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为阿景伤心失神的时候,你把我谈下的项目占为己有,小白花,我该说你什么好呢?” 沐年的双眼模糊,他一声不吭,泪水顺着脸砸下。 样子那么脆弱可怜,秦权却丝毫不为所动,“你看看,又是这样,当年你就是这副模样,让阿景的家人都原谅了你,但我不吃这套,死的不是别人,是我男朋友,是我男朋友!” 秦权越说越激动,眼眶已经彻底通红,他把对沐年的恨一股脑全部发泄出来,“阿景答应我,说等拿到金杯就跟我去国外领证,他说会爱我一辈子,说会永远对我好,我一直深信不疑。” “我脾气烂,性格差,看谁都不爽,世界上只有阿景会无条件的包容我,可我最好的朋友,害死我最爱的男人。” “沐年,你说,我怎么能不恨?” “你让我如何不恨你!” 沐年看着秦权扭曲的脸抹去了自己的眼泪,忍住强烈的酸涩,道:“原来这些年,你就是这么看待我的。” “你以为我不痛吗?” “当我被救上来的那一刻,当我知道阿景死了的那一刻,我也在想为什么死的不是我!”沐年嘶吼道,“我后悔,后悔带他去海边找灵感,后悔登上那艘船,那段时间我看到水就害怕,有好几次站在窗边,想跳下去。” 秦权冷笑一声,“那你怎么不跳啊?那你他妈怎么不跳?你直接死了一了百了啊,你现在不还好好的活着吗?” 沐年冷静和秦权对视,问:“我死了,DEW怎么办?” 秦权顿住。 沐年接着道:“你说我抢了你的项目?你别忘了,当初的DEW可不是现在的规模,整个公司只有十几个人,你颓丧,但我不能,你谈下的项目不是放着不动就可以的,要给方案,要动手去做,要改要琢磨!” “但当时你半死不活,就算把项目给你,你能做吗?” 秦权脸色萎靡,这是他从没想到的一点。 他因为叶景的死有段时间无法正常生活,等回归工作的时候却发现沐年已经将他的项目全部霸占,并且在圈里小有名气了。 “我只能把你的项目揽过来,熬夜加班加点的做完,不然DEW将会面临巨额赔偿金,最终员工跑路,然后破产。” “DEW是我们三个的心血,我不能就这么看着它垮了。” 秦权冷漠的脸上掺杂了些诧异,他长睫忽闪,沉默了许久,“全他妈是胡扯,你别把自己说得那么伟大,你这些年也没少针对我。” “我不针对你,你哪来的动力?”沐年呼出一口气,“当我发现你看我的眼神变得厌恶,拿起画笔的手微微颤抖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回不到以前了。” “以前的秦权是年级前三,是被老师夸有天赋的好学生,而不是现在这样,设计出来的东西让人压抑难受,从而在业内查无此人。” “不管你信不信,我可以起誓,我沐年所做的一切问心无愧,是为了DEW,为了我们三个的梦想,为了你。” 他说完,从沙发上站起来,“可我没想到给你的动力成了恨意,你变成这副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太陌生了。” “这家咖啡馆,是以前我们三个经常来的,今天会是我最后一次跨进这里,你可以恨我,可以对我所做的一切视而不见,我不在乎了。” “昨晚的事我不计较,但是秦权,再有下次,DEW就可以分家了。” 沐年说完,顶着泛红的双眼离开了。 他坐到车上,毫无保留的大哭起来。 哭的是被曾经最好的朋友算计记恨。
第34章 野种 沐年回到家,眼睛肿了一大块。 他去冰箱里拿冰袋,看到一张便利贴。 上面‘白时浸’三个字格外刺眼。 沐年仍旧舍不得扔。 他垂下眸子,将冰袋用毛巾包上,躺到沙发,放在了眼睛上。 客厅十分安静,阳光从窗外洒进来,沐年的脑海突然闪过一些片段。 “让我摸?” “这样舒服吗?” “有没有舒服点?” “好了,没事了。” “还热吗?” “没关系,你只是吃了药。” “好,我不看。” “那你捂住我的眼睛。” “我帮你。” “抱歉,硌到你了吗?” “沐哥,这可是你让我睡的。” “等你清醒后,可别耍无赖。” 沐年‘腾——’的从沙发上坐起来,冰袋砸到了腿上。 他全都想起来了。 昨晚他意识不清醒,现在才一点点记起来。 浴室里,是他让白时浸帮他的。 沐年拍着自己的脑门,他怎么能忘得一干二净然后全部怪在白时浸身上。 扪心自问,他自己就没有错吗?! 就算神志不清,也不能骚成那样啊。 沐年心烦神乱,觉得早上对白时浸说的话有些严重了。 白时浸当时好像要哭了。 沐年裂开了,一边觉得对不起叶钦矾,一边觉得对不起白时浸。 思来想去,白时浸有什么错呢?他只是听老板话的乖乖。 沐年真想扇自己一巴掌,怎么能说出那么狠的话。 他拿出手机,赶忙给山岭静悄悄发微信。 此去经年:【抱歉,我早上说话可能有些不过脑子,你别往心里去。】 此去经年:【昨晚的事我们都忘了吧,以后该怎么相处还怎么相处。】 此去经年:【实在抱歉。】 