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永嘉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 于是钟煦呈在app上改了地址,让司机看着打表,先绕去望茗小区再回他家。 车上的光线要比在巷子里亮,钟煦呈抬手捏了捏眉心,总觉得心里头又乱又烦,越思考脑子越疼。 甫一抬头,意外地在后视镜里抓住了一双窥探的眼睛。 被抓包的贺暮“刷”地低下头,四肢乱动无处安放,惊慌失措和紧张尴尬都写在脸上。 除此之外,还有种没探究清楚什么的懊恼。 钟煦呈觉得他这副偷看被发现的窘态看上去有些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直到两人下车,白永嘉隔着车窗问他:“学长,你明天会去那个摄影展吗?” 摄影展,贺聿。 贺聿,贺暮。 呼之欲出的关系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瞬间就套牢了钟煦自由呼吸的心脏。 他不由得想起了赵太太给的那个姻缘符,心想如果有机会,一定要让赵太太引荐一下那位高僧。 那高僧会点妖法但不多,能招同性恋的桃花不假,但招的尽是一些晦气得不行的烂桃花。 “不了。” 钟煦呈疲惫地屈指摆了摆,按上车窗让司机开车离开。 回到家,三只小猫立刻围了上来。 钟煦呈这会儿酒已经醒得差不多了,他这几天都要加班,所以食物和水都准备得很充足。 三只猫没饿着,就是一直被关在家里没人陪它们玩,所以不免有些无聊,总是扒拉着他的裤脚和衣服想出去。 钟煦呈蹲下来雨露均沾地揉了一遍三只猫猫头,见时间晚了,就编辑了一条信息,跟林丛盛请个假,想着明天带这三只猫出去晒晒太阳散散步。 洗漱完已经差不多一点了。 钟煦呈的头发这段时间长长了些没空去剪,又想快点睡,于是翻出吹风机,打算速战速决吹干上床。 A仔和D仔一个抱着他的脚踝一个窝在他的怀里,橘猫二号又抓着吹风机的电线挠来挠去,钟煦呈吹了两下不好动,只好拿起沙发上的玩具球,胡乱抛了个方向引它们去找。 等吹干头发三只猫都没跑出来,钟煦呈有些奇怪。 找过去的时候才发现那三个小家伙把杂物间的门打开了,正十分起劲地在新发现的屋子里东翻西找。 好奇心重又贪玩是猫咪的天性,钟煦呈按下墙上的开关,发现这三只猫已经把屋子弄乱了大半,原本摆放得整整齐齐的纸箱东倒西歪,架子上的东西摇摇欲坠,被推到了一个要掉不掉的位置。 他走过去一手捞起一个,把三只猫抱进怀里,然后腾出一只手去摆正碍道的纸箱。 黎近先前留下来的东西被放置在最靠门的角落,钟煦呈整理到的时候动作顿了顿,然后把猫放到地上,拉出来打开。 纸箱上有点小灰尘,里头的东西整整齐齐地码着。 最上面是黎近的游戏手柄和一些工作文件,往下还有机器人模型和无人机。 这些都是黎近生日的时候他买的。 钟煦呈并不擅长挑选这些年轻人玩的东西,所以当时费了好些功夫——关注了好几个玩无人机和模型的博主,翻评论翻攻略,综合多方面的意见,最后托朋友从国外买回来。 他原本以为黎近留下东西在这里是为了之后有机会回来好好谈谈,却没想到黎近是不打算带走他买的任何东西。 钟煦呈其实很不理解为什么黎近要这么对他,是没那么喜欢,还是打从一开始就只是玩玩? 将拿出来的模型再放回去,摆到最上面那份工作文件时,钟煦呈没忍住用力一摔。 “嘭”地一声震响,吓得趴在他脚边打滚的A仔竖起尾巴喵喵直叫。 充当发泄品的文件夹被扔出纸箱,里面整齐夹着的照片和文件也随之散落一地。 钟煦呈充斥着怒火的面容布满了低气压,视线触及掉落在脚边的一张照片时蓦地怔住。 照片上的是他—— 穿着简单清爽的白T和牛仔裤,正顶着大太阳和贺聿在逛花鸟鱼虫市场。 照片的背面写了一句话:xx年7月13日,第9张卖出去的照片,他太好看了,留一张作纪念。 这时,客厅里忽然传来手机嗡鸣的震动声。 是黎近打来的,用以前的旧号码。 “煦呈哥,你看见那些东西了吗?” 钟煦呈看着手里的照片,因为毫无头绪,于是所有的惊疑不定和意外都化为了很沉的一个音节:“嗯。” 听上去情绪不明。 黎近说:“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等你问我......” 【作者有话说】:正文请支持寒武纪年小说app!喜欢请投票票支持呀!!!!!
