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称呼新鲜,周归与笑道:“我又成你学长了?” “不同校就不能叫学长了吗?” “能。”周归与一秒进入角色,“学弟想吃什么类型的?” “吃点当地特色吧。” “烤鸭吃吗?” “吃。”梁星灼报了个耳熟能详的牌子,“你不会要带我吃这家吧?” “这家不好吃。”周归与已有打算,“带你去吃一家地道的,不过不在这附近,要去吗?” “去,反正又没事。”梁星灼问,“是你读书时爱去的店吗?” “嗯,本地同学介绍的。” “那更要去了。”梁星灼满眼期待,“我也想尝尝你在这里读书时爱吃的东西。” 那是一段没有他参与的记忆。 周归与说的店离京大五十分钟左右的车程,他们来得早,排号只需要等半小时。 两个人,周归与点了半只鸭子,两人份的老鸭汤。 “海参拌饭吃吗?也是他们家特色。”周归与问。 梁星灼想到主食已经有面皮了,自己也不是很饿,摇摇头:“下次吧,我怕我吃不下。” 周归与合上菜单:“好,下次再来。” 吃饭的时候,周归与跟梁星灼说了很多自己读大学时候的事情,梁星灼听得津津有味,边吃边聊,等他们从店里出来,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为了方便梁星灼明天回学校,周归与在京大附近订的酒店。 在前台办入住的时候,被问起:“周先生,您要哪种房型?” 周先生没回答,梁先生先抢答了:“还有大床房吗?” 前台训练有素,神情如常回答:“有的。” 梁星灼单方面决定:“那要大床房。” 前台不确定梁星灼有没有决定权,看向周归与。 周归与表态:“听他的。” 前台微笑:“好的。” 办完入住,两人拿上房卡去房间。 电梯里,梁星灼问周归与:“哥,我晚上能跟你一起睡吗?” 周归与好笑道:“房型都选了你才来问这个?” 梁星灼轻咳一声,掩饰:“你要是不愿意,换个房间就是。” 周归与“哦”了一声:“那我换一个?” 梁星灼立马变脸:“不行,不许换!” 周归与:“所以你问我的意义是?” “走个流程。” “……行。” 梁星灼较上劲了:“不是,你还真的不想跟我一起睡啊?” 周归与:“没说不想。” “也没说想!” 电梯抵达楼层,从轿厢出来,周归与捏了把梁星灼的脸:“小烦人精。” 别离愁绪萦绕在心头,梁星灼变得比平时更敏感,一二来回的,真的有点难过上了,拿开周归与的手,一个人先走。 周归与跟着梁星灼进了房间,关上门,一转头就看见梁星灼在抹眼泪。 周归与走上去,轻声哄他:“怎么哭了?” 梁星灼也不想哭,可是眼泪根本止不住,越擦越多,人也越来越低落。 “你都没有舍不得我……”梁星灼吸吸鼻子,感觉委屈,“哥不爱我了。” 周归与拉着他到床边坐下,又抽了两张纸巾给他擦眼睛。 “我没有。” 梁星灼却会错意,哭得更厉害:“对,你没有!” “……” 周归与哭笑不得:“我是说我没有不爱你。” “我也舍不得你,但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京柏跟沽南离得近,你放假就能回来,或者我有时间就来看你。” 梁星灼还是难过,声音闷闷的:“我们只有放假可以见面了。” 对于这点,周归与也无计可施。 他只能从别的角度安慰:“星星,大学生活很精彩的,好好享受这四年。” 梁星灼伸手抱住周归与,哽咽道:“我没兴趣享受。” “你还在我面前,我就已经开始想你了。” 周归与听得心里不是滋味。 他并不比梁星灼好受,只是作为年长的那方,他得承担托底的角色。 总不能两个都沉溺在悲伤里,整晚都用来抱头痛哭吧。 周归与想了想,说:“你军训完那个周末,我过来看你?” 军训半个月,国庆放假还有一个多月,对比之下,梁星灼稍感安慰,看着周归与,跟他确认:“真的吗?万一医院有事怎么办?” “我提前调班就行。” 周归与用纸巾帮梁星灼把眼泪擦干:“别哭了,又不是隔着天南地北,很快就能再见面的。” 梁星灼低“嗯”一声,情绪被周归与安抚不少。 次日一早,周归与和梁星灼一起吃了个早饭就开车回沽南了。 周归与一走,梁星灼就像一个打蔫儿的茄子,没精打采回到宿舍。 宿舍里只有赵之远在。 “另外一个室友呢?”梁星灼拉开椅子坐下,随口一问。 赵之远醒了,但没起床,正躺着玩手机。 “跟你一样,和对象出去过夜了。” 梁星灼“哦”了一声,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又:“哪一样了?” “不一样吗?”赵之远思考几秒,恍然,并改口:“哦哦!是不一样,他对象是女的,你对象是男的。” 但还是随性:“嗐,你这个人还挺较真,这不都是对象吗。”
