情绪,尽量让表情看上去自然些,别被庭钺发现他在跟什么人通话,“怎么了?” “是这样的,”宋博年说:"明天是周日,知知原本上午要去上兴趣班,但刚刚老师打电话给我,说她明天有事停课一节,所以明天不用送他过去了。" 钟煦呈压根不知道这件事儿,顿了顿,才应了声好。 宋博年又问:“知知没给你添麻烦吧?” “没有。” “他比较调皮,而且喜欢做些奇怪的事引人注意,希望你多担待。” 见墙上庭钺的影子往前挪动,钟煦呈迅速按了两下手机侧边的按键,将通话音量调到最低。 那头的宋博年又说了些感谢的话,钟煦呈无心应付,正想把电话挂了,对方蓦地提醒了句:“知知的幼儿园在宁康七道,我看了一下你家的地址,离得有些远,麻烦你周一起早一些送他了。” 如同一条看似温和无害的蟒蛇,在离开时猝然露出布满毒液的獠牙。 既是攻击,也是恐吓。 钟煦呈忽然理解了宋行知的恐惧。 他从来没有跟任何同事或者客户透露过自己的住址,而宋博年却这么快就查到了。 不,或许不是查到。 见钟煦呈听完电话表情都变了,庭钺本能地觉得不对劲,想去拿他的电话翻通话记录,手刚伸过去就被抓住。 钟煦呈沾着潮湿水汽的长睫抬起来,眼圈还带着一点红,瞳孔却平静如水,动了动唇,握着他的手腕低声说: “庭钺,回去吧。” “别再跟着我了。” 【作者有话说】:正文请支持寒武纪年小说app!喜欢记得投票票支持呀!!!!! ps:晚点再更新一章,庭钺不会下线,但长发皮肤要暂时下线一下,不用担心。
第63章 电死活该 “你有病,需要治疗。” “你跟着我,只会给我造成困扰。” “不管是你点的外卖,还是你送来的药,对我来说都是一种负担。” “我无时无刻不在担心是否有人在暗处窥视着我,自己的一举一动是否正在被人观察和记录,我不想过这样的生活。” 这是钟煦呈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谈及自己的感受,对他的病,抑或是他做的那些事。 简明扼要,蚀骨穿心。 庭钺的大脑一片空白,像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扔进了冰凉刺骨的大海,浑身血液冻结成冰,连带着脸色也迅速变成惨白一片。 他张了张嘴,声音仿佛含着沙砾,嘶哑得只剩气音:“我已经……在治了。” 他知道自己的病让人难以忍受,也知道自己无法控制情绪会给人带来多大的麻烦。 但他已经很努力了,戴那个在他看来十分受辱的情绪控制仪,配合方随遇做那些耍猴一样的远程治疗。 在看见钟煦呈抱宋行知的时候忍住了没上前,在很多个明明可以将人打晕了带走,藏到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地方的瞬间控制住了暴戾阴暗的念头。 他甚至可以放弃一切,真真正正活成一道安安静静的影子。 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他一定能学会的。 “我可以……”藏好不被你发现。 可还没等他说完,钟煦呈就松开了手,头也不回地转身回屋。 像是彻底厌倦了视线里有他的存在,连多待一秒都不肯。 庭钺的眼眶逐渐泛红,眼泪密密匝匝地落下来,砸湿了脚下的地板,把发现电击次数达到上限前来找人的方而安都给看傻了。 不算那些因为治疗流的生理性眼泪,这已经是他第二回看见庭钺哭了。 虽然眼泪汪汪的小表弟很稀罕,可三天两头看见曾经尝试了无数个痛苦的治疗方案都没吭一声的钢铁猛汉变成一只只会嘤嘤嘤的小公主,那刺激也是够够的。 “你怎么又跑这儿来了?” 方而安皱着脸叹气,走过去第一时间用指纹解锁开了庭钺脖子上的控制仪。 今天庭钺已经触发了五次电击,幸好他哥在设定程序的时候多设了一个单日次数,否则按这个触发频率,庭钺被电死只是时间问题。 看了一眼不远处紧闭的房门,他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要不你回去睡一会儿吧,”方而安拎着项圈打商量,“我帮你守着,半个小时,不,十分钟就给你发一张照片,高清无码大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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