第58章 恶作剧 “可是等了一晚上,你都没有。” “想起你之前拉黑了我,又不知道我的新号码,我就想试试用以前的号码,看能不能打通。” “没想到可以,你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 余怒还依附在控制情绪的神经上,听着话筒里黎近絮絮叨叨沙哑低落的声音,钟煦呈不自觉地压下唇角。 没说话,怕一张嘴就忍不住发火。 好在黎近颇为识趣,简单交代了打电话的原由,就直奔主题:“我留下的那些东西都是你给我买的。” “生日礼物,纪念日礼物,一共13份,我都保存得很好。” “你的喜欢很珍贵,我已经偷了第一次,没脸再偷第二次。” 钟煦呈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黎近咬了咬唇,尽管再怎么不情愿,也无法再厚着脸皮隐瞒:“我第一次见你,不是在礼堂,也不是在书吧,而是在你们学校论坛的帖子上。” “有人把你军训的照片整理成合集放在贴吧,有一张构图很漂亮,我就下载下来,临摹了一张线稿放在ins上。” “我那时候刚参加完艺考,失败了,家里又拿不出钱让我参加第二次艺考培训。” “当时有个海外账号在ins上给我留言,说要买你的照片,出价很高。” “我开始以为是恶作剧,抱着玩一玩的心态和那个人通了邮件,发了一张你的照片过去。” “没想到对方真的给我打钱,还问我有没有其他照片。” “我当时急需用钱......” 尽管知道这样做不对,但在那个当下攒钱的执念胜过一切,他无法顾虑那么多。 只能按照那个人的要求,四处打听蹲点,断断续续跟踪了钟煦呈两年,拍了上百张照片。 但这种事往大了说就是贩卖他人隐私,而且也不知道买照片的是什么人,用来做什么,因此在第三次参加艺考成功后,他就没再跟那个人联系。 直到三年前在T大的礼堂看见钟煦呈。 因为那段隐秘的偷拍过往,他对钟煦呈有种十分特殊复杂的感情。 说白了是见色起意,浪漫些就是久看生情。 得益于过去的观察和跟踪,他对钟煦呈的爱好和习惯十分清楚。 因此不管是约会的地点还是聊天的话题,都无比精准地投其所好。 余下的事情不用黎近一一交代,钟煦呈也猜到了。 买照片的人是庭钺,黎近因为自身原因不敢对外出柜,甚至还瞒着他去跟女孩子相亲。 被庭钺知道后别无选择,只能配合跟方而安在他面前演了那么一出。 将手上的照片反扣在茶几上,钟煦呈眼睫低垂,视线扫过那行字时胸膛深深起伏,松开咬得发紧的齿关问了句:“黎近,如果没有庭钺插手,你打算怎么处理我们的关系?” 是会找个他能接受的理由分手,还是抱着侥幸的心态等到被发现再说。 又或者,从头到尾都没打算要处理。 那头的黎近沉默了,良久,才哽咽着吐字:“对不起......” 钟煦呈受够了这三个字,不等对方说完便挂了电话。 他可以接受黎近年纪小贪新鲜坦坦荡荡的背叛,却无法原谅这种一边说对不起一边给予伤害的自私行为。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该追究到底,而不是抱着好聚好散的心态回避伤害。 感知到主人喜欢的大宝贝心情不好,A仔有些犹豫地走着沙发边边靠近,蓬松柔软的尾巴十分有技巧地扫过钟煦呈的下巴,企图安慰和贴贴。 可惜大宝贝实在太生气了,不管它怎么撒娇蹭蹭,脸色都没缓和半分。 它不由自主地怀念起了主人在的时候,那时候它可多时间巡房子了,才不会像现在这样每天都要操心大宝贝的情绪。 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坐了很久,钟煦呈才浑浑噩噩地回屋。 睡不好加上酒精反应,导致他第二天被电话吵醒的时候眼眶发热,头疼欲裂。 “钟医生,你今天不来上班吗?” 助理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的时候有些失真,钟煦呈倒回床上阖上眼,过了几秒才哑着嗓子告诉她:“我今天不上班,请假了,已经跟林医生说过了。” “哦,”助理顿了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说了句:“林医生今天也没来上班。” 钟煦呈忽然想起今天医院要做季度消毒,一些办公室需要他或者林丛盛的指纹才能进去。 “联系不上林医生吗?”他问。 助理摇摇头:“程医生打过了,没人接。” 钟煦呈将电话挂起,翻出和林丛盛的微信聊天页面,发现对方并没有回复他请假的信息。 拇指和中指抻开揉了揉太阳穴,他勉强打起精神坐起来,“那我等会儿回去,半个小时就到。” “好,”大概是听出了他的状态并不好,助理温温糯糯地提醒:“消毒队要十点半才来,您看着时间到医院就成。” “嗯。” 挂了电话搭着被子坐了半来分钟,钟煦呈才掀开被子起身去洗漱。 浴室里光线充足,钉在洗漱台上方的镜子随着他的走近映出了一张苍白憔悴的脸——眼睑发红,眼下泛青。 神情倦怠得仿佛一夜未睡。 钟煦呈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了两秒,放弃了做些什么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颓废,只在出门时扣了个口罩在脸上。 今天的计划是带三只猫出去玩,虽然出现了变故,但他还是把三只猫都装进了猫箱带了出去。 到医院的时候消毒队还没来,钟煦呈先吩咐助理拿些猫零食和猫玩具去他的办公室,安置好三只猫才进里间打电话给林丛盛。 接连打了两个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助理说林丛盛今天没来上班,也没打过电话跟任何人说要请假。 除了那次去S市参加交流会,这是对方第二回这么没交代。 钟煦呈隐隐有些不安,想了想,翻出林梦的号码拨过去。 今天是周末,这个时间点林梦还没起床,电话响了十几秒才被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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