第66章 对象。 该说不说, 这个词代到周归与身上,怪令人愉悦的。 但这不是不解释的理由。 “那个,赵同学, 你可……” 梁星灼刚开了头就被赵之远打断,他有点受不住:“哎哟, 你这官方的……叫我阿远就行!一个宿舍住着,以后都是兄弟了。” “……好, 阿远。” 梁星灼想往下说,又被赵之远抢先:“我怎么叫你?” “叫名字就行。”梁星灼没赵之远那么自来熟。 赵之远倒不强求你来我往,非要问到一个昵称不可, 爽快道:“行, 梁星灼。” 梁星灼生怕话再被赵之远抢了, 赶紧说:“昨天那个人不是我对象,是我哥, 你误会了。” 赵之远轻笑一声:“哥不就是对象吗。” 梁星灼“啊”了一声, 没懂他这话:“什么?” “我有个朋友也是男同,他对象是个上班族, 比他大七八岁, 他就管他对象叫哥。”说完,赵之远问梁星灼, “怎么,你俩不是这样式儿的?我昨天看你哥不像还在读书的,他也上班了吧。” 说着说着还夸张了:“挺般配的你俩, 都是大帅哥。” ……为什么他爱听的话都是需要反驳的。 梁星灼认真道:“我们没有谈恋爱,就是字面上的兄弟关系。” 赵之远这下有点傻了。 他放下手机, 望向梁星灼,纳闷道:“可是你们长得一点也不像啊。” “而且感觉也不像兄弟, 氛围感?该用这个词吗?反正我瞅着你俩跟我朋友和他对象那是一模一样的。” 会说话你就多说点。 梁星灼心里听得可美,只可惜不能表现出来,还要“辟谣”:“嗯,我们确实没血缘关系,你可以理解为……嗯,重组家庭吧,发小也行。” 赵之远拍了拍自己脑门,连忙道歉:“对不住啊兄弟,我腐眼看人基了,这事儿整的,幸好没闹出什么笑话。” 额。他和周归与确实基,只是没基到一块儿去。 赵之远也不算看走眼了,相反,他看得还挺准…… 梁星灼心虚道:“没关系,这都不算个事儿。” 赵之远却当他这人大气,洋洋洒洒说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这辈子就喜欢爽快人。 梁星灼干笑,心虚得有点汗流浃背了。 今天是新生报道日的最后一天,班会明天下午才开,梁星灼的报道手续昨天都办完了,在宿舍闲着没事做,梁星灼索性去校园超市买生活用品。 出门的时候感觉要买的东西没几样,一进超市想法就变了,看什么缺什么,而且梁星灼还有点私心——他想尽量买家里的同款,特别是周归与同款。 比如沐浴露洗发水这些。 熟悉的气味在陌生的环境能让他感到安心。 挑挑拣拣,梁星灼在超市逛了一个多小时,要不是拎不动了,他还想买点零食在宿舍放着。 开学季,光顾超市生意的以新生为主,大部分人跟梁星灼一样,买了大半个购物车。 光是排队结账梁星灼都等了将近四十分钟。 大大小小共四个袋子,梁星灼一手拎两个,没走几步手指就被勒红了,他咬牙快步往宿舍走,不敢停下来休息。 根据他体测跑步的经验,中途一旦泄了劲儿,便很难再继续。 幸好宿舍楼层低,否则梁星灼这会儿要死在楼梯上。 累死的。 还没走到宿舍,梁星灼老远就听见赵之远的声音,似乎在跟谁聊天。 梁星灼估摸是另外一个室友回来了。 宿舍门没关,梁星灼径直走进去,除了赵之远,宿舍里果然还有一个人。 陌生面孔。 梁星灼放下东西赶紧甩了甩手,这一路给他勒的,两只手的手指节硬是给勒出两条红痕来。 他从来没这么拎过这么重的东西。 从前没意识到,如今回想,家里不是不需要这么采购,只是这些活儿都被周归与一个人不声不响干了。 他平时跟周归与去超市,周归与也只让他拎最轻的一袋,甚至什么都不让他拎,只让他负责开门关门按电梯之类的。 十年都这么过来的,早就变成了不被注意的习惯。 梁星灼知道周归与一直特别惯着他,现在分开生活了,从生活的细枝末节里感受得更加深刻。 他又开始想周归与了,明明分开还不到三个小时。 两人注意到梁星灼,朝这边看过来。 赵之远见梁星灼拎着大包小包:“嚯,你可真没少买,咋不叫上我一起,还能帮你拎点儿。” 除了周归与和相熟的朋友,梁星灼大多数时候是个不愿意麻烦人的性格,尽管他被周归与娇生惯养得不成样子,不过那都是在家里。 赵之远热情归热情,但远远算不上熟,梁星灼出门前留意过宿舍,赵之远的生活用品都买齐了,既然他没有购买的需求,再开口邀请,或多或少都有叫人给自己当劳力的嫌疑,梁星灼开不了这个口。 眼下赵之远主动提起,梁星灼也笑说:“去之前感觉没什么可买的,一结账居然这么多。” 虽有客套的成分,却也是实话。 赵之远笑他:“哈哈哈哈你一看就是没住过校,没经验!” 梁星灼“嗯”了一声:“确实,我第一次住校。” 说完,梁星灼看向赵之远身边那个男生,正要问这是不是第二个室友,没想到那人竟然有些激动地走上来,问:“……梁星灼?你是梁星灼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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