沐年拿着手机等啊等,没有回复,也没有‘对方正在输入中’。 完蛋,哄不好了。 白时浸直到第二天都没有动静,沐年烦得一晚上没睡着,最后决定,当面道歉。 到了公司,沐年一上午都在想着怎么道歉既能保住这张老脸,又能让白时浸不生他的气。 他研究了会白时浸班里的课表,分析他应该会在下午三点过来,特意卡着点往形体室去。 结果里面没人。 他又想着可能在拍片,便拐到摄影棚。 苏仪在看导演拍分镜,见到沐年,冲他打了个招呼,“沐哥,你怎么来了?忙完了?” 沐年扭扭捏捏地问她,“那个嗯嗯嗯呢。” “嗯嗯嗯??”苏仪问,“嗯嗯嗯是谁啊?” 沐年揉着眉间,道:“白时浸,今天没来吗?” “时浸就时浸嘛,嗯嗯嗯是什么,”苏仪道,“他生病,请假了。” 沐年脸垮下来,“生病了?” “是啊,”苏仪叹口气,“发烧了,这孩子从签了合同到现在就没休息过,生病了让他休息休息也好。” 沐年问:“……他请假,怎么没告诉我?” “他给我发微信了,应该是不想打扰你吧。” “……” 沐年哦了一声,回办公室了。 他坐在电脑前,眼睛盯着客户发来的需求,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发个烧而已。 沐年脑子不受控制地去想白时浸那么大个子,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双颊通红的样子。 真是太可怜了。 他打开手机又关上,点开和白时浸的聊天框又反悔,如此重复了几个来回。 昨天给白时浸发的消息他还没回复…… 再发会不会显得太掉价? 白时浸能给苏仪发微信请假,肯定看到他发的消息了,那为什么不回复? 不原谅他吗? 沐年烦躁地呼出一口气,厚脸皮地又发了条过去。 此去经年:【听苏仪说你发烧了,还好吗?】 意料之中,没有回复。 沐年一想到白时浸就无法工作,他在办公室踱步,找到叶钦矾的电话打了过去。 下午没课,叶钦矾很快接通。 “年年!怎么了?想我啦?” 沐年听见叶钦矾的声音就会想起他和白时浸在浴室的一幕,他燥得慌,总觉得无法面对叶钦矾,想说的话也哽在了喉口。 “喂?喂?年年,你干嘛不说话呀,是我卡了吗?” 沐年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在,然后问道:“你在宿舍吗?” “在啊,下午没课,我在宿舍看书呢,你是来查岗的啊?我没去网吧,不信开视频。” “不用。”沐年长舒一口气,“你现在去阳台,我有话要问你。” “哦,好。” 沐年听到阳台的关门声,这才问:“时浸在宿舍吗?” “你问他干嘛呀!” “别管那么多,在不在。” 叶钦矾:“在啊,床上躺着呢。” 看来是真生病了,还不轻。 沐年道:“他发烧了你知道吗?” “你怎么知道的?前天晚上他不知道去哪里浪了,早上回来就穿了件酒店的浴袍,外面风那么大,不生病才怪了。” “……” 沐年心底酸涩,嗓子很干,好一会说不出话来。 “年年,他早上旷课了,我可没有,你夸夸我。” “叶钦矾。”沐年声音一冷,“你室友生病,病到课都上不了,你不管不问吗?” “……啊?”叶钦矾顿了顿,“你不是知道我们有矛盾吗?要是放以前我肯定管。” “就算有矛盾,两年的感情,不至于这么冷血吧?” “年年,你怎么向着他说话啊,你都不知道他有多过分,他骂我是混蛋,什么难听骂什么,在你面前倒是装得乖巧。” 沐年脸上满是困惑,白时浸不像是会说脏话的人。 他问:“你俩到底有什么矛盾?俩人都不说,我怎么知道谁对谁错?” 叶钦矾沉默了。 “你心虚成这样?都不敢说?” “我不是!我只是怕说了颠覆你,白时浸一直在你面前装乖乖小奶狗,其实就是个暴躁男,跟他说两句话就跳脚,而且他还是个野种,他妈不知道跟哪个男人胡搞生下的他,连亲爹是谁都不知道,这种人……心都很阴暗的……” “叶钦矾!!” 叶钦矾话还没说完,沐年听不下去了,怒吼:“谁教你在背后议论别人的?书读到哪里去了?说这些话不觉得掉价吗?不许再让我听到第二遍。”
第35章 偷情的感觉 叶钦矾没想到沐年会有这么大反应,一时愣住了。 沐年稳了稳情绪,道:“你现在立马去给他买药,或者带他去医院。” “?” 叶钦矾笑了一声,“我?年年,你不觉得你管太多了吗?你是白时浸什么人啊?” “……我是他老板。” “你公司那么多员工,生病都有这个待遇吗?” 沐年百口莫辩,只好道:“下个星期就要去曲洲了,如果因为他生病耽误了活动,这两个月的努力全白费,知道吗?” 叶钦矾不为所动,“那正好,反正我也会去,不行就让